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河很快就被派了出去。可是整整三日,藍河都不曾帶迴來什麽有用的消息。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遲則生變,尉遲澈失望之餘,也隻有開始打算自己小心謀劃。


    第四日。


    在禦遲澈的授意之下,藍河和藍星便來到了鬼醫門之中。中年醫生以為他們是來道謝的。可是看到他們鐵青的臉色,便發覺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不知二位來到鬼醫門,是有何事?”中年醫生小心地問道。“莫不是風先生有什麽事情讓你們來?”


    “原來你還好意思這樣問,我家先生如今三天沒有醒來了!”藍河怒氣衝衝地道。“就是因為吃了你們這裏的藥!”


    “是啊,如果不是你父子二人誤診,先生怎麽可能現在都醒不來?”藍星一副悲痛的模樣,看著像是真的在為尉遲澈難過一樣。


    “啊?你們說的這是真的?”中年醫生不可思議地看著二人。“算著日子,風先生應該已經大好了,怎麽可能會昏睡不醒?”


    藍河看他直到現在也十分自信的樣子,不禁更氣了些:“你如果不信,大可以去我們那裏看看。原先雖然生病,也不過是不舉罷了,如今恐怕連命都要沒有了!”


    藍星聽到他這樣說尉遲澈,差點忍不住笑了出來,不過他強行忍住了,表情也變得悲憤。


    “是啊,我們是相信鬼醫門的名聲,這才讓你們來醫治的。如今如果先生有什麽三長兩短,定不會放過你們這鬼醫門!”藍星在旁幫著腔道。


    中年醫生聽他們在這鬼醫門之中大聲喧嘩,又揚言鬼醫門誤診,連忙先求著他們把聲音放低。


    可是實際上,中年醫生自己也並未相信,真的會誤診。這藥方是那女子開出的,絕對不可能有任何問題。


    “如今事情已經發生了,便是我們鬼醫門的不是,不過風先生的身體才是最要緊的。”中年醫生連聲說道。“我們先去樓上拿些東西,然後便隨你去天罡館中,你看可好?”


    藍河看他那急於脫身的樣子,也並不戳穿他,反而點頭放他離去。心裏則道,主子果然說的沒有錯,這個中年醫生看著並不是做主的人。


    他現在離開又上了樓,並不像是專門去拿東西的,倒像是同什麽人特意請示一樣。


    事實果真如藍河和尉遲澈所猜想的那般,中年醫生一上了樓,便直接進了那女子的屋子。


    那女子因為還受著傷,活動並不方便,於是終日隻在這一個小房間裏活動。


    “神醫,我已經照著你給的方子,給風擎開了藥,可是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昏迷不醒,長達三天了。”中年男子如今是心急如焚,“您看如今該如何是好?”


    他看女子並不說話,以為是對他灰心,便急忙解釋道:“神醫千萬不要誤會,我自然沒有懷疑您的心思。隻是這事情蹊蹺的很,如果弄砸了,我這鬼醫門的名聲,便真的沒了。”


    鬼醫門如今雖然風光不再,可是也總是祖宗的基業,如果真的毀在自己手中,他才是真正罪過大了。


    “先別著急。”女子依舊泰然自若,“如今我不知他的真正情況,也實在難於下藥。不如……讓他們把那人抬入鬼醫門,就由我來親自醫治好了。”


    “那便多謝神醫了!”中年男子感激地道。


    得了女子的允諾,中年男子這才裝模作樣地拿了些東西,而後下樓。


    藍星單是看了時間也知道,他絕對不可能單單是去拿了趟東西。


    “二位,我方才才想起來有很多藥材,都隻在這鬼醫門之中才有。我往來其中,太不方便,若是可以的話,你們能夠把風先生抬進鬼醫門嗎?”中年男子突然改了口風。


    藍河與藍星二人是做了準備才來的,於是便謹遵尉遲澈的吩咐,點頭答應下來。


    藍河去派了人去接尉遲澈,而藍星則在這裏作為接應。


    因為這裏和離城相距不遠,沒過多久,尉遲澈就被抬進了鬼醫門之中。


    中年男子看著尉遲澈果真昏迷,臉上的焦急也顯得更加明顯。


    尉遲澈此刻適時醒來,疑惑地望著眾人。


    “先生終於醒了!”中年男子圍了過來,溫和道。“你若是吃了這一丸藥,身體便可以立刻轉好。這三日,先生都可以留在鬼醫門之中醫治自己的病。先生隻管放心好了,鬼醫門如果沒有醫治好,不會放先生離開。”


    中年醫生說著,便將手中的丸藥放到了尉遲澈的嘴旁。


    尉遲澈含進了口中,感覺這藥非常溫和,甚至有一種熟悉之感。他猜想著此藥的效用,卻並未真正吞下,而是藏在了舌頭下麵。


    “我現在乏累的很,大夫可有地方讓我住下?”尉遲澈假裝虛弱地開口道。


    “這是自然,我這就為先生安排。”中年醫生十分殷勤,立刻便去帶著人為尉遲澈打掃出一個樓下的房間。


    趁著中年男子和那小藥童不在的功夫,尉遲澈的眼神掃過了藍河和藍星。


    他二人沒有說話,而是默默指了指二樓,給了尉遲澈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尉遲澈立刻會意,這中年醫生如此行動詭異,不單是已經來了許久的藍河和藍星懷疑,就是自己這一小陣功夫,也開始懷疑起來。


    每一次醫治不利,或者是捉摸不定之時,中年醫生都要去二樓。


    所以這二樓,究竟又有什麽秘密存在?


    這一陣功夫,中年醫生已經將房間打掃出來,走向了尉遲澈。


    “先生,實在抱歉,鬼醫門隻能住病人,其他閑雜人等,不能在鬼醫門之中留宿,還望先生見諒。”中年醫生帶著歉意說道。


    “好,他們在鬼醫門之外等候便是。”尉遲澈迴道。


    尉遲澈早猜出藍河和藍星無法住下,其實也並不在意什麽。


    於是藍河和藍星便走出了鬼醫門,在門外等候。中年醫生將尉遲澈一人攙扶著住進了屋子。


    “鬼醫門之中條件簡陋,先生莫要怪罪。”中年醫生緩緩道。“不過治病之事,您不必擔心。”


    尉遲澈微微頷首,又假裝隨意地問道:“我可以換著住到二樓嗎?先前在天罡館時,便習慣住在二樓。”


    “抱歉,二樓如今是我們父子二人住,又有幾間專門裝著草藥,實在是沒有空房,先生見諒。”中年醫生帶著歉意說道。


    “無事,我不過是隨意一問。這三日就要勞煩你們父子二人為我醫治了。”尉遲澈客氣道。


    二人未多說幾句,中年醫生看他情況穩定,便起身離開。


    如今外麵天色已晚,這鬼醫門徹底關閉大門之後,各個房間也逐漸熄了燈。


    唯有那二樓的幾個房間,看上去卻是亮著燭火。


    尉遲澈趁著無人注意,便起身,又一路溜到了二樓樓上。


    因為有著亮光,他很輕易地看出了那些房間的空蕩。這根本不像是中年醫生所說,全都裝著藥草的屋子。


    意識到其中的奇怪之處,尉遲澈愈發小心起來。


    他先是。查看了那對父子的房間。看到燭火已熄,又沒有什麽聲音發出,便料定了他們已經睡下。


    尉遲澈一間一間往裏望著,很快便在走廊的地上,找到了一丸白天裏,那中年醫生給他的丸藥。可能是中年醫生跑得太倉促,這才掉在了地上。


    可是這裏,卻離那中年醫生的住處很遠。


    尉遲澈想起先前的懷疑,腳步略緊促了些,又往那附近的屋子靠近了些。


    他看到了一間屋子還亮著一盞燭火,裏麵像是住著人。而看著背影,竟像是一個女子。


    他站在門口,卻聞到一股藥草的香味傳了出來。這並不是藥房中的味道,因為那是如此的熟悉。


    她是清兒!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尉遲澈再也按耐不住內心的心情。他想也不想,便立刻推門而入。


    “清兒……”尉遲澈看著麵前的女子,一時紅了眼眶。


    床上坐著的蘇雲清,正錯愕地望向他,似乎並沒有意識到他會出現。


    “清兒,真的是你。”尉遲澈不知自己尋了多少日。現在親眼看到這個人,反而像是幻覺一般,不敢靠近。


    直到他看到了蘇雲清再度站起來,想要離開,這才緊緊抱住了她。


    “清兒,對不起……”尉遲澈擁住蘇雲清,口中不斷地道歉。“一切都是我錯了。那個所謂的畫中女子,我早就不尋了。世間任何人,任何女子,在我心中都無法與你比擬。”


    他一人喃喃自語般輕聲說著,卻聽不到蘇雲清的一句迴話。


    尉遲澈正要開口問起,便聽到了蘇雲清的一聲悶哼。


    “清兒!”


    他放開了蘇雲清,這才看到她已是身負重傷,胸口血流不止,素白色的衣裙,竟被鮮血染紅。她不知道是忍耐了多久,剛才自己抱著她時,她竟然都不發出聲音。


    現在看過去,蘇雲清身上的血,都已經染到了他的身上。


    “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尉遲澈雙眸一刺。


    他視如珍寶的清兒,如今竟受了如此重的傷。蘇雲清脆弱的就像一片紙,風一吹就要落在地上。


    他看著蘇雲清慘白的臉色,心疼得仿佛要滴出血來。


    “清兒,你告訴我,告訴我究竟是誰傷了你?”尉遲澈的語氣裏滿是殺意。“我定要為你報仇,將那人碎屍萬段!”


    蘇雲清看著他,冷聲笑了笑,卻並不說話。


    “清兒,你不信我嗎?”尉遲澈眼神微傷,“自從知道你消失,我在魅影山莊裏找了你很多天,我也知道你就是那個喬裝打扮的李老頭,卻錯過了。清兒,如果今日我還沒有找到你,我會繼續找下去,直到見到你為止。哪怕要找一輩子。”


    “你剛才說的話是真的嗎?”蘇雲清的語氣冷淡。


    她抬頭望向尉遲澈,又重複了他的話語:“你說你會為我報仇,將那人碎屍萬段,是認真的嗎?”


    “是。”尉遲澈堅定地點了頭。


    “好,我告訴你。”蘇雲清緩緩地開了口,“是夜寒。”


    她看到尉遲澈明顯錯愕的眼神,不禁自嘲一般又繼續著道:“尉遲澈啊,你沒有聽錯。是夜寒,是夜寒傷了我,是她害得我差點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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