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昭辭神情陰鬱:“去查,謝錦薇和傅望津怎麽迴事?”


    未婚妻,他自己可以不喜歡。


    但,絕不會允許自己頭頂變綠。


    而且,還是傅望津。


    救護車一路鳴笛,從對向駛來,應是往泳池趴去的。


    宴昭辭閉上眼,有恃無恐。


    此時他腦子裏已經沒有趙柳柳這個名字。


    毀容,流產,就算是活下來,趙柳柳以後也絕不能在京都立足。


    她就算去報警,這件事怎麽看,怎麽查,都隻是意外。


    為了搶鑽石,搶錢,一群人瘋了一樣廝打,而且錢鋪滿水麵,人要鑽到水下廝打,什麽都看不出來。


    而宴昭辭隻是個撒錢的傻大戶,他可沒動手。


    宴昭辭來到醫院,病房外,宴鳴生身形狼狽,雙眼血絲,下巴長滿胡渣,兩個膝蓋都磨破了,能瞧見裏麵血肉模糊。


    宴昭辭走到他身邊,不留情麵道:“要死去別處,別髒了我媽的病房。”


    宴鳴生仿若沒聽見。


    宴昭辭進去後,他才動了一下,低頭看自己右手,掌心攤開靜靜放著一轉生符。


    宴鳴生像當年妻子一樣,一步步從山腳跪上去,向了無大師苦苦哀求,重新求來了一枚。


    他不知自己能否彌補,可是,除了這,他想不好更好的辦法。


    病房裏,宴夫人麵色慘白,臉上死氣沉沉,眼神麻木,這世上好像再沒什麽值得她活下去。


    宴昭辭喊了一聲:“媽。”


    他垂下頭,不再言語。


    他不知道自己此時能說什麽。


    宴昭辭在昨天第一次知道,自己曾有個姐姐,隻可惜,她出生第一日,還沒來得及看一眼這個世界,就去世了。


    那個孩子到底為什麽早產,死時發生了什麽,宴昭辭不得而知。


    但,應該因為那件事,成了宴夫人心底永遠不能解開,也無法原諒宴鳴生的死劫。


    宴昭辭得知,宴夫人一步一跪給夭折的女兒求來轉生符,又在廟裏供上牌位和長明燈,日日香火供應,每年祭日清明中元節都會祭拜。


    他終於明白,為什麽小時候,媽媽每年都會在陰曆四月初八這天,雷打不動去廟裏,一呆就是一天。


    母親所有的愛,隨著那個孩子的離世也死了。


    宴昭辭一直以為,宴夫人不愛宴鳴生,所以不愛他的孩子。


    可,媽媽原來也會愛孩子啊。


    隻是,不是他。


    宴昭辭麻木堅硬的心,有些脹脹的,澀澀的……


    如果姐姐還活著,他還能嫉妒。


    可是,她已經沒了。


    活著的人,沒資格去跟死的人爭寵。


    宴昭辭起身按鈴叫護士,剛動一下,宴夫人開口:“去告訴宴鳴生,如果不離婚,就給我收屍吧。”


    宴夫人聲音虛弱,從醒來之後已經兩天了,她滴水未進。


    宴昭辭抿唇,“好。”


    他知道,母親這次,是真的存了死誌。


    他想跟她說,媽,如今兒子大了,我能保護你了,我一定會讓宴鳴生同意。


    他轉身出去,走到宴鳴生麵前:“離婚,還是給我收屍,你選。”


    宴鳴生臉上蒼老了兩分,他換換將轉生符放進口袋。


    “我說過,離婚,她休想,她去死,我陪他,死後我們照樣躺在一個棺材裏,但是,我會讓許家的人全都給她陪葬。”


    宴夫人娘家姓許,曾經一家都住在貧民區,因為宴夫人,如今也成了京都的富貴人家。


    宴昭辭突然一把攥住宴鳴生的領口,吼道:“宴鳴生,你非要她死才開心嗎?不愛她,為什麽不肯放過她?”


    宴鳴生怒斥:“誰他媽給你說老子不愛,老子要不愛,當麵為什麽要費盡心思不惜一切搶迴家……”


    “那你為什麽不珍惜她,為什麽這樣折磨她?”


    宴昭辭氣的胸腔一股怒火翻滾,常年累月壓在胸口處無處宣泄的戾氣仿佛一下子掙脫了封印,他眼睛猩紅,人已瘋魔。


    他突然笑了,笑意裏全是森冷癲狂的殺意。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你死,她活著,這樣也可以不離婚。”


    話未落,宴昭辭已伸手掐住宴鳴生的脖子。


    宴鳴生的臉很快漲紅,逐漸青紫,瞳孔開始放大。


    其實,如果他掙紮反擊是完全可以掙脫的,但他沒有。


    江鶴白像遊魂一樣突然出現,一針打在宴昭辭脖子上。


    “他發病了,我本以為他已經好了,沒想到……”


    江鶴白歎口氣,無奈道:“伯父,你不要刺激他,他正愁沒弑父的理由呢,你這不找死嗎?”


    剛才,如果不是他及時製止,宴鳴生現在已經是死人了。


    宴昭辭是真的敢殺爹。


    宴鳴生緩過來,踢一腳昏迷的宴昭辭:“不愧是老子的種。”


    江鶴白……


    真他媽一對瘋子。


    ……


    宴昭辭醒來時已經半夜。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有病,十歲那年,在學校掐住那個欺負他的胖子,看著他的臉在眼前從紅變姿色,那一刻,宴昭辭感覺好點有點快樂,那是在其他任何地方都沒感覺到的。


    被老師拉開的時候,他眼睛直直盯著那個胖子,看他緩過氣,他心裏覺得有點可惜。


    那一刻,宴昭辭就覺得,他大概是有病,精神病。


    發病的時候,想殺人,想破壞。


    後來,宴鳴生發現他的不對勁,帶他去看心理醫生。


    醫生說,他有點反社會,一定要積極引導。


    宴昭辭配合治療,很快一切恢複正常。


    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好了,隻是學會了隱藏。


    他以為自己完全可以控製,卻沒想到,今天還是被宴鳴生給氣的壓不住了。


    江鶴白問:“你一直都沒好的對吧?”


    宴昭辭轉了轉脖子,“你不覺得他該死嗎?”


    隨意的像問,天氣如何。


    “那是你爹。”


    “所以,他就不該死嗎?”


    江鶴白……


    “你就算想動手,好歹找個沒人的地方。”


    “你說的,有點道理。”


    宴昭辭起身出去。


    “你要去哪兒?”


    江鶴白追上去,宴昭辭還在發病中,放他出去,會出事的。


    夜店裏,宴昭辭看著舞池裏扭動的男女,眼底猩紅。


    酒精混進血液裏,血液在沸騰。


    他指向樓下,對身後人道:“把她給我帶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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