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溫阮越想畫麵越不健康的時候,太霄子他甩了一下拂塵,看著溫阮掌心的血跡,問「姑娘受傷了?」


    「啊,方才不小心打碎了一個茶盞,割到了手。」溫阮迴神,邊說邊著瞧了一眼旁邊的碎茶盞,茶盞瓷片上還沾著些血跡,她疑惑地看著太霄子,故意問「您是誰?」


    「小妹,這是太霄真人,不得無禮。」溫北川提醒道。


    「哦~~盛姑娘的入幕之賓啊,久仰大名。」溫阮笑眯眯,「太霄真人莫不是走錯路了吧,聽白樓在對麵。」


    太霄子緊了一下手中的拂塵,瞧了殷九野一眼,有些不確定此人是不是跟他交手的蒙麵人,但看其身量,又有些像。


    「這位小友方才一直在此處?」太霄子問。


    「對啊,他是我的小跟班,不在我身邊保護我周全,能去哪兒?」溫阮無辜地看著太霄子,「太霄真人您帶著京中守備來這裏,不會是要抓他吧?他犯了什麽事嗎?我這個人很守律法的,若他犯了事,一定要讓他嚴懲不貸。」


    殷九野,想打人。


    於是他借著伸懶腰的動作,暗戳戳地動了一下腿,不動聲色地輕輕踹了溫阮一腳。


    溫阮一手托著腮,一手閑擱在扶手上,不好迴頭找他麻煩,先記帳,你給我等著!


    太霄子又問「那姑娘也一直在此處麽?」


    「哇,你這個人講話好沒道理,你是在懷疑我和我的小跟班同流合汙一起犯了事?」溫阮生氣地看著這個臭道士。


    「可有人證。」


    「落落。」


    「她是姑娘的人。」


    「你要人證,我給了你,你又說她不可靠,好賴話都讓你說盡,你就是鐵了心要定我的罪嘛,那你倒是說說,我犯什麽事了?」溫阮問。


    「姑娘不必如此詭辯,今日那人,貧道是一定要拿住的。」


    「拿啊,我又沒攔著你,你找著了嗎?」


    「……」


    場麵再度僵住。


    殷九野暗自作好了跟太霄子再幹一場架的準備。


    「誒,你們這裏在幹嘛?」呂澤瑾嘴裏咬著個果子,手裏握著橫幅進來,他指了指溫阮,又看到殷九野的女裝,「我草哈哈哈哈,溫阮你說要帶陰夫子離開一會兒,就是整這玩意兒來了啊哈哈哈我草!」


    殷九野心底火速盤出了一個殺人滅口計劃。


    但溫阮心頭微疑,呂澤瑾這話可算是給自己做了個旁證,證明自己和阿九一直沒有離開過不辭夜,他為什麽這麽做?


    「喲,太霄子啊,好久不見,有一年了吧,上次見你還是在對麵的仙吟宴呢。」呂澤瑾跟太霄子勾肩搭背,語重心長,「誒我跟你說啊臭道士,對麵沒什麽好去的,我去過了,坐了一會兒就來了這邊,你信我的,辭花唱得比月姬好,真的。」


    太霄子推開呂澤瑾的手,又看了溫阮一眼。


    溫阮挑眉看著他,怎麽樣,呂澤瑾這個人證是可信的了吧,你還想說什麽?


    太霄子眼中閃過疑色,但終究沒有再說什麽,隻是道了聲「打擾」後轉身離開。


    溫阮剛鬆一口氣,又見太霄子猛地轉身,一掌襲來!


    太霄子掌風疾,溫阮沒料到這臭道士還有個暗中偷襲的毛病,嚇得本能地往後躲了下。


    眾人神色大變。


    太霄子武功何其高深,這一掌下去,溫阮不死也廢。


    殷九野當即起身抱住溫阮的身子扣進懷裏護著,提起全力與太霄子對了一掌。


    他胸口被震出一陣悶痛,血都湧到了喉嚨,但他咽落下去。


    太霄子也沒落得好,被殷九野一掌打得連退數步。


    殷九野一手環著溫阮的腰,讓她靠在自己身前,一手搭在膝上,呈一個絕對的保護姿勢,他閑聲笑問:「太霄真人好說也是一方高人,竟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出手,不怕貽笑大方麽?」


    太霄子收掌,再度詫異地看著殷九野。


    他這一掌自然不是要對溫阮怎麽樣,而是想試殷九野。


    可奇怪的是,殷九野這一掌與他相對,全不似有受過傷的痕跡,力道充足,不見疲態。


    而先前那與他過招的蒙麵人,明明是受了重傷的。


    太霄子不得不暗想,難道真是自己找錯了人?


    他眸光泛疑時,溫北川寒了臉色,走進來擋在溫阮和殷九野跟前,冷聲喝問道,「太霄真人,你想做什麽?」


    太霄子拱手道歉:「隻是想試試這位公子的功法,是貧道唐突了。」


    「一句唐突你便想將今日之事草草揭過?我小妹今日若是受傷太霄子你準備如何交代!」溫北川動了真怒,沉聲質問時,不加掩飾的迫人威勢襲卷而來。


    可溫阮卻感覺到殷九野扣在自己腰上的手指越收越緊,他不是在趁機占便宜,他是要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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