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薑醫師說話,能算話嗎?”秦懷章問道。


    對於他而言,口頭之爭隻是其次,此行真正的目的便是國醫館研製出的各類丹方,隻要能達到目的,少打國醫館的臉一巴掌,他也表示無所謂。


    這叫容人之量。


    “當然。”柳雨煙答道。


    薑墨暗暗對她挑了挑眉。


    她橫過頭,滿臉無奈。


    她雖然答應得很爽快,但是心裏其實是忐忑的,可是薑墨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身為國醫館的領導,她要是不支持自己的下屬,那才是真正的打臉。


    “既是如此,那便無需多言。”秦懷章轉頭望向身旁的寧遊、李才、華飛宇三人,沉聲道:“薑醫師對自己的醫術很有自信,誰想跟他探討探討學術?”


    “我來。”狂醫李才第一個表示不服。


    “好。”秦懷章點頭道:“李醫師盡管對友館傾囊相授,迴去我給你漲工資。”


    “……”薑墨有些忍俊不禁。


    這秦老頭也太現實了點吧。


    “秦老,我輩醫者學術探討乃是追求共同進步,豈因外物而動容。”李才說道。


    聽到這裏,薑墨覺得現在的醫師除了自己好像都好偉大啊,曹薇是為了中醫之崛起而讀書,柳雨煙是為了中醫文化綻放在世界之林而奮鬥,李才又為了進步而不求金錢,自己和他們比起來簡直無地自容。


    不過,李才很快就話鋒一轉,抬了抬眼鏡,說道:“不過,我最近的確有些缺錢,若是秦老能給我漲些工資,我定更加用心交流。”


    “這……”


    眾人無語。


    最無語的還是秦懷章,他還以為李醫師轉性了,心裏頗為欣慰,結果是空歡喜一場。


    你說你,都說了要給你漲工資。


    非要繞這麽大個彎子,最後還是要漲工資,是覺得你是絡腮胡,自己打自己的臉就不疼?


    “咳咳……”秦懷章輕輕咳嗽,麵色微沉道:“李醫師,做自己該做的事。”


    “讓別人無事可做?”薑墨暗笑。


    “是,秦老。”李才點了點頭,這才鄭重地望向薑墨,“小薑醫師,李某不才,平生所學,僅有一門推拿術最是引以為傲,不知你是否精通此門道?”


    “略懂!略懂!”薑墨謙虛道。


    李才笑道:“既是如此,那我們便理推一場,若有彼此不懂之處,互通有無如何?”


    所謂理推,是指兩個都精通推拿術的高手,彼此提出問題,然後用推拿術化解,誰化解不了,誰就算輸了。


    “甚好!甚好!”說這兩句話的時候,薑墨真想向那些老頭一樣拂一拂胡須,可惜自己沒有胡子呀。


    李才正襟危坐,道:“你先吧。”


    薑墨笑了笑,既然他想擺架子,那便成全他好了,反正空架子還是實架子一試便知,虛頭巴腦的東西都隻能逞一時之用。


    薑墨直言問道:“若有一人肩周炎,肩部逐漸產生疼痛,當如何?”


    李才毫不猶豫答道:“當用拇指端點按肩中俞、肩外俞、肩貞、天宗穴各一分鍾,以有酸脹感為度。外展其上肢,以其肩關節為軸,作環狀旋轉運動,順時針、逆時針各三十次,幅度逐漸加大。”


    啪啪啪……


    會議室裏以秦懷章為首頓時響起一陣掌聲,緊接著寧遊、華飛宇二人也跟著鼓掌,顯然是有為李才第一輪旗開得勝壯勢的意思。


    柳雨煙默默看了薑墨一眼,薑墨則是淡淡一笑。


    他本來也沒想以此難倒狂醫李才,就像是高手過招,先試探試探而已,沒想到濟世堂的人居然這麽當真!


    這掌一鼓起來,自己都感覺好像自己輸了一般。


    李才高高在上道:“若有不懂之處,盡可詢問,我必一一作答。”


    “懂。我怎麽會不懂呢,像我這麽優秀的人……”薑墨抿了抿嘴。


    “小薑醫師,聖人雲: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不知為不知,就算不懂,也不丟人的,此次交流以學習為主。”秦懷章開心地說道。剛才言語碰撞,沒占到什麽便宜,這會兒看到薑墨吃了個癟,他心中有種報仇雪恨的感覺,舒爽至極。


    “知道。”薑墨強調道。


    秦懷章無奈歎了口氣,他心中暗想,難怪國醫館一日不如一日,館內醫師一個個醫術不怎麽樣,還好高騖遠,不知道虛心求教。


    他為中醫文化的沒落感到可悲。


    見薑墨嘴硬,李才也懶得拆穿一個小醜的堅持,直接嘴底下見真章。


    他正色道:“若有一人,陰寒虛冷,該當如何?”


    會議室裏沉默了一會兒,一雙雙眼睛全都盯著薑墨。


    寧遊對華飛宇輕聲說道:“李醫師這個問題問得很刁鑽啊,看來是想一舉打碎這小子的自信心。”


    華飛宇不屑道:“不過是一個事實而非的問題罷了,根本經不起推敲,我若是薑墨,隻需反問李醫師一句,此題便不攻自破。”


    寧遊笑道:“小華醫師,你以為人人都是你嗎?”


    華飛宇嗬嗬一笑。


    的確,不是人人都當得起中醫界翹楚的名號的。


    端坐在另一端的柳雨煙眉頭不展,手指輕輕捏在一起,現在也為薑墨懸了一顆心。


    驀然,薑墨答道:“陰寒虛冷的病證有很多,打個比方吧,五更泄者,宜按、摩中脘、關元以溫中散寒。一指禪推、擦腎俞、命門以溫腎壯陽,共同起到溫補命門、健運脾胃的治療目的,至於時間和次數,你這個問題沒有言明病症程度,便視情況而定吧。”


    這話一出,會議室裏再次陷入了沉寂。


    還以為他是在思考怎麽投降不傷麵子呢,沒想到他答出來了!


    啪啪啪……


    再次響起一陣掌聲。


    轉頭望去,竟是柳雨煙。


    其實她不懂推拿術,隻是見濟世堂的人臉色都有些不好看,便以此斷定,薑墨的答案沒問題,作為國醫館的代表之一,她理所應當也要為薑墨造勢。


    “低調,低調。”薑墨朝她笑了笑。


    柳雨煙沒好氣瞪了她一眼。


    薑墨轉頭望向狂醫李才,“李醫師,可有問題?”


    “無。”李才麵色凝重道。


    “想不到這個薑墨居然有兩把刷子,我還以為他都要認輸了呢,居然聽出李醫師那道題的問題所在了。”寧遊嘖嘖一笑,對華飛宇輕聲笑道:“小華醫師,薑墨的這個答案似乎比你的應對方法更為自信一些,你有何看法?”


    “無。”華飛宇冷冷道。


    不可否認,在薑墨答出這道題之前,濟世堂的所有人都沒有這樣一個年輕的醫師放在心上。


    可是直到此時,他們不得不承認,薑墨的確懂一點推拿之術。


    “小華醫師,別氣急敗壞。還沒結束呢,說不定那薑墨隻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是騾子是馬,再遛一遛就知道了。”寧遊道。


    “我到希望他是一匹好馬!”華飛宇收起了不屑,突然開始對和薑墨的交手有些期待了。


    在這偌大的中醫學界中,他這個年紀,他這個聲望,其實是很孤獨的。


    他以前就特別期待中醫界能出現一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人,這樣才能讓他有一個競爭的對象,因為麵對一群老中醫,他實在提不起什麽好勝之心。


    薑墨的出現,讓他渾身充滿了戰意。


    “薑醫師,不要讓我失望才好。”


    ……


    薑墨定睛望向狂醫李才,微微思忖道:“若有一人患有熱證,又該如何?”


    此問題,似是而非。


    “小子,以牙還牙啊!”李才一聽便覺端倪,笑而答道:“若患熱證,主要以剛中有柔的摩擦類手法。氣分實熱者,輕推督脈,以清瀉氣分實熱。血分實熱者,重推督脈,以清熱涼血。此法適用於各種熱證。”


    薑墨點頭認可。


    二人如高手過招,你來我往,循環往複,戰意正酣。


    李才問道:“若一人氣血兩虧、腎陰不足、脾胃虛弱、盜汗遺精,又該如何?”


    “當補益正氣、扶正祛邪。補脾胃,仍用一種禪推法、摩法、揉法在腹部做順時針方向治療,再用按法、擦法在背部膀胱經治療,達到健脾和胃、補中益氣、增強脾胃功能的作用,治療脾胃虛弱的病證。補腰腎,在命門、腎俞、誌室穴用一指禪推法或擦法,再用摩法、揉法、按法治療腰部的關元、氣海穴,起到培補元氣以壯命門之火的作用,治療腎精虧虛的病證。”


    “若一人實熱結滯,引起下腹脹滿或脹痛,食積火盛,二便不通,該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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