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魅影山莊莊主及時趕來,打掉了床頭那個正在行兇的人的匕首。


    可是漠天也隨之消失不見,在屋中隱去了身。


    “以為這樣,便可讓我無可奈何了嗎?”莊主暗笑漠天的天真。


    莊主熟練地拿出一條符咒,手指點在那符咒上,暗暗念起咒語。符咒散發出些許光亮,漠天的身體便不受控製地出現在了屋子裏。


    聽到異常動靜,匆忙趕來的安王大驚失色,竟不知這個男子是如何進來安康的臥房的。


    漠天看到安王府的人已經圍了過來,又有莊主這般厲害的人物在,便知道自己已經沒了再下手的機會,於是氣惱之下,便匆忙逃走。


    莊主趁著他轉身之時,便抽出劍來拉住了他的衣袖,刺了他胸口一劍。


    漠天負傷而跑,狼狽不已,準備再度隱身而去。


    莊主想要再拿出新的符咒化解,卻有些來不及了,隻能任由他這樣逃掉。


    床上躺著的安康郡主,因為剛才的爭鬥,雖然沒有受什麽大傷,卻有幾處擦傷。


    安王小心地給她處理了傷口,一邊在默默觀察著麵前的莊主。


    據他了解,這似乎是住在玄王府的人,卻不知為何出現在了這裏。


    “敢問先生,剛才那個男子是誰?”安王問道。


    若不是這人及時趕來救下,安康的命都沒了。


    也不知行刺之人的背後主使是誰,竟如此歹毒。


    莊主看了他一眼,迴道:“太後此刻派人動手,自然是為了嫁禍給清兒。這刺客的身份,你也聽說過,他就是如今大昭皇帝將要冊封的皇後,名為漠天。”


    安王聞言,心中暗自一驚,孝康太後竟會派人行刺安康,以此嫁禍蘇雲清,不可謂不是一條毒計。


    可他最為驚訝的,卻是這人的最後一句話,將立的皇後漠天,竟是一個男子。


    “皇帝他……是瘋了嗎?”安王驚訝道。


    冊封一個男子作為皇後,而且還瞞著朝中所有的大臣。這幾乎不像是尉遲修這個皇帝的風格。


    “想必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安王更是不必驚奇了。”莊主話外有話地說道。


    安王看著莊主舉止不凡,方才又在用著符咒。這些線索便在他腦中匹配到了一個人。


    “您似乎是魅影山莊莊主。”話語之間,安王多了幾分敬重。


    魅影山莊為天下第一莊,莊主更是名滿天下。


    莊主隻是看著他,並未迴話。


    可安王卻是確信地鄭重道:“多謝莊主對安康的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盡。”


    莊主擺擺手,卻並不居功:“安王不必多謝,我也並非是為了救她。準確來說,我是為了澈兒和清兒才來的,隻是不希望你們之間的關係被有心之人挑撥。”


    安王聽出他的意思,連忙保證著:“莊主放心,我定會協助玄王與玄王妃。至於漠天,他便是傷害我女兒的兇手,終有一日我會將其碎屍萬段!”


    “你能夠這樣想,自然是最好。”莊主欣慰道。


    孝康太後的計謀險些就得逞了,幸而安王是個明事理的,他也來得及時。


    “可是莊主,如果漠天再來,我又該怎麽辦?”安王擔憂地道。


    這第一次還有莊主來救,可漠天如此來無影去無蹤,下一次又該如何?


    莊主默默將剛寫好的符文交到了安王手中:“這兩條符咒留給你。一種可以讓漠天的隱身術失效,而另一種放在安康身邊,若漠天再來便會立刻發光提醒。”


    “多謝莊主!”安王欣喜地收了東西。


    見安康無事,漠天暫時也不敢再來滋擾,莊主與安王告別以後,便重迴了玄王府中。


    壽康宮中。


    尉遲修已經從手下的口中,得知了尉遲澈散播的消息。


    這個消息不禁與他之前的猜想暗合。


    孝康太後拉攏的大臣眾多,當天如果是未曾直接迴皇宮,而是把金票交到了大臣們的手中,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轉移並不是什麽難事。


    當尉遲修從龍輦上下來之時,壽康宮的宮人便知道,又到了孝康太後受難的日子了。


    在他們看來,這兩人現在都不像母子,倒像是仇恨深重的一對仇人。


    當尉遲修拿著鞭子逼近孝康太後身邊時,沒有一個人敢去攔。


    太後身邊的親信已經不多了,也正是因此,僅有的那些親信更不能出麵阻攔,而暴露蹤跡,讓尉遲修看到。


    鞭子一下一下地打在了太後身上,尉遲修像是為了發泄心中的怒氣一般,手中不帶一絲情誼,竟是將太後打得死去活來。


    可是即使如此,尉遲修的怒氣也並未真正平息。那些金票是很難追迴來了。


    想要解決問題,金錢必不可少,可是一切的一切都被太後搞砸了,真是愚蠢的東西。


    尉遲修情緒極差地迴了寢宮,看到躺在床上的漠天,忍不住嘴角抽搐。


    如果不是因為他要用上漠天,他也不會縱容漠天,如今這樣肆無忌憚地坐上了他的床。


    漠天發覺他的到來之後,也不曾起身,而是盤坐在床榻上。


    “陛下迴來了。”漠天問道。


    “嗯。”尉遲修答應了一聲,卻沒有什麽交談的意思。


    每一次看到漠天,尉遲修就會想起漠天的那句要求,他要娶漠天為皇後,一個和他一樣健壯的男子,竟要成為他的皇後。


    為了不表現得對漠天太過抵觸,尉遲修不得不坐在了漠天的身側。


    因為距離太近,他明顯看到漠天受了傷。受傷之後,他的體內像是發生了巨大的轉變,裸露的半邊肩膀上,竟露出了白骨,眉間也顯現出了黑色的梅花。


    白骨森森之下,看不出任何美感。隻有一絲妖物的詭異。


    尉遲修看到這景象,心中便十分抵觸,可是漠天的強大力量卻是他最好的助力,於是又隻能忍受下去。


    過了半刻,漠天像是從那療傷之中緩過了一口氣來。


    他睜開了眼睛,氣惱地看著尉遲修:“你與你那母後都不曾告訴我,尉遲澈的身邊還另有高人。”


    “什麽意思?你還在幫孝康太後做事?”尉遲修皺眉。


    他不喜漠天被太後命令著去做事的事情。或者說,他一直忌憚又器重著漠天,這樣的人才就應該是完全聽他一人的。


    “今日你那母後,讓我去殺了安王之女,以此嫁禍蘇雲清。我本想著沒有什麽難度,可誰知卻另有高人幫他們。若非我跑得快,今日恐怕就在那裏沒有命了。”漠天表情陰鬱不甘。


    他的隱身術世間無二,也正是因此,他才能夠戰無不勝。


    原本想著,不過是一個輕巧的小任務,卻在今日受到打擊。


    漠天迴想起那人對他的一擊,如果再晚半點,今日他就要喪命於此。


    “所以朕才要說,與你做交易的其實是朕,你又何必去幫孝康太後?”尉遲修不悅地說道。


    “是你還是太後,真的很重要嗎?可我卻覺得太後的計策原本很好,隻不過是少想了太多。陛下不也是這麽想的嗎?”漠天道。


    尉遲修啞然。


    漠天似乎已經將他看透了,他知道太後的行動,所以縱容著漠天過去。


    “漠天,既然你去了安王府,可有其他的發現嗎?”尉遲修問道。


    “我方才便已經說了,安王如今和尉遲澈往來甚密。我懷疑他們的關係,已經超越了平常的同僚關係,他們似乎有些合作。”漠天迴道。


    “合作?”尉遲修低喃。


    他驚訝於安王會選擇和尉遲澈合作。在他的印象之中,這個安王一向是不那麽好相處的,也並不願意站在什麽陣營之中。


    “還不是安王有一個好女兒。你沒有發現嗎?如今安王府似乎傳出消息,安王女兒的病像是被蘇雲清治好了。”漠天出言諷刺道。


    “又是蘇雲清!”尉遲修惱怒起來。


    這已經不知是第幾次,他的計劃被蘇雲清完全打破。


    “陛下不要著急,也別生氣,事情總是可以解決的。”漠天不知不覺之間,竟默默地拉住了尉遲修的手。


    光滑的觸感讓尉遲修的心中一陣惡寒,可是終究沒有把他甩開。


    “怎麽解決?朕都不知安王現在在朝中有多少勢力。即使沒有勢力,他那些錢財也足夠支撐玄王府了。”尉遲修煩躁道。


    “當然是除掉安王。”漠天笑了笑道。


    安王本人倒沒有像安康郡主那樣備受保護,如果趁其不備將安亡除去,便是剪去了尉遲澈的一翼。


    “好。”尉遲修眯起了眼睛,“那麽便請漠天你,早些行動吧。”


    尉遲修有幾分急切,尉遲澈的勢力一日日狀大,他便一日日擔心起來。一天不把尉遲澈除去,他便一天寢食難安了。


    “陛下,何必如此心急?”漠天顯得不慌不忙。“我自然是會幫著陛下,除掉安王的。但是……”


    漠天像是要談條件一般,把語氣拉得很長。


    尉遲修臉色一沉:“但是什麽?”


    “但是……”漠天繼續說道。“但是陛下總要先進行那封後大典,我成為大昭的皇後,你我二人圓房,再說其他。”


    說著,漠天便笑了起來。他有些癡迷地看著尉遲修,隱約間對於尉遲修像是有幾分迷戀。


    而尉遲修的表情,卻看不出是喜是悲。


    “漠天,但朕如今的身體……”


    尉遲修的話說了一半,便被漠天捂住了嘴。


    “陛下不要難過。我曾經說過的,隻要舉行了封後大典,我便會幫你治好的。至於把你害得如此之慘的蘇雲清,我也會讓她死無葬身之地!”漠天語氣冰冷。


    不知為何,尉遲澈看著那嗓音沙啞的漠天,身姿卻有幾分女子的嫵媚了。或者是他眼花,竟真的覺得漠天多了幾分好看。


    尉遲修搖了搖頭,看到漠天那明晃晃的喉結時,又清醒過來,進而覺得十分屈辱。


    為了權利,為了仇恨,他似乎從綿州迴來的第一天起,便一直在隱忍。


    他甚至於不敢想象,如果朝中大臣知道了他的舉措,知道他將一個男子立為自己的皇後,又會惹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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