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倫子在筆記本上認認真真的記著。


    “她怎麽跟你打的招唿,都說了什麽?”


    我搖頭:“她什麽都沒說,就跟我擺擺手,嗯,她那手指頭又長又細,一擺起來就跟彈鋼琴似的,還挺好看……”


    小倫子抬頭看了看我:“你觀察還挺細致……”


    我笑道:“所長問我,我肯定知無不詳,詳無不細嘛。”


    小倫子瞥了我一眼:“然後呢,李維借了你的錢之後,跟你說了什麽話?”


    我道:“我把錢遞給李維之後,跟他說數一下,當麵人,對麵錢!”


    李維說啥呢寶哥,我還能信不著你嘛?


    竟整那沒用的,那行寶哥,這不馬上過年了,我弟弟帶著弟妹迴來了,我去趟桃南整點年貨啥的,張靜怡也要去桃南看孩子,搭個順風車,寶哥你有啥要捎帶的沒有?”


    我就跟他說忙你的吧,我沒啥帶的。然後李維就拉著張靜怡子走了。”


    小倫子再次抬頭看看我:“就這麽多?”


    我點頭:“真就這麽多倫所!”


    小倫子點點頭:“你最後一次見張靜怡子,是在什麽時間,什麽地點?”


    我道:“是在她家,好像是十七還是十八來著,真是記不清楚了,反正就那兩天。”


    小倫子:“你見她做什麽?”


    我道:“張靜怡子叫我去的,她要管我借二十五萬塊錢,後來見我不太樂意,就說二十萬也行,但是二十萬,我也沒有啊,所以,也就沒有借給她。”


    小輪子唰唰唰的記下,然後接著問:“那她都跟你說了些什麽,越詳細越好。”


    我想了一下道:“倒也沒說什麽,她就說,她也知道,冷不丁跟我張嘴借這麽多錢,的確是有點唐突,但是沒辦法,有點急事兒,著急用錢。”


    小倫子抬頭看了看我:“她沒說,借錢做什麽?”


    我搖搖頭:“沒說,我也沒問。”


    小倫子點點頭,然後把手裏的筆錄給我遞過來:“看看,沒什麽問題,簽個字兒吧!”


    我拿過來看了一遍,指著其中一處道:“倫所,你的記載有誤,不是我去的她家,而是她叫我去的他家。”


    小倫子聞言一愣,拿過來看了看,點點頭:“行,我從新謄寫一張。”


    小倫子重新謄寫一張之後,讓我在上麵簽了字兒,然後點頭:“行啦,你可以走了……”


    我道:“倫所,這張靜怡子和李維,這是出什麽事兒了嘛?”


    小倫子瞪了我一眼:“別瞎打聽,趕緊走吧!”


    聞言我趕緊跟小倫子道別,出了派出所。


    剛出了派出所,李元朝的電話就追了過來。


    我趕緊接了電話:“哎,大哥!”


    李元朝道:“林子,你跟那個李維和張靜怡子,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事兒吧?”


    我道:“我能跟他們有什麽事兒?”


    李元朝:“你沒睡那個張靜怡子吧?”


    我道:“沒有沒有,大哥你咋問起來這個?”


    李元朝:“你最好沒撒謊,我跟你說,你要是跟那個張靜怡子睡了,你特麽給我說實話。”


    我道:“我真沒跟她睡,這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跟你我有啥隱瞞的……”


    “算你小子有點正事兒,對了,那李維,沒欠你錢吧?”


    我道:“欠了一點兒,就一萬塊錢。”


    電話裏,李元朝長舒了一口氣:“還好還好,跟你說林子,張靜怡子死了……”


    “啥?”


    我聞言電話差點掉在地上……


    我愣怔了老半天:“啥情況啊大哥?這咋,這咋好好的,就死了她?”


    李元朝道:“死了!


    “死的老慘了……


    “被綁在椅子上了。


    “胳膊上,額頭上,大腿裏子,手心手背,還有兩乃子,還有那……


    “哎呀,我都他媽說不下去了……


    “反正,你能想到的地方,都煙頭給燙了煙花了,麵目全非了。


    “臨死之前那幾天,應該是遭老罪了,最後是活活給打死的……”


    我被震驚的簡直喘上來氣兒了……


    我戰戰兢兢道:“誰呀?誰跟她那麽大仇怨呐這是……”


    “還能是誰?”


    李元朝淡然道:“最近,張靜怡子在你那輸了不少吧?”


    我道:“也沒多少吧,之前玩黑傑克,手氣挺好的,贏了不少。


    “後來這娘們貪性太大,就跟著押大十去了,結果贏的搭進去了不錯,應該是賠了十來萬塊錢的樣子,好像還不到十萬……


    “就這點兒錢,不至於要命吧?”


    “至於!”


    李元朝道:“你小子現在在場子混的時間太長了,錢見的太多了,覺得這不到十萬塊錢不怎麽著了。


    “其實,十萬塊錢,足夠一個人瘋狂了……”


    我道:“大哥,到底咋迴事兒啊這是,什麽情況啊,我怎麽越聽你說,我越懵呢,張靜怡到底為啥死的……”


    李元朝道:“特麽的,局子現在還在調查呢,他們都不敢肯定,我怎麽知道?


    “不過,案子基本已經定型了,就差抓人兒了……”


    我連忙追問道:“誰呀?”


    李元朝道:“跟你說,你別到處跟不認識的人亂說,畢竟現在案子還沒定呢。”


    我道:“那是的,我肯定不能瞎說……”


    李元朝道:“張靜怡子死的那個月租房,已經肯定是李維租的了。


    “現在,李維人跑了。


    “所以,基本可以鎖定,這事兒就是李維幹的了。


    “現在正在緊鑼密鼓的抓人,估計肯定是不能讓那個李維在外麵過年了。


    “頭年之前,這案子必破了。”


    我聞言頓時訝異不已:“那李維,跟張靜怡子好的都跟膠皮糖一樣了,都沾在一塊了,就差穿一條褲子出門了,咋還他是兇手了?


    “這特麽啥情況到底,太亂了這……”


    李元朝哼了一聲:“你不是挺好學的嘛,自個慢慢琢磨去吧,想通了,也就明白了……”


    說著,李元朝就掛了電話。


    留下原地一臉懵逼的我……


    從派出所出來,車子路過張靜怡的家,我特意看了一會兒,搖搖頭,迴到了棋牌室……


    稍得空閑的田陽,正坐在客廳裏抽煙。


    我便坐在他對麵,沏了一壺茶,我兩邊喝邊抽,聊了起來。


    我道:“幹爹,那個張靜怡你認識吧,大高個子那個,長的挺好的那個,波浪卷……”


    田陽聞言,默默的點頭:“你不用介紹那麽詳細,你這塊的人,我見過一麵,就記住了……”


    我道:“她死了……”


    田陽聞言,很明顯的愣怔了一下,然後隨即哂笑了一聲,點點頭……


    我看田陽如此怪異的表現,問道:“幹爹,看你樣子,好像並不那麽驚訝呢?”


    田陽又笑了一下:“這有什麽驚訝的,雖然在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這還情理之中?”


    我聞言大驚:“幹爹,這事兒還情理之中,啥情理啊,要了人命了……”


    田陽一臉淡然的看著我:“是那個李維幹的吧?”


    田陽如此一說,我頓時腦瓜子嗡的一聲……


    沒錯。


    我是說了張靜怡子死了,但是我還沒說,是誰殺的。


    可田陽,咋就一下子就猜住了呢?


    神了臥槽……


    我瞪著眼睛看著田陽道:“幹爹,你是怎麽猜著的?”


    田陽吸著煙:“用不著猜,情理之中……”


    我趕忙道:“啥情理呀,幹爹你趕緊跟我說說……”


    田陽喘了一口氣道:“據我所知,那個張靜怡子,跟那個李維,滾了四五六七年了吧?”


    我點頭。


    田陽接著道:“那李維,可謂被那個張靜怡子迷的嫵媚三道,一往情深啊。


    “這麽多年,幾千上萬的東西,哢哢買,花起錢來絲毫也不手軟。


    “那張靜怡子的男人趙為民常年在外麵打工幹活,張靜怡子哪扛得住一個火力青年這麽鉚勁兒的追捧,所以張靜怡子隻要是接受了李維給的東西,這褲腰帶解下來,那就是早早晚晚的事兒。


    “男的和女的那點事兒嘛,有第一次就有無數次。


    “所以,張靜怡子這褲腰帶改下來容易,想要係迴去,那就難了……


    “而張靜怡子跟這李維滾,可能是因為李維追的緊,或者是張靜怡子冷清寂寞憋的慌什麽的理由。


    “但是,不管什麽理由,張靜怡子應該是絕對沒有說拋家舍業,丟棄孩子父母兩個家庭的打算。


    “跟李維,是捧場做戲也好,啥的也好,反正睡是睡的一塌糊塗了。


    “而這李維呢,覺得張靜怡子跟他睡了,那,就人和心,都是他的了……


    “這是兩人之間最最根本的矛盾源頭……


    “張靜怡子認為自己跟李維睡了,用身子,就抵消了李維給予她的一切,包括什麽亂七八糟的禮物一些錢財……


    “但是,李維可不這麽認為。


    “這些年下來,李維在張靜怡子身上,我不知道搭多少,但是,沒有三十萬,估計二十萬也打不住吧?


    “不管多少錢吧,反正這些錢,肯定都是李維這摳那摳積攢下來的。


    “他甚至不太顧家裏,也要可著張靜怡子花……


    “張靜怡子的意識裏,我就是跟你玩玩,我吃你的喝你的花你的,你玩我的,兩相抵消。


    “但是,李維可不那麽想。


    “他想把張靜怡子徹徹底底的占為己有。


    “我多多少少也聽說了,那李維,要張靜怡子離了婚,跟他過,是有這麽迴事兒吧?”


    我點頭:“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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