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隻是一個過程,輸才是一個賭徒最終的歸宿。


    這句話適用於任何賭博形式的賭徒。


    我叫高林,是很多家棋牌室的老板。我就是吃這碗飯的。


    所以我了解很多賭桌上,明裏暗裏的不為人知的肮髒勾當,當然也深通裏麵的各種手法和道道。


    這小半輩子過來,我親眼見證了太多太多男女老少,跳進了‘賭’這個糞坑裏,幾乎沒有一個人,是能囫圇個出來的。


    我見過身價千萬的老板,在這裏傾家蕩產,最後跑到城市裏頭當保安送快遞討生活。


    也見過很多美少婦,在這裏洗白白,被玷汙了身子,乃至剝奪了生命。


    至於你說尊嚴,對不起,輸了的賭徒,尊嚴連一毛錢都不值……


    下筆準備寫的時候,因為腦子裏的任何事兒太多太多。


    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從何說起。


    那就一個人一個人,一件事一件事開始說吧,說到哪算哪。


    我的第一家棋牌室是開在北方地區某一個小鄉鎮裏的。


    這小鄉鎮的房價很低,二十多萬塊錢,就能買一棟二層的小樓,還能貸款。


    當時我表哥李元朝是這個鄉鎮樓盤的開發商,直接是全都賒給我的,我就拿下了一棟,直接本錢價,十六萬八。


    因為我大表哥在鎮裏和上邊的關係很硬,牌麵上的事兒都吃的開。所以,讓我大表哥跟上邊打了招唿之後,我直接擺了六張麻將桌,開了一個棋牌室。


    拿下之後,我直接把一樓清理幹淨,按照我大表哥李元朝的交代,二樓設置了雅間,並且,獨立安裝了另外的鐵樓梯,以及無數的監控攝像頭。


    我大表哥交代我,下邊一樓你隨便搞,我不參與。


    但是二樓這塊,怎麽玩你別管。


    你有手藝,每天的活計,就一樣,替我盯著點玩的人,也就是看著點誰出千和收錢就行。給我一成的幹股。


    有一樣,你永遠別上牌桌玩……


    我大表哥知道我手裏有活,我要是一玩,這個場子就算廢了。


    我欣然點頭答應。


    當天我便每個月三千塊錢,雇了鄉下村裏老家的小名叫二丫的劉鳳,來撐一樓的門麵。


    她主要就是給玩麻將的這些人買個煙,倒個水,換個零錢,跑跑腿什麽的。


    因為我要負責二樓。


    隔天晚上,棋牌室就幾乎爆滿,六桌滿了五桌,還有一桌稍晚一點,也成了局。


    而當天晚上九點多,大表哥那邊的局,也攢完了。


    那也算是我第一次,見識到了什麽叫世麵,之前玩過的所有牌局,在它麵前,那都是弟弟……


    他們玩的是我們北方十分普通的玩法:推大十。


    一種變相的用撲克推牌九的玩法。


    莊家發四門牌,分別是莊、出門、天門、和坎門。


    除了莊,其餘三門,隨便押錢。


    一比一賠率,押多少,贏多少。


    我負責抽水,二百塊錢抽十塊。


    坐莊的是個女的,長的好看,條子也順。


    我見過她幾麵,是我大表哥的鐵子孫筱紅,兼他公司的會計。


    旁邊還有一個收錢發錢的虎牙小妹兒,我不太熟,後來知道是我大表哥的小四兒,叫陳藍。


    當天晚上整個二樓爆滿……


    一張大桌子前擠滿了人,足足有二三十個,很多人甚至擠的連錢都押不上。場麵那是格外的紅火,讓人意想不到。


    一把牌發下去,桌麵上全是錢,每一把幾乎都是五六千打底,多則兩三萬的賭注。


    很多人可能不知道這樣的賭注意味著什麽?


    這樣的賭注,意味著他們每玩一把,我就可以抽出來三百到一千五的水子。


    三百到一千五聽起來不多,但是如果一夜玩一百把,二百把,甚至是三百把呢?


    那是一個相當恐怖的數字,需要知道,我們這裏,還隻是一個小縣城。


    所以,賭場不光贏你的錢,抽水子,才是賭場致勝法寶。


    最終,這些久戀牌桌的人們,他們會像是一管一管的抽血一樣,把他們抽幹……


    而第一個被抽幹的人,我至今清清楚楚的記得,鎮裏那個叫蔣秋蘭的漂亮女人。


    之所以記的這麽清晰,是因為……嗯,對,就是那樣!


    當天晚上,這群人奮戰到天亮。


    贏錢的人,早就在天亮之前,悄無聲息的散去。


    剩下的五六個人,全都是輸了錢的。


    紅著眼睛繼續在牌桌前拿著小注,不停的試探著自己的運氣。


    眼看著天亮,局子上都是一些三百二百,最多不超過五百的注頭。


    孫筱紅連發牌都懶得發了,朝我使了一個眼色。


    我立刻會意。


    朝最後那五六個輸了錢的家夥道:“行了行了大夥,這天都亮了,咱局子也不散。要玩晚上再來玩,散了散了,走走走,我請大夥幾個吃飯去,莊主也得吃飯不是?”


    他們幾個也知道,憑著他們手裏那點錢,想要上岸,已經是不可能了。


    也就隻能戀戀不舍的下完最後一把,然後,我這才打開窗戶,放出積攢了一夜的滾滾濃煙。


    然後,拉著他們幾個去了鎮裏最好的飯店東來順,點上了十來個硬菜和幾箱子啤酒。


    這是北方館主們幾乎不成文的規矩。


    局麵散了之後,留下來的人,不管輸贏,一律安排吃飯。


    如此,贏了錢的高興,輸了錢的,心裏多少也有點安慰,體會到一點人情味兒,不至於那麽頹喪。


    吃飯的時候,我給幾個人夾菜,談話內容依然是昨天晚上牌局的各種亂事兒。


    然後我夾完菜剛坐下,就覺得小腿一陣麻酥酥的感覺……


    我立刻警覺到,是有人拿腳丫子滑我的小腿。


    我一抬頭,正好跟蔣秋蘭的目光對上,蔣秋蘭詭秘的笑了一下,然後假裝繼續吃飯。


    這種情況,幾乎已經是不加掩飾赤果果的邀請了……


    但凡是正常男人,幾乎沒有人能拒絕這種邀請。何況我從來也不是什麽正人君子。於是在桌子底下,也用腳踢了踢她,算是迴應了她。


    就這樣,一個飯局上,一樁神不知鬼不覺的交易,就這樣達成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牌桌:你身邊最肮髒的江湖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烽火連城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烽火連城並收藏牌桌:你身邊最肮髒的江湖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