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憶生睡醒後,已是午後,她特意找到洛錦書,見洛錦書醒來,兩人商量之後的去處。


    她要去楚國最繁華的地方,培養自己的勢力,不過當然不可能告訴洛錦書,隻說想去找個買賣做。


    而洛錦書則是要迴他隱居的地方。


    顧憶生提議不如就此分道揚鑣。


    洛錦書著急說道:“你別著急,你不如先把我送迴去,熟悉熟悉路。若以後你有需要我的地方,也可以知曉在哪裏找我!”


    洛錦書幾乎是下意識說出口,畢竟他的朋友不多,能讓他完全信任的朋友恐怕隻有顧憶生了。


    這種交情他自然是有些舍不得顧憶生這麽快離開。


    “也好。”顧憶生沒有拒絕。


    兩人商議好,便決定第二日一早出發,前往桃花穀。


    “又是桃花穀?你很喜歡桃花?”顧憶生問道。


    “我特別喜愛桃花,我在三國的居所幾乎都是桃花盛開的地方,全是是我特意種的。怎麽樣,我品味很獨特吧?”洛錦書又開始自吹自擂。


    “三國你都有住所!祁國,楚國,還有哪國?”顧憶生問道。


    這洛錦書也算是神人,別人都不想去異國,怕被當成探子殺了。


    他倒是好,三國都有他的家。


    洛錦書自信說道:“當然是東離國,我在東離國可是丞相府的座上賓。若我不是祁國人,就連皇上都想封我當太醫院首席醫官。至於西寧國,環境惡劣,我不太喜歡待在那裏,就沒有居住的打算。”


    “都道妙手神醫是祁國第一神醫,沒想到是天下第一神醫!你在這個年紀竟有這般成就,真的厲害。”顧憶生真心地說道。


    就連顧憶生也不得不感歎醫術的重要性,可以在三個國家來去自如。


    洛錦書被顧憶生一通誇讚,傻笑著:“我在學醫方麵很有天賦,每日唯一做的事就是看醫書識草藥,天下的醫書我大多都鑽研遍了。學成後出穀曆練,我遊走於三國之間,專挑疑難雜症下手,很快讓我名聲大噪。”


    洛錦書說的輕描淡寫,但過程肯定特別艱難。


    “算了,不提這些,我們去逛逛這觀勝鎮如何?”洛錦書閑來無事,拉著顧憶生去逛街。


    顧憶生雖不情願,還是陪著他去了。


    觀勝鎮街上各種小玩意琳琅滿目,叫賣聲不斷,洛錦書遊走於三國之間,見多識廣,也就不足為奇。


    顧憶生更沒有什麽興致逛街。


    兩人走走停停,時不時議論幾句,不知不覺間已經快走到城門。


    正當兩人要折返迴去時,突然人群一陣躁動,紛紛往城外而去。


    “什麽?吊死在槐樹之下?”


    “可不是,衣裳不整,鼻青臉腫,定是被人……唉!”


    “趁官府沒來,快去看看。”


    人群一邊議論,一邊小跑,紛紛超過兩人。


    洛錦書看了看顧憶生,詢問道:“要不我們也去看看?”


    “好。”顧憶生沒想到洛錦書這麽喜歡看熱鬧。


    兩人跟著人群走出城。


    就在城門不遠處的樹林裏,一個衣裳襤褸的女子自縊於槐樹之上,身體隨著風搖擺,和煦的陽光透過樹葉,星星點點散落,打在她雙目圓睜的臉上, 光影斑駁。


    “發生了何事?怎麽會選擇要自縊?”


    “廢話,看她樣子應該是被玷汙了。”


    “身材倒是挺好。”


    “你說的是人話嗎?”


    “是啊,你不怕她變成鬼半夜來找你?”


    “娘,好可怕。”


    “我叫你別看你不聽,嚇死你得了!”


    “這不是街上賣花的啞女嗎?怎麽會這樣?”


    “你認識?”


    “這個啞女爹娘早逝,從小跟著爺爺奶奶長大,奶奶前幾年去世,隻剩她和爺爺相依為命。她雖是啞巴,但有幾分姿色,求娶的人不少,但她舍不得爺爺就沒嫁人。平時靠賣些小玩意補貼家用,這些日子在各個酒樓賣花。”


    人群裏有人認識這女子,歎息地說道。


    眾人聽完她的經曆,議論聲小了很多。


    “唉,真是個可憐的姑娘,好端端地怎麽會自縊?”


    “她眼睛未閉上,死不瞑目啊!”


    “沒道理啊,既然她舍不得爺爺不肯出嫁,那她又怎麽會自縊?怎麽會丟下自己的爺爺?”


    人群中不妨有聰明人提出問題。


    “有道理。”


    “難道是被殺害的?”


    “太可憐了,希望官府能給她一個公道。”


    ……


    洛錦書看著屍體,輕聲問道:“你怎麽看?”


    “她不是自縊,自縊的人因掙紮會雙拳緊握,麵色發紺、雙眼上翻、舌輕度外吐。而她的手垂直伸展,她的雙眼睜開,麵色蒼白。每一特征都證明她是被人害死後,吊在樹上。”顧憶生淡淡道。


    洛錦書沉默,不知道在想什麽。


    很快,縣衙的衙役趕來,三個衙役驅散百姓,兩個衙役將屍體放下,直接往衙門抬。


    “不必當場驗屍嗎?”人群中有人質疑道。


    帶頭的衙役一臉高傲:“自縊的,驗什麽屍?”


    “她衣裳不整,死不瞑目,萬一是被害死的呢?”有人繼續問道。


    人群中一陣躁動。


    “難道被你害死的?”衙役冷眼看著說話的人,“要不要我把你抓起來審問?”


    “不是我,不是我。”那人連連擺手,害怕地撥開人群退出去。


    “都別看了,很明顯她是自縊,誰再多說誰恐怕就是兇手。”帶頭衙役一揮手,手下便將屍體蓋起來抬走。


    幾個衙役匆匆來,匆匆走。


    隻剩下一根繩子在空中垂吊著。


    “什麽人啊!人家姑娘那麽慘居然不驗屍,萬一被害的根本無處申冤。”


    “唉!官府的天下自然是官府說了算,普通百姓,難哦!”


    “隻希望下輩子她別投胎在觀勝鎮,太黑了。”


    “縣令太貪沒辦法,誰讓這裏是邊境,本來就亂呢!”


    “縣令在觀勝鎮隻手遮天,就沒人來管管?”


    “管?誰會管我們這些普通人的死活。就連啞女死的那麽慘,他們都能視而不見。”


    人群紛紛吐露對縣衙的不滿,一邊說一邊散去。


    洛錦書留在原地,看著繩子怔愣。


    顧憶生也不急,隻是在一旁等著他。


    “走吧。”洛錦書有些失神地說道,然後率先往前走。


    迴客棧的路上,他一直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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