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多吃了幾顆豬腦,補了腦子嗎?」皇後試著唇脂顏色笑道。


    女官「……」


    「鬧吧,但別讓迴春閣關了門,本宮瞧著這胭脂顏色挺好看的。」


    女官「……是,娘娘。」


    「改日把那個女掌櫃,叫什麽來著?」


    「落落,秦落落,如今她深得京中貴婦們的喜愛,都誇她手藝精湛,又憐她身世淒苦,多有幫襯。」


    「嗯,把她叫進宮來,這宮裏的丫頭給本宮描的妝本宮都看膩了,讓她來給本宮試試新花樣。」


    「是。」


    「你說,這個好看還是那個好看?」


    「都好看,娘娘國色天香,用什麽都是美的。」


    「這麽會拍馬屁,本宮把你送去馬廄喂馬吧?」


    「……」


    溫阮跟殷九野坐在河邊釣魚。


    二狗子在旁邊的草叢裏打滾,滾得一身的草籽。


    「我大哥跟你說那些話,應該就是不想我知道他的擔憂,你幹嘛還要告訴我?」溫阮奇怪地看著殷九野。


    「誰讓我對姑娘忠心呢。」殷九野將魚杆支在地上,自己靠著樹閉眼納涼。


    「你對我大哥不忠心?」


    「沒對姑娘忠心。」


    「因為我大哥給你的工錢少些?」


    殷九野睜眼看了看溫阮,想打她。


    溫阮抿了下笑,「其實在這裏猜,能猜出什麽來呢,不如去刺探軍情。」


    殷九野「你想逛花樓?愛好挺獨特啊。」


    溫阮「……」其實我是想說,我可以把二狗子放進去。


    但殷九野對這個提議似乎很感興趣,他盯著溫阮看「你想去聽白樓嗎?」


    溫阮「……」不是特別想,但我該怎麽陰晦地說出,我的貓它其實聽得懂人話呢?


    殷九野「走啊,咱逛去。」


    溫阮「……」你好像很興奮的樣子。


    她眯了眯眼睛「阿九,你是不是早就想去聽白樓了?」


    「絕大多數男人都想去。」


    「所以你也是了?」


    「我不是,我不想去。」


    「所以你不是男人?」


    「……你二哥也不喜歡去。」


    「我二哥有於悅了。」


    「我有……我有病,行了吧?」


    「什麽病?賈臻那個病嗎?」


    「……」


    殷九野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了她的?


    溫阮笑得聲音清脆,殷九野氣得拎起她就跑。


    二狗子???我的魚呢?


    殷九野拎著溫阮翻了聽白樓的後牆,摸進了盛月姬的房間,此刻她房中無人,溫阮看了一圈這粉紗白幔的雅苑,問殷九野「你怎麽知道這個院子是她的?莫非你來過?」


    殷九野抬頭望望天,歎氣說「這間院子最大最華麗。」


    「原來如此。」溫阮點點頭。


    「來人了。」殷九野耳朵一動。


    「快,找個地方躲起來!」


    盛月姬跟蕭長天並肩走進房間,她問蕭長天「你好些日子沒來了,今日怎麽想起過來?」


    「我來取琴。」蕭長天說。


    「你說什麽?」


    「我說,我來取綺尾琴,琴太久不撫,會與我生份。」蕭長天說著走到琴架前,抱起了綺尾琴。


    「長天!」盛月姬叫住他,「你對我,就失望至此嗎?」


    蕭長天緊了緊懷中抱著的長琴,隻說「沒有。」


    「你說過隻為我一人撫綺尾的。」


    「是,我說過。」蕭長天微微低著頭,「我沒有要為其他人撫琴,我隻是想在無事時,自己撫曲來聽,你別多想。」


    「你讓我怎麽不多想?那日你站在春元樓門口,你以為我沒有看見嗎?」盛月姬跑到他身前,含淚問道,「你為要辭花撫曲嗎?他配得上你的琴音嗎?你不知道他是溫阮的人嗎?」


    「我沒有。」蕭長天歎氣,「我隻是自己撫曲,並未想給他人伴奏,你不要想這麽多。」


    「長天,我以為就算這世上所有人都棄我而去,但你不會的。」


    「……」


    「你一早就知道我是什麽人啊!我來聽白樓時你也是知道的,我與你相識數年,你從未如此冷漠地對過我,到底是為什麽!」


    「我懷念那個,能聽懂我琴音的人。」蕭長天悲戚地看著她,「我懷念她在我撫琴時,能明白我在想什麽,懷念她哪怕染盡鉛華也依舊懂得綺尾不容玷汙,我懷念的是這些,月姬,你明白嗎?我什麽都沒有,隻有琴,而我隻想要一個知音。我不曾摔斷綺尾,是因為我以為,你會迴來。」


    一滴淚自盛月姬眼角劃落,她怔怔地看著蕭長天「你怨我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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