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則瑢坐了下來,迴答道:“也還好,畢竟寥之是魔界人,身上的氣息是會讓人不舒服,但是待久了,他人很好的,上次我在魔界找東西的時候,他也來幫我一把,後來就成了朋友了。”


    徐隼琥懷疑道:“魔界弑殺成性,真有這麽好心?”


    崔則瑢反駁道:“魔界歸魔界,但魔界、魔族人總不能一棒子打死吧,魔界還是有好人的。”


    崔則瑢喜滋滋道:“上次那個在魔界做事的璧驚兒姑娘就很好,等有機會我跟你們說說在碰到昧寥之,以及璧驚兒姑娘的事情!”他又猜道:“你們說最後一關的試煉會是什麽?”


    眾人細細思考幾乎都猜不出來,施夷清完全不在乎,耐著性子繡花,崔則瑢湊近一看,好奇問道:“夷清,你在繡什麽啊?”


    “妹妹最近說想要一個新的手絹,我給她繡一個新的,這上頭繡著的花紋,是死而複生的風信子,這也是夷秋最喜歡的花。”施夷清溫言問道:“則瑢,你喜歡什麽花?”


    崔則瑢思考道:“玉蘭花,還有長楚淤恕花。”


    施夷清停了一下繼續繡道:“長楚淤恕花,是個好東西,比起讓人生不如死的毒藥,這種花枝液的毒,不讓人那般的痛苦,會讓人有種解脫的安生,至於有沒有這麽做的人,那我也不知道了,畢竟長楚淤恕花的花語是希望太陽的愛。則瑢,你一定會明白的。”


    ......


    ......


    花無內幾個興致淡淡的,多少日子沒有殺戮是讓人有些不愉快,胭琴瑟第一個不願意道:“主上,靜心修煉那也要結束了,我們這些花無的人什麽時候才可以見過那小花夫人啊。”


    “你可省點心吧。”玉河臨陰陽怪氣道:“也不知是誰跑去靜心修煉,還差點傷了小花夫人,這會子又是無聊了。”


    胭琴瑟“哼”了一聲,她趴在上方的紫檀木柱子上,嬌嗔道:“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不過你也跟啞巴沒什麽區別了,畢竟你平日裏也不怎麽說話,會議也不來,怎麽著沒了花夫人,你還想上天呢。”


    玉河淩淡漠道:“花無之內,不許內訌。”


    胭琴瑟無所謂道:“主上,那我什麽時候可以出去?”


    玉河淩淡漠道:“你在靜心修煉的第三試煉添亂了一把,也是夠給花無來一次仇恨了,不過我們花無什麽都不怕,你帶給花無仇不仇恨的無所謂,隻是會過於耗費我們花無的精力了,不值當。”


    玉瑟塵提議道:“正好,有人找我們合作,主上,你的意思呢?”


    玉河淩淡漠開口道:“你是指南胤國的嵇門還是指西髂國的淤紅坊?”


    玉瑟塵道:“是嵇門,那繼承嵇門的嵇箜,要與我們合作,人已經到了。”


    花無沒了花夫人像是沒了生氣一般,死氣沉沉的,也沒有從前那一般生機勃勃,而崔則瑢他們也到達了最後一關試煉的靜心修煉。


    一行人來到一個空間很大的屋內,解恕徵出現緩緩開口道:“這最後一關試煉的靜心修煉為帶毒一贏戰,每一個都要喝下我所特製的毒藥,才可以繼續參加這最後的試煉,沒有膽子還是去離開吧。喝下毒藥後,一對一對戰,不能殺死對方,否則你不僅僅失去資格,往後一年之內都不能參加靜心修煉,隻要贏一次,方可通過,但對戰之時毒藥發作,看看你們自己撐不撐的下去。”


    眾人猶豫的時候,崔則瑢緩緩上前喝下去,解恕徵繼續道:“第一場由天雍國的崔則瑢對戰東蝸國的蒼林。”


    ......


    ......


    銀夫人側躺在榻上,神色微微倦懶,腳步聲響起,詩兒帶著落蒔兒過來,端上了茶水與糕點,以及一碗湯,而後連連退出去,關上了門,銀夫人讓落蒔兒先坐著,兩個人細細說道,而落蒔兒像一個人偶一樣,聽著銀夫人的話什麽行為都沒有,她的神色空洞像是被人控製了一般,沒了往日的靈氣。


    銀夫人指了指紫檀木桌子上的吃食,緩緩道:“落蒔兒,來嚐嚐,這是你往日……素日喜愛的酸筍雞絲湯,還有水晶栗子糕,以及你常喝的椿水茶。”


    “多謝如吟姐姐。”落蒔兒剛要動那酸筍雞絲湯,又立馬轉頭對著銀夫人說道:“銀夫人,淤紅(gong)坊那怎麽說?淤紅坊地位可是堪比南胤玄門,再則,裏頭也有花夫人的熟人……”


    銀夫人淡漠道:“淤紅坊表麵上的主人是一隻端莊而又讓人察覺不出來的狐妖,至於幕後之人,想來小容易也沒必要知道,不過嵇門與那人從後作梗,讓小容易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罷,隻是小容易可別等人盯上就好。”


    “怎麽可能不等人盯上。”落蒔兒反駁道:“崔則瑢自出生起備受矚目,靠山與依靠那都是花夫人與銀夫人當年的功勞,他既是花夫人的孩子又是你的養子,誰不羨慕崔則瑢的好福氣,人人都巴望著。”


    銀夫人又道:“是不是好福氣,不是我們說的算,而是小容易認為這是不是福氣,說到底他厭惡至極,如果不是因為是花夫人的孩子,怕是媚兒姑娘也不用死了。”


    “媚兒姑娘?”


    銀夫人坐直了身子,解釋道:“小容易初入浮月城之時在妓院認識的妓女,叫媚兒,花無找尋小容易時,殺了媚兒姑娘,說了一些不中聽的話,媚兒姑娘也是小容易心中不能了去的結,也是可憐了媚兒姑娘。我查詢了一番,那媚兒姑娘是被牙子買賣到妓院,本是個良家女子,竟這般的糟蹋。”


    落蒔兒歎氣道:“也是可惜可憐,命就這樣的葬送了。”


    落蒔兒眼神一變,又道:“銀夫人,孟門中那個薛小姐動不了手腳了,她本以為換皮之術可以躲過孟大人與孟夫人的眼睛,不過她身上的魔界氣息讓人無法忽視,也是她蠢,真是哥哥造孽妹妹遭受,一報還一報。”


    銀夫人眼皮微微垂了下去,她心裏自然可憐薛之凜,不過可不可憐的,眼下都不重要了,可不可憐又有什麽用?薛知釵都死了,薛之凜不高興與憤怒都是必然的,落魄的薛家投靠了魔界,也是一種助力與靠山了。隻是可惜投靠的是翩雪,往後日子也是有夠她們受得了。


    銀夫人並非一開始厭惡翩雪,隻是翩雪身為妓院出生的娼妓,沒想到脾性與性子得到了不少的耳濡目染,那樣下作、得魚忘筌的事情都在翩雪體現的淋漓盡致,銀夫人的父母死在翩雪手中,二次流產之時也少不了翩雪的背後推波助瀾,也難怪銀夫人都要恨死了翩雪,也沒有真的讓翩雪死。最多拿著發妻與續弦、填房之事讓翩雪臉色難堪罷了。


    翩雪天性就會取悅男人,天性就喜男人,也是天性厭惡女人,不喜女人,與宮中的皇後不一樣,皇後必須端莊,兩個人都恨銀夫人,也隻有銀夫人不在的時候她們才有管理後宮的權利。不管是天德帝的周公之禮還是魔尊的周公之禮,都在銀夫人身上,翩雪也就罷了,皇後說到底在旁人眼中是天德帝的發妻,可惜天德帝的周公之禮與那一絲絲的愛,都不在皇後身上。


    生育嫡子張憬後,天德帝也是不給親娘,給了宸妃,皇後自然心裏埋怨,她什麽都不敢說,剛生育下六皇子張憬,就被天德帝帶走給了當時失子的宸妃養育,可憐皇後剛一產子就被送去給宸妃,加則產子後不能立刻管理後宮,都是宸妃打理著,皇後心裏都是怨氣,可惜在天德帝麵前不能怨,不能恨,隻能服從。她是皇後,是一國之母,再多的怨氣都要咽下去。


    皇宮內的消息都是封閉的,皇後倒是可以得來一些消息,陪嫁宮女俗浮上前稟告著皇後,說張憬已經通過了第四試煉,就差最後的靜心修煉就能得到南胤玄門的宮鈴了。


    皇後露出喜色,正好今日是十五日,一天都能跟陛下在一起,真是喜事連連,讓皇後喜不自勝,她匆匆來到了坤心殿外,想著求見陛下,結果錢原公公走出來,瞧見皇後來,也是不卑不亢的神色,他恭敬行禮道:“奴才見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萬安。”


    皇後先是一句“免禮”,而後端莊道:“本宮要見陛下,不知陛下可在裏頭?”


    錢原頷首後道:“在是在,但宸妃娘娘在裏頭陪著陛下下棋,需奴才替皇後娘娘稟告一聲嗎?”眼見皇後臉色不好,錢原又道:“皇後娘娘來見陛下自是天經地義的事,奴才這就去稟告一聲。”


    皇後的臉色才微微的好轉,屋內銀夫人像沒事人一樣專心與天德帝下棋,兩個人也是你一句我一句,高興的閑聊著,錢原公公上前稟告說是皇後娘娘來了,問陛下是否要見。


    陛下臉色微微的一沉,宸妃連連接話道:“外頭寒風凜凜,別讓皇後受了寒風,讓她進來吧。”


    錢原瞧見一眼陛下,等陛下頷首後,錢原才將皇後娘娘帶進來,而銀夫人見了皇後娘娘也不行禮,天德帝說過除了他自己,如吟不需要向任何一個人行禮,哪怕那個人是一國之母的皇後娘娘。


    銀夫人連個眼神都沒給,依舊跟陛下開口道:“陛下,後宮嬪妃多,皇後也總是累著,倒不如選個人給皇後分擔一下,也不至於讓皇後勞累。”


    皇後坐在一旁,連連開口打斷道:“宸妃,本宮打理著三宮六院,並非勞累,還請宸妃不要擔憂本宮的身子。”


    銀夫人“哦”了一聲,又看向天德帝道:“陛下,皇後娘娘身上穿著的衣裳是金陵那進貢的暖緞吧。”


    天德帝頷首道:“宸妃好眼力,過會朕讓內務府往承順宮多送些暖緞,讓你穿著舒服些。”


    銀夫人謝過陛下後,又道:“說起來金陵那也是好地方,本宮記得那是琅將軍夫人的故鄉,皇後的故鄉在雲夢澤,不過族人也都不在了,迴到故鄉也毫無意義了,真是可惜了。”


    皇後臉色微微一變,一閃而過的怒意很快消失,隨即快速微笑道:“宸妃也是惦念本宮的思鄉之情,本宮一時也記不得宸妃的故鄉了,想來宸妃的故鄉一定遠超本宮許多。”


    銀夫人微微一蹙眉,很快不在意,把一顆白色棋子扔迴棋盒裏,有些嬌嗔道:“可真沒意思,這局棋又是陛下贏了。可惜了,臣妾當真怎麽跟陛下比棋藝,都比不過陛下,臣妾可是沒本事,陛下都讓了那麽多了,還是讓臣妾輸了。皇後娘娘,要不你陪陛下下一把棋?”


    天德帝瞧著宸妃為難皇後也不管,皇後看向陛下,而他看向棋麵,淡漠道:“皇後棋藝不佳,比不上你。”


    皇後像是被堵住了心口一樣難受,她撐著笑意緩緩開口道:“陛下,臣妾也會一些皮毛,棋藝對於陛下而言是微不足道,可若是比上也不失棋藝,宸妃與臣妾也差不到什麽田地。宸妃若是喜歡本宮身上金陵進貢的暖緞,本宮那還有不少,也用不著內務府勞煩,三宮六院也要節儉一些才好啊。”


    天德帝淡漠道:“今夜皇後侍寢,皇後還是先迴去歇息吧。”


    皇後瞬間露出喜色,謝過陛下後匆匆迴去準備好東西,走後天德帝讓銀夫人坐在自己腿上,他著銀夫人好言道:“朕知道當年我與你的孩子流產也與皇後有關,但好歹皇後也是一國之母,皇後身子不好你別總氣她。”


    銀夫人拿開天德帝的手,起身道:“知道了,那還是要找個人協理六宮,本宮想要陳貴妃協理六宮,這樣也好分了皇後的權。”就這般大膽把權利說在嘴上也隻有背後勢力浩大的宸妃娘娘了。


    天德帝頷首道:“好,朕都依你。”


    在銀夫人看來這是天德帝在為當初喪子之痛的她作為疼痛後的安慰吧,更何況那幾年根基不穩叛亂時時都有,也是苦了銀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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