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啊,是您嗎?”


    是青姐的聲音。


    青姐一激動,就又脫口叫出了“太太”。


    聽著青姐的聲音,程知鳶眉頭微蹙一下,“青姐,賀瑾舟呢?”


    “哎呀,太太,先生病了,高燒快四十度,也不肯去醫院,就在家裏躺著呢,人都快燒糊塗了。”青姐急切道。


    “爸爸病了!”


    寧寧忽然喊一聲,整張小臉都不好看了,感覺像要哭出來,著急去的抓住程知鳶的手,“媽媽,爸爸病了,我要去看爸爸,我要陪著爸爸。”


    “媽媽,我也想去看爸爸。”安安也說。


    看著眼前的兩個孩子,程知鳶腦海裏再次浮現出賀瑾舟昨天下午離開時的畫麵。


    她閉了閉眼,點頭答應安安和寧寧,“好,我們去看爸爸。”


    掛斷電話,程知鳶讓管家叫來了家庭醫生,然後帶著安安寧寧和家庭醫生一起,去了賀瑾舟那兒。


    青姐等在門口,看到他們來了,高興激動的都濕了眼眶。


    她早就知道安安和寧寧的存在了,但這還是第一次見呢。


    前些天賀瑾舟迴國,把她留在了劍橋市,所以她根本沒機會見安安和寧寧。


    這會看到安安和寧寧,簡直要歡喜死了,激動的話都說不好了。


    “青姐,賀瑾舟呢?”看著拉著兩個孩子的小手,激動的不成樣子的青姐,程知鳶問。


    青姐反應過來,忙站起來,擦去眼角激動的淚水,“快請進快請進,先生就在樓上房間裏。”


    程知鳶頷首,牽著安安和寧寧進屋,家庭醫生跟在後麵。


    這是她第一次來賀瑾舟的別墅。


    走進去,入眼的裝飾家具以及所有的擺設布置,幾乎跟江洲灣一號別墅一樣。


    不過,程知鳶並不覺得奇怪,也隻是淡淡掃了一眼之後,就跟著青姐上樓。


    臥室裏,賀瑾舟閉著雙眼格外安靜的躺在床上,額頭上用毛巾隔著,敷了冰袋。


    因為高燒的原因,他臉上是不正常的潮、紅。


    兩片唇瓣已經幹裂的起了皮。


    雙手放在被子外麵,襯衫衣袖卷起到手肘的位置,結實的小臂此刻也失去了原本該有的遒勁力道,蔫噠噠的黯然失色。


    程知鳶發現,他身上的襯衫,居然還是昨天他離開她那兒時穿的那件。


    “爸爸,爸爸!”


    安安和寧寧看到床上一動不動的賀瑾舟,立刻就撲了過去,拉住他的手大喊。


    “他怎麽就病了?”程知鳶站在離床三四米開外的地方問。


    臥室的一切布置,居然也跟江洲灣她睡的主臥一樣。


    “是啊,先生昨天去您那兒的時候還好好的,迴來的時候,整個人就不對勁了,不吃不喝的把自己關在書房裏。”


    青姐都急死了,又說,“晚上我去給先生送宵夜的時候,就看到他靠在椅子裏像是睡著了,但臉色又不對勁,一摸才發現是高燒了。”


    “醫生來過了嗎?”程知鳶又問。


    “來過了,先生也吃了藥,但那藥好像跟假的一樣,先生吃了,一點效果都沒有。”青姐急哄哄說。


    程知鳶眉心微微蹙緊,什麽也沒有再說,隻是讓身後的家庭醫生去看看賀瑾舟的情況。


    家庭醫生仔細給賀瑾舟檢查了一遍。


    確實是燒的不輕,39.7度。


    可是在他的身上又沒有發現任何的炎症,他為什麽會高燒至此,就連吃了藥也沒有退下來,家庭醫生也一時找不到原因。


    家庭醫生建議去醫院做個詳細檢查,好對症下藥。


    “是啊,我也是這麽勸先生的,可先生脾氣倔的很,就是不肯去,從昨晚到現在,都快燒了一天一夜了。”青姐又著急說。


    “由不得他。”程知鳶態度強勢,“叫田力上來,抬他去醫院。”


    “好呢!”青姐點頭,忙不迭的去叫人了。


    程知鳶原本是不打算陪賀瑾舟去醫院的,可安安寧寧哪裏舍得這副樣子的賀瑾舟,都嚷嚷著要陪著他。


    程知鳶隻好帶著兩個孩子陪他一起去醫院了。


    到醫院做了詳細檢查,也沒查出來,他具體為什麽會高燒不退。


    不過血樣顯示,他是病毒感染。


    程知鳶讓醫生先用藥,給他退燒。


    就在護士給賀瑾舟紮針的時候,賀瑾舟眼皮輕輕顫了顫,慢慢抬了起來。


    剛好這時,程知鳶的手機響了,是徐青野打來的電話。


    程知鳶接通,“青野。”


    “抱歉,今晚我和安安寧寧,恐怕不能跟你出去了。”


    “賀瑾舟高燒不醒,我們現在在醫院。”


    “你不用過來,等會兒他醒了,我就帶安安寧寧迴去。”


    賀瑾舟聽著程知鳶的話,原本準備抬起的眼皮,又慢慢落了迴去。


    他要是醒了,程知鳶就帶著安安寧寧走了。


    他不醒,雖然不能跟程知鳶說話,但至少,她在陪著他。


    “媽媽,爸爸打針,會不會很疼?”


    寧寧坐在病床上,看著護士給賀瑾舟的手背上紮針,小小的眉頭都揪成了一團。


    程知鳶收起手機,也坐到床邊去,抱起寧寧,點頭說,“應該會疼吧。”


    “那我給爸爸唿唿。”


    小姑娘說著,撅起屁股彎腰下去,嘟起小嘴兒湊到賀瑾舟的手背前,給他唿啊唿啊唿。


    程知鳶看著女兒如此貼心又可愛的模樣,忍不住彎了彎唇角。


    小姑娘唿啊唿啊唿,一直唿了五六分鍾,然後“哎呀”一聲坐直身子,扭頭跟程知鳶說,“媽媽,我都唿累了,你給爸爸唿唿吧。”


    程知鳶笑,“寧寶唿了這麽久,爸爸應該不疼了吧。”


    “不,媽媽,你來嘛,爸爸疼的。”小姑娘撒嬌。


    “我來。”


    坐在一旁沙發上的安安從沙發上滑下來,然後跑到病床邊,趴到賀瑾舟那隻紮針的手背前,繼續接力,給賀瑾舟唿啊唿啊唿。


    “哇,安安,你真棒,我愛你!”


    小姑娘嘴巴甜膩了,說著,還不忘去捧住安安的腦袋,在他腦門上吧唧親了一大口。


    賀瑾舟躺在病床上,強忍著睜開雙眼的衝動,卻控製不住,幸福的濕了眼眶。


    如果這種幸福能一直持續下去,下輩子,讓他當牛做馬,他也願意。


    隻不過,這種幸福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因為半個小時後,徐青野就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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