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慕容華耽隻好將事情的原委和盤托出。


    “皇上,皇後娘娘先前在黑市購買了靈藥,卻以為是保胎藥。險些就要服用下去,幸而老朽看到製止,當時才沒有什麽事情發生。”慕容華耽解釋道。


    尉遲澈聞言,不禁覺得幕後似乎有一個推手,正在暗中窺視著蘇雲清,幾次三番對蘇雲清出手。


    而上一次,更是有人給德莊太後寫了匿名信,偷偷告知了蘇雲清懷有身孕的消息。


    如果僅僅憑著德莊太後一人,恐怕掀不起什麽風浪,這幕後之人才是真正可怕的。現在出了事情,幕後之人更想著明哲保身。


    “看來真正想害皇後,恨不得她死的,卻是另有其人。”尉遲澈幾乎肯定地說道。


    尉遲澈轉過身來,麵向慕容華耽,多少有幾分怪罪之意:“慕容先生,為何早些不告訴朕呢?”


    如果早一點知道,恐怕也到不了現在這種地步,而蘇雲清的孩子便有可能保住了。


    “皇上,並非是老朽不願告知,而是皇後娘娘不想告訴你。”慕容華耽此刻也是十分為難。


    “藍星,你快去將原曦提審,朕要當麵審問她。”尉遲澈吩咐道。


    當時人證物證俱在,很容易就結了案子,現在細細想想,還真的有很多值得懷疑之處。


    待藍星離開之後,鳳殿的房門也隱隱打開了一條縫。


    尉遲澈原本以為蘇雲清是找自己進去,卻見到宮女轉眼是去找了虎子。


    “族長大人,皇後娘娘請您進去。”宮女走了出來,朝著虎子行了一禮。


    尉遲澈心裏一陣失落,但也知道蘇雲清還不原諒自己,所以並不強求。


    “等等,讓老朽也進去吧!”慕容華耽說道。


    他執意要跟虎子一起進去,那宮女也攔不住。


    而讓慕容華耽如此急切,則是因為他必須要給蘇雲清治療。


    慕容華耽進去之後,才發現蘇雲清竟一夜之間變為白發!


    那憔悴的樣子,實在讓人不敢去看。她的嘴唇發幹,麵色蒼白,竟猶如死人。


    慕容華耽上前給蘇雲清診脈,卻摸不到活人的脈搏,不禁大為驚異:“皇後娘娘……”


    沒有脈搏之人,又該如何活下去?


    “娘娘,老朽和皇上特意給你製了藥,你若喝下它定會好的。”慕容華耽此刻手忙腳亂,急忙將那用尉遲澈體內寒氣而製成的藥,緩緩給蘇雲清喂下。


    可是蘇雲清已經累到了極點,竟連喝都喝不下去了。


    慕容華耽來迴翻找著自己身上的東西,確實也沒有其他的藥了。


    身為神醫,他是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竟會有如此無助無力的時候。


    “慕容先生,您不必再白費力氣了。”蘇雲清自嘲著道,“如今的我不過是一個活死人罷了。”


    她自知自己已經沒有多少日子,大概真的要保不住性命了。


    可是她不甘心!


    “族長大人,求你用弑君劍,去殺了德莊太後!”蘇雲清雙目圓睜,似乎她如今不閉眼,就是因為心中還憋著這樣一口氣。


    “皇後娘娘先不必著急。”慕容華耽說道。“情況已經有些眉目了,鎮國將軍今日被人刺殺,皇上也已經找了原曦,準備調查先前黑市靈藥一事。”


    聽到這裏,蘇雲清猛然想起,那黑市的靈藥,其實她曾經也見過,就在那魅影山莊之中。


    能夠拿到魅影山莊的靈藥的人,實在太少。誰又是如此狠心,想要置她的孩子於死地?


    蘇雲清想到這裏,似乎是被驚醒一般,勉強站了起來之後,便往門外跑去。


    鳳殿之外。


    尉遲澈正坐在那裏,睥睨地看著腳下的人。


    藍星剛剛把原曦給帶了過來,原曦這幾天待在獄中,條件艱苦,整個人似乎都老了幾歲。


    不過在天牢之中,並沒有人對她有任何的刑訊逼供。因為案子已經結下,原曦也已經被下達了命令,也就是秋後問斬,淩遲處死。


    “原曦,朕再認真問你一次,究竟是不是你,唆使如常和小廝,讓皇後與紅鶯被猛虎所傷?”尉遲澈厲聲問道。


    蘇雲清就是因為那一次,才使凝血症複發。而後又牽出了後麵的許多事情。


    而另一人紅鶯,如今還沒有下落,生死不知。


    如常和那個動手腳的小廝,雖為人證,但是已經結案,所以已經被處死。尉遲澈覺得有一點太晚了,但是幸而這原曦還在。


    “皇上,真的不是奴婢。”原曦迴道。


    尉遲澈語氣一冷:“如今你已經被定罪,還敢如此信口胡說嗎?”


    “奴婢一直沒有認罪,這根本就不是奴婢做下的事情。”原曦委屈道,“可是當時人證物證俱在,根本無人聽奴婢的辯解。”


    尉遲澈將心一沉,便發覺事情真的沒有這麽簡單。


    如果始作俑者根本不是原曦,那他們無疑就是抓錯了人,而且那個真正的兇手,還沒有被繩之以法。


    所以……所以後來蘇雲清才會又遭到暗算!


    “你又有什麽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尉遲澈問道。“否則單憑著你的幾句話,朕又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在想方設法為自己脫罪?”


    “皇上大可以仔細想一想,奴婢一個舞姬,關係簡單,又無錢財。風家的人真的這麽容易,就被奴婢收買嗎?”原曦問道。


    她雖然成了側妃,可是府裏的人誰不知道,她是舞姬出身,地位卑賤。


    風府的人,都是唯正妃夜寒馬首是瞻,有她什麽事呢?


    她從那個鬥獸場就知道,自己是清白的,因為她根本就沒有與那小廝勾結。


    他的證詞分明就是誣陷她!


    “你這樣巧言令色,朕也不會忘了,你想方設法把紅鶯給帶出了風府,生死未知。”尉遲澈平靜道。


    如今風擎已經去找紅鶯許多時日了,可是依舊沒有任何消息。風擎整個人的狀態都很不對勁,即使處置了原曦和那兩個,哀傷也沒有絲毫的緩和。


    紅鶯身上的傷本來就嚴重,如果就這麽被拋到荒郊野嶺,隻怕是死路一條。


    “奴婢承認,這是奴婢做下的事。”原曦此刻也知道自己無法再隱瞞下去。“這是因為奴婢看風府之中,守衛並不森嚴,因為一直嫉妒紅鶯,這才趁機出手。”


    她那日也覺得奇怪,後來才知道風擎是去查案,所以才使得風府的侍衛少了許多。


    而她憑借著僅有的一些錢財,竟然還真的雇傭到了一輛便宜的馬車,那車夫更是告訴她,會妥善處理這個女子。


    原曦一個頭腦發熱,也就答應下來,給了錢財。


    但她卻沒有想到,沒過多久,自己就被突然安上了另外的罪名。


    所謂收買鬥獸場的小廝,她是想都不敢想。而醫女如常的事情,她更覺得奇怪。


    “皇上!奴婢可是壓根不認得什麽藥材的,哪裏知道什麽藥更加珍貴,需要從紅鶯的藥裏挑走?”原曦奮力解釋,想要證明清白。


    “你說什麽?”


    不遠處,一頭白發的蘇雲清走了過來。


    她剛一走出鳳殿,便是聽到了原曦這麽一番話語。心裏的猜想,幾乎又要進一步被確認了。


    “啊,鬼啊!”原曦看到了滿頭白發的蘇雲清,卻是被嚇得半死。


    蘇雲清這樣不死不活的樣子,實在恐怖,那麵色也是如同發色一般,毫無血色,蒼白到恐怖。


    “原曦,我在問你,你剛才說了什麽?”蘇雲清的聲音發涼,讓原曦更加恐懼起來。


    “原曦,皇後在問你,再將剛才的話重新說一遍。”尉遲澈也命令著道。


    尉遲澈的語氣不失威嚴,讓原曦不禁渾身一抖。


    原曦本就想求生,現在被皇帝命令,更是不敢有一絲延誤了。


    她立刻就當著眾人都麵,將話又說了一遍:“奴婢可是壓根不認得什麽藥材的,哪裏知道什麽藥更加珍貴,需要從紅鶯的藥裏挑走?”


    蘇雲清跟著就是麵色一沉。


    是了,就是這樣的一句。原曦果然如她自己所說,對於藥材一竅不通。


    她竟然還會以為,如常偷偷拿走的幾味藥材,都是看著昂貴才偷走的。真是活脫脫的門外人了。


    這藥材,如常之所以取走幾味,就是挑了其中藥效比較關鍵的幾味。


    雖然不算價格昂貴,但是卻是對紅鶯的身體十分重要的。


    原曦如果覺得,藥效與價格定然是最貴最好,那麽她一開始,似乎就有些問題了。


    風府的嫌疑,在這件事上十分大。


    原曦她不擅長識別藥材,可有人是擅長的。看來真正的兇手,也就是她了!


    “果然……果然。”蘇雲清獨自一人喃喃自語,似乎像是想通了什麽。


    她疲憊的雙眸,直到這時候才多了一點光亮。


    “皇後娘娘,您想明白什麽了?”一旁的虎子也被她的反應疑惑到了。


    這原曦之案,不是已經結了?怎麽偏偏是聽了原曦的幾句話,蘇雲清就像是改了態度?


    “虎子,借你的弑君劍一用!”蘇雲清剛說了一句,也沒等虎子真的同意,她就抽走了虎子手裏的弑君劍。


    場上的人,看到了蘇雲清拿著弑君劍,都擔憂起來。


    原曦無疑是其中最恐懼的,她以為蘇雲清這劍是衝著自己來的,所以嚇得大聲喊叫起來。


    “救命啊!皇後娘娘殺人了!”原曦癱倒在地,看著蘇雲清走過來,而後一個轉身,看也不看她,就離開了她的身前。


    “皇後娘娘,這弑君劍可不能亂用啊。”被奪了弑君劍的虎子叫苦不迭。


    這是他慕斯族的劍,現在眼看著蘇雲清像是心中有氣,如果真的用了手中之劍殺了人,豈不是都要算在慕斯族頭上?


    “你放心,我要殺的人,是替天行道了。”蘇雲清冷笑一聲,避過了虎子,“族長大人,多謝你的劍了。”


    “清兒!你要做什麽?”尉遲澈看到蘇雲清手裏拿著劍,已經是心裏慌張起來。


    他真怕蘇雲清會傷害自己,衝動之下,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你不必管我!”蘇雲清滿眼怒火,大聲吼了一句之後,便與尉遲澈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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