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則瑢聽著司儀這麽說話,也是佩服著司儀的膽量,薔薇城城主是不是好脾性他不知道,不過薔薇露還好。他與薔薇露獨處過很多次,薔薇露人很好的,隻是有點瘋瘋癲癲的,但有時候人也是正常的,兩個人獨處最多的那一次是在半年前的一個世界上,那時候由於符家雙胞胎沒有控製好結界之門路線導致夥伴都分散了,當時薔薇露正好在那個世界見一個人,結果迷路了,這才遇見了從天空上摔下來的崔則瑢。


    不過崔則瑢可不太想迴憶那半年的事情,這義賣他都搞不清楚是天德帝真心實意想去解決西寧國的水患,還是想要利用這次的機會去看看是誰在明爭暗鬥亦或是看見皇子用權術之時重新彰顯一次當年的九王奪帝嗎?


    崔則瑢始終是不能去理解天德帝的做法,畢竟不是一個時代的人,也難怪最後娘親與花夫人都不能在這個時代活下去了,明明娘親與銀夫人為天雍國做了這麽多的事情,最後似乎得到了一切,又似乎沒有得到一切的消失在了世上。


    璧驚兒對待義賣沒什麽表情,隻是時不時去觀察就站在那裏什麽都不做的花竇兒,鄧蘊菈一直看著崔則瑢,膀子都快要睡著了,陳知品不習慣坐著都一年了還喜歡站在崔則瑢的身後,崔則瑢都習慣了。至於不知道什麽情況的純王就有些不知所措的,他的目光也一直都在大表哥身上。


    純王是靜姨娘的侄子,由於靜姨娘是妾室,不能叫做表侄,但崔則瑢沒有那麽的多尊卑,也幹脆叫他侄子了,而純王要叫他大表哥是因為按照奇怪的輩分來說是要叔叔的,不過顯得崔則瑢有些老,幹脆就是叫大表哥了。


    鳴金台今日別提有多熱鬧了,義賣的東西還沒有介紹完,外麵的冷風襲來,嚇得崔則瑢一個機靈,他瞬間感受了魔界人的氣息,立馬拿出保護符做成了一個極大的結界,隻是這個保護符是臨時畫出來的,所以會有一些小小問題,璧驚兒遞給崔則瑢一個蒼生符,這個比保護符更有用,更何況這也是崔則瑢畫的,不過崔則瑢如果要畫蒼生符的話至少要七日,保護符一會就好了,用現代話來說保護符更有著性價比。


    雖然沒有蒼生符那樣時效長,但對於崔則瑢與夥伴們的能力來說是沒有問題的,隻要速戰速決不能耽誤了義賣,捐款可是要給西寧國度過水患的,不能讓魔界拿走了物品。


    如今現在是夜晚,燈火通明的屋內燈光全然消失,崔則瑢一直反應過來這是誰的氣息,但他卻不能攔,完整的晶明玉可以死而複生,這個詞讓崔則瑢最先想到就是施夷秋。


    崔則瑢放置好保護符後就當做自己眼聾耳瞎什麽都沒有看到,於是當做什麽都不知道一般坐在位子上,不過按照施夷秋的現在的脾性也是給靈石的,至於怎麽給崔則瑢就不想了,他腦子裏已經想到了施夷秋會把晶明玉的靈石放在什麽地方了。


    崔則瑢輕聲的無奈歎氣,隻要距離近的人都能聽見,夥伴們自然是都聽見了,璧驚兒也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陳知品聽從崔則瑢的指示也不會冒然的動手,膀子表情有些不太好等燈光重新恢複的時候,膀子已經不在鳴金台了。


    鄧蘊菈注意力不是在崔則瑢身上就是在拍賣物品身上,崔則瑢知道膀子走了後表情平靜了不少,璧驚兒無所謂問道:“我們不是要去岸徊寰骨國麽,不攔著月旁嗎?”


    崔則瑢用了隔音符隻有夥伴們才可以聽見他的聲音,他緩緩道:“等我們處理好了義賣的事情,再去岸徊寰骨國,到時候的膀子已經緩過來了,一年之內他都是這麽過的。”


    鄧蘊菈提醒道:“則瑢,咱們可別高興太早了,方才沒有一點光亮的時候,這個鳴金台可不單單隻有一個魔界人的氣息,看來你好像失算了。”


    崔則瑢一副吃了癟的表情,默默翻了一眼,果然,相信誰都不要相信魔族人!崔則瑢真是被氣盛了。


    好在義賣繼續開始,魔界拿走的東西不多,至於給他們留下有價值的東西,對此崔則瑢的表情有些不太好,不過那晶明玉估計就是被施夷秋拿走了,不過晶明玉雖然是上古神器但是如果要用來真的死而複生的話定是要有條件的,但是這個條件又是什麽呢?


    “別想了這個了。”璧驚兒道:“反正上古神器要的東西亦或是條件,不可能是人可以達到的,至於那個拿走晶明玉能不能達到就不是很一定了。況且最為重要的是那個魔界人拿走的東西相當於是一種的碎片,沒有完整的碎片,是做不到的。”


    崔則瑢有些擔心施夷秋,璧驚兒了斷道:“像這種義賣至少要維持一整晚,你在結束前迴來就行。你需要知品或是蘊菈陪你去嗎?”


    “不用,謝謝。”說罷崔則瑢匆匆的離開了。當然是用了自己的隱身符,那保護符不會失效的,崔則瑢對於拿走的東西有著絕對的把握,從來沒有失手過,前提是他對這個東西是極為熟悉,沒有一絲絲的差池,不然崔則瑢會較為緊張,反而會做不好。


    崔則瑢對自己還是有個清醒的認知,就像是聽到死去的古鳶在那他耳邊的一句話一樣的明白。


    施夷秋也不在清秋府在念清府,隻有在念清府的時候她才可以輕鬆一些,瞧見崔則瑢來了,她也明白是因為什麽,她對著從義賣上拿來的晶明玉有些發愁,不知道怎麽用,這名叫做姽花香的妖獸極為的安靜,還在那睡覺呢。


    崔則瑢輕輕坐在施夷秋的一側,不能說是打擊施夷秋,但還是輕聲說道:“夷秋,這隻是晶明玉一部分碎片,況且還要殺了這隻妖獸才可以拿出來,代價我們都不知道是什麽,也不知道這妖獸的具體實力,你還是要注意一下。”


    施夷秋躺了下去,似乎有些無助的神色看向浩浩茫茫的月色之中,她傻傻的望著,眼神不由的流出淚水,她看著月色,卻是對著崔則瑢說道:“還是覺得你幸福。”


    崔則瑢像是在諷刺自己一般,無奈的輕笑一聲,自嘲道:“要是真的幸福,就不會失去這麽多了。”


    施夷秋也笑了一聲,慢悠悠開口道:“你們快要去那岸徊寰骨國了吧。要小心,聽說那裏的皇子之爭很嚴重,最近聽說那的皇帝要讓自己的十五位皇子爭奪王位,你一個向往江湖的,受得了皇位之爭。”


    崔則瑢道:“沒關係,隻要我與夥伴不卷入什麽皇位爭奪戰,我就心滿意足了。”


    施夷秋陰陽怪氣道:“也不一定,就像是我想要姐姐活著,老天爺就不是這麽想的。我姐姐喜歡觀音菩薩、佛祖,我就不喜歡。”


    崔則瑢目不轉睛看向籠中的姽花香,輕輕撅了撅嘴,道:“求一求佛祖有時候挺好的,不管是老天爺還是佛祖、觀音菩薩,他們保佑的隻有活著的人,而活著的人希望神保佑誰,神說不定還是照做的,施夷清死了還是覺得自己是姐姐,這個姐姐太深奧了,施夷清真不是人。”


    “我如今想來,姐姐她還真不像個人。”施夷秋擺弄著自己的手,道:“說這些也沒什麽用,我給你個東西,你在岸徊寰骨國的時候肯定用得上。”說罷拿出一年多之前在魔界拿走的魔笛遞給崔則瑢。


    崔則瑢接過去奇怪的問道:“這好像是魔界的魔笛,聽說是有著上古神器的殘留,翟舟淤就這麽給你了?”


    施夷秋無所謂道:“當然不是翟舟淤給的,是一年前你第一次去魔界的時候,我去了一下一個地牢搶來的。不過最後魔笛認了我姐姐作為主人,可惜我姐姐現在死了,魔笛隻能找一個新的主人了。”


    崔則瑢看了看魔笛,道:“這魔笛長得挺好看的,這魔笛的笛子是用什麽做?”


    施夷秋默默提醒道:“比起問這個怎麽做的,你最好趕緊迴去,我可怕一會義賣結束了你想要的東西都沒有了。”


    崔則瑢收好魔笛,有些語氣無奈又放心的語氣說道:“你放心好了,有一個人,不管是他想不想要都會讓我先去看看,如果有我喜歡的,他會給我,但是我不想迴憶那個後果。”


    施夷秋擺弄著茶杯,道:“你還記不記得孟茗兒毀容因一事?”


    “自然記得,怎麽了?”崔則瑢輕微蹙眉道:“難不成不是古鳶做的?”


    施夷秋慢條斯理道:“古鳶待在魔界十多年,按照培育的時間,加則放心的程度,那個夫人不可能是古鳶安排的,翩雪那個繼後在全然放心前絕不可能讓古鳶去安排這件事情,況且慕奕在整理夜胭遺物的時候,他找到一位草藥,那一位草藥名叫白胭,獨自使用那草藥的時候是沒有問題的,的確可以養顏,不過如果跟其他草藥混在一起,不管是什麽,長期下來都是一種慢性的毀容毒藥,我查了一下古鳶不會用毒,但古鳶會解毒。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夜胭給古鳶的毒藥了。”


    崔則瑢奇怪道:“夜胭為何要害孟茗兒的容貌,這沒有邏輯啊。”


    施夷秋慢悠悠道:“毀一個女子的容貌需要什麽邏輯,更何況那個時候不少都已經知道了孟茗兒是要嫁給你了,你的背後勢力我就不多說了,孟茗兒她的父親三朝元老,還是國公、門主,在朝堂之上為官,而毀容對於將要嫁人的女子而言是一場災難,下毒的人心夠毒的。”


    崔則瑢疑惑道:“可娘子身邊的柊霧夫人是從茗兒出生開始便一直照顧著她的,養育之恩不會讓柊霧夫人動手吧?”


    “十月懷胎都能對自己孩子下手的女人,對一個養女下手又算什麽呢。”


    崔則瑢當然知道施夷秋在陰陽怪氣諷刺夜胭對待慕奕的事情,連連轉移話題道:“對了,你拿走了姽花香沒忘了給靈石放在哪吧?”


    “你放心好了,我還沒有窮到要跟魔界人一樣搶人東西的毛病。”


    崔則瑢默默看向收起來的魔笛,還是欲言又止不說了。他起身道:“要是碰到那個瞿偲琦你可小心點,我真怕他燒了鳴金台,他那個人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相當的可怕,太黑了。”


    施夷秋提醒道:“岸徊寰骨國與南胤國是一個世界,你自己小心點,羨闞似乎挺需要你來解決一下他家那點破事,對於我們女子而言便是破事。以及瞿偲琦的生父與養父,暫時還查不到什麽有用的消息,昧寥之、慕奕你都相處一年了,有他們生父身上的影子嗎?”


    崔則瑢想了想道:“昧寥之好玩心的很強,關鍵時刻絕不掉鏈子。自從夜胭姑姑死後,慕奕的狀態不太好,現在緩和了不少,越來越像是東方弈前輩了。”


    崔則瑢一直選擇相信自己的夥伴,慕奕如今的心態實際上很差了,從出生開始不斷被娘要求你要成為與一個名門正派的人族肩並肩,慕奕聽著定然疑惑,畢竟慕奕打心裏認為自己是魔族人,為什麽一個魔族人要學習一個人族的人?


    慕奕不能明白娘的想法,但他還是照做了。慕奕一直都是從前就是一切聽從娘親的一種孩子,沒有違抗,沒有質疑,定可聽不懂娘的話,他也做一個娘喜歡的孩子。在的慕奕認知裏他從小沒有爹隻有娘,娘的教育很難讓慕奕有自己的建議,麵對從牢裏要救他的崔則瑢,他直接罵了一句“娘娘腔”。


    因為娘說過身為男子就是要魁梧,就是要強大,不能有著柔弱,那都是女子才會有的,男子是不被需要柔弱之姿的。夜胭身為娘,不斷的告訴慕奕,你跟別人是不一樣的,多麽出身高貴的女子終歸都是要嫁給他的。


    夜胭那時候都已經是魔界姑姑,卻總是像極了那白日做夢想要成為正式魔後娘娘的翩雪一樣臨淵羨魚。


    慕奕沒得到過愛,夜胭心裏除了東方弈誰都裝不下,身為親生孩子的慕奕,沒得到過娘疼,也沒有得到過爹愛,慕奕是一個內心之中極為空虛的人,這一點上他與古鳶能做到感同身受,可又做不到感同身受。


    慕奕與古鳶都渴望親情,但是兩個人在麵對的時候總是會互相的厭惡,慕奕覺得古鳶像一個奴婢一樣卑躬屈膝,古鳶覺得慕奕磨滅了自己的情緒,兩個人屬於相互嫌棄的狀態。


    自從古鳶死後,慕奕有悲傷但不多,古鳶與他缺愛的情結很像,兩個人隻能嫌棄做不到真心去安慰對方,兩個人空虛內心要有一個純白的真心才能填滿。


    翩雪給古鳶的愛一種薄薄的紙,可謂是飲鴆止渴,做不到真正的填滿。古鳶心裏想要的愛很多,她不敢過度的去奢求,那薄薄的紙成了一種奇怪的屏障,讓古鳶掏心掏肺,不敢有著違抗,要是違抗了,這所謂的薄薄的紙也就沒有了。


    夜胭給慕奕的愛一種她也想要的愛,夜胭想要得到東方弈的妾室位子,不顧一切的去找到這個位子,這樣內心缺愛的娘,做不到給慕奕一種正常的娘愛。慕奕的內心的缺口被無限的放大,直到夜胭死的時候,慕奕的缺口成了他的絕望。


    崔則瑢滿足了慕奕想要另一種情感,那就是夥伴之間一種的信任,崔則瑢對於夥伴不管是魔族還是什麽奇奇怪怪的人,崔則瑢展現的都是一種我對你是絕對的信任,不會有著猜疑,純心真心的感覺。


    犀貞在這一點上與慕奕不同,犀貞雖然沒有得到的父親的愛,但是嵇璃對待自己的孩子是不會有什麽的差池,幾乎都是犀貞與犀兕要什麽給什麽,除了不可能喊她娘之外,嵇璃沒有任何在母愛上的過失,犀貞與犀兕從小沒有父親,隻有娘。嵇璃做到了一碗水端平,可還是有時會偏向犀貞,她覺得犀貞會需要更多的愛。


    由於孩子生父的緣故,嵇璃對待自己的女兒好是好,但是也會有冷漠的時候,嵇璃迴想起當年,實在是不太好,可兩個孩子都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本來犀兕原是生不下來的,生犀兕的時候是在相思街,活生生難產了幾日都生不下來,最後都血崩了才好不容易生下了犀兕。


    犀兕出生就是體弱多病,但意外的長大了。她的眼睛與犀貞的空洞不一樣,她都是玲瓏般亮亮的,而犀貞神色中總是空洞無神,沒有感情一樣,犀兕死後,犀貞更是沉默寡言比從前還要話少了。


    麵對崔則瑢的時候還是多說話的,他可能把崔則瑢當做那個死去的妹妹了吧。


    崔則瑢最恨就是替身,施夷秋也是一樣的,姐姐走後在人族的青樓交給了墨町羲,施夷秋在魔界也開了一家青樓,名叫抱清樓,不過是家妓院,賣身也賣藝。


    姐姐死後的施夷秋,精神越來越不好,魔尊的命令她也沒怎麽聽過,對此翟舟淤不在意,畢竟他讓施夷秋做的都不是要讓施夷秋真正要做的,兩個人在暗地裏達成了一種奇怪的協議。


    崔則瑢心裏都是自己愛的闖蕩江湖的初心,施夷秋心裏都在這麽複活自己的姐姐,犀貞與慕奕都是崔則瑢夥伴,兩個人沒怎麽歸宿,由於嵇璃的瘋瘋癲癲,不認犀貞這個兒子,犀貞在犀兕死後一直都住在崔家,慕奕也是一樣,夜胭死後他與魔族的關係也就切斷了,雖然被封為了燕王但魔尊並沒有在意,隻是對於慕奕喪母的一種補償,實際上隻是空有地位沒有實權的一個燕王,慕奕心裏是清楚魔尊的意思,因此不怎麽留在魔界,最多去魔界的時候與施夷秋說說話。


    昧寥之不同,他的內心又空虛又淡漠的感覺,什麽事情都是讓自己高興,有時候也會跟著崔則瑢,但純粹都是為了自己好玩,似乎沒有自己歸宿,生母對自己還是有愛的,但也不多,生父更不用多說,就是個東飄西走的風,對待昧寥之也不重視。


    不管是生父也好,還是養父也好,昧寥之與瞿偲琦都沒有完好無損的家庭,雖然崔則瑢也是這樣的,不過崔則瑢好歹還有銀夫人當做娘親的角色,崔心殺雖然不重視崔則瑢,但在銀夫人保護過後,崔心殺也有些學會當做一個父親,不過還沒有與崔則瑢有著好好的父子情感,人就死了。


    崔則瑢感到非常的痛心,他是厭惡自己的父親,但是不代表他真的希望自己的父親去死,血濃於水,崔則瑢是不會狠心到那種程度的。


    施夷清與施夷秋沒有那樣的缺愛,施夷清作為姐姐又是當爹又是當娘,施夷秋的一切都依靠著姐姐,當姐姐死後施夷秋的就像是沒水的魚,隻能苟且的活著。但是施夷秋沒有,她選擇去找魔界魔尊達成了交易,來得到魔界姑姑的地位,來保證既不用像名門正派用虛偽的道德束縛自己,也不會時時刻刻都聽從魔尊的命令。


    魔尊的命令她可以聽從也可以不聽從,但有些事情隻能聽從。施夷秋知道自己才是寄人籬下的那個,做不到像當初一樣嬌蠻霸道,翟舟淤心裏頭在想什麽她多半可以猜到,但她不在乎,心裏頭隻有姐姐一個人,對待膀子那麽一點的愛慕,默默的藏在了心裏麵。


    崔則瑢急忙的趕迴了鳴金台,好在還沒有結束,上樓的時候碰見了下樓的瞿偲琦,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崔則瑢下意識的對著瞿偲琦微微的行禮,對待皇宮之外的人崔則瑢還是有著尊重的,而瞿偲琦瞧著崔則瑢的模樣,笑出了聲,緩緩走下來,像是擺弄命運的神一樣,極為的可怕,又因有著俊美的容貌也有些像極了神明的憐憫。


    崔則瑢經曆過岸徊寰骨國邊境一事後,崔則瑢對待瞿偲琦多多少少沾點後怕,但也本能的大膽。


    瞿偲琦湊近了一下他,崔則瑢眼神動了動,沒有反應,而瞿偲琦看了看,道:“比幾個月前的你俊美了許多啊。”


    崔則瑢想趕緊上去,但還是客套了一下,道:“容貌都是爹娘給的,你也好看。我能上去嗎?”


    瞿偲琦默默的讓開,雙手抱胸說了聲請,臉上掛著陰鷙夾雜著單純的笑意,崔則瑢全然不在意的上樓,走前去的時候默默的與瞿偲琦對視了一眼,而瞿偲琦的眼神讓崔則瑢的有些心裏不安,但臉上還是那樣的單純平靜。


    而崔則瑢直到身影消失前,瞿偲琦一直看著崔則瑢,他最大的興趣就是找樂子,就像是昧寥之,昧寥之最愛的便是樂子,不論好不好,不論壞不壞,隻要樂子昧寥之都會去摻一腳,瞿偲琦也一樣,不過跟著崔則瑢久了之後昧寥之還是分了一下善惡才想著到底做不做,隻是有些被崔則瑢影響了一下。


    瞿偲琦不一樣,對於從小沒有得到父母愛的瞿偲琦來說索要情感是最蠢的一種事情,毫無自己想要的樂趣,由於生父與養父的影響,瞿偲琦毫無道德沒有善意,像是一個天然黑一樣,做著自己以為是善意,實則讓人害怕的事情,差點將崔則瑢與鄧蘊菈扔入蛇窩就是一個例子。


    瞿偲琦時常生活在岸徊寰骨國邊境的亂葬崗,至於生父與養父生活在岸徊寰骨國之內,瞿偲琦很少接觸生父與養父,更沒有見過自己的娘親,瞿偲琦怎麽成長的隻有他自己知道,崔則瑢好像是一種讓人有樂趣的東西,可以滿足瞿偲琦那種愛玩的樂趣,也是迄今為止,最長的一個樂趣,


    璧驚兒瞥一眼,道:“你怎麽才來啊,方才有個人來找你,瞧見你不在方才走了沒多久,你應該碰到了吧。”


    崔則瑢頷首沒瞧見鄧蘊菈,璧驚兒解釋道:“蘊菈說自己要去歇息提前走了,不過是去崔家了,你應該與崔家人說過吧。”


    崔則瑢“嗯”了一聲,道:“鄧蘊菈不怎麽迴北明國,在天雍國她也不願意住客棧,我幹脆就讓她住在崔家了,你要不要也來,崔家不缺客房。”


    璧驚兒婉拒道:“我的胭脂都是有毒的,要是讓茗兒用了會不好的,畢竟茗兒不擅長看毒,也不會用毒,我的胭脂可不適合。”


    崔則瑢自然明白璧驚兒的意思,他也不強求,靜靜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問著璧驚兒他走後都拍賣了什麽東西,璧驚兒說有五樣東西,西髂國的淩天槍被瀲王妃拍賣走,璁蜀國的月色手鐲被端王妃拍賣走,諸暨城含有毒的迴旋毒鏢被璧驚兒拍賣走,京都天安城花鋪子家的絲綢被花竇兒拍賣走,北明國價值連城的藍寶石項鏈被林家嫡長子拍賣走。


    崔則瑢問陳知品不拍賣什麽東西麽,陳知品默默搖了搖頭,道:“還是闖蕩江湖有意思,不過這也是為了西寧國的水患,我銀子不想花,也不想用,也沒個中意的,買了也毫無用處,倒不如看著這些達官貴人買了,瞧著有樂趣。”


    崔則瑢知道陳知品話裏有話便沒再問繼續看著熱火朝天的義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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