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這個世界快半年了,準確點說,是五個月出頭。


    二月穿越而來,待了僅僅二十多天,便上山求道,得純陽無極功下山。


    六月之中,發生了許多事,包括薛凝月的婚事,和趙蒹葭的感情問題,對付鳳鳴樓徐光臣,同時協查甲胄失竊案,寫《三國演義》,也迎來暴亂,又平定雲州。


    即至臨安,與大儒論道,述職錦衣衛,暗訪城南暴富賭坊,立誌鏟除,而至今日。


    今日…七月中旬矣!


    來到這個世界的五個月,所有的事曆曆在目,許許多多人浮現在眼前。


    真正值得信任的,卻屈指可數。


    嶽父嶽母趙蒹葭,凝月當然也值得信任,彩霓身份太過特殊,周元情緒上願意信任她,但理智上卻不敢信任。


    葉青櫻是師姐沒錯,但她可沒把自己當師弟,她對自己的態度還是有所隔離的,畢竟之前發生了比較尷尬的脫衣事件。


    想到這裏,周元抬起頭,看向了眼前的大門。


    最後一個可以信任的,就是曲靈了。


    從血泊中熬過來的感情,可不是假的。


    周元閱人無數,也看得出她是真心實意把自己當朋友。


    所以在這月下深夜,他伸出了手,敲響了沉重的大門。


    這聲音在寂靜的夜中,顯得如此突兀。


    “誰啊!”


    這畢竟是內院,聽到敲門聲的第一反應,肯定不是遭了賊,而是那個不懂禮數的來叨擾了。


    所以墨香的聲音除了困倦之外,還帶著隱隱的怒火。


    “大晚上的不睡覺,幹嘛呢!”


    大門被拉開,睡眼惺忪的墨香探出頭來,噘著嘴滿臉不爽。


    周元道:“深夜來訪,打擾你休息了。”


    “啊原來是公子!”


    墨香連忙施禮道:“公子抱歉,是奴婢不知禮數,快請進。”


    她頓時沒了怨氣,臉都紅了起來。


    周元笑了起來,道:“最近幾日沒見著你,是去墨韻齋忙了嗎?”


    麵對昔日的救命恩人,墨香顯得很是緊張。


    突如其來的問候,讓她有些羞怯,小聲道:“小姐獨來獨往習慣了,奴婢平日裏多是幫小姐處理雜事,隻在早晚伺候洗漱。”


    說到這裏,她又如夢初醒般“啊”了一聲:“多謝公子關心,這幾日奴婢確實在墨韻齋。”


    周元道:“如今墨韻齋的生意很是火爆,也該多請些人手,總不能要你天天去勞累,年紀輕輕的,可別累壞了。”


    墨香張了張嘴,鼻頭酸酸的,低聲道:“沒…沒事的,不累呢,公子這麽晚還沒休息,才是累著。”


    周元笑著說道:“雲州之變,你頗受驚嚇,如今好些了嗎?”


    “嗯!”


    墨香重重點了點頭,道:“奴婢不怕了!公子都把他們殺了!”


    每每想到那一幕,她其實是害怕的,但公子提劍的模樣,又讓她覺得安心。


    “公子是要找小姐嗎?”


    墨香這才想起正事。


    周元點頭道:“去叫醒她吧,是很重要的事,否則不會這麽晚過來打擾。”


    “嗯,請公子稍等。”


    墨香匆匆進了房間,周元則坐在門廳等待。


    片刻之後,滿臉困意的曲靈穿著雪白的內衫,打著嗬欠走了出來。


    她坐到了周元的麵前,大聲道:“墨香給我倒杯茶,用開水泡,若是這個混蛋所說的不是正事,我便潑在他臉上。”


    墨香捂著嘴偷笑,跑去泡茶了。


    周元則是笑道:“看來曲姑娘現在滿腹怨氣啊。”


    曲靈哼道:“我睡眠一向不好,今天難得和青櫻妹妹相聚,心情暢快之下飲了幾杯,睡得很舒服。”


    “這種情況你把我叫起來,必須是要給說法的,否則我可潑你了。”


    周元輕輕敲了敲桌子,道:“關於巡撫被刺之案,你怎麽看?”


    “墨香!”


    曲靈喊道:“快把茶端來,我要潑了!這混蛋半夜來找我,竟是為了查案!”


    墨香連忙把茶端了過來,笑道:“小姐快喝一口,解一解困意。”


    曲靈端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歪著頭看向墨香,眯眼道:“到底是救命恩人啊,舍不得給開水燙。”


    墨香臉色紅了紅,不敢說話。


    曲靈故意撒氣:“看來我這個小姐,是比不上你的周公子了,你若是中意,便跟著他吧,這嬌俏的模樣做個暖床丫頭一定沒問題。”


    “小姐!”


    墨香頓時羞惱道:“奴婢隻是怕燙著你嘛,與公子何幹。”


    曲靈看向周元,笑道:“你什麽時候把我的墨香拐跑的?現在她都向著你說話了。”


    周元笑道:“墨香,下去休息吧,我和你家小姐聊一聊。”


    墨香看向曲靈,漲了張口,卻沒敢說話。


    “去吧,你家公子都發話了嘛。”


    曲靈擺了擺手,道:“說吧,到底什麽事。”


    周元道:“我換個說法吧,對於大晉,你怎麽看?”


    曲靈麵色古怪,皺眉道:“我能怎麽看?你這個問題太籠統了。”


    周元淡淡道:“你認為大晉還能堅持多少年?如今繁榮強盛嗎?”


    曲靈沉默著,喝了口茶,才疑惑道:“很奇怪,為什麽你要問我這些問題,我又不是當官的。”


    “不過大晉現在算什麽繁榮強盛,外虜、流寇、天災,不到處都是在罵嘛。”


    說到這裏,她突然想起了什麽,補充道:“現在連巡撫都死了,不是說好像有人造反?”


    周元緩緩道:“截住一條大船,並將船上六十八人全部殺死,其中包括十二名錦衣衛,還有巡撫的護衛。”


    “嗬,這需要多少人?”


    曲靈道:“起碼需要上百人!”


    周元搖頭道:“若隻有百人,那豈會沒有活口逃掉?要知道船上可不乏高手!”


    “我可以坦誠的說,至少要六百人以上,才能做到全部殺絕。”


    “而刺殺朝廷巡撫是滅族之罪啊,能組織六百人參與滅族之罪,那除此之外,幕後兇手還能組織多少人幹其他事?想一想都可怕。”


    說到這裏,周元道:“臨安府有人密謀造反,已是必然,截殺巡撫,說明時機已經成熟,他們不怕暴露了。”


    “臨安府的局勢,已經危在旦夕,時刻有可能發生滔天變故。”


    曲靈麵色很難看,沉默了很久,才咬牙道:“沒辦法,這幾年亂子多。”


    周元淡淡道:“再說其他的,北方韃虜連年入侵,幾乎占據了遼東。蒙古南下,三邊壓力如山。”


    “中原大地流寇肆虐,朝廷數次派出大軍圍剿,鮮有成效。”


    “據說荊楚大地蝗災肆虐,百萬黎庶食不果腹,淪為難民。”


    “這兩年湖州、衡州等地大旱,莊稼顆粒無收,百姓乞討活命。”


    “土司作亂,湖南、貴州、四川皆受到衝擊。”


    說到這裏,周元頓了頓,凝聲道:“到處都是戰事,到處都需要兵,到處都需要錢,而國庫就是個空殼子。”


    “怎麽辦?唯有加賦!”


    “加賦的後果是什麽?百姓更加活不下去,朝廷盡失民心。”


    “臨安府這一反,浙江受亂,國庫徹底崩潰。”


    “屆時是,國不將國,天將傾覆。”


    曲靈臉色是越聽越白,最後已經忍不住站了起來,顫聲道:“大晉已經成了這般模樣了?”


    周元也跟著站了起來,輕輕道:“靈兒。”


    曲靈嚇了一跳,駭然看向周元,不禁退後了兩步。


    “你…你別…怎麽突然這麽叫我?”


    她有些慌亂了。


    周元平靜道:“我欲持三尺之劍,立不世之功,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於將傾,扼守河山,保衛黎民。”


    “此來,隻為言誓明誌。”


    “靈兒,助我。”


    曲靈駭然看著周元,此刻他的眼睛好像那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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