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之中。


    夜寒和原曦正等在那裏,風擎不得已過去時,已覺得頭痛,幸而有紅鶯跟在旁邊。


    夜寒看到風擎終於願意過來見她,已委屈地流下淚來。


    “風擎,是我錯了。”夜寒終於認了錯。


    “你哪裏錯了?你怎麽會錯呢?”風擎冷笑一聲。自從昨夜把事情想明白之後,他似乎已經看淡了,現在心裏也不是傷痛,而是一種放下的感覺。


    “是妾身錯了。”夜寒服軟道,“如果不是妾身胡思亂想,又怎麽會讓你生氣?可妾身說出那些話,根本沒有其他的原因,隻是因為妾身在意你!愛你啊!”


    夜寒表麵本就像是體弱樣子,一雙星眸楚楚可憐,那憔悴的姿態仿佛是一夜都沒有休息好。


    風擎聽到那個愛字,似乎態度就轉變了一些。


    他沒有忘記當時夜寒是放棄了繼續追逐尉遲澈,選擇了他的。


    風擎看向了夜寒的小腹,那裏孕育著一個生命。他雖然說著氣話,但不可能不在意自己的親生骨肉。


    “你說過隻會愛我一個人的,卻又娶了原曦,我怎麽可能不激動不生氣呢?”夜寒一邊委屈,一邊流淚。


    風擎聽了她的意思,神情已經鬆動了不少,心也軟了下來:“寒兒,你別哭。”


    他還不曾看到夜寒如此傷心,大概是真的在意他。


    紅鶯看到風擎眼裏的動容,便不禁冷笑了一聲,默默離開了。


    “我才不想哭呢。”夜寒看到風擎的轉變,便趁機抱著他的胳膊。“如果你對我再好些,我就不哭了。”


    風擎無奈起來,卻似乎真的奈何不得她。


    於是他先轉向了原曦,道:“原曦,你先迴風府吧。府中如今沒個人,著實不像個樣子。”


    原曦原本就是沒什麽底氣的,現在風擎已經開了口,她更沒有膽量挑戰風擎的脾氣。


    於是原曦迴道:“是,王爺也要早一點迴家才是。”


    說完話,原曦就灰溜溜地離開了。


    夜寒看到她離開,這才得意地笑了一下。


    “寒兒,你也應該迴府了吧。”風擎垂眸看向夜寒問道。


    “我不想迴。”夜寒不高興地道,“迴去便又見到原曦了,我才不想看到她。”


    夜寒一向把自己看為正室,那原曦不過是一個舞姬,哪裏有資格與她平起平坐?


    “但你必須要早點麵對她,你們遲早要生活在一起。”風擎道。


    即使風擎是被迫納了側妃,也因為那是皇帝的旨意,而不可再違背。


    風擎確實可以不寵幸原曦,但是夜寒終究是要與原曦一起相處的,隻要原曦在風府一日,那就是抬頭不見低頭見。


    “風擎。”夜寒雙眸乞求地看著風擎,“可我就是不想這麽快麵對她。而且你不在,我一個人心裏難受。求求你,隻讓我在你身邊就好。”


    風擎看著這個愛了很多年的女子,如此伏低請求自己,心裏已經難再硬下去了。


    “好。你留下可以,同我一起今晚先住在玄王府。但是你不可再生事了,一切都要聽我的。”風擎妥協。


    夜寒笑了下,忙是搗蒜一般地點頭:“是,妾身全聽王爺的意思。”


    風擎這才安心,又讓下人給夜寒找了屋子,暫時安歇。而風擎自己,則很快又迴到了玄王府府門口。


    尉遲靖好不容易將人帶了來,卻瞧見玄王府門外有人把守著,見他們上門也沒有移動的意思。


    “昌平王,你這是何意?”尉遲靖看向風擎,不禁皺眉。


    “不是我,是陛下。”風擎麵色不好,“陛下聽說太後娘娘會過來,但是並不想見太後,隻讓太後在門外等著。”


    此言一出,德莊太後的臉都黑了。


    “讓開。”尉遲靖道,“風擎,他們是母子,總要緩和關係。”


    “我也知道,但皇上的命令,我不能再違抗。”風擎堅定道。


    尉遲靖看風擎這般說,心中更加惱火,可是幹著急,又無濟於事。


    “好了,你們不必爭執,哀家等就是了。”德莊太後心平氣和地道。


    尉遲澈沒有說一定不見她,那就是有機會等到。太後不願就這麽放棄了。


    “就在這門口等嗎?”尉遲靖有些不忍了,“若是太後娘娘不棄,到我府上休息也行。”


    “靖王殿下有心了。”肖嬤嬤一笑,正要順著答應。


    德莊太後卻搖了搖頭:“不用了。左右都該在這裏等著,既然皇帝在生哀家的氣,便是必須讓他出了這口氣的。”


    看著太後自己說了話,肖嬤嬤也沒有立場繼續答應下去了,隻好站在角落陪著太後。


    尉遲靖一時不好意思起來:“太後娘娘,那兒臣便與你一起等吧。”


    他口中的那句兒臣,讓太後忍不住愣住了。過了幾秒太後才反應過來,尉遲靖是皇子,自己如今成了太後,他本該這樣叫的。


    “不必了。”德莊太後搖了搖頭。“你去忙自己的事吧。”


    尉遲靖聞言,還真的就要轉身離開,德莊太後卻突然像是看到什麽一般,叫住了他。


    “等等!你手腕上是怎麽迴事?”太後問起。“莫不是曾經受得傷?”


    “太後娘娘看錯了,這是自兒臣出生時就有的胎記,母妃說,這是一尾魚。”尉遲靖笑了下迴道。


    太後默默地看著那個胎記,又緩緩移開了眼神:“你母妃如今還好吧?”


    “迴太後娘娘,母妃一向都好,皇兄也格外照顧她。”尉遲靖道。


    他知道尉遲澈不會對母妃德妃如何,所以並不擔心被幽居的德妃。尉遲澈更許了他去探望德妃,已經是足夠了。


    不過今日太後突然問起,卻也讓他有點疑惑。莫非從前德妃與梅妃有著什麽私交,所以才過問嗎?


    太後問完了話,便也沒了繼續留他的理由,淡淡道:“那便好。時辰不早了,你早些迴去吧。”


    旁邊的肖嬤嬤看著太後,眼神流露出不忍,想要對尉遲靖說什麽,但終究不發一言。


    “好,兒臣迴去了。太後娘娘注意身體,皇兄雖生氣,卻也不見得真的不開門,娘娘別失望才是。”尉遲靖說完,便隨著自己的人離開了。


    而德莊太後遙遙看著尉遲靖的身影,微微歎了口氣。


    幾個時辰後。


    門裏的蘇雲清覺得,太後似乎真的有些轉變態度了。如果是在之前,太後萬萬不會這樣放低身份的。


    且聽著紅月迴話,太後似乎已經等了足足一個晚上。


    蘇雲清和尉遲澈都待在房裏,此刻也沒有睡覺。


    沒過一會兒,前院就傳來了消息:“青後娘娘,皇上!太後娘娘暈倒了!”


    沒等蘇雲清二人反應,那肖嬤嬤也跟著闖了進來:“太後娘娘的身體金尊玉貴,何曾受過這種苦?求皇上早點讓太後娘娘進府吧。”


    “風擎,先把人帶出去。”尉遲澈掃了眼自己的奶嬤嬤。


    尉遲澈與蘇雲清終於現了身,站在那府門處。


    “青後娘娘仁德善良,定不願讓太後娘娘如此狼狽,求娘娘諒解一個老人,讓太後娘娘進府。”德莊太後的下人都下跪請求。


    他們下跪的對象,卻不是尉遲澈,而是蘇雲清。


    早早便是已經看出來了,尉遲澈雖得權力,但一切卻在看蘇雲清的意願。如果真的想要進去,就要先說服了蘇雲清。


    蘇雲清此刻也感覺到了一股壓力,若是感性而言,她定不想要讓太一府。可是太後等了一夜,又暈倒在玄王府的門口,這些消息估計早就已經傳開了。


    如果繼續不顧,她的一舉一動,在百官眼裏都成了錯處。


    “好,太後娘娘自然是可以進府的。”蘇雲清妥協道,“但是你們不能隨行。”


    “連老身也不行嗎?”肖嬤嬤有些憤慨,她從前在玄王府幾乎是橫著走,誰知竟又落到這副田地。


    皇帝是吃她的奶長大的,難道現在如此冷待她。


    “肖嬤嬤,太後娘娘是進了自己的兒子家中,也會這麽不放心嗎?”蘇雲清輕笑了一聲,卻是四兩撥千斤。


    這言外之意,自然是肖嬤嬤再親,也不是親人,話說到這個份上,肖嬤嬤自然無話,可又擔心,於是便在玄王府附近等著。


    而德莊太後則被蘇雲清給帶迴了府中。


    蘇雲清親自照顧德莊太後,給太後熬藥,又囑咐尉遲澈去找人補上其他幾味將要用上的藥材。


    太後已經緩過來不少,眼神盯著蘇雲清時,卻顯得不悅。她不喝藥,表情十分抗拒,而且還有幾分冷意。


    “你是夏族聖女,就該記得從前的一些詛咒吧?”德莊太後冷聲道,“就連你的母親,外婆,都曾詛咒你,你還以為自己能當做沒有嗎?”


    聞言,蘇雲清手上一頓,微微垂眸:“但我和皇上現在很幸福,他人的話語本就不算什麽。”


    “很幸福嗎?”太後盯著蘇雲清手腕上的發辮,看上去,那似乎就是鳳舞君當時給她改命時所留。


    “你很快就不行了。”太後涼涼開口,冷不防竟突然扣住了蘇雲清的手腕,扯下了那條發辮!


    蘇雲清沒料到反應會來得這麽快,她的眉間紅梅一陣刺痛,身子也跟著一軟。


    她沒有想到,即使到了這個時候,德莊太後還是恨她,恨不得她受著這種折磨。


    頭痛之下,眼前的東西似乎也模糊起來,蘇雲清隻覺得自己就要暈過去,卻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接住了。


    “清兒,你沒事吧?”尉遲澈問道。


    蘇雲清搖了搖頭,可是無力的身體卻讓她無法說話,隻是指著太後手中奪過去的發辮。


    “你幹什麽!”趕來的尉遲澈衝著太後怒吼著道。“若如此,又何必讓你進來?”


    他扶住了蘇雲清,又從德莊太後手中搶過了發辮。


    幸而他及時到來,否則還真不知太後還會做些什麽事情。


    尉遲澈將手中的發辮,重新給蘇雲清戴在手腕。


    蘇雲清這才緩緩恢複過來,可是手依然有些發抖。她的耳邊,是尉遲澈粗重的唿吸,尉遲澈自己似乎也是怕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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