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一所將軍府內,木洛陽準備著吃食,正好今日是上元燈節,隻是她內心可惜著如今的崔則瑢沒有多少家人了。至少有著血緣關係的家人在一點一點的變少,她無奈歎氣,在木洛陽心裏她不過一介醫者也做不了。


    侍女上前來報說是鵝雅小姐來了,木洛陽溫柔的笑意重新掛在了她的臉上。她端來酥酪茶,屋內隻有她與鵝雅兩個人,鵝雅是另一個世界天煞宗宗主的嫡次女,也算是木洛陽的朋友,不過這位朋友對待木洛陽還是有些驕橫、刁蠻。


    鵝雅長得那叫一個的俏麗,天生的銀色鬢發,鬢發也是有些雜亂的束發,鬢邊插著風信子樣式發簪,身著銀色與白色相交的衣裳,外頭穿著淡灰色紗衣,上頭繡著風信子花紋,不過衣裳有些短,看來鵝雅不喜穿長的衣裳,穿著的那精致漂亮的銀白色鞋子可是用絲綢做的,上頭還不僅僅繡著鳳尾蘭花紋,還有白色流蘇掛著。她耳邊戴著水仙花樣式耳墜,除此之外不戴著任何的裝飾品。


    鵝雅一見木洛陽來了,起身後活生生把手上還沒喝一口的紅茶直接潑到木洛陽頭上,木洛陽卻完全不氣盛,她溫柔的端過去酥酪茶跟做好的吃食放在那紫檀木桌子上,臉上依舊掛著溫柔的笑意。


    她鬢邊的銀質鈴鐺樣式的發釵滴落著方才倒上去的紅茶,她卻沒有任何表情,溫柔看向鵝雅道:“鵝雅,看來你今日的興致很好呀。”


    她的溫柔笑意如同湖水一般的平靜,她溫言開口道:“我給你做了很多,有你愛吃的白玉糕、白玉霜方酥,還有清涼的桑菊蜜桃茶、茉莉花茶酪、白玉軟酪。你要是還有想吃的,我給你去做。”


    鵝雅一般不管是氣盛還是不氣盛,她都會潑木洛陽,木洛陽從小就跟鵝雅認識那時候的她還不在這個世界,後來來到這個世界與琅晝相識後很快成婚,到現在肚子都還沒有動機。鵝雅脾性就是天不怕地不怕,什麽時候都不怕,除了她爹跟姐姐,天煞宗宗主與天煞宗宗主庶長女琴雅是唯二可以製服鵝雅的人。


    鵝雅坐了下來,娓娓道來:“我突然從另一個世界來可不是跟你說閑話的。崔則瑢的事情你都在傳結之書裏告訴我了,說到崔則瑢他娘親就想起我父親成日子但凡是空閑的,天天看著那畫像,魂都沒了,作為她唯一的嫡出女兒,我便來這個世界幫幫崔少爺吧。”


    木洛陽溫言道:“崔則瑢結束北明國的事情後會在京都天安城的皇宮內與你見麵的,畢竟你是另一個世界的人,天德帝也會感興趣的。”


    鵝雅沒有一點婉婉有禮的模樣,她隨意在紫檀木榻上躺著,道:“你也不知什麽筋不對了偏偏要做那死琅晝的將軍夫人,在那個世界當你的慧神大祭司不好麽?”


    “將軍夫人雖然沒有慧神大祭司時權利大,但至少也比當大祭司時候輕鬆許多,那樣繁瑣的事情,我不太想做了,當個將軍夫人也沒什麽不好的。”


    鵝雅翻了一眼,道:“是沒什麽不好,是個很容易掉腦袋的位子。洛陽,你當初是怎麽想的啊。”


    木洛陽溫言道:“今日上元燈節你不去看看麽,天雍國的上元燈節可是很熱鬧的,況且我給你準備了一件上好的蜀錦,你今日去玩吧,說不定還能遇到什麽如意郎君呢。”


    鵝雅起身吃著易霜麵,道:“洛陽姐姐,還是別讓琅晝總是打仗吧,權利太多的話,天德帝不會喜歡的。你看看那個赤元帥就知道,過於正直會讓天德帝不喜,好在那正直的赤元帥最近也開始讓那朝淳公主開始唱曲了,要不然他這元帥的腦袋也別想要了。”


    木洛陽溫言道:“鵝雅,聖心可不能隨意的揣測,咱們閉嘴就好。”


    鵝雅連連頷首應著,嘴裏還塞著那白玉霜方酥。


    ......


    ......


    崔則瑢勸著勸著兩個人都吵累了,幹脆決定歇一下再繼續吵,而崔則瑢也可以好好歇息一下了。他現在心裏頭既想著膀子的命又想著孟茗兒,可惜現在兩個人都不在身邊,膀子雖然時常跟施夷秋吵嘴,但崔則瑢卻意外的覺得兩個人還挺般配的,隻是膀子現在的命很重要,就隻有兩個月!


    崔則瑢怎麽可能不著急,隻是現在出不去!


    鄧蘊菈隨意問道:“有著快要起來的月色相顧,你現在感覺是什麽感受啊,崔少爺。”


    崔則瑢還老老實實的迴答道:“我正在想誰會救我們出去。”


    洞上一瞬間站著一個人,崔則瑢起身激動道:“嫣姐姐!”


    古鳶疑惑,鄧蘊菈輕微蹙眉問道:“你認識?”


    崔則瑢解釋道:“她算是施夷清與施夷秋的一種姐姐,她叫千曦嫣,你們喊她嫣姐姐就好。”


    千曦嫣帶三人上來,崔則瑢好奇嫣姐姐怎麽會來北明國,嫣姐姐笑盈盈道:“本來想著找清兒跟秋兒,路上碰到了一個叫凝珠的女子,說什麽要找清兒跟秋兒,還要殺了我,作為殺雞儆猴的警告,然後我給她打得半死不活的時候她才落荒而逃了。”


    崔則瑢訝然道:“那個女殺手居然還活著,真是個奇跡。我還以為她跟皇宮內有染後,天德帝會把她偷偷弄死呢。”


    古鳶出聲道:“我這麽聽著合時宜嗎?”


    鄧蘊菈接話道:“翩雪腦子不好使,你大約是不會告訴翩雪的。”


    古鳶完全無力反駁,鄧蘊菈雖然是在嘲諷翩雪,但說的畢竟是實話,翩雪那個腦子要跟崔則瑢比較的話,還是崔則瑢好一些。翩雪的腦子要是沒有夜胭在,實在是有一些隨時隨地被關進牢中的程度。


    崔則瑢用著傳音給嫣姐姐解釋自己為什麽來後,又不用傳音說自己要拿崖安草,千曦嫣說了一次“崖安草?”崔則瑢點了點頭後,千曦嫣從小布袋中拿出崖安草,問道:“這是你要的崖安草嗎?”


    崔則瑢又激動又訝然道:“嫣姐姐,你怎麽拿到的?!”


    千曦嫣笑著道:“倒也不是很難,我看著這株草長得不錯,想著拿迴去問問清兒能不能做湯喝,不過看則瑢的表情就知道是要用的,那我也大方一次這東西給你算了。”


    千曦嫣轉頭對著古鳶說道:“你也想要崖安草嗎?”


    古鳶有些好麵子,還是點點頭,千曦嫣拿出崖安草遞給古鳶,道:“諾,給你。”


    古鳶本來想接過去,手停留在空中,又收迴去,問道:“我可是魔界人,這麽簡單的給了我,你放心嗎?”


    “魔界人怎麽了?”千曦嫣先是奇怪,而後笑盈盈道:“清兒聽花夫人與銀夫人說過不分種族隻分善惡。”


    古鳶小心翼翼的伸手接了過去,放進了自己的儲物戒之中。而鄧蘊菈轉頭問著崔則瑢道:“你要的崖安草藥已經得到了,現在你要迴去了嗎?”


    “當然是要馬上迴去了!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先迴客棧找夥伴!”崔則瑢又問著古鳶,“那你呢?”


    古鳶立馬說自己要迴去了,鄧蘊菈“哦”了一聲,那都是不相信的一聲,“是麽,拿個崖安草就要迴去了?這是你們魔界人的做法麽?”


    古鳶懟道:“到底是不是魔界人的做法,是你們的偏見,不是我們魔界人的問題。”


    鄧蘊菈冷笑反駁道:“是不是你們魔界人的問題,你們魔界人自己心裏清楚,要不然當初為了一個女人挑起大戰,不過花無也是讓當時的北明國極為震驚,一個暗殺的組織,居然會跟皇宮暫時聯盟打壓魔界,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古鳶道:“不關你的事。”說罷一輕功離開了這地方。


    崔則瑢隨意問道:“鄧蘊菈,你說我們下次再見麵的時候會是什麽樣的?”


    鄧蘊菈建議道:“崔少爺,我們還是先迴客棧再說吧,畢竟我感受到嫿兒的生命正在減弱之中。”


    鄧蘊菈一臉質問道:“他們幾個不會真的動手殺人了吧?”


    “我相信他們不會的。”


    鄧蘊菈好奇道:“你就這麽相信你的夥伴。”


    崔則瑢全然相信道:“都說了是自己的夥伴了,夥伴是自己選的,相信與信任也是自己定的,為什麽不能信任夥伴啊。”


    千曦嫣接著說道:“我也是相信清兒與秋兒,她們不會隨意殺人。除非對方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尤其是滅門的話。”


    崔則瑢想起道:“也難怪上次在浮月城城外之時,那姑蘇那拉氏為首的人偏偏說什麽滅門過去也就過去了,當時不能怪施夷清與施夷秋氣盛了,不過姑蘇那拉氏為何會被滅門,也是有些奇怪了。”


    鄧蘊菈連連說道:“你糾結這事情做什麽,又不是你做的,你就別好奇了,沒聽說過一句話麽,好奇害死貓,說不定結果你也意想不到的人。”


    “能讓我意想不到的人除了銀夫人我覺得我想不到第二個人。”崔則瑢蹙著眉頭,又放鬆下來歎口氣道:“咱們迴客棧吧。”


    而在客棧之中,有些小麻煩,嫿兒的命不關他們幾個人的事情,突然出現一群人要殺人滅口的,給在客棧等著的人都不明所以了。說到最後也隻好動手了。


    施夷清又要看著妹妹又要看著嫿兒,好在修為沒什麽大問題,要不然法術的確有些小吃力。施夷清動手的法術也沒使出多少,這麽多人都在,她便不用大動幹戈了。


    彼時的寧皛門之內來了一位讓東方弈不得不出來迎接的一位客人,忍州龔氏的人,同時為滄海宗的三師兄,名為龔泉勝。他跟東方弈最是相熟,要不是因為副門主又病了,也不至於他來接客。


    龔泉勝開口就是“小弈哥哥”,給東方弈都要難受死了!要不是因為得罪不起這個門派,他也不至於了,雖然滄海宗與天翾流的宗主與掌門都是忍桀竹,但是他的大師兄最近成了滄海宗的副宗主,這的確不能得罪啊!


    東方弈心裏苦叫連連,他可是從現代穿越而來的現代人,那可是一個大直男!被親人叫什麽哥哥還好,但是這個龔泉勝,頂多在東方弈眼中他隻是龔泉勝的一個小恩人罷了,不至於一見麵就被叫小弈哥哥吧!


    好吧。說到底這也是他自己的大鍋!在那時救兒時候的他,就讓對方叫自己小弈哥哥,可是人但凡長大了,這樣親切的稱唿多多少少讓東方弈完全沒有辦法去習慣啊!


    不過他實在是記不住這個人的名字,開口閉口喊他汪靶,主要龔泉勝的發絲與眼睛總是有種他穿越過來前養的那一條狗,要不是龔泉勝不介意,那滄海宗的副宗主要跟他糾纏到什麽時候都不知道。


    汪靶————哦不!是龔泉勝,他是天生的金色發絲,清澈湖水般的眼眸有些陰柔的氣息,但相比較還是陽剛之氣最為符合龔泉勝那一副脾性黑不黑的模樣。身著的衣裳自然不必多說,是滄海宗真傳弟子的服飾,主要為白色與金色、藍色為主,門派的標識為揚起開的海浪東風。


    東方弈熱情道:“汪靶,我給娘子做了清月茶酒還有春水生糕、秋月羹,你要嚐嚐嗎?”


    龔泉勝那笑意不減,他道:“好啊小弈哥哥。不過小弈哥哥,副門主病著,小弈哥哥不是應該代替副門主管理寧皛門一切事務麽?”


    東方弈不覺小得意道:“副門主之前便病了一場,我把許多事務全都完成了才敢給娘子做些吃食。”


    龔泉勝的笑意不知為何有股陰鷙的感覺,他道:“小弈哥哥對寧皛門大師姐可真好,看來等副門主坐上門主之位的時候,小弈哥哥可就是副門主了。”


    東方弈連忙擺了擺手,道:“你可別開我玩笑了,還副門主呢,副門主現在隻是病著,我可不想謀權篡位跟當初那皇宮內的九王奪帝一樣腥風血雨,那簡直讓人嚇死了。”


    龔泉勝誇道:“龔某可沒開玩笑,小弈哥哥完全一副寧皛門副門主的氣息,龔某也是自愧不如。”


    東方弈連忙打住了他的話,他可不想又被副門主逐出師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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