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得魂都飛了,剛想迴頭看,腦子裏一下子就想起了王大爺對我說的話,所以隻能硬著頭皮伸著脖子挺著。可就在下一秒,我脖子上的手指卻動了一下!


    它的指甲忽然一戳我後頸上方,跟著又是連點了兩下,於是我意識到它是想讓我往前走。


    當我緩緩地站起來時才發現,它比我想象中的要重很多,最起碼有一百七八十斤。我背著它艱難地向前走去,一下子就想起了昨晚王大爺下樓的動作——王大爺就是背著它下的樓,它就是那個看不見的鬼!


    別迴頭!


    我按照它的指示進了樓梯間,沿著樓梯一階一階地向下走。剛開始還行,時間一長我就感覺越來越吃力了。


    我被它指引著來到小區的另一棟樓裏,然後從樓梯一層又一層地往上爬。我發現它實際上是在找什麽東西,因為它有時候會示意我停下,指甲有節奏地一緊一鬆,仿佛在思考什麽一樣。


    就在我覺得體力不支的時候,它忽然示意我向著三號門走去。等到了三號門之後,它那一緊一鬆的節奏再次從我後頸上傳來。


    沒過多久,我就覺得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兒:我的手莫名其妙地抬了起來,手指好像被什麽人攥著一樣,不由自主地按向了三號門的門鈴!


    “叮咚。”


    我隱約聽見門內傳來極其輕柔的腳步聲,接著這腳步聲便在門口停住了。


    我弓著身子看不到貓眼兒,可我能猜測得到,門內的人一定在透過貓眼看著我。我真想不出對方看見我現在的樣子會作何感想,也奇怪它為什麽會讓我來這裏。


    就在同時,我的右手鬆開了它的大腿,微微向後一伸。隨著我的脖子一鬆,感覺到有什麽東西被攥到了手裏。我的手緩緩地垂在我的膝蓋旁,然後才看見我手裏攥著的竟是一把剔骨尖刀!


    它要借我的手殺人行兇!


    這是我的第一個念頭,但我的身體在這一刻完全不受控製!


    “你找誰?”門裏傳出來的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是你家樓上的,出來扔垃圾不小心把自己鎖在外麵了。我能不能借你的電話用用,讓我媽迴來一趟給我開門。”


    我發誓這不是我想說的,可我的嘴竟然就這麽一張一合地發出了聲音!


    裏麵靜了一下才說道:“太晚了,不能。”


    “麻煩你幫幫忙。咱們鄰裏鄰居的住著,其他幾家沒人應聲,就你還沒睡。你就當行行好,明天我肯定好好謝謝你。”


    我又“不由自主”地說道。


    這次門裏麵沉寂了好一會,接著門鎖就“哢噠”一聲開了。門打開了一條小縫,遞出一部手機來。


    可就在這時,我的手竟然猛地將門拉開,緊接著右手便舉起刀捅向門裏的那人。


    而門裏的人仿佛早有準備,揮舞著菜刀向我砍來!一切都如電光石火般發生,快得讓我根本沒有準備。


    我本想躲開菜刀,可身體卻完全不受控製,無法躲閃,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菜刀到了我腦袋旁。


    但門裏之人看見我手中尖刀馬上要捅到他的心口,便本能地往旁邊一躲,尖刀蹭著他的胳膊滑了過去,帶起一道長長的血線。而那柄向我砍來的菜刀也因為他的躲閃落了空。


    那人照著我的肚子狠狠地踹了一腳,然後就衝出了房間,順著樓梯跑了下去。我的身子好像一下子就變得輕快了,健步如飛地緊隨其後。可是由於我始終是彎著腰的姿勢,沒跑出三層樓我就知道追不上他了。


    沉重的壓力再次襲來,然後在那指甲的敲打下,我又迴到三號門前,走了進去。但我怎麽也沒想到,映入我眼簾的竟然是滿屋的塑料布!


    地上橫著一把電鋸,屋子裏到處是飛濺的血點。場麵慘不忍睹。我不禁一陣幹嘔,又感覺天棚上的血砸在耳朵上,竟然忘記了不能迴頭的警告。


    我下意識地一迴頭,正看見一顆沒了下巴的人腦袋、從嘴裏耷拉出一條猩紅的舌頭,惡狠狠地盯著我,怒道:“誰讓你迴頭的?!”


    我嚇得魂都飛了,我一直背著的竟是這麽個東西!


    我一抖手就把它從後背上摔了下去,瘋了似的躥出門口,跌跌撞撞地順著樓梯往下跑,然後玩了命地逃離這裏!我腳下發軟地迴到家,鑽進衛生間就開始大口嘔吐。


    就在我感覺自己已經甩掉它的時候,眼睛不經意地瞥見了衛生間的鏡子:我看到了自己的側身,那半顆人頭居然就在我的背後。不,它不是在我的背後,而是就長在我脖子上!


    我的後頸處此時伸出了一截陌生的脖子,而這脖子上就連著那半顆人頭。從鏡子裏看去,我們就像是一棵雙生花!


    那半顆人頭扭動著脖子嚐試向前探頭,麵無表情地滑過我的側臉,那原本軟塌塌的舌頭緊繃得像是一柄短刀,在我太陽穴旁邊晃來晃去,像是在找一個合適的角度……它要殺我!


    人到了這時候為了活命就什麽都顧不上了。


    我把心一橫,一把揪住了它的頭發,跟著使盡全身力氣將那半顆人頭摔在地上!一陣刺骨的疼痛從我後背上傳來。


    我來不及理會,連滾帶爬地逃出了家門,卻沒想到在門口,正好遇見了王大爺!


    王大爺一看我的樣子好像就明白了什麽,急忙抽出一柄長斧,直直地向我劈來。我眼睛一閉,認為自己這下子肯定完了!


    可我隻是聽見耳邊響起“哢嚓”一聲響,好像是骨頭被剁開的聲音,接著右手被人拉住了:“別愣著,跑!”


    我被巨大的牽引力向前一帶,腳下就不自主地跟著跑了起來。等鑽進樓梯間的時候,才發現拉著我跑的正是王大爺。而他手裏拎著的長斧還在不停地向下滴著血!


    等我們兩個人進了王大爺的門衛間,我急忙嘁道:“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王大爺壓低身子向外觀察半天,才說道:“這可說來話長。”


    原來那半顆人頭是一周前死掉的一個人。


    那個人原本是這個小區的住戶,一周前他去天台散心,正碰見三號門的那個人——他是一個屠夫。


    當時這屠夫正在水泵房旁對一個姑娘施暴,見到有人來了,怕自己的事情敗露,就衝上去和他廝打了起來。


    後上來的人根本不是屠夫的對手,很快被屠夫一刀紮進眼睛裏。刀子刺穿了他的頭骨,當場斃命。


    就在這兩個人撕打的時候,那姑娘趁機逃走,等屠夫反應過來就知道自己肯定追不上她了。


    他生怕那姑娘將這件事捅出去,所以就一不做而不休,想將這人碎屍。


    可沒想到他太緊張了,第一刀下去就剁掉了大半顆腦袋。


    那半顆腦袋落入水泵房下麵的管道夾縫裏,怎麽也弄不上來。屠夫弄了一會兒,就漸漸地冷靜下來:他覺得這水泵房不安全,反正那人頭卡在管道夾縫裏很難被發現,所以便把這人的身子帶走了。


    這人橫死後陰魂不散,最終借著自己落在管道縫的半個腦殼化為長舌鬼。可隻有半個腦袋的長舌鬼魂魄不全,根本無法長時間行走。


    碰巧那天晚上王大爺到了頂樓,這長舌鬼一下便落在了王大爺身上,控製著王大爺背著它的腦袋,去尋找那個屠夫。


    王大爺的師父早年是個跑江湖的,跟他說了很多邪門兒事,所以王大爺知道自己身後是個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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