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蓮蓮的痛唿聲,元子當場便笑了出來。


    而蘇雲清則忍著笑,輕拍了下她,催促她早些上馬車。


    二人上了馬車,青鸞駕車一路往軍營而去。


    軍營校場中。


    尉遲澈站在前方,一身戎裝,戰袍在寒風中獵獵作響。


    他的麵前,將士們擐甲操戈,即使如今並無戰爭,也嚴陣以待。


    “我白虎軍,向來都有自己的規矩。如今駐守綿州城內,更少不得規矩。”尉遲澈的聲音清亮,響徹軍營。


    “第一,禁侵擾百姓,為害鄉裏。第二,禁懈怠軍務,好逸惡勞。第三,禁違抗軍令,抗命不為。這三條都是最基本的,違者……”尉遲澈銳利的眼睛掃視眾人,逡巡片刻後,才繼續道,“以軍紀論處,重者殺無赦。”


    他的言語嚴格狠厲,可是在場的將士們,沒有一個對此有所議論和不滿。


    因為白虎軍自從組建以來,就是信奉著這三條最基本的原則的。


    尉遲澈剛剛說完,便聽到馬車駛來的聲音,抬頭一看,正是蘇雲清來了。


    馬車停下之後,蘇雲清命元子將車簾高高挑起,好看清外麵的景象。


    一陣淩冽的寒風吹了進來,蘇雲清卻渾然不覺,視線完全被尉遲澈所吸引。


    校場之上,尉遲澈剛剛訓話完畢,大步朝著蘇雲清而來。


    “你就這麽站在冷風裏嗎?”馬車上,蘇雲清有些氣惱。


    尉遲澈一在軍營裏,似乎就忘記了要愛護自己,照顧好他自己。


    “清兒,那你呢?”尉遲澈淺笑著,“車簾大開,隻怕馬車中也不見得有多暖和。”


    他一邊反問著,一邊攔腰將蘇雲清從馬車上抱了下來。


    待蘇雲清站穩之後,風擎也恰巧走了過來。


    原來風擎那天罡館裏沒有什麽事,便時不時來尉遲澈的軍營裏找尉遲澈。


    尉遲澈見他也能幫上忙,自然也就默許他留下,在軍營可以隨意出入。


    “所以你到底在風口站了多久?”蘇雲清像審問一樣對尉遲澈道。


    “沒有多久,不過一刻鍾的時間。”尉遲澈咳了一聲,十分自然地說道。


    蘇雲清不太相信,望了他一眼:“真的?”


    “真的。”尉遲澈說謊時臉不紅,心不跳。


    “胡說,我分明看到你在這裏站了半個時辰了。”風擎笑了聲,明晃晃地揭穿了尉遲澈。


    尉遲澈見他口無遮攔,一記刀子一般的眼神便帶著警告射向風擎。


    “我是不想讓王妃被騙啊,幹嘛?還想威脅我不成?”風擎假裝害怕地躲了躲。


    “還是風擎仗義坦誠。”蘇雲清道,“不像有的人,竟會同我說謊了。風擎,這次謝謝你了。”


    “還是親愛的王妃有良心,不像某些人……”風擎口中嘖歎,語氣卻顯得賤兮兮的。


    尉遲澈聽他喚蘇雲清時這般親昵,不禁吃起醋來,攔在了蘇雲清身前。


    “你天罡館的生意,是不是不想要了?”尉遲澈半是威脅地道。


    “又惱羞成怒了吧?”風擎哼哼著。


    他看向蘇雲清,則又有了笑臉。


    “王妃,既然你說了想要感謝我,不如給我些實際的獎勵吧。”風擎竟趁機討要起來。


    尉遲澈黑了臉,警告般地道:“風擎……”


    風擎看他抬起來的手,並不害怕:“怎麽了,這是打算動手?王妃,看他要打我,你一定會攔下來的吧。”


    風擎說著,還得意地看向了蘇雲清。


    “不,我不阻攔。”蘇雲清後退了一步,“你們的事情你們兩個自己解決就好。”


    聽到蘇雲清明顯偏向尉遲澈的話語,風擎不由愣住,又看到尉遲澈勾唇走向自己,頓時嚇得服了軟。


    “好了,我的玄王殿下,方才都是我嘴賤,您大人有大量。”風擎朝著尉遲澈像模像樣地做了一個揖。


    誰知尉遲澈壓根不去看他,而是對蘇雲清道:“外麵風大,清兒,我們迴營帳裏吧。”


    說著,尉遲澈便牽住了蘇雲清的手,將風擎視若無物,二人一起往營帳走去。


    風擎看他們彼此情深,而自己則是孤身一人,不禁帶著酸意地感慨幾聲,隨後跟上二人。


    三人相繼進了營帳,風擎也收了剛才的玩世不恭。


    “說吧,你都打聽到了什麽重要的消息?”尉遲澈問道。


    今日一大早,風擎就風風火火來了軍營找他,說是有要事告訴他。


    不過因為要迎接魅影山莊莊主,這事情就擱置了下來。


    “尉遲澈,你得了綿州,附近覬覦的人可是不少啊。”風擎調侃著道。“不單單是尉遲修恨著你,覺得你是個很大的威脅。”


    “有其他人盯上綿州了?”蘇雲清抬眸問道。


    “不錯,附近的幾個國家,匈奴王,玄武國國君,青龍國君,鳳舞國國君……”風擎掰著手指算著,“各國君王,都有意來訪綿州。”


    “理由呢?”蘇雲清問道,“綿州壓根不算是國家,他們這樣‘紆尊降貴’,可真是耐人尋味了。”


    “理由自然是尉遲澈攻打下綿州與離城二城,且自立為玄王,特意向尉遲澈祝賀了。”風擎迴道。“不過我即使是不說,你們也能猜到,這名為祝賀,實為試探。他們甚至商議了,各國都帶了兩萬士兵隨行。”


    “兩萬士兵?”即使是蘇雲清,也被驚了下。


    “好個祝賀。”尉遲澈冷笑著道,“若真是誠心而來,哪裏用得著帶如此多的兵馬?”


    各國的心思,實在昭然若揭。


    他們也確實大膽,尉遲澈占據綿州與離城二地,但依然不是歸屬於大昭。


    不管怎麽說,大昭現在的政權,還在尉遲修的手中,而不是尉遲澈。


    在這種敏感的時候,各國竟敢於過來,給他一個自立為王之人祝賀,心思便顯得耐人尋味起來。


    或者是看出尉遲澈與尉遲修兄弟相爭,開始互相下起賭注,覺得尉遲澈的勝算更大。


    或者是認為大昭內亂,給了他們可乘之機,能以綿州與離城為突破點,進而攻打大昭。


    但無論是其中的哪一種情況,都意味著危機的到來。


    “風擎,你是怎麽知道的?”蘇雲清奇怪起來,“你的消息竟然如此準確,連帶了多少兵馬都清清楚楚。”


    各國定然不會主動把這種消息公開,否則讓別有用心之人知曉,隻怕還會引起自己國中的動蕩。


    “你們以為我的天罡館隻是招待男色?”風擎得意洋洋,“這隻是表象。那些小倌,平日裏便通過各種客人,搜集天下四處的情報。要知道,秘密在這種風月場所,總是藏不住的。”


    跟著,他像是想到什麽前塵往事一般,又沮喪起來,搖頭歎息:“想當年,我也是身邊美女如雲,若不是為了經營天罡館,不得不在離城定居,也放棄了追求那些美人了。”


    尉遲澈皺起眉來,他太了解風擎了,一看他現在興致高漲,就知道他又要將那一大串的風流情史拿出來講個沒完沒了。想到這裏,尉遲澈已經不自覺地扶住額頭。


    於是尉遲澈連忙開口,打斷了他的話語:“各國來賀,既然消息已經傳出,隻怕人也已經在路上了。”


    “不錯,我的人得了消息,各國國君到達綿州,不過就是這幾日的功夫。”風擎點頭。“尉遲澈,該如何決定,也就看你了。”


    “我不會閉門不見的。”尉遲澈鎮定而從容,“綿州要敞開大門,迎接各方各國。既然他們是打著祝賀的旗號來,我們就不會拒絕。免得各國以為我看輕了他們。”


    現在綿州的局勢,其實並不占據優勢。


    各國的試探,無非是想要一個結果。而尉遲澈從未打算與他們為敵。


    大昭內部之事,還不曾料理清楚,本就內憂,若是再加上外患,便是真的到了生死存亡之際了。


    “我們確實要敞開大門迎接各國。”蘇雲清則隨之說出了自己的顧慮,“可是他們帶了兵馬,數量還不算少,各個國家如果擰成一股力,隻怕是能夠對我們的白虎軍造成威脅的。”


    “那該怎麽辦?”風擎頭疼起來,“不開,他們剛好找了借口。開吧,他們的兵馬一進入綿州,如果一著不慎,恐怕就要奪取綿州了。實在不行,我們直接將那兵馬攔在城外好了。”


    在這左右為難之中,實在難以兩全。


    看起來,尉遲澈和綿州,是完全處於被動之中的。


    “直接攔在城外,卻又顯得太過強硬,難免不讓各國生出其他看法。”尉遲澈不以為然。


    “或許我們可以用更溫和的方法。”蘇雲清的眼眸一亮,像是想到了什麽。


    “清兒想到了什麽法子?”尉遲澈也專注地望向蘇雲清。


    “我們可以用比試的辦法。”蘇雲清出著主意,“提議我們的人與各國的君王比武,或是其他方麵也行。各國君王之中,比武贏了的人,就可以帶兵馬進城,我們絕不阻攔。而輸了的,便隻能帶一兩個人進來。這樣既全了禮數,也絕了風險,豈不是一舉兩得?”


    “好方法。”尉遲澈讚賞地看向蘇雲清。


    “如此一來,各國再沒有借口了。”風擎也是感歎。


    不過他很快又有了疑問:“隻是如果定下這樣的規則,我們的人武功必須十分高強,足夠壓製那些君王才行。那……就由我來去吧。”


    二人都知道此刻的風擎不再是出於自戀,而是擔憂尉遲澈身體,不禁覺得感動。


    但尉遲澈還是站了出來:“風擎,真正輪起武功,我勝過你,總要比你更有勝算。還是由我去城門,親自辦理此事。”


    他迴頭看向蘇雲清,才發覺蘇雲清的眼中愁緒很濃。


    “你放心,清兒,我的身體已經並無大礙。”尉遲澈向她保證著道。


    雖然有了計策,但是各國國君哪裏有一個是容易對付的?他久經沙場,也看慣人情世故,必然明白比武之事,實際上還是暗藏紛爭。


    而他,便需要出麵,壓製住各國國君的各懷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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