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莉聞言,抬起手來看了看自己的表:“哎唷,可不是嘛,這麽快,這都一點多了呢?這真是春宵夜短啊……”


    沃尼瑪,這詞兒用這兒合適嘛?


    張海莉把胳膊放下點頭:“那行大兄弟,今兒這就樣,我也得迴去補一覺,看看你今晚兒沒事兒的話,咱繼續約哈……”


    這娘們好像有事兒。


    她隻不過是礙於我們是第一次接觸,所以,應該是沒好意思說。


    我於是笑著點頭:“那行,晚上看情況的……”


    說話的檔口,我的小腿被不輕不重的蹬了一腳……


    我當然不會蠢到趴到桌子底下去看,是誰蹬的我……


    我一抬頭,看見對麵傅雲萍的微笑,就知道,是她蹬的。


    她坐在我對麵的右邊,這個位置,張海莉想蹬我也蹬不著。


    啥意思?


    我實在搞不明白……


    但是,傅雲萍也沒說,我也不方便問。


    或者,根本就沒啥意思……


    出了包間,張海莉想要去前台結賬,我告訴張海莉,早結完了,趕緊走起吧你……


    張海莉十分不滿意的瞥了我一眼道:“行不行啊你兄弟,你也不給姐個巴結奉承的機會呀你,不夠意思啊你,行,欠你一頓,迴頭你得來吃,我得補上……”


    我說行行行,下迴你請。


    總算是送走了這倆閻王。


    臨走的時候,車子都開出挺遠了,張海莉的胳膊,還從副駕駛裏頭伸出來,朝我揮手……


    這女的,挺有意思。


    這兩女的,都挺有意思……


    迴到家裏,我泡了壺茶。


    胡亂洗漱了一下,然後換上睡衣褲歪在沙發上,看了一會兒電視喝茶醒醒酒……


    這時候,微信響了一下。


    我一看,竟然是傅雲萍發過來的:“高老板,我閨蜜想要在你們青山鎮開個輔導班,今兒,應該是沒好意思說……”


    我想了一下迴道:“哦哦,這麽迴事兒啊,開就開唄,這跟我應該也沒啥關係吧。”


    傅雲萍迴了一個笑臉,然後道:“咋能沒關係呢?你高勞動可是青山鎮的地頭蛇,沒你的允許,她那輔導班能開消停嘛?不過據我所知,好像她想帶帶她哥張彪,她跟我說過,你們青山鎮那邊,輔導班基本還是藍海,還問我要不要參夥呢……”


    我道:“哦哦,原來這麽迴事兒啊,怪不得今天張校長跟我喝的這麽敞亮,不過開就開唄,我算哪門子地頭蛇,而且就算地頭蛇,也不能亂攔著別人做生意不是……”


    傅雲萍笑著道:“那你不會為難她吧?”


    我笑道:“想多了,我雖然是開場子的,但是又不是雁過拔毛的周扒皮,咱們這也不是舊社會,想幹什麽盡管幹就是了……”


    傅雲萍朝我發了一個大拇指的表情包:“高老板你真敞亮……”


    我道:“談不上!”


    傅雲萍:“啥時候來白山玩啊,請你吃飯。”


    這就是客套話了……


    我於是也客套道:“行,哪天有時間的,去了一定找機會宰你一頓。”


    傅雲萍發了個笑臉,談話算是到此結束。


    至於她踢我一腳那事兒,我倆全都一字未提……


    具體是個啥意思,我也是個謎。


    跟傅雲萍又聊了一會兒,看看都兩點出頭了。


    現在不到四點天兒就亮了。


    我於是趕緊喝了兩口茶,收拾收拾睡去,再不睡,就沒得睡了……


    上午睡的正芳,忽然被電話聲音吵醒……


    我摸起來電話一看,是李元朝的。


    我頓時一下子精神起來……


    趕緊接了電話:“哎,大哥。”


    李元朝沉吟了一下:\"還沒起來呢?\"


    我道:“啊大哥,昨兒貪了點兒黑,睡的晚……”


    李元朝道:“起來,上桃南城來一趟,到政務大廳這來。”


    說完就掛了電話。


    這又是幹啥?


    話也不知道說完……


    我起來,洗了把臉,刮了刮胡子,然後又到街道外麵的大篷車裏,要了幾根油條和倆盒豆漿,幾口吞下,這才開著車來到桃南。


    到了政務大廳,我給李元朝打電話,李元朝告訴在接待室。


    我來到接待室。


    李元朝坐在那,隻有一個小女的勤察員再給李元朝倒水。


    見我進來,又給我重新泡了一杯……


    偌大個接待室裏就我倆,我也不知道他要鬧哪樣。


    李元朝看了看我:“吃早飯了嘛?”


    我點頭:“啊,吃了根油條……”


    李元朝哢吧哢吧眼睛:“都吃完了?”


    我聞言一愣:“還有兩根,我沒吃完,豆漿也還有一盒……”


    李元朝聞言眼睛一亮:“給我拿來。”


    我點頭,來到外麵,從車裏把油條和豆漿給李元朝拿過來……


    李元朝大喜,拿起來就往嘴裏塞,一邊塞還一邊咕嚕嚕的吸豆漿:“昨兒晚和今早都沒吃,有點餓了才想起來……”


    李元朝吃著飯,我問道:“大哥,來著整啥啊?”


    李元朝看了我一眼:“別問……”


    我聞言頓時聳聳肩……


    剩下的兩根油條,李元朝幹完了一根半,那個漂亮異常的小勤察員進來,朝李元朝和我笑著道:“可以進去了……”


    李元朝於是連忙把手裏的豆漿和油條放下,朝那小姑娘道:“幫著收拾一下,謝啦。”


    那個小勤察員點頭,趕緊把剩下的油條和豆漿都收了……


    李元朝則是帶著我,來到了二樓的一扇門前停下。


    我抬頭一看,登時渾身一凜……


    那個房間的門牌牌上,分明寫著五個不起眼的小字:市長辦公室。


    沃尼瑪……


    這搞的是哪出啊?


    李元朝抬頭,輕輕的敲了兩下……


    “進來……”


    裏麵一個聲音傳來。


    李元朝推開門,我趕緊跟著進去,然後,把門輕輕關上……


    進去之後,就看見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小老頭,坐在一張寬大的辦公桌前。


    頭發一半都是白的,夾雜在另一半的黑發裏,全都往後梳了過去,梳成了一個背頭。


    眼睛上帶著一副花鏡。


    他正坐在辦公桌前寫著什麽,連頭都沒抬……


    他身上穿著一件灰白色的襯衫。


    襯衫的外麵,套著一件灰黑色的馬夾。


    放在桌子上的左手,帶著的那塊表,好像是老上海的那種手動上勁兒的老牌手表……


    老頭子坐在東邊,背部靠牆。


    牆壁上是一副壁畫,壁畫是王希孟大氣蓬勃的千裏江山圖。


    整個房間不小。


    但是卻是十分空曠。


    隻有一張辦公桌是占據主要空間。


    而四下裏的牆壁,除卻東邊沒什麽,剩下的三麵,除卻窗戶和門。


    剩餘的地方,全部被大大小小的書架,貼著牆壁占滿,無數的經史典籍,以及各種經濟曆史人物各個方麵的書籍,把書架塞的滿滿當當……


    但是房間的中間,確實留出相當大的留白之地……


    在辦工桌的對麵,象征性的放了兩張椅子。


    剩下,就什麽都沒有了……


    我仔細觀看了一下這些書籍,讓我有點震驚的是,這些書看起來,竟然幾乎全都沒有了新性。


    甚至還有很多一看就知道,被翻看了很多遍的……


    這麽多書,還翻看了很多遍,牛逼,光這些書,差不多都夠我看一輩子的了……


    李元朝和我進來,老頭子也沒看一眼,而是直接朝李元朝一指對麵:“學青啊,坐,我這馬上就好……”


    李元朝倒也不客氣,吱嘎嘎的就把凳子從桌子下麵抽出來,然後一屁股坐在了上麵。


    至於我嘛……


    我站著!


    李元朝拉凳子,把聲音搞的很響,搞的老頭子一愣……


    抬頭看了李元朝一眼,隨即把手裏的筆放下,哈哈的笑著:“學青啊,怎麽了這是,對我有意見啊這是……”


    李元朝連忙道:“沒有啊!”


    這時候,門被敲響了。


    老頭子道:“進來吧……”


    還是剛才的那個小勤察員,用一個盤子,端進來兩杯茶,分別給了我和李元朝。


    然後,給老頭子的水杯續水,然後就退了出去……


    老頭笑著看著李元朝道:“學青啊,我也不是故意為難你,而是產業園這個項目,必須要盡快推下去了,這涉及到了來年的計劃步驟。


    “你做事一向妥當,怎麽到了這最後一步,就推行不下去了呢?


    “就是因為這個小子嘛?”


    那老頭指了指我……


    李元朝聞言,看著老頭道:“推行不下去怨誰啊?還不是他們那頭的事兒,這不關我的事兒好不好?說來說去,還不就是因為錢,就想從老百姓手裏多摳出來幾個錢,變成他們的利潤嘛?


    “錢是這麽賺的嘛!”


    “乓!”


    老頭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學青,你怎麽迴事兒?現在哪頭輕哪頭重,你分不清嘛你?你現在怎麽一點大局觀都沒有?這個項目如果推行不順利,那麽接下來的‘冰城故事’項目,怎麽可能推行的下去?


    “你要有大局觀,大局觀,我跟你說過多少迴了,你是一點不往心裏去是吧?”


    李元朝看著老頭:“大局觀大局觀,你想要大局觀,那就讓財政掏出錢來,把他們的差價補上啊。


    “這樣大局觀不就出來了,總是讓要那些窮的都快吃屁的老百姓們勒褲腰帶,嘴裏搶牙縫裏摳,這算哪門子的大局觀?


    “財政的窟窿幾十個億,還差老百姓這幾吊子錢嘛?”


    “你放屁!”


    老頭被李元朝頂的噌的一下子站起來,乓的一下,再次拍了一下桌子,手指著李元朝:“你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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