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野看了看病床上像是仍舊昏睡的賀瑾舟,走了過去,隻伸手探了一下他的脈搏,便對程知鳶道,“賀總已經在退燒了,應該很快就能醒來。”


    作為權威醫生,他又怎麽可能會看不出來,賀瑾舟是在裝睡。


    其實程知鳶也早就看出來了,他不經意間眼皮的顫動,並沒有能逃過程知鳶的眼。


    不過,程知鳶並沒有揭穿他。


    “青姐,你好好照顧他吧,我們先走了。”


    既然徐青野都來了,程知鳶也沒有再慣著賀瑾舟的理由。


    “媽媽,可是爸爸的病還沒好,我想陪著爸爸。”寧寧坐在病床上,望著程知鳶軟軟的央求。


    “媽媽,我們再陪一會兒爸爸好不好?”安安也央求。


    程知鳶看著兩個孩子,一時不知道要拒絕呢,還是要答應。


    “那就等賀總醒來,我們再走。”徐青野摟著程知鳶說。


    程知鳶正要答應,病床上,裝睡的賀瑾舟實在是沒臉繼續裝下去,慢慢彈開了眼皮。


    “爸爸,爸爸!”


    “哎呀,先生醒了。”


    看到賀瑾舟醒來,寧寧和青姐都高興的大叫。


    賀瑾舟黯淡的目光輕輕逡巡過病房裏的幾個人,而後支著手肘要坐起來。


    徐青野過去,按下一個操控鍵,直接將床頭的位置給他調整到45度。


    “爸爸你醒了!”寧寧撲過去,“爸爸爸爸,你難不難受,寧寶幫你唿唿。”


    賀瑾舟怕自己的病傳染給寧寧,一隻手抱著她將她拉遠一些,努力笑著道,“爸爸不難受,爸爸已經沒事了,寧寶和安寶一起跟媽媽迴家去,好不好?”


    醫院不是好地方,他確實不應該讓安安和寧寧一直守在這裏。


    “那爸爸你呢?”安安問。


    “爸爸很快就好了,好了就迴家,陪你和妹妹玩,好嗎?”賀瑾舟哄著安安道。


    “可是我想陪著爸爸你。”寧寧又說。


    “醫院裏都是病人,有很多病毒,寧寧要是感染病了,就會跟爸爸一樣,要打針吃藥,還很難受,所以寧寧乖乖,先跟媽媽迴家。”賀瑾舟繼續哄道。


    他斂著雙眸,努力不去看站在病床前的程知鳶和徐青野,就當他們不存在一樣。


    寧寧嘟起小嘴想了想,然後點頭,“好,寧寶聽爸爸的話。”


    程知鳶走近,去抱過寧寧,看著賀瑾舟,語氣平淡地叮囑他,“好好休息,別讓安安和寧寧擔心。”


    賀瑾舟終於抬眸迎上她的視線,好想好想問——那你呢,你會不會擔心我?


    可是,話到了嘴邊,他又咽了下去。


    因為他知道,他若這樣問了,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好。”他隻能點頭,學著程知鳶的態度,客氣道,“今天麻煩你了。”


    程知鳶衝他淺淺一笑,和徐青野一起,帶著安安寧寧離開。


    ……


    賀瑾舟第二天上午就出院了。


    從醫院迴家的路上,他接到張池的電話。


    “老板,太太的人在調查徐鴻任和謝民複,大概,太太會出手支持徐鴻任競選。”張池說。


    徐青野是徐鴻任私生子的事情,賀瑾舟早就調查清楚了。


    他那麽緊張在意程知鳶,況且,徐青野還跟他死去的大哥長的那麽相似,他父母甚至是一度要讓徐青野做幹兒子。


    他又怎麽可能會不去調查清楚徐青野的底細。


    除了徐青野是徐鴻任私生子這一點,徐青野的身上,確實是沒有任何的汙點。


    他也看不出,徐青野有任何利用程知鳶的心思。


    不然,他不會眼睜睜看著徐青野天天圍在程知鳶和安安寧寧身邊,卻不采取任何的措施。


    不過,既然他能查得出徐青野是徐鴻任私生子的事,那程知鳶和梅家人也就一定能查得出來。


    就算是程知鳶自己不去查,梅家也一定會替她查的。


    畢竟,程知鳶如今的身份身家擺在那裏,不是什麽男人都可以接近她,甚至是跟她交往談戀愛的。


    程知鳶既然早知道徐鴻任是徐青野的親生父親。


    她現在又答應了徐青野的求婚。


    那她支持徐鴻任競選,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隻是,賀家支持的競選人,卻並不是徐鴻任,而是謝民複。


    如果程知鳶支持的人是徐鴻任,那他和程知鳶,就會站到對立的位置上去。


    目前謝民複的政見和競選主張,都是對賀氏有利的。


    為了賀氏的利益和未來,賀瑾舟勢必會支持謝民複,也會盡全力,將謝民複推舉上最高的位置。


    但事情如果有了程知鳶和她背後梅家的參與,就會大不一樣。


    單論財力的話,賀氏是拚不過程知鳶和梅家的。


    “消息確定嗎?”賀瑾舟問張池。


    “目前還不確定太太是否會支持徐鴻任競選,隻是太太的人在調查他們的詳細資料。”張池說。


    “知道了。”賀瑾舟沉吟一瞬,吩咐,“謝民複的競選團隊那邊,先不要給任何答複。”


    就算損失賀氏的利益,他也不想站到程知鳶的對立麵去。


    “明白。”


    怕安安和寧寧擔心自己,賀瑾舟迴到家後,趕緊洗了澡換了身衣服,然後直接去了韋斯頓莊園。


    他去的著急,忘記了安安和寧寧還在上早教課。


    不過,程知鳶倒是在家。


    她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翻最新的一期國際電影雜誌。


    雜誌的第一篇文章,就是蘇星覓的專訪,雜誌封麵也是蘇星覓。


    封麵上的蘇星覓已經剪了寸頭,皮膚也曬成了小麥色。


    配上她的烈焰紅唇,還有一雙嫵媚勾人的貓眼。


    簡直不要太美太颯,氣場簡直可以震懾方圓十公裏。


    好姐妹有今天的成就,程知鳶真的很高興。


    剛看完蘇星覓的專訪,賀瑾舟走了進來。


    程知鳶抬眸,一眼和賀瑾舟投過來的目光對上,她衝他淺淺彎唇一笑,“都好啦?”


    三個簡單的字,語氣淺淡,可落在賀瑾舟的心上,卻暖的要命。


    他的心都好似要化了。


    “嗯,好了。”


    賀瑾舟站在幾米開外的地方,卑微到甚至是有些敢再走近,隻又說,“以後我不會再隨便生病。”


    程知鳶笑笑,不作迴應,隻是放下手裏的雜誌站起來,對他說,“安安和寧寧還在上課,你要是不想去打斷他們,就坐下來等等吧。”


    話落,她提步要往樓上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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