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王平這才結束了修煉,剛一推開房門,就看到三張不同的臉出現。


    他此刻還在思考著萬道化天劍經的玄妙,被眼前三人突然驚了一跳,看清楚後,拱手躬身道:“見過掌門師伯,師父,柳師叔。”


    毫無所動,王平隻見三人都齊刷刷望著自己,眼神火熱,不禁背若芒刺,如坐針氈。


    王平揉了揉鼻子,偷偷瞄了一眼眾人,然後一手指向自己,疑問道:“不知道三位長輩這般看著我,是有何意?”


    王平心中頓時有了幾分機警,這群人莫非找自己麻煩來的?


    最近,應該也沒有惹是生非,每日便是在打坐練氣,修煉劍術,即便偶爾在那獸園偷偷捉那靈獸打打牙祭,也應該神不知鬼不覺,莫非靈獸之中有哪頭是眼前某人所養,決定要抵死不認,插科打諢過去。


    王平被盯得心中發麻,朝後退了兩步,小心翼翼戒備著。


    王長生目光如炬,打量一番後,哈哈大笑道:“很好,很好!才半日光景,你竟然已經蓄養出了劍氣。”


    柳水玉聞言細細看去,不覺有些吃驚,眼神鋒利,劍氣內斂,這分明是劍體初成的境界,她是知道那萬道化天劍經的難處,修煉起來疼痛無比,頓時有些佩服王平的毅力。


    “王師侄,短短半年,就已脫胎換骨,不愧是我派天縱之才,如今正好有一事還得你來解決!”祝玄撫了撫須,見到王平這般也放下了心中大石,他還擔心王平修為太低起不到作用。


    來了!王平心中一動,莫非那靈獸是祝玄所養,當下思緒飛轉。


    隻見他負手而立,朗朗念道:“夫天地之間,浩然正氣,所謂災劫,皆為遭遇,緣法之間,唯問本心。”


    祝玄見王平衣袂飄飄,神態淡泊,儼然是修煉有成的模樣,可是偏偏嘴中卻不知在念叨著什麽東西,莫非是這半年來的修行感悟?


    偏偏聽不太懂,有些不明所以。


    “噗嗤”一聲,柳水玉巧笑生兮,笑靨如花。


    而王長生哪不知道這小子的想法,定是以為祝玄是來找他麻煩,在那裏胡謅亂吟,大概意思就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所遇所想的都是你們自己的事,與我無關。


    王長生大袖一揮,笑罵道:“好了,平兒,莫要頑皮,今日有一要事與你商量,看看你的意思。”


    王平這才把三人引進屋中,然後給他們斟上茶水,同時聽王長生把整件事情的原委講了一遍。


    “什麽?”王平指了指自己,有些不可置信,急道:“我才不過修行半年有餘,你們便叫我去摻和這種事?當初一個陰十三已經快把我打個半死,現在又是七玄聖境,又是九仙教,還有什麽六合宗,萬妙穀,這是讓我直接往火坑裏跳!”


    王長生淡淡道:“不止半年,頭十年你也得算上!一共修行了十年半。”


    王平心生煩悶,都這時候了還跟自己算這個,氣結道:“我不管,這不是讓我去送死嗎?茶樓故事都不敢這般寫,哪有俠客剛出山就和最強的敵人對上,而且還是整個魔教。”


    祝玄一愣,也是歎了口氣,自己三人竟然會想到讓一個半大孩子出麵,緩緩道:“倒是我考慮不周,既然王師侄不想去那就罷了,我再想想它法。”


    王長生端著茶杯吹了吹,眼睛半眯,道:“想來也是,你既然害怕那便作罷,畢竟你還年幼!”


    王平擺了擺手,不為所動,看了看喝著茶的王長生,沒好氣道:“師父,我倆知根知底,你這激將法也沒用,再怎麽激我都不會上當。”


    言罷,王平把手一揣,儼然是一幅能奈我何的表情。


    王長怒火中燒,但是也毫無它法,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心下懊惱這些年來盡給他念些“各掃自家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之類的話語。


    王長生囫圇吞棗般喝了口悶茶,連茶梗都吞了下去。


    這時候一道清麗的聲音傳來,柳水玉開口道:“王師侄,此次前去蜀中,可能會遇到些許危險,不過若你肯去,我便許你一些好處?”


    王平聞言眼中大亮,倏然就湊到柳水玉身邊,笑道:“柳師叔,不知道有什麽好處?”


    此話一出,祝玄麵容古怪,看著王長生,滿是調侃之意,王長生也是重重咳了咳,訓斥道:“臭小子,你說什麽?”


    柳水玉噗嗤一笑,意味深長道:“長生師兄,你這徒弟簡直和你一模一樣。”


    王長生麵目漲紅,也不待他說話,柳水玉笑道:“你想要什麽?”


    “師叔你看著給吧!”王平話雖如此,實則等著柳水玉拿出東西來,再做挑選,如果不好的話,那打死也不去。


    在王平期待中,柳水玉柔荑一翻,掌上出現了一麵鏡子,似玉如水,晶瑩剔透,鏡麵上淡淡青光盈盈流轉。


    “這是玄光鏡,是上界仙器,乃太古之物,傳言中能夠上探青冥,下照九幽,萬法不加其上,奧妙無窮。”


    看著柳水玉遞過來的玄光鏡,王平大為吃驚,仙器是傳說中神仙遺留人間,威勢驚人,匪夷所思,若是誰能有上一件必然能名震九州四夷,竟然連這東西都願意給自己。


    王平一接過來,便仔細觀察起來,又聽柳水玉道:“不過這東西缺少心訣,是故暫時禦動不了,不若權且先拿著,等到以後慢慢參悟,畢竟天界仙器,拿來砸人還是可以的。”


    聞言心中大失所望,王平頓時說不出話來,心道:“砸人?上界仙器便拿來這般使法?”


    看到王平失望,柳水玉不動聲色從衣袖中化出了一件件東西,片刻間王平眼前法寶堆積如山,五顏六色,靈氣翻騰。


    王平來了勁頭,不禁咽咽口水,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這些法寶,喃喃道:“柳師叔,這都些是什麽?”


    柳水玉拿起一口紫氣騰騰的大刀,嫣然笑道:“王師侄,這把是紫雲古刀,是我朝陽穀中有名的法寶。”


    王平點了點頭,這把刀眼熟,柳水玉就是拎著這把刀追殺了王長生三天三夜。


    柳水玉隨手把紫雲古刀遞給了王平,又指了指那堆法寶,笑道:“還有那烈風弓,寒水劍,縛龍索,太玄玉,麒麟印等等,你先掌掌眼。”


    王平又是接過把不知名飛劍,直直的看著,目瞪口呆,喃喃道:“柳師叔,你居然有這麽多法寶。”


    “這都是我贏來的,一些是你師父還有師伯的,便是門中其他師兄弟也輸給我不少。”柳水玉風輕雲淡道:“你從裏麵先挑上一件,事成之後我再送你兩件。”


    王平有些眼花繚亂,東看看西翻翻,不知如何是好,沉吟半天,還是打算選那玄光鏡,畢竟仙器的名頭太大了點。


    王長生臉色一直不太好看,見王平準備選那玄光鏡,這才開口道:“選寒水劍。”


    王平怔了一下,拿起飛劍觀察起來。


    隻見刃如秋霜,明鏡般的劍身冷氣森森,刃口處還有點點青光不停流轉,微微一動,四周立刻卷起秋露寒霜。


    “現在你那秋水劍靈氣已失,使起來會多耗費法力,這寒水也是上品飛劍,你先可用著,等日後再尋機會恢複秋水劍靈氣。”


    聽完王長生的話,王平放下了玄光鏡,畢竟肯定有他的道理,而且自己現在確實缺少一口合適的飛劍,那秋水劍固然鋒利,但使起來缺少靈性。


    柳水玉隨手把法寶收了起來,微笑道:“說來這口劍似乎是王師兄輸給我的,你拿在手中倒也合適。”


    王長生重重哼了一聲,但是未有言語。


    柳水玉給祝玄使了一個眼色,祝玄撫須道:“王師侄既然決定去蜀中,那我們便來合計一番。”


    王平得了好處,也收起嬉笑的表情,嚴肅道:“不知掌門師伯讓我怎麽做。”


    祝玄道:“王師侄,到蜀中也不會讓你去涉險,你隻需要找到薑別離,然後用門派符信喚你師父就成,之後他會出手。”


    王平心中一合計,覺得隻要行事謹慎,也不會有太大危險。


    祝玄又道:“魔教妖人,大多奸險狠辣,你這次恐怕會碰上,屆時便宜行事即可,不要過多暴露自己。”


    王平拱了拱手,道:“是!”


    祝玄點了點頭,道:“此外,除了你之外,門中還會派出你師父,還有柳長老,以及劉雲,謝自宏等長老,他們直接會去仙山,若遇到難處,可前去找他們。雖然讓你隱秘行事,但是也不要落了朝陽風度。”


    王平笑著答應。


    幾人再溝通了一下細節,祝玄便和柳水玉先行離去。


    王長生看了王平一眼,肅然道:“這次出去多加小心,雖然隻是派你查探薑別離所在,但是保不齊也會有危險,望你好自為之,穩重行事!”


    王平吃了一驚,見王長生臉上嚴肅無比,忙道:“不是說都是些魔教遊俠在找尋江別離的下落嗎?”


    依照祝玄之言,這半年來薑別離失去蹤影,魔教僅僅派出大量遊俠找尋線索,是因為蘇雲在蜀中打草驚蛇,現在仙山等蜀中門派已經派出人戒備,而魔教和仙山還沒撕破臉皮,真正的高手應當還不多。


    王長生道:“小心為上,當年我第一次離開朝陽,不就碰到了那雲翳,你這次便多看多聽少動手!找出薑別離訊息即可。”


    王平點了點頭,笑嘻嘻道:“師父,我知道了。”


    王長生微微一笑,道:“還有十來日功夫,你先修煉劍氣,依你現在狀況,還能再蓄養兩道,到時候若如遇到危險,也能保住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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