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莊主的話,蘇雲清勉強笑了下。


    她知道這本就是極難。雖說事在人為,可是命格一事,人力卻難以左右。莊主雖然想盡力去做,至於最終能不能改命,隻怕要看她的造化與天意了。


    與莊主談完之後,蘇雲清便迴了太陽宮的寢宮之中。


    新迴來的元子剛剛安頓好,她好不容易與蘇雲清團聚,照理來說應該是十分高興才對?


    可是看到蘇雲清迴來,元子也依舊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怎麽了?”蘇雲清問道,“難道還在生我的氣,覺得我離開魅影山莊時,沒有把你一起帶過來?”


    “不,元子才沒有生王妃的氣,當時情況複雜,王妃不帶奴婢是對的。”元子搖了搖頭,“奴婢隻是不太明白,夜寒姑娘做過那麽多過分的事情,您為什麽還要同意留下夜寒姑娘。”


    她分明看出來了,夜寒對尉遲澈有所圖謀,居心不良。


    即使是尉遲澈有過保證,但留著夜寒住在太陽宮裏,也終歸是留了隱患與麻煩。


    “元子放心,這隻是目前而已。”蘇雲清自己倒是極為想得開,“相信我,很快我們就不用麵對夜寒了。”


    她不是元子,還需要考慮種種人情。夜寒當著眾人的麵,給自己認錯道歉,單看莊主大人的麵子,她也不能夠真的和夜寒鬧太僵。


    “王妃的話是什麽意思?”元子頓時高興起來。


    “既然太陽宮給夜寒和莊主住了,我們就住在軍營就好。”蘇雲清笑道,“夜寒沒有理由跟過來,所以你完全可以放心。”


    夜寒住進太陽宮來的事,蘇雲清不是沒有想到。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明麵上,她無法拒絕夜寒的入住,那麽至少她可以主動遠遠躲開夜寒。


    蘇雲清早就想好了,要麽她和尉遲澈住在軍營裏,要麽住在鬼醫門中。


    綿州地方這麽大,還真不必與夜寒擠在一處,圖惹是非。


    不過鬼醫門人多眼雜,住的地方又小,可能還是不夠適合一起居住。思來想去,還是軍營更合適些。


    “太好了!王妃,奴婢這就去打包行囊。”元子高興起來,也不顧自己是剛剛安頓好,就急著去收拾東西了。


    蘇雲清笑著看她忙碌,便也沒有阻止。


    等元子帶著幾個下人把她與尉遲澈的隨身東西收拾好,元子便催著要離開了。


    蘇雲清便讓元子去找青鸞駕馬車,等一切準備好了,便來叫她。


    元子歡歡喜喜出了門,等青鸞備好了馬車,迴來時卻正撞上了夜寒與侍女蓮蓮過來,頓時一下子沒了好臉色。


    果然,這才剛來太陽宮第一日,夜寒就急著過來了。


    “玄王妃呢?”夜寒還裝著那副友善的樣子,笑著向元子問道。“澈哥哥也在吧?”


    元子並沒有迴答她,隻當是沒有看到她,直接迴了屋子,去向蘇雲清稟告。


    “王妃,青鸞已經把馬車備好了,現在就能出發去軍營了。”元子道。


    “好。王爺應該已經在軍營忙著軍務了,不必再通知他,我們過去之後直接找他就好。”


    蘇雲清也起了身,隨著元子一起往外走去。


    “玄王妃,你們要搬去軍營?”夜寒聽到了她們的談話,一下子急了起來。


    “是啊,王爺軍務繁忙,一直在太陽宮和軍營來迴跑。我們王妃自然是舍不得的,這就要搬到軍營,與王爺一起住了。”蘇雲清還沒開口,元子便替她說道。


    “玄王妃,難道你是故意把澈哥哥給支走的?”夜寒一副柔弱可憐的樣子,“我已經向你認錯了,你還這麽仇視我嗎?”


    她是篤定著蘇雲清其實不願擔上這種善妒名聲,可蘇雲清卻像是並不因她的話而氣惱。


    “確實是我有意與尉遲澈搬去軍營的。”蘇雲清索性大方地承認了,“要知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蘇雲清說話仍是客氣的,可那種大方的語氣,卻激怒了夜寒。


    “蘇雲清,我就知道,你絕對沒有嘴上說得那麽能容人。”到了這個地步,夜寒也懶得去裝腔作勢了。


    見她放棄偽裝的麵具,蘇雲清卻覺得並不意外。夜寒的性子太急躁,根本忍不了多久的時間。


    “夜寒姑娘就很會容人嗎?”蘇雲清眼中閃過一絲戲謔,“所以還不曾見過我,就已經下令要禁止我入莊。現在嘴上說著向我認錯,還說在綿州一切都聽我的,卻又再三反悔,這就是你的容人?”


    她這一番話,即使是夜寒也答不出來,無法反駁。


    蘇雲清並沒趁勢讓夜寒更加難堪,反而淡然道:“夜寒姑娘既然喜歡綿州,就四處隨便逛逛,你與義父在綿州的這段時間,我都會好好招待你們。”


    說著,蘇雲清便與元子帶著行囊準備離開。


    “等等!”夜寒快走幾步,直接攔在了蘇雲清麵前。


    “你明知澈哥哥體內可是寒毒,根本受不了綿州的寒冷氣候,還這樣強行把他留在綿州定居。”夜寒眸中滿是恨意,“蘇雲清,你到底是何居心?”


    “尉遲澈的身體,我最是關心,也最是了解。況且不是我強行留他,而是我們都有定居綿州的想法。”蘇雲清淡淡道,“倒是你,夜寒姑娘,你幾次三番挑事,與我敵對,又是什麽居心?”


    蘇雲清那雙冷眸掃視過夜寒,不屑之中,又帶著明晰,仿佛把她已經一眼看穿:“夜寒,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嗎?你假意與我道歉,不過是想要接近我和尉遲澈。你苦心孤詣,不就是想要搶走別人的丈夫,搶走尉遲澈嗎?”


    “就是,明知道王爺已經有了王妃,還這麽死皮賴臉,就是不要臉,呸!”元子也在一旁氣憤地道。


    “你一個下人,敢這麽跟我說話?”夜寒不可思議地看著元子,惡狠狠的表情幾乎想要把元子活活撕碎。


    蘇雲清不動聲色地把夜寒給拉到了身後,毫不示弱地迎上夜寒:“夜寒,這裏是綿州,不是你魅影山莊。你口無遮攔,我的侍女自然看不過去。念在你是義父的女兒,我與尉遲澈才每次點到為止,你可不要真的以為我是沒了脾氣的。”


    但凡夜寒不是魅影山莊莊主的獨女,蘇雲清都不會這麽隱忍不發。可若是夜寒真的敢蹬鼻子上臉,便休怪她替莊主管教一番了。


    “你!”夜寒氣得不輕,她頭一次被人訓話。


    就是她父親也不會對她說什麽重話,莊子裏的人們也把她當做公主一般寵愛,唯有蘇雲清……


    “蘇雲清,我也想勸告你一句。”夜寒幽幽開了口,“別看澈哥哥現在同你一起,你難道就是保證她身邊的人永遠就是你了嗎?”


    “澈哥哥當年成婚,是局勢所迫。可他真正喜歡的那個女子,是在他夢中的那個,是我!”夜寒的聲音愈發高了起來。


    她以為蘇雲清會像被觸了逆鱗一般惱羞成怒,卻看到了蘇雲清那雙依然平靜的眼睛。


    她壓根是忘了,放進尉遲澈密室的那幅畫,已被蘇雲清看到。


    蘇雲清看得清清楚楚,那個夢中女子的畫像,與夜寒完全是兩個人。


    “那不是你。”蘇雲清道。“尉遲澈也從來不曾對你有任何動心。”


    她說得直白,但又都是事實。


    “不,不是的,澈哥哥跟我有著年少情意,我認識澈哥哥的時候,你蘇雲清又在哪裏?我才是澈哥哥最早認識的女人,澈哥哥愛著的人,隻能是我!”夜寒有些瘋狂地道。


    看著夜寒一直搖頭,蘇雲清毫不客氣地揭穿了事實:“你確實比我更早認識尉遲澈,可那不是愛情。年少時的感情,是很珍貴,可是不該是你用來護住自己的擋箭牌,更不該是你用來挑撥離間的武器。”


    “你說什麽?”夜寒咬牙,雙眸卻已通紅。


    “你多次用所謂的年少感情來挑撥離間,真覺得感情能夠經得起你這樣折騰利用?”蘇雲清不屑地看著夜寒,語帶諷刺。


    蘇雲清最開始聽到莊主有個女兒的事時,也以為可以和夜寒和平相處。


    她視尉遲澈的義父為義父,自然也想視莊主的女兒為妹妹。


    可是自從踏入魅影山莊的第一步開始,夜寒帶給她的就隻有失望。


    這也難怪,尉遲澈將夜寒視為妹妹,可夜寒卻是從小便對尉遲澈暗生情愫。


    所以她和夜寒,可能隻能是情敵關係。


    “我和澈哥哥的感情,是我們兩個的事,蘇雲清,你沒有資格置喙。”夜寒冷道。


    蘇雲清不怒反笑:“這句話也還給你。我和尉遲澈的感情,你也沒有資格去說。而且……我有這個自信,我們的感情任你如何破壞,如何處心積慮,都破壞不了。”


    “蘇雲清!你……你就是個賤人!”聞言,夜寒不禁氣急。


    直到現在,她也並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什麽。在她眼裏,竟然是蘇雲清搶了她喜歡的人。


    “元子,我們走。”蘇雲清道。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兩人之間也已經撕破臉皮了。


    對於夜寒,她的話已經說盡,無論夜寒自己是何種態度,蘇雲清也再沒有與她繼續聊下去的必要了。


    “是,王妃。”


    元子答應了一聲,跟在蘇雲清的身後,雙手都拿著行囊,卻沒留意前方。


    蓮蓮趁著元子不注意,便伸出腿來,將元子生生給絆倒了。


    “哎呦,走路不長眼睛可不行,怎麽這麽不小心呀。”蓮蓮冷嘲熱諷著道。


    “元子,當心。”


    幸而蘇雲清及時扶了一把元子,元子這才站穩了去,手中的行囊也沒有掉。


    元子氣得迴頭去看,正看見蓮蓮得意地衝她笑。


    元子氣不過,看離蓮蓮隻有一兩步路,便迴頭使勁地踩了蓮蓮一腳,這才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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