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江凱說著話的功夫,李賀李曉明兩個家夥,從隔壁的兩個房間裏,依次走了出來。


    他們倆的後邊,還跟著昨兒跟他們對瓶吹的啤酒妹兒。


    李江凱看了我一眼,嗬嗬的笑著:“這兩貨昨兒也沒咋睡覺,哐哐了一宿,這床板的砸的,咣咣的,老牛逼了,那李賀,捶了五六下,哈哈哈……”


    我聞言笑:“這麽生猛的嘛?”


    李江凱點頭:“年輕唄……”


    李江凱那女的可能是提前走了,所以,我們四個帶著兩女的,下了樓去吃早餐,到了粥鋪的門口,我才發現,是惠橋粥鋪……


    不過,朱豔玲一般時候,是不在粥鋪的。


    我充了一張三百塊錢的卡,吃喝完了之後,居然隻剩下十七塊錢……


    李江凱因為要迴去河東那邊上班,與我們分道揚鑣。


    我因為要去ktv那邊取車,所以,李曉明拉著李賀先迴去。


    我剛要出門,好巧不巧的,與朱豔玲在門口撞了個對頭碰……


    朱豔玲:“呀嗬,啥時候來的,也不叫我一聲,給你免個單啊。”


    我笑道:“免什麽免,怎麽著,你居然也來上班了?”


    朱豔玲拉著我來到她的辦公室,聳聳肩:“不上班幹啥,現在,別的產業,都木有了,現在,就剩下這一個粥鋪糊口了,唉,也玩不動了,所以,每天就來看看,消磨消磨時間,也督促督促員工工作……”


    我說那孟凡龍還行啊,還知道給你留個吃口飯的地方。


    朱豔玲笑著點點頭:“算是最後的一點仁慈吧……”


    我說道:“雖然說吧,某種程度上,你算是破產了,可是就你目前的狀況來說,你還是比普通老百姓強的多的多,這麽大一個鋪子,好好弄弄,一年搞個幾十萬至少不成問題。


    “要是搞的好了,沒準可以搞一百萬,你還是小富婆嘛,上癮了想玩玩,那就玩玩小麻將什麽的,不必要非得玩那麽大的,一把牌把一個月的利潤摑進去了,多大的產業能經得住你這麽搞啊。”


    朱亞玲揮揮手:“我現在尋思的不是這個,是孟凡龍好像是要走了,他把很多產業就搞出來了,我覺得,他大概是要遠走高飛了,把我兒子也帶走,估計,是想這輩子,都與我老死不相往來了……”


    我聞言一愣,隨即聳肩:“那這鋪子他不用了,都給你了?”


    朱豔玲苦笑:“他哪有那樣的好像,叫我再拿三百萬,說,就全歸我,要麽,他拿三百萬,買斷我的股份,兩天路,任選其一,我不想買,也不想賣了我的股份……”


    合著你就想一分錢不花,白要人家這麽大一個鋪子嘛?


    我想了想道:“要不,你可以考慮一下,跟他協商一下,分期付款……”


    朱豔玲當即揮手:“我才不鬧那個心呢,他不是要走嘛,那他就走唄,我不買也不賣,鬧心的是他,他想走,要麽給我五百萬,要麽給我鋪子,我跟他這麽多年,兒子我可以不要,但是不能什麽都鬧不著,合著我這麽多年的青春,誰來賠償我……”


    再跟她掰扯下去,我覺得她會越來越激動。


    而且說白了,這事兒,我本來就不該參與太多,或者說,根本就不應該參與,我不是法官,也不是包青天,斷不了她如此複雜的家事的對錯。


    我於是點點頭:“什麽事兒,你自己心裏有個譜就行,那你先忙著,我這邊還有幾個朋友等著我,那,我先走一步?”


    朱豔玲點點頭,揮揮手:“那行,你先忙你的去吧……”


    朱豔玲說著,臉上好像有點淡淡的失望。


    但是,失望就失望吧,我昨兒實在是透支了,就算想幹什麽,也幹不了了……


    出了門,我的電話響了。


    我一看,李江凱的。


    我連忙接了電話:“哎洮子……”


    李江凱連忙道:“那啥,你出城沒啊?”


    我說馬上了,怎麽個情況?


    李江凱道:“那什麽,你趕緊出來,我給你介紹個朋友,你請客啊,黃金海岸,我在這等你。”


    我道:“這他媽剛吃完早飯,還往哪吃啊?”


    李江凱道:“我們吃完了,人家不還沒吃嘛,再說了,這又不是為了吃飯,這不到飯點了嘛,趕緊的吧,趕緊來,這人對你來說老重要了。”


    我道:“那行,馬上到!”


    到了河東這邊,我來到黃金海岸,到了李江凱指定的荊棘花包間。


    我開門進去的時候,李江凱正在跟一個精瘦精瘦的中年男人聊天。


    中年男人的頭發不多,梳了一個三七分的偏分頭,還打了不少的發油……


    這人尖嘴猴腮,下巴頦子上,還留著一撮山羊胡,兩隻眼睛就跟一條縫兒似的,好像生的時候是長死的,用手術刀割開了一條縫一樣……


    這家夥的顴骨聳出來老高,鼻子也有點尖。


    這搭眼看去,絕對不是什麽好人,雖然不是中分那麽明顯的漢奸頭,但是就這幅造型,也是無敵了……


    見我進來,三七分趕緊站了起來,李江凱也笑著站起來道:“來來來林子,給你介紹一下,李洪海,外號李大明白,大明白,這就是跟你說的高林,高老板……”


    李大明白趕緊把椅子往後挪了挪,直接伸出來兩手,朝我走了幾步:“哎呀呀,高老板呐,真是久仰久仰啊,這總聽中洮提起你來,今兒總算是見著活人了,高老板真是一表人才啊這家夥,來來來,握握手握握手……”


    我跟李大明白握了握手。


    說話嘮嗑的功夫,服務員已經把六個菜上來,加上兩瓶新版的五十二度洮南芳。


    洮南芳現在代理品牌太多,都他媽喝亂了,瞎喝吧反正就是……


    說說笑笑熟悉了一陣,兩倍一兩七下肚之後,基本也就是熟悉了。


    嘮嗑的話題,也開始進入正題。


    李大明白拿著酒杯朝我敬酒,我們幾個都喝了一口。


    李大明白砸吧著嘴巴,放下酒杯看著我:“高老板,你的場子那邊,我也沒去過,你那邊,最近沒出什麽事兒吧?”


    我笑道:“事兒嘛,每天都有,基本沒什麽大事兒,但是小事兒不斷。”


    李大明白點點頭:“場子嘛,沒有大事,那就不算有事兒,這說明白你大哥在那邊還是一如既往的鎮得住的,不過……”


    李大明白說完不過兩字兒,停頓了一下……


    我連忙追問道:“李哥,不過什麽?”


    李大明白看著我:“不過,還是加點小心吧……”


    這孫子,這是話裏有話啊?


    我於是連忙給李大明白的酒杯滿上:“李哥,你看你這就不厚道了,你這是不拿兄弟當兄弟啊,咱可都是東北人,說話就是侃塊,這哪有說一半藏一半的,你這不是存心讓兄弟睡不著覺嘛?”


    李大明白看了看我,拿起酒杯嘬了一口,歎了口氣:“行吧,高老板,我知道你跟中洮是兄弟,我和中洮也是兄弟,那,咱們就算兄弟了。


    “既然是兄弟,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我跟你提一個人兒,看看你認識不認識?”


    我點頭:“李哥你說!”


    李大明白道:“馬為民,你認識不?”


    我聞言點頭:“如果你說的,是我見過的那個馬為民,那我應該算是認識,也算不上認識,見過麵兒……”


    李大明白揮手:“既然見過,那就錯不了,指定是一個人兒。高老板我跟你說,這個人,來頭可是不小,我李大明白自問江湖上這點兒事兒,沒有多少我是不知道的,但是,這個馬為民,來頭十分的他媽的神秘,能量巨大啊,我愣是不知道,這貨背後靠著的是誰,但是最近,這貨的行事,那是十分的囂張啊,道上都管他叫強哥……”


    我點頭:“見識過,的確挺囂張,敢在我場子外麵就直接扣人。”


    李大明白笑笑:“張林海吧?”


    我一愣:“我擦,你咋知道?”


    李大明白笑笑:“這種明麵上的事兒,也不算啥秘密,一猜就能猜著,不過高老板你也清楚,張林海最近,應該是沒去你場子玩吧?”


    我點頭:“的確如此,有段日子沒來了,據說,好像是輸的不少……”


    李大明白笑著揮手:“什麽叫不少,徹底輸完犢子了,輸到啥樣呢,我這麽跟你說吧,他兒子大學放假迴來,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他家紅杉園林那邊的大平層都給平了債了……”


    我驚訝道:“輸的這麽慘?”


    李大明白兩手一攤:“賭鬼嘛,急眼了,啥不敢輸,上頭那功夫,你把他老婆頂注,他都敢押上……”


    我笑著點點頭:“那倒也是……”


    李大明白隨即揮揮手:“不過高老板,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張林海,失蹤了……”


    我驚訝:“失蹤了?”


    李大明白使勁兒點點頭:“而且,我覺得,還不是失蹤那麽簡單,我覺得,這人兒啊,可能是沒了……”


    “沒了?”


    我再次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李大明白點頭,攤攤手:“基本可以斷定,這人兒,基本是沒了,就算沒沒,也好不到哪去。”


    我震驚道:“這話怎麽說?”


    李大明白道:“也沒什麽怎麽說的,張林海家紅杉園林那邊的大平層,就是被馬為民收走的,馬為民在白山那邊,開了個當鋪,也就是典當行,張林海媳婦兒,在馬為民的典當行門口跪著哭喊著管馬為民要人,這事兒在白山著實鬧了一小陣,但是這事兒隨即被壓了下來,這事兒,你不知道吧?”


    我聞言驚異的點頭:“我還真不知道,事情鬧的這麽兇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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