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幾個聞言,都愣了愣……


    王禹道:“大哥,既然彪哥這麽說了,那就讓彪哥來吧,咱們就在外麵候著,還能出啥事兒咋的……”


    彪子道:“這種事兒,涉及的人越少越好,所以老板,我一個人,足夠了……”


    我看了看彪子,點點頭:“那行,東西要砸,但是人的話,下手別太黑啊……”


    彪子點頭:“老板你放心吧,我這手頭準著呢……”


    我看著彪子道:“弄完了別跑,可能要進裏邊待兩天……”


    彪子笑著揮手:“沒事兒,去那我跟迴家一樣……”


    聞聽這話,我和李賀我們幾個,都不約而同對視了一下……


    臨近太陽落山的時候,我們幾個開著兩輛車,來到了青山鎮北邊的二道牤子。


    二道牤子也是個鄉鎮。


    一幾年的時候幾個臨近的鄉鎮,合並到了青山鎮。


    但是二道牤子還是二道牤子,隻不過是鄉政府辦公大樓都合並到青山鎮了……


    鄉鎮的各個商家做買賣,全都是自家買賣。


    所以,相對來說,營業時間基本沒有正規的。


    一般的商家,都是掌燈之後,還要營業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比如一些燒烤店之類的商家,那更是,隻要你有客人,我們營業到天亮都行……


    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叫上了李臣和他手底下那幾個鐵杆的兄弟。


    李臣在社會混跡多年,有幾個都是從頭混到尾的兄弟,這輩子,就指著在李臣這吃飯呢。


    而且,在我之前受到衝擊的時候,並沒有衝擊到李臣,所以,李臣的這個班底雖然不大,但是還在……


    這幾個兄弟,都是三十多歲的正當好年紀,而且,常年掄鐵球大鏟磚頭和水泥灰,幹的都是上跳綁膠流杆子的猛主。


    這一膀子的力氣就不用說了,常年掄著大鏟幹活,那大鏟掄的,一下子都能削去半個腦袋……


    他們是李臣的工夫匠子,而李臣這邊現在基本靠著我吃飯。


    所以,他們對我,還算是比較敬重的,而且這幫子家夥你別看一個個都是粗人,但是也不管歲數大小,平時見著我都是一口一口高老大的叫著……


    畢竟,自打桃南城原先的建築公司私有了之後,我好歹也算是接管了他們的飯碗……


    這活兒雖然幹的有點散碎,但是在怎麽散碎,那也是賞了他們一口飯吃。


    這道理不用細說,他們心裏比誰都明白……


    其實,往往很多時候,就這種相對來說的底層人,他們往往才會更感恩。滴水之恩,那真是湧泉相報……


    所以,我這邊用人的時候,李臣跟他們一說,這夥子人直接沒什麽說的,甚至直接把刨锛都拎了出來……


    嚇的李臣叫他們趕緊把凡是帶鐵的東西全都他媽的收了……


    隻能拿幾根木頭鍬把就行了……


    他媽的,拿那刨锛,那還了得,一锛子下去,一條命就沒了,大鏟就更不行了,一下就能削半個腦袋……


    這膀子家夥,幹了半輩子活,哪裏懂的打架裏麵的道道……


    他媽的虎勁兒上來,下的都是死手……


    他們哪裏知道,江湖上那些嗚嗚喳喳,咋咋唿唿吵的震天響的那幫子人,各個都是打架裏的人精。


    別看吵的挺歡,鬧的挺兇,但是其實動手的每一下都有章法……


    這玩意兒就像古代那時候打板子,有人二十板子就打死了,有人五十板子,就是屁話開了花,過幾天下了床就能活蹦亂跳……


    這就是打手們打板子的手勁兒問題。


    而手勁兒這個東西……


    別說現代,古代它也不入法理,全憑乎一心。


    它這一心可不得了,它這一心,它一念你生,它一念你死,全憑一念……


    其實人間這點屁事兒,往往就在這些不起眼,也不入書本的道道裏……


    於小人得道,於小事成佛。


    人間行事,亦是如此!


    就像窗口辦事兒,想給你辦,不用一分鍾就完事兒,不想給你辦,你跑斷了腿也沒用……


    連數學都有無解的題目。


    更何況,法令不是數學,所以它不能完全製約惡人之惡……


    其實說白了,人間大多事,亦如古代衙役們手裏的板子,事成與不成,跟法令沒關係,全憑手勁兒……


    手勁兒,是個玄妙的東西,懂的了‘手勁兒’的玄關,你才能明白什麽是一家三代人的堅守與傳承,才能明白那是多麽偉大而又無私的奉獻……


    畢竟,那麽辛苦的工作,一年也才區區幾十萬塊錢嘛,雖然,是有點社會身份嘛,雖然,是有點社會地位嘛,雖然,退休之後會有點勞保嘛,雖然……


    但是人家這全都是為了祖國的繁榮昌盛,為了百姓的平安富足,而盡心竭力,勇於犧牲和奉獻……


    正是因為有了這些人的犧牲與奉獻,所以,我們才能安安心心的讀二十年書,雞二十五年娃,還三十年房貸。像這些勇於犧牲和奉獻的偉大人們致以最崇高的敬禮……


    人間有一張網,網上的是吃肉的,網外的是被吃肉的……


    我們的兩輛車子來到二道牤子。


    徐海旺的種子商店矗立在十花道最繁華的頂角位置。


    是一棟小二樓。


    我叫李賀他們留在車裏,我和彪子一前一後進去,裝作不認識……


    我先進去,故意打聽了一會兒農藥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個小二樓的一樓,麵積還不小……


    分設三個展區,一個種子展區,一個農藥展區,一個各種肥料的展區。


    我來到的時候,其中兩個展示櫃台的兩個年輕女的,正坐在一塊嘰嘰喳喳的玩著手機。


    而一個看著和我年紀差不多的男人則是在哢哢的打遊戲……


    我進來的時候,那男的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又把頭低下,繼續噠噠噠的打他的射擊遊戲。


    一個女的過來笑著跟我說:“買啥呀老板?麵生呢,你不是二道牤子這邊的人吧老板?”


    我笑道:“剛搬來的,稻子上的有點晚,一場雨下來有點返青呢,琢磨琢磨整點促產的藥有沒?”


    那女的連忙道:“有啊有啊有啊,老板你多少地的稻子……”


    我含糊道:“三十多坰吧……”


    那女的聞言,頓時眼睛都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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