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外麵的下人已經等在門口,馬車停下以後,紅月便迎了上來。


    她原本是想要攙扶蘇雲清,卻看到蘇雲清是與尉遲澈一起下來,便知趣地退了下去。


    “一直住在一處院子,這明月院估計也住倦了吧?”尉遲澈進了府後,便突然道。


    “尉遲澈,你又耍什麽把戲?”蘇雲清有點可疑地看著尉遲澈。


    尉遲澈一臉無辜:“沒什麽,隻是想同你換換院子睡。”


    蘇雲清原本想要拒絕,卻又想到今日尉遲澈為她的種種付出,不禁心中不忍,於是點了點頭。


    “清兒,你真的答應了?”尉遲澈驚喜道。


    “嗯,你去住明月院吧。”蘇雲清麵無表情。


    這換房間一事也並不是什麽大事,不過是換個地方睡覺而已。


    一旁的紅月倒是沒什麽想說的了,她隻覺得,這小兩口之間倒還真有些情趣。


    蘇雲清很快去了尉遲澈的房間。


    男子的房間終歸與她的那間不同,蘇雲清總覺得尉遲澈的屋子裏很空,像是缺少了什麽東西。


    而她也終究是第一次這般打量著尉遲澈的房間,隱隱起了好奇心。


    “呀,竟然還有一壇桃花醉?”蘇雲清看到桌上那壇桃花醉,不禁笑了起來。


    在魅影山莊之時,父親總是不讓她多飲酒,她總是喝不暢快。


    現在在這王府之中,她是女主人,應該可以隨意喝酒了吧?


    雖然這酒是尉遲澈的,她現在是不問而取……


    蘇雲清懶得想那麽多,隻想著打開那酒壇喝起酒來。


    誰知剛要喝酒,蘇雲清便察覺到有人走過來的聲音。


    “顧君延,我隻是拿起來看看,可還沒有喝呢。”蘇雲清像是心虛一般解釋著。


    誰知背後的顧君延卻沒有開口。


    蘇雲清正覺得奇怪,便覺得肩上一重,一把劍已經搭在了自己的身上。


    而撲麵而來的那種危機感,已經讓蘇雲清為之一震。


    “誰?”蘇雲清冷聲問道。


    “你覺得是誰?”蘇雲婉拿劍的手換了一個姿勢,站在了蘇雲清的正麵。“覺得我是那個愚蠢的男人嗎?”


    “你到底在說誰?”蘇雲清不解地皺眉。


    “真是可笑,這尉遲澈為了你做了那麽多事情,而你卻根本不知道。”蘇雲婉笑道。


    蘇雲清聽著這個名字,心裏不由一顫,可更深的疑慮又升起。


    “尉遲澈?我隻知道大昭從前的皇帝叫這個名字,我認識他?”蘇雲清愈發奇怪。


    蘇雲婉看著這樣的蘇雲清,一時之間,他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種報複的感覺。


    “是的,你不僅認識他,而且還曾經跟他同床共枕。”說完話後,蘇雲婉便惡趣味地看著蘇雲清,等著她的反應。


    “你胡說什麽?”蘇雲清果然反應劇烈,在她看來,這蘇雲婉正是在汙蔑她的名聲。


    “怎麽了?我說錯了什麽?”蘇雲婉不依不饒。


    “你當然和尉遲澈是同床共枕了。”蘇雲婉莞爾一笑,“因為你就是那大昭的先皇後,蘇雲清啊。”


    蘇雲清,蘇雲清……


    原來那位已經死去的皇後叫蘇雲清,原來很多人都在叫她的名字,叫她蘇雲清。


    “你不信嗎?”蘇雲婉道,“我不妨告訴你更加可笑的。你覺得那顧君延又是誰?”


    她看著蘇雲清說不出話的樣子,隻覺得心裏很爽快:“顧君延,就是尉遲澈啊。”


    “蘇雲婉,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胡說什麽,我是莊韻卿,不是蘇雲清,你認錯人了。”蘇雲清越說,聲音便越是不自覺地抬高了許多,最後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的情緒有些激動。


    “你也覺得很荒唐是嗎?可是憑什麽痛苦隻有我一個人承擔?”蘇雲婉不甘心地說道。


    蘇雲婉的長劍指向了蘇雲清的脖頸,讓蘇雲清覺得一涼。


    “看看吧,這是同心咒。”蘇雲婉道。


    這是尉遲澈在他們倆姐妹身上下的同心咒。


    蘇雲清順著這視線望過去,並果真在自己的脖頸上,看到一個奇怪的符號。她竟然一直以來,都沒有怎麽注意過。


    “你從來都不曾好奇過嗎?”蘇雲婉問道,“你每一次受傷,都不會有任何的痛苦。同心咒最厲害的時候,你甚至都不會流血。”


    蘇雲清隻是搖頭,並不知道蘇雲婉到底在說些什麽。


    或者說,她根本不願意相信蘇雲婉的任何一句話。


    她隻是莊韻卿,不是其他的任何人。什麽蘇雲清,又是什麽大昭的皇後,她根本隻是聽說過,可蘇雲婉卻如此振振有詞。


    “也對,因為你從來不承擔痛苦。”蘇雲婉苦笑一聲。“你的痛苦,有我來承擔,可是我的痛苦,卻隻有自己承擔。我承擔了雙份的痛苦,而你卻高枕無憂,這憑什麽?”


    實際上,就是連蘇雲婉自己,也是在君政殿打蘇雲清的時候才發現了此事。


    這種發現,無疑是給她一直以來的疑惑解了惑,但是同時,也讓她的恨意愈發濃烈。


    “你真惡心。”蘇雲清久久沉默,最終隻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你這樣空口白牙,胡說著什麽?”


    “是我惡心嘛,蘇雲清?”蘇雲婉不接受。這樣的指責,“是你惡心,是那尉遲澈惡心,你們都是最自私之人!”


    “蘇雲婉,你說的這一切,我一個字都不會相信。”蘇雲清搖著頭,“除非……除非你帶我去見尉遲澈,讓他親口這樣對我說。”


    “何必這樣麻煩?”蘇雲婉冷嗤一聲。


    既然蘇雲清執意不相信,非要眼見為實,那她就滿足蘇雲清這樣一個願望。


    左右蘇雲清也快要是將死之人了,而她自己的噩夢馬上就要結束了。


    這一切,實在是皆大歡喜。


    蘇雲清正不解蘇雲婉會用什麽樣的方法,能夠讓她眼見為實,便看到蘇雲婉拿起了梅花杖,向空中一指。


    蘇雲婉口中念念有詞,她的手中很快就騰起了巫術。


    在巫術的作用之下,以前的一幕幕,都顯現在了蘇雲清的眼前,可稱是曆曆在目。


    蘇雲清努力保持著鎮定,看著那一幕幕的場景。


    那裏有她和尉遲澈的相識,相愛,相知。他們是真正的愛人,永遠如此親密無間,互相信任與愛護。


    也有他們的爭吵,他們失去的孩子……


    甚至其中也包括著,在山洞裏時,尉遲澈願意放棄一切,隻為救下蘇雲清的一命……


    蘇雲清原本不想相信,可是這些場景在她看來,竟然感同身受,仿佛自己真的經曆過一般。


    她如此痛苦,像是與那畫麵中的女子一起生生死死,經曆無數。


    她原原本本缺失了的那五年,都像是在此刻得到了完整。可是這怎麽能夠?


    蘇雲清像是突然擁有了兩個意識,而後在腦海之中打鬥起來,一個說自己是莊韻卿,一個說自己就是蘇雲清。


    而無論如何,她原本以為的那些生活,無疑是與她割裂著的。她甚至很可能真的不是鳳舞君的妻子。


    五年之中的一切事物,都是愛著她的人,為她精心構造的一個巨大的謊言而已。


    巨大的刺激之下,蘇雲清頭痛欲裂。


    “不可能,不可能……”蘇雲清一直搖著頭,整個人都像是在遭受著折磨。


    “清兒!”


    正在這時,尉遲澈終於趕了過來,衝向了蘇雲清。


    他將蘇雲清抱在懷中,冷眼看著蘇雲婉:“蘇雲婉,你剛才對她做了什麽?”


    “我又能做什麽呢?不過是讓他看一看,他應該看的東西罷了。”蘇雲婉道。“你應該感激我才對。”


    “你讓她如此痛苦,我隻恨不得能夠殺了你。”尉遲澈眼裏透出殺意。


    “尉遲澈,你才是最會異想天開之人。”蘇雲婉嘲諷道,“為了她拚盡全力又如何,是想和她破鏡重圓嗎?你自己明明都是知道,這根本不可能……”


    她有點憐憫地看著尉遲澈,實則是在幸災樂禍。


    “我們之間的事,輪不到你來插手!”尉遲澈像是被說中了心思,已經握緊了手中的麒麟劍。


    而麒麟劍一劍揮過去,卻隻剩下了蘇雲婉的一道殘影和她的聲音。


    “尉遲澈,明日就能見分曉了,我們不妨等著……”


    蘇雲婉癲狂的聲音讓人心頭一緊。


    然而尉遲澈已經無暇顧及,他看著懷裏昏迷不醒的蘇雲清,不停地在唿喚著她的名字。


    “清兒,快醒醒……”


    他看著蘇雲清,雖然昏迷不醒,卻也並未像是受過傷。


    恐怕就是方才蘇雲婉說了什麽,才會讓蘇雲清這般受了刺激。


    “主子,鳳舞君派人過來,說要見您。”司夜進了房間,向他稟告。


    “什麽事?”


    尉遲澈心頭莫名有一些不好的預感。


    他了解鳳舞君,如果不是大事,鳳舞君絕對不會這樣急匆匆派人過來。


    尉遲澈猜想著,這事情恐怕多半就與權太後有關。


    救下鳳舞君之後,隻怕是一步步逼近了權太後的權力,讓她狗急跳牆。


    而今日突然出現在王府之中的蘇雲婉,也並不像是什麽巧合。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衝著他們過來的。


    “來人說是宮中丟了東西,具體究竟怎麽迴事,屬下也不清楚。”司夜答道。


    “本王知道了。”尉遲澈淡聲道。


    山雨欲來風滿樓。


    盡管他們都想要安靜的生活,沒有這麽多事情發生,但是終歸是事與願違。


    “司夜,讓紅鶯過來。”尉遲澈吩咐道。


    紅鶯原本就在附近,很快被司夜叫了過來。


    “主子,王妃這是怎麽了?”紅鶯不知方才是發生了什麽,隻看到了蘇雲清昏迷,不禁緊張起來。


    “隻怕要出事情了。”尉遲澈皺眉道。“紅鶯,你帶著死士守在院中,一刻也不能離開她的身邊。王妃和小言,小七,就交給你們了。”


    “是,主子。”紅鶯雖然不明就裏,但卻依然迅速答應。


    而當她說完話之後,便看到尉遲澈頭也不迴地走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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