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則瑢本想反駁卻被徐隼琥阻攔,他不想什麽事情都靠著別人,他一臉不情不願的,他拿開徐隼琥的手,身子挺不住的跪在了地上,他有些惘然道:“事事依附著別人,早晚有一天,身邊也會空無一人,不會有任何一個人。”他的手與足有些麻木,毒素與冰絲的交織,讓他不得不忍受著,他無聲的流著淚一絲聲音都沒有。


    羨闞輕微跪下,鬼使神差的安慰道:“你待在,這人會看著你,你現在的情況不太好,方才洞穴的時候,你身上似乎有點問題了,光有著火息草是不夠的,想來那個犀貞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但現在你隻能好好待在。徐琥隼,在那犀貞迴來前你好好看著則瑢。”


    徐隼琥無語道:“是徐隼琥!”而後他也應了下來。


    崔則瑢無奈甩臉子,強行起身,偷偷摸摸離昧寥之與羨闞的距離遠一點,指了指邊上的大樹,對著身旁的徐隼琥道:“上麵長著也有用處的娷媚花,我爬上去不會有事的,你安心就好。”


    徐隼琥讓他小心一點後幫著他往上爬,崔則瑢坐在樹枝上拿下了依附著大樹而生的娷媚花,他跳了下來,道:“攀附別人而生的花,還是拿掉更好,這娷媚花與水崖一樣極為有用處。”


    徐隼琥道:“你很懂藥理?”


    崔則瑢查看手上的娷媚花,道:“懂的也不多,都是半母教我的,半母也算是娘親走後對我的娘親了。”


    羨闞擔心道:“則瑢,你身體還沒好,亂跑小心身著更糟!”


    昧寥之手中拿著五隻水崖遞給崔則瑢,他先是謝過羨闞的關心,再是謝謝拿到水崖的昧寥之,他拿起昧寥之的手,安心道:“好在你沒有被蛇咬到,不然就跟我一樣拖人後腿了。不過犀貞還沒來,讓我有些不自在,他是咱們一組,咱們找他去。”


    羨闞直白且有些刺痛崔則瑢,道:“他沒你這麽弱。你先顧好自己。”


    羨闞的話是有些難聽但也是實話,崔則瑢撅了撅嘴,左顧右盼道:“既然拿到了水崖與娷媚花,還是去找犀貞更好,都是夥伴。”


    犀貞就跟鬼一樣突然出現在崔則瑢的身後,差點給崔則瑢嚇了一跳,他表麵上依舊不介意,崔則瑢興高采烈道:“犀貞!你瞧我方才從樹上拿了這娷媚花對咱們煉製毒藥是很有用處的!”


    突然一隻手扶著崔則瑢身後的那大樹,崔則瑢倒也不害怕了,他瞧見那個人似乎也是中了毒,道:“你是中了蛇毒嗎?”


    那男子就跟啞巴似乎不願意說話,崔則瑢瞧了一眼傷口也就明白了什麽,他轉頭對著犀貞問道:“你拿來的火息草可不可以分成兩碗湯藥,他也中毒了。”


    那男子挖苦道:“你是善心過頭了麽,敢對其他的抱有善意,你腦子沒事吧。”


    崔則瑢反問似的說道:“公平競技不是更好麽。”他笑嘻嘻的介紹著其他人最後才介紹自己道:“我叫崔則瑢,你叫什麽?”


    那男子開口道:“……慕奕。”


    “現在咱們找到了藥物,那便可以拿迴原地去了,這些也夠咱們六個過關了,方才的娷媚花我摘了不少……”崔則瑢媚說完身後就有人攻擊,他眼疾手快拿起玉清輕碧扇,打掉了飛過來的毒鏢,他瞄了一眼地下的毒鏢,道:“陰魂不散……”


    他連連讓人跟著他,二話不說直接背著慕奕,說對方毒還沒有好,自己幫個小忙,於是帶著其餘的四個人連忙走到了解恕徵等待的原地。崔則瑢的足也痛了,他依舊笑嘻嘻問著考官,道:“考官既然要製作毒藥的話,那有鍋嗎?我正巧與夥伴中了個小毒,也方便解毒吧。”


    解恕徵在參加者與崔則瑢麵前那陰鷙的笑意倒是不多,他輕輕一揮手場上出現了不少的工具,包括鍋,崔則瑢道聲謝後連忙跟認識的夥伴們煉製毒藥去了,解恕徵淡漠瞧著,畢竟崔則瑢要是出了什麽差池,如吟姐姐可跟他沒完!不過崔則瑢懂的毒卻很多,且神態自然不慌不忙的,完全不像是真的中毒的樣子,但腳上的冰絲也要繼續生長了。


    徐隼琥連忙小聲提醒道:“則瑢你足上的冰絲最好先解決一下,感覺冰絲快要讓你的腳殘廢了。”


    崔則瑢對於自己的生死可謂相當的淡定,小聲對著徐隼琥迴答道:“放心好了,我被家裏人折騰過很多次,有次我差點雙目失明,今兒我不也是好好的麽。咱們先把這一關的毒藥給解決就好,按照考官所說,藥物自是越毒越好,帶來的水崖與娷媚花夠咱們六個人過關了!”


    一個金色發絲的人走了過來,長相簡直極為美,又不失英氣,而他的籃筐中也有著不少的草藥,他問道:“需要幫忙嗎?這冰絲除了火息草是不夠了,我摘了菟冰花,以備不時之需,對於冰絲快要入骨的你來說效果會很好。”


    崔則瑢邀請著那金色發絲的人,介紹其餘人也介紹了自己,那人說自己叫瀛臨燼,崔則瑢喊了一聲“燼兄”,早早猜出來這人是男子,而後七個人一起熬製毒藥。


    崔則瑢先是動用兩個鍋,一個用來煉製毒藥,另外一個由於昧寥之、羨闞與徐隼琥、瀛臨燼的擔心,所以放的是火息草與菟冰花用來自己與慕奕解毒的。


    崔則瑢對於毒很明了,家中時銀夫人沒少用毒藥整他,除了整日的泡藥,就隻有銀夫人教他的毒了,銀夫人對毒更為深刻,他瞄了一眼坐在那的解恕徵,正巧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崔則瑢連忙專心熬製毒,而解恕徵心裏頭還想著如吟姐姐。


    南胤國內嵇璃處心積慮本想著讓白淡辦好,半路一直被南胤瑧祈給截胡了,嵇璃出麵找個理由糊弄了過去,而瑧祈似乎也不是很在乎,跟嵇璃會早些時日迴來後人便匆匆的離開了南胤皇宮。


    嵇璃迴了宮後氣不打一處來,但她也不會掐白淡的臉,臉上留了紅印子對於女人來說實在是不好看,她依舊忍不下這口氣,她設下法陣這才放心的質問道:“白淡,我不是叫你小心給衛小儀麽!怎麽還跟南胤瑧祈對上了!”


    白淡跪在地下頭都不敢抬,額頭冒著汗顏,道:“奴婢本是小心翼翼的,可奴婢不知為何哪那都能撞見晉寒王。主兒,怕不是晉寒王知道咱們要做什麽了吧?”


    嵇璃咬牙切齒惡狠狠道:“樹爭一口氣,人爭一張皮,我可不能輸給了所有人!晉寒王攔著便攔著,既然他不管,那咱們使點法子似乎也沒什麽問題。”


    白淡半跪著,小心翼翼提議道:“主兒,要是咱們去求求翟舟淤給主兒想法子?”


    嵇璃思考道:“翟舟淤?如吟姐姐一向如同不待見天德帝一般不待見他,要是讓如吟姐姐知道我去找翟舟淤求了法子,怕是這姐妹情深也維持不了多久,找翟舟淤的事還是放一放,咱們還是去找瀛臨燼更為穩妥。”


    嵇璃又道:“他一向寧靜淡泊,他對於庫舜洛的恨,咱們隻要給他幻境的情報便好了,不過他的確比南胤瑧祈與庫舜洛更像一個男人。”嵇璃的語氣有時陰陽怪氣,不說太全麵,不過當初若是可以嫁給瀛臨燼或許也是個好事。


    “主兒,恕奴婢多嘴,瀛臨燼也在靜心修煉……暫時見不了咱們了。”


    嵇璃有些煩躁的扇了扇那圓形水晶蘭樣式暮雲色樣色的扇子,心也不安,她讓白淡去點前些日子她才做的香料,名為清淤香,這種香味讓嵇璃那不安焦躁的心在那一瞬間平靜了下來,這是瀛臨燼給她的一部分草藥,多年以來她辦的事情也多了起來,當初的她,現在的嵇璃,她也不斷的猶豫著。


    白淡連忙道:“主兒,若是實在著急的話,咱們要不冷靜一下暫時歇歇,那二皇子妃又不會跑,左右有衛小儀賣女求榮,咱們好歹做個明確計劃,反正璟箬是天雍國人,咱們能給的幫助更大,再則不是還有音如吟麽,有她在那璟箬未必不聽咱們的。”


    嵇璃深思一會後,說起了家常事,道:“對了,我姑姑的三位女兒最近怎麽樣了?”


    “你那三位姑表妹中,還等著您幫襯,那大姐沒了心腹便是一個繡花枕頭,還被先皇長公主扣下了,那二姐還好,但最近似乎一直待在先皇二公主府中,估計是在密謀著什麽事,三表妹見二位姐姐出了事,東躲西藏的,奴婢也不知她現在在何處。”


    “她們都是在西髂國不見了嗎?”


    白淡說了聲“是”後,嵇璃更煩心了,她咬牙切齒道:“本來想著找個人商議法子,眼下能商議的人都不在,這叫人怎麽好……”


    “主兒,你母家那的表兄正好升官……”


    白淡還未說完便被嵇璃否決道:“不成,瑧祈那人不許我與外男商議,想來也是怕我私通吧,畢竟他自己也清楚,成日裏早出晚歸的,他殺人一向磊落,誰不知道南胤國皇族殺人是常事呢,估計就算是懷孕了這樣好的福氣,也沒積德了。”


    白淡接話道:“南胤國死人是常事,但也算國泰民安了。”


    嵇璃無奈翻了一眼,也不再說話了。


    ......


    ......


    崔則瑢將七個人熬製的毒藥都端給了考官,解恕徵督了一眼,道:“你自己喝喝,嚐嚐毒性強不強。”


    徐隼琥才想要反駁被崔則瑢一個手勢按了迴去,崔則瑢依舊笑嘻嘻的,他先是喝了羨闞的毒藥,道:“羨闞的做毒有些擅長,這毒素恰到好處,既不讓人死也不讓人生。是個好毒。”


    解恕徵反問道:“是好毒,不過你怎麽一點事都沒有啊。”


    廢話天天不是泡澡就是被銀夫人一頓教導,這點毒我還能抗下來。崔則瑢心裏罵罵咧咧,表麵上依舊笑嘻嘻道:“毒總有解藥,考官的問題也不太合時宜呀。”


    解恕徵示意讓崔則瑢繼續喝下去,他拿起徐隼琥的毒藥,喝後道:“隼琥的他毒湯藥更像是解藥,裏頭又放了不少的其他草藥,與娷媚花雖是相克但按下了娷媚花的毒性,讓毒人變成了救人,的確高明。”


    崔則瑢繼續拿起昧寥之的毒藥,道:“與前兩則相比,這毒性略微弱了一些,不過後勁很大,前勁有著讓人欲罷不能的香氣,後勁讓人才有所發覺是一味毒藥,為緩行毒性,藥力並未過猛,可也有衝擊。”


    在旁人眼中崔則瑢似乎有點撐不住了,羨闞、徐隼琥與瀛臨燼都質問考官,就跟連珠炮似得,解恕徵不為所動,他指了指崔則瑢,道:“這不是還好好的麽,他撐得住你們七個就過這一關,若是他撐不住你們要重新去取新的草藥,而崔則瑢也要被淘汰。”


    崔則瑢一臉臨危不亂,依舊笑嘻嘻道:“不過毒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崔則瑢接著拿起瀛臨燼的毒藥,道:“燼兄的毒藥,更為弱,沒有前勁也沒後勁,毒性有些弱,不過對於五髒六腑卻很有衝擊力,隻是外表看不出來。”


    崔則瑢喝完犀貞的毒藥後,額頭上冒出許多的汗顏,他依舊笑嘻嘻道:“犀貞毒藥是所有人當中最為強勁一個,喝完後就像是羨闞的毒藥,簡直讓人生不如死。”


    “慕奕不擅長毒,毒性若是直說的話,也是所有中較為弱的,前勁倒是大,後勁消散了許多。”


    崔則瑢最後才將自己做的毒藥遞給了考官,考官問是什麽意思,崔則瑢輕微低頭故作畢恭畢敬的解釋道:“這是我做的毒藥,若是我自己喝了,難保對自己誇大其詞,考官定是我們這些參加者更為明白,還請考官品嚐看看我的毒藥做得如何。”


    解恕徵本身雙手交叉,聽完崔則瑢的話後,淡漠的接過崔則瑢手上的毒藥,毫不猶豫的喝了下去,而後極為中立似得說道:“毒性與藥性很猛,聞著有著一股中藥的苦味,所謂良藥苦口利於病,你的意思倒是好啊。”解恕徵差點就把那句與如吟姐姐大差不差話給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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