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町羲猶豫著,墨姳禾瘋癲又平靜道:“我們雖然隻是如草芥一般的卑賤地位,可如今我們已經今時不同往日了,我們踩到了那些欺辱我們人的頭上了!可惜那些沒機會了,畢竟我們已經把那些人給挫骨揚灰了。”說罷手輕輕撫著唇部唿出一口氣,得意的眉間讓墨町羲心裏也痛快了不少。


    墨姳禾又坐在了秋千椅上,似有意無意道:“那位崔則瑢好像是去京都天安城去見天德帝了。”


    墨町羲抬起了頭,麵色微微露出疑惑又不在乎的神色,花夫人與他隻是友人,說不上是他世界中的人,不過這崔則瑢的膽子真是比自己的還要大啊。


    崔則瑢第一次正式見到天德帝,以往都是銀夫人帶著他見麵天德帝,眼下他自己過來了。就算宸妃娘娘不在了,崔則瑢身後的勢力也是沒人敢惹的,天德帝也不管,因此誰都不敢攔著崔則瑢。


    銀夫人死後詩兒也不願意與錢原公公成婚,一直都在花鋪子或是會去綠梅別院看看,隻是可惜她再也見不到那個對自己好的主子了。


    崔翡翡在南崔門內幫襯崔二震處理事務,崔二震閉關也有一年了,一年之中的南崔門都是崔翡翡與南崔嬌蕎處理大量的破事!尤其是南崔門的銀子與靈石極為的少有時候還要別的門派給點,寧皛門也是這樣的,不過東方弈時常下山掙銀子,寧皛門暫時還沒有落入南崔門的困境,東方弈對每個門派的人都好,因此也有不少人喜歡這個有時候腦子有可能不太好使的寧皛門大師兄。


    崔翡翡等於暫時接替代掌門的位子,畢竟崔翡翡是由崔二震指定的,崔心殺死了,身為代掌門的崔二震自然而然成為了掌門,況且崔翡翡人也聰慧,一年之內的魔界也沒來南崔南可算是讓崔翡翡的心稍微安心了一下。


    “代掌門。”南崔嬌蕎走進屋內稟告道:“崔玥氏的人大師兄來了,說是要見代掌門。”


    崔玥氏是南崔門的旁係,是崔家的直係,崔翡翡不要見也不行,崔翡翡是崔家人沒錯,不過隻是崔則瑢的堂妹,是崔玥氏的人,崔玥氏的人來說總不能不見。


    崔玥煜,為崔玥氏大師兄,崔翡翡的表哥,也是崔則瑢的表弟,此人尊師重道是年輕一輩之中最出色的一個人,為人也是溫和,溫潤如玉、儀表堂堂的形象,容貌之上也是清秀,不少門派女弟子都喜歡,就連崔翡翡也喜歡,不過由於要多番處理門派的事情,崔玥煜的到來在她眼裏就是要代表崔玥氏的掌門商議事情的,畢竟崔玥煜是崔玥氏掌門的真傳弟子當然有資格來與代掌門的崔翡翡商議。


    崔翡翡先開口詢問道:“大表哥,一年前的魔界進攻實在是讓人心惶惶,都過去一年之久,崔玥氏應該有幾個成才的弟子了吧。”


    崔玥煜思慮道:“有不少,隻是今年的伏魔大會比往年的名額要少了許多,還是要讓勤勞與有天資、資質的弟子去才好。”


    崔翡翡頷首道:“南崔門這打算讓大師姐南崔嬌蕎去,大師姐為人直率,天資也不錯,是個去伏魔大會的好苗子。隻是可惜南崔門雖不比寧皛門人丁稀少,但外門弟子與內門弟子頗多都有些懶惰,真傳弟子也不超過五個,勤奮都是真傳弟子,那些外門與內門的弟子實在是不太好說。”崔翡翡搖頭後問道:“那你們崔玥氏選誰來今年的伏魔大會?”


    崔玥煜道:“掌門師傅定奪,我與一位師姐、以及極為勤奮的小師弟會去,那位小師弟是今年招過來的,不僅是勤奮,天賦與資質那是掌門師傅都讚不絕口的,伏魔大會之時大師姐可一定要看看那小師弟,極為不錯,修為都要趕上我了。”


    “你修為都是大乘期了那個今年招過來的小師弟都要趕上你了?!”崔翡翡不由的訝然道:“這可是極為有天賦的,一會我要與掌門說一聲這人,也讓掌門在伏魔大會的時候瞧一瞧。”


    崔玥煜連連說道:“那位小師弟有些靦腆,你到時候可別嚇著他。”


    崔翡翡連連頷首與崔玥煜繼續說著名單的事情。


    ......


    ......


    白蕊鑰時常來綠梅別院的一邊的湖邊之旁邊遠遠的望著那讓如吟姐姐玉減香消的綠梅別院,神色中都是一年過後的沉穩,如今的她已經不再去盛花樓做花魁了,也不去昆丘山找解恕瀛了,沒了銀夫人的白蕊鑰像沒有人給她澆水的鮮花,微微都有些枯萎了。


    白蕊鑰剛一轉身,一人站在她的身後,她渾然不在意道:“錢原公公。”


    錢原語氣平穩道:“宮裏的歌姬可不能隨意跑出來,皇宮之內有著慧嫻純儀皇後護著自然不用怕,但如今慧嫻純儀皇後已經不在了,皇宮可不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了。”


    白蕊鑰一年之內可沒有閑著,直接與錢原公公動手,要不是因為靜忻來了按照白蕊鑰的脾性、性子就為了小事也會拚個你死我活。自從銀夫人死了,她的精神情況都不是很好。銀夫人懷孕的消息終歸是她透露給睿小姐的,心裏頭的愧疚無法去消除,也愈發的煎熬,若不是為了給銀夫人報仇,怕是白蕊鑰便要殉情了吧。


    她也因為與銀夫人相熟被天德帝招過去擺動著自己的舞姿亦或是歌喉,終歸是個歌姬。白蕊鑰從前可是盛花樓的花魁,這點讓人靜心的曲子她不可能不會唱。進了皇宮後她極少出去,就算是出去了也隻是一邊查東西一邊站在綠梅別院傻傻、癡癡的望著。


    崔則瑢也進了皇宮,他知道坤心殿怎麽走之前銀夫人帶著他去過,天德帝瞧見人來了自然歡喜,臉上並沒有過多的表情,崔則瑢的表情更不用多說,神色冷冷的,猶如冰川之上的佇立在那雪蓮,如同銀夫人一樣清高而又冷漠。


    崔則瑢對於自己的身世堅定的認為是花夫人與崔心殺的孩子,不過這一年他找到了不少的東西,開始懷疑起來自己那極為奇怪的血脈,簡直連現代的科技都沒有辦法去解釋清楚。


    而他麵對天德帝也是一副敷衍的模樣,根本不怕天德帝,這一年他也明白一件事情,勢力不用白不用,更何況說不定這樣好的勢力可以查出什麽事情來,想到這裏崔則瑢的不由的內心煩躁。


    天德帝並不在意崔則瑢不敬,反而笑眯眯的讓崔則瑢有些不寒而栗,錢原無時無刻讓崔則瑢尊敬聖上,而崔則瑢全當沒有看見,詩兒在一旁伺候著崔則瑢,也是冷眼旁觀瞧著那錢原,詩兒不懼怕死,她忠心的人是銀夫人,如今崔少爺護著她,她的膽子大了許多,天德帝念著她是從前伺候如吟的,便什麽也沒說。


    天德帝喚過錢原叫來了白蕊鑰唱曲,白蕊鑰的底子不會差,而崔則瑢在分神,他來找天德帝是因為有事,天德帝倒好自己說了幾句話後,叫來了歌姬。這個崔則瑢是半熟悉半不熟悉的記憶,他多半隻知道這個白蕊鑰與銀夫人和寧皛門的大師兄史斐玉前輩是認識的,其他知道的真的不多,白蕊鑰的身份隻會讓他想起死去的媚兒姑娘。


    崔則瑢也是知道帝王的嘴裏是沒有實話的,他幹脆連行禮都不行禮直接起身離開了,詩兒跟在他的身後。


    不巧的是在坤心殿外碰見了來給天德帝請安的皇後,崔則瑢不請安也不行禮,皇後的婢女讓人請安,崔則瑢一點都不給臉子,走過去就是先是給了婢女一巴掌,又給了皇後一巴掌,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像極了當年相信一切的花夫人與銀夫人。


    皇後不敢反抗還一副仁慈的模樣,皇後病犯掙紮、永恆的姑涼一身,還不得不裝出仁慈、孝賢的模樣,而崔則瑢知道了身後那些個破勢力用了不少,對待皇宮的人不信任,有著強烈的敵意,除了同為夥伴的張兄除外,可皇宮之內的人沒有敢對崔則瑢不敬,皇後身邊的婢女這麽一說也被皇後訓斥了一番,可就這麽一年之中崔則瑢的江湖稱唿也不小了。


    皇後心病嚴重,淒涼無比,完全不敢對著崔則瑢不敬,她的確想讓崔則瑢去死,但她不敢的原因當然是因為綠梅別院一事全族被血洗,除了她與她的兒子無一人存在,如果她再次殺了崔則瑢,她實在是不知道自己與自己的孩子會是什麽樣的下場。


    崔則瑢厭惡皇宮內的人,但不會看不起那些下人,他對待上位者都是一副冷冷的臉,對待下位者與人為善、沒有架子,自從一年前恢複記憶後,每次看到這個皇宮,幾乎都什麽看都不順眼,有時真的很想一把火全都給燒毀了才好!


    雖然背後的依靠許多,但他的內心還是保持著一定骨子裏帶來的奇怪平權的思想,但他知道如果這種事情被知道了、或是被謀害娘親真正的人知道了,怕是跟自己的娘親與銀夫人都是一個下場。這種思想他隻敢在心裏頭想著,不管是從小沒有娘親,還是崔心殺的死,銀夫人的自焚,他都覺得是時代害死了他的家人,可他好像什麽都改變不了,就像是當初的花夫人與銀夫人一樣,想要的改變沒有了,做出利於時代的東西,最後自己卻難逃一死。


    堂堂一國之母的皇後給崔則瑢行禮,以為會給崔則瑢帶來不好的影響,可崔則瑢背後勢力許多,他根本不怕,他待在崔家的念愫閣,如今他才知道為什麽自己的閣要叫做念愫閣原來是崔心殺那個老東西在紀念娘親啊。崔則瑢還以為那東西都忘了自己的娘親呢。


    崔則瑢無所謂問道:“皇後娘娘身上的香膏真是好聞,是什麽香啊。”


    皇後笑著臉,道:“本宮一向不喜香膏用著的都是花果香。”


    “是麽。”崔則瑢臉上掛起了笑意,道:“可皇後身上的香膏不太像是花果香啊。”


    皇後身邊的婢女覺得崔則瑢這樣做極為的無禮,崔則瑢讓詩兒又扇了婢女一巴掌,崔則瑢笑嘻嘻對著皇後說道:“狼狽為奸,一條心啊。難怪了,銀夫人的死已有了一年,就是不知道那走水是誰做的了。”說罷崔則瑢笑嘻嘻的走了,還故意撞了皇後一下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


    而皇後也隻能忍著,她的心病也是越來越嚴重了。


    一年之中崔則瑢還多了好多的弟弟妹妹,都是崔心殺的孩子,崔二震時常在南崔門,那些姨娘們都是讓下人待著,也都待在自己原來的地方,這種遺孩子,姨娘們估計都隻能暗自神傷了吧。


    “主子。”竹心進了屋內,手上端著清涼好入口的冰酥酪。一年中雖然她做了崔則瑢的妾室也還是叫著崔則瑢“主子”,崔則瑢也習慣了從前的日子,也派了很多人去伺候竹心,而竹心還是改不了從前伺候崔則瑢的時候,崔則瑢說了許多次,但慢慢的崔則瑢發現自己怎麽做、怎麽說都沒用的時候,多半也就放棄了。


    崔則瑢立馬揚起了笑意,他對待誰都單純樂觀的笑意,當然除了皇宮內和討厭的人之外,他的態度都很好,在江湖與天雍國之中他做了銀夫人一直都在做的施粥、捐款,老百姓都喜歡他,這一年之中幹旱與水患都處理了差不多,雖然地方的騷動還沒有徹底的解決不過也快了。


    崔則瑢接過去,笑著臉,道:“竹心,你說下次去什麽地方闖蕩江湖啊。”


    竹心低下頭,道:“妾身一切聽從主子的。”


    崔則瑢臉上滿是笑意,道:“一年之內雖然一直都在天雍國,但還是去了一個世界認識了一對雙胞胎,這次我們去那個世界闖蕩吧。”


    竹心道:“主子是說岸徊寰骨國?”


    崔則瑢緩緩頷首道:“符家雙胞胎在那裏生活,正巧我們也去稍微安寧一下自己,一年之久,在天雍國看到太多東西了。”崔則瑢想起個事,連連說道:“哦對了,我們走後,你記得告訴茗兒一聲要時常去施粥,不能讓百姓們連普通的白粥都吃不上。”


    竹心雖然高興,但還是謹慎道:“主子真是得民心,隻是天德帝那……”


    崔則瑢“哼”了一聲,撅了撅嘴,道:“我管那天德帝怎麽想,我半年之內辭了官,朝堂之事與我無關,我隻不過想要做一個普通的少年俠就好了。”


    竹心堅定道:“妾身會一直陪著主子的。”


    崔則瑢謝道:“竹心,這麽多年,謝謝你了。”


    竹心搖了搖頭,揚起了笑意,堅定道:“隻要是為了主子,妾身死也不懼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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