馬明遠要走的傳言更甚,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張峰不關心馬明遠走不走的事情,心忖還是做好自己。


    他把秦胖子找來聊天,告訴他:“秦哥,社委會上剛通過了王芳的任命,今後她就是咱們‘先鋒體育有限公司’的法人、總經理了!”


    你有什麽打算?


    秦胖子表麵高興,說了些祝福王芳之類的話。


    他知道,自己文化不高,文憑也沒有,而且還是個工人。社裏的職位,比如社長總編啥的與他無緣。


    原想著能出任公司的一把,也是祖墳上冒青煙了。


    可沒想到的是公司的法人、一把手還是旁落別人家,讓王芳捷足先登了。


    他心裏不爽。


    好歹他也是報刊社的老人了!論水平,他覺得不比王芳差。論資曆,他來體委就連張峰也不如他。


    更甭說王芳了!


    可他心裏這麽想,嘴上卻是另外一番話,“嘿嘿張峰,我這人你知道。不願多想,就是想也想不明白。咱還是老辦法,你指向哪我就打到哪兒。我服從組織安排。”


    “哼,猜你就會這麽說。”張峰鄙視了他一眼。


    他點燃一支煙:“秦哥,王芳正式扶正了,你就沒什麽想法嗎,我不相信。”


    秦胖子聞言,心中就是一凜。難道還有迴旋的餘地,或者張峰另有安排?靜下心細想,他又搖搖頭…


    不大可能!


    王芳的任命,剛在社委會上通過。況且,張峰不會朝令夕改的。這不是他的風格。


    “嘿嘿,有所得有所失。一把手固然風光,可得操多少心呐!現在就挺好,過去是你現在是王芳了。她指向哪兒,我打到哪兒就是了。”


    顯然,秦胖子心有不甘,多少有點酸溜溜的。


    張峰聽出其中的含義,“秦哥,王芳即將是公司的一把了,你做為她副手,我有幾句話送給你。”


    你和她之間,我反複權衡過。你這人比較肉,小富即安,上進心不夠強。


    秦胖子聞言,臉上有點掛不住了。紅一陣,白一陣子。他瞥一瞥張峰,四目相對。張峰的神情很嚴肅。


    不像是開玩笑。


    “呃,這個…我承認這是我的缺點。不過自從跟了你幹,我的毛病改了不少。你說,你交待的任務,哪次不是雷厲風行的完成?”


    “嗬嗬嗬…”


    聽他這麽說,張峰的目光溫柔了一些。“那倒也是!不過今後王芳是一把手了,不可能事事我來出麵。你倆要配合好,支持人家的工作。”


    張峰點到為止。


    秦胖子叩首允諾。其實,他過去是有自知之明的。你過去就是個司機,在報刊社沒啥地位。人畜無害,與世無爭。倒也過的瀟灑自如。


    自從跟著張峰搞了“三產”,秦胖子的思想也發生了變化。原來當個官,手中有點權力也挺好的…


    有實惠,那種發號施令,眾人捧月的感覺很爽。


    這天,報刊社的辦公室主任賴國慶,突然來找秦胖子。他倆都是體委大院長大,他們的老子都曾是體委的處長,因此彼此很熟。


    而且他們有著共同點,一是怕老婆。其次在報刊社,他們都是邊緣化的人物。不被領導重用,人微言輕。


    體委大院長大的,難免有些天生的優越感。可是眼見著別人一步步的都上位了,他們的心理反差很大。


    “喲喲,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麽。國慶,你今天咋有空閑,光顧我這寒舍?”


    雖說都是大院子弟,但兩人差著七八歲。再說他們性情使然,並無什麽交際。


    所以賴國慶的突然造訪,讓秦胖子有些詫異。


    “嘿嘿我剛好路過,這不想著進來看看秦哥。對了,你不急著迴家吧。我請老哥喝一杯,能否賞個麵兒?”


    剛巧不巧,秦胖子心情正鬱悶呢,也想喝一口。


    “行啊!不過國慶,來到哥的地盤上了,不用你破費。說吧!你想吃點啥?”


    自從做了公司的副總,張峰立下過規矩,王芳和秦胖子,隻要是業務上的應酬,體育場裏隨便任何一家,吃完了隻需簽個字,然後從商家的費用裏核減。


    其實秦胖子的業務招待並不多。倒是時常帶著家人,過來打打牙祭。而且吃完了,還順上幾盒高檔香煙。


    張峰知道其中貓膩,但他是大度之人,睜隻眼閉隻眼。哈哈一笑,一瞥過之。


    賴國慶說:“那咱們去每天漁港吧!聽說他家的菜,燒的很有特色。”


    秦胖子沒敢去每天漁港,而是帶著賴國慶,去了一家湘菜館。他知道,每天漁港是張峰的定點食堂。萬一遇見他,就說不清了。


    麻布筋多,光棍心多。賴國慶不是張峰線上的人,能避諱還是避諱一點的好。


    秦胖子酒不勝力,三杯過後就有點上頭了。


    賴國慶眼瞅著他:“老哥,我就不理解了,這次公司任命怎麽不是老哥你,而是那個沒來幾天的丫頭片子?”


    一句話,勾起了秦胖子的心酸事。“嘿嘿國慶,咱們張社長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用人的原則有兩條。”


    “哦?”賴國慶瞪大了眼睛,問是哪兩條?


    秦胖子呷口酒。


    張峰用人,一是忠誠聽話,其二就是論能力。誰能幹誰上,而不是論資排輩。


    賴國慶又給秦胖子斟了酒,“哦?那我倒要討教了!論忠誠,你一片赤膽。論辛苦老哥你鞍前馬後,難道你的能力不球行麽?”


    秦胖子夾起塊紅燒肉,在嘴裏咀嚼起來。“你說對了!人家王芳財大畢業。我這人你也知道比較肉。正如張峰說的,是個將才。”


    隻是,隻是…


    秦胖子欲言又止,賴國慶有機可乘,問他隻是什麽?


    “張峰在任命王芳前,應該征求我的意見。而不是社委會討論通過了才通知我。”秦胖子發泄了不滿。


    賴國慶瞥他一眼。


    “社裏許多同誌和我一樣,為你鳴冤叫屈打抱不平。論資曆你來報刊社時,那丫頭片子還不知道在哪兒耍尿泥呢!況且咱們是體委大院兒的,說出去都丟人!”


    秦胖子抓起酒杯,一仰脖將酒灌進了肚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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