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迴來了。”薛霖坐在馬背上伸了個懶腰,望著遠處的東來客棧說道。


    三人經過幾天的跋涉又迴到了熟悉的地方。


    陸六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還是我們這邊的空氣好聞呐。”


    “不對!”老張忽然說道:“空氣裏有股血腥味。”話音未落,薛霖已策馬朝東來客棧狂奔而去。


    陸六已衝出門,扶著廊柱嘔吐不止,老張在一旁搖頭歎息。


    薛霖看著滿廳橫七豎八的屍體顫抖不已,有店裏夥計的,也有客人的。


    他衝向後堂,看到廖師傅和任飛躺在地上,已沒了生命跡象。


    他發了瘋般的衝向後院,掃了一眼院子裏幾個夥計的屍體,跑進了福貴的房間。


    福貴房間裏一切完好,密室的門也沒有打開。


    當他下到密室望著空蕩蕩的房間時,最後一絲僥幸也蕩然無存。


    不知何時老張已站在他的身旁,說道:“死了有兩三天了,都在客棧裏,外邊樹林沒有發現有人逃出的跡象。不過,也沒有看到掌櫃的屍體。”


    薛霖兩眼又有了光,沒有屍體就是還活著,以師父的本事遇到再大的麻煩自保應是無虞。


    他一定是去了什麽地方,我一定要找到他。


    薛霖在附近找了三天三夜,什麽也沒找到。


    老張和陸六將眾人的屍體一一抬出,埋在了旁邊的樹林裏。


    陸六讓老張帶個話,說家裏有事,就沒命般的跑了。


    薛霖看著坐在旁邊的老張說道:“張叔,你也收拾一下迴家去吧。”


    老張嗬嗬一笑,說道:“我早就沒有家了。我在哪,哪就是我的家。”


    薛霖黯然道:“進貨還剩下點銀子,你都拿了去,隨便去哪裏都好。”


    老張點了袋煙,吧嗒吧嗒抽了幾口,說道:“你這娃,還指揮起我來了。我沒地方去,我也哪都不去。”說完又吧嗒吧嗒地抽上了。


    老張抽完煙,進去找了點吃的端出來,問道:“你心裏是不是已經有想法了?”


    見薛霖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那總要吃飽飯才有勁。”


    薛霖接過老張遞過來的一塊肉,使勁咬了一口,沒嚼幾下就咽了下去,接著又咬了一口。


    薛霖沒有告訴老張就一個人出發了。


    他等不及白錦的到來,其實他心裏更希望白錦永遠都不要來,而是帶著陶依依去浪跡天涯。


    此行兇險無比,就算是死他也要和師父死在一起,不辜負師父對他的養育之恩。


    薛霖剛翻進百獸堂後院就被發現了。


    望著突然出現的人山人海和照的眼前如白晝的火把,他已經做好了視死如歸的打算。


    正在這時,一個留著兩撇小胡子的瘦弱男人挑著一個燈籠走了過來,笑著說道:“你來得也太慢了,堂主已等候多時。薛少俠,這邊請。”說完提著燈籠在前麵帶路。


    雖然對方說得客氣,薛霖卻有一種被人按在砧板上的感覺。


    去就去,橫豎都是死,且看看他們能搞出什麽花樣?說不定還能見師父最後一麵。


    薛霖心裏盤算了一下,就跟著小胡子走了。


    小胡子帶著薛霖七拐八拐到了一間房門前停了下來。


    薛霖一路打量著,驚訝於百獸堂的龐大。就算沒被發現,想要找到師父被關押的地方恐怕也非易事。


    小胡子推開門做了個請得姿勢,薛霖坦然而進,小胡子輕輕關上了門沒有進來。


    這是一間寬敞的大廳,房間裏沒有薛霖想象的奢華,相反陳設很簡單,隻有一張長長的桌子,旁邊放了幾把椅子。


    桌子的對麵坐著一個穿著華麗的中年人,看上去文雅之極,倒像是一個飽讀詩書之人。桌子旁還坐著兩個郎中打扮的人,皆是低頭不語。


    “想不到東來客棧的小二哥也是一位深藏不露之人,請坐。”中年人自然就是百獸堂堂主白玉虎。


    薛霖走近幾步,怒喝道:“我不是來喝茶的,我師父呢?”


    中年人嗬嗬笑道:“嗬嗬嗬,你說的是東來客棧的掌櫃吧,他很好,正在我府上做客。”


    薛霖聽到師父還活著,心裏一鬆,問道:“你究竟想要什麽。”


    白玉虎卻答非所問:“江湖中曾經有一個特別厲害的神醫,名叫葉飄零。據說所有的疑難雜症到他手裏都可以輕鬆的化解。甚至有傳說,他曾經醫治好了一個死了七天的人,可以如常人般行走活動。”


    白玉虎看著薛霖,覺得他眼中的驚訝不似裝出來的,接著說道:“這個人就是你的師父福貴。”


    薛霖心裏震驚不已,還有一些喜悅,一些擔憂。


    白玉虎沒有給他更多的思考時間,接著說道:“城南的山腳下有一個莊園,叫做玫瑰山莊。莊主嚴開山便是烏爾城三大劍豪之首,雖然三大劍豪很久不露麵了,但他的威名猶在。”


    說道這裏白玉虎的眼裏閃過一絲哀傷,緊接著又閃過一絲狠厲。


    薛霖在認真地聽著,一邊在思考脫身之計。


    “準確地說嚴開山十年前就沒再露麵了。據說是因為十年前他的夫人得了一個怪病昏迷不醒,無人能醫,嚴開山就終日守在榻前,發誓說妻子不醒他就絕不踏出玫瑰山莊一步。”白玉虎說完望著薛霖。


    薛霖見他說完,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問道:“你是要用我來威脅我師父,去給嚴開山的老婆看病?”


    “如果是那樣的話,坐在這裏的應該是你師父。”白玉虎笑了笑說道。


    “難道你是要讓我去給他老婆治病?”薛霖一愣,問道。


    白玉虎哈哈哈地笑出了聲,說道:“我還看得出來你的醫術並不精湛。”


    白玉虎說得很隱晦,他自然有很多收集消息的渠道。


    薛霖臉上一紅,他想不出來對方究竟要他幹什麽。


    他本以為自己有了利用的價值,有了利用的價值就有了談判的資格,如此一來自己和師父就有了活命的機會。誰知一直都在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我要你去玫瑰山莊,看一看嚴開山究竟是死是活。”白玉虎不容反駁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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