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茗兒坐在架子床邊,想著弓箭大賽裏頭發生的事情,她道:“方才弓箭大賽見了魔界之人,不過夷秋姐姐為何又是既驚訝又不驚訝的臉色?”


    崔則瑢坐在架子床上,歎口氣道:“之前我去過魔界,那時夷秋認識了一個魔界之人,叫小灝,如今夷秋徹底的明白那個小灝不僅是魔界之人,還是魔界的二皇子,叫宿(xiu)謹。在弓箭大賽時你也嚇壞了,丹修作為輔助是需要躲在人的身後,好在孟門的弟子與子嗣都有著不少的丹修也不用怕敵人的襲擊。”


    孟茗兒在聽見宿謹二字的時候愣住了,又想起什麽似的淡定了不少,崔則瑢不明所以瞧著一會好一會臉色又不好的茗兒,他關心問道:“茗兒你怎麽了?”


    “瑢哥哥,方才前去弓箭大賽之前有個叫秀槿的人教我做的胭脂櫻桃糕,是個婢女,而後那草藥是我讓她去抓來的,我為了確保還去找了嵐前輩查看藥方,嵐前輩說沒問題後我才熬湯藥給瑢哥哥,在弓箭大賽時我發現瑢哥哥身上的修為的確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剛才我給瑢哥哥端湯藥時我總覺得瑢哥哥還差一點才可以恢複過來,但我始終看不出問題在什麽地方。直到瑢哥哥方才所說的話我才恍然大悟。”孟茗兒的語氣十分的著急,但在還未痊愈的瑢哥哥麵前她不能過於慌慌張張、哭哭啼啼的,那樣隻會讓瑢哥哥更加的心煩。


    崔則瑢此時淡漠了許多,他安慰道:“我當然知道有問題了。精通醫術的不止有嵐前輩與你,為此我找了一位老相識。”隨即他拍了拍手,一身穿黑衣鬥篷的男子如同煙霧一般出現在床邊,孟茗兒的身後。


    孟茗兒差點嚇得拿不穩手中的糕點,“瑢哥哥,這是誰啊?這莫不是魔界之人。”


    “在魔界結識的盟友,你喊他歲行(heng)就行。”


    “瑢哥哥你是如何與他結識的?瑢哥哥也不怕此人圖謀不軌嗎?”孟茗兒也是擔憂,畢竟魔界與他們名門正派是誓不兩立的存在,她也是擔心瑢哥哥會不會被騙。


    崔則瑢思慮道:“敵人的敵人就是天然的盟友,如今咱們的敵人還有魔界的七皇子祁崢,他的威望算是不錯,娘親是上次在魔界見過的繼後翩雪,但那人非常忌諱別人稱她為繼後,尤其是在銀夫人來之後繼後的總在壓抑自己的怒氣,與銀夫人也是水火不容。”


    “瑢哥哥你何時發現胭脂櫻桃糕與湯藥有問題的?”


    “多虧了端王妃。”


    孟茗兒疑問道:“端王妃?”


    “你去給我熬湯藥時端王妃進過這屋內,那時我便是醒著。”


    崔則瑢在天翾流長老們汙蔑加上弓箭大賽後謹慎了許多,在端王妃偷偷摸摸、輕手輕腳的走進來後,崔則瑢似乎沒個耐心,起身直白問道:“端王妃身為皇家王妃怎麽躡手躡腳的,怎麽不敢光明正大的走進這屋內嗎?”


    端王妃沒有之前那樣的不正經,嚴肅道:“之前咱們吃得胭脂櫻桃糕可以暫時封印人的法術與修為,但魔界之人還是大意的,那種暫時毒素對於我這種百毒不侵、一順百順的人來說沒什麽用處,而你吃了那胭脂櫻桃糕在弓箭大賽隻是讓你斷斷續續的使不出法術,不至於封印,看來不出崔家那幾年,崔家的銀夫人已經給你打下了基礎。”


    崔則瑢直白道:“泡澡也算基礎麽。”


    端王妃坐在紅木椅子,“當然算,看來那沐浴的水含有著法術,不然你在弓箭大賽上是無法使出花夫人的招數。看來花夫人的招數你已經非常的熟練了。隨便說一句天翾宓與史斐玉兩位小姑娘麵不和心也不和,你選哪一位邀請或是定奪都是有代價。”


    “天翾宓看似脾性極為的溫婉,沒人能明白她在想什麽,但凡觸及到史斐玉的一點利益,天翾宓會報複那個人到死都不會安生。不過你也知道史斐玉對天翾宓極度的厭惡,但史斐玉也是個看似可怕卻人極為好的女子,你選史斐玉勝算更大。”


    “勝算?”崔則瑢故作癡癡的笑著,“端王妃此言何意?”


    端王妃淡淡一句道:“你心裏明白就好。”


    崔則瑢自己內心迴憶著,立馬很奇怪的問道:“茗兒你能否告訴我是誰讓你來伏魔大會的嗎?”


    孟茗兒想了想道:“當時孟門戒備有些鬆懈,於是在我屋內靠近窗邊的桌子上有一份信,我打開來看上麵赫然寫著————崔家崔則瑢生死攸關請孟門大小姐前來支援。隨即那封信在我看完後如同煙霧一樣縹緲離去。”


    崔則瑢小聲嘀咕又無奈想罵人道:“不愧是銀夫人……”


    歲行疑問道:“你就這麽來了,令尊令母沒有反對麽,畢竟孟門又不止你一個丹修與愈修的雙修。”


    “本來姐姐應該跟我一起來的,不過姐姐來的路上說自己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完,讓我先來伏魔大會等她處理好後就來伏魔大會找我。”


    歲行繼續問道:“孟門不是隻有你一位女眷嗎?”


    “姐姐是最近新來孟門的女紅(gong),做工刺繡極其的栩栩如生,我特別喜歡去找她學,雖然我也會不過手藝太差,而且女紅姐姐是個非常好相處的人,為人溫婉,雖說身子有些體弱但手藝極為的好,除了我爹娘與兄長、弟弟之外下手們都喜歡女紅姐姐。”


    崔則瑢謹慎問道:“你這新來的女紅姐姐叫什麽?”


    孟茗兒率真直白道:“之凜,不過爹娘以及兄長、弟弟都叫的是薛小姐。”


    歲行無語道:“孟門不會和崔家一樣天天把這樣事情藏著掖著不讓後代知道吧?這想出來的法子也挺愚蠢的。”


    “行了如今咱們是自己人……”崔則瑢話還沒說話門突然被推開,把門都給踢的細碎,歲行一轉身人都跑了,留著孟茗兒與崔則瑢被突如其來的聲響驚嚇到了。


    映入眼簾的是個女人,她鮮豔的紅色發絲讓人覺得像是青樓裏的妓女,不過她舉止瘋癲如同瘋婦一般行態更是像喝了雄黃酒的蛇一樣奇怪的姿勢,身著胭脂紅色紗衣,裏麵穿著不顯眼的鮮紅色衣裳,半束發的鬢,鬢邊插著薔薇花樣式金釵與芍藥花樣式的金簪,她一扭一扭的姿勢走來,她恰如肆意生長又極為鮮豔的薔薇花。


    崔則瑢下意識的起身站在孟茗兒麵前,手緊握的輕羅邊,冷靜問道:“伏魔大會怎麽還有人這麽魯莽,眼裏沒有規矩麽。”


    ......


    ......


    魔界中翩雪暫時被魔尊解除了禁足,她心情不好的前往霍門找夜胭去有事商議,那些個手下都知道翩雪是個不好惹的主子,也是有眼力見的讓道。在霍門伺候的侍女們看見氣勢洶洶來霍門找夜胭的翩雪,下人們之中也是議論紛紛。


    一向衣冷閣也都隻有夜胭一個人待著,夜胭身邊也沒伺候她的人,她一直都這樣的冷冷清清、自自在在。不過瞧著心情不好的翩雪來時她的臉上依舊十分的平靜。


    夜胭默默給坐下來的翩雪倒著茶,心裏頭不情願,臉上還是掛著微微淺淺的笑意,道:“怎麽了,剛被魔尊解除了禁足就這樣的氣盛,誰又把魔界的翩雪給惹得不痛快了。”


    翩雪又突然很得意昂昂道:“方才古鳶給我帶來了伏魔大會的情報,說是寧皛門的大師兄東方弈在弓箭大賽中受了傷,連帶著崔少爺都性命堪憂,不過可惜那崔少爺身邊還有個孟門的大小姐,性命如今也是無礙了。但好在寧皛門大師兄東方弈可就不好說了,這次我被禁足也是看到了不少的好戲。”


    夜胭心裏頭著急,手上握著的茶杯也是緊了不少,她故作淡漠道:“既然看了好戲,但瞧著翩雪到來霍門的神色怎麽一臉煩躁的樣子。”


    翩雪無奈道:“好戲是好戲,可我的氣也不好解。也不知道是古鳶那丫頭太沒用還是祁崢那孩子太心急,這事到現在都沒個清淨,尊上就算給我解除了禁足又能怎麽樣,這懷疑的心思都已經在尊上心裏暗暗的確認了,我當然萬分的著急。”


    瞧著夜胭什麽反應都沒有,翩雪也不知起了一個性子,突然起身用手的背麵輕輕抬著夜胭的臉,像是找到一個小樂子一般,打趣道:“魔界論美人咱們當之無愧是並列的美人,一個驕陽似火,一個冷清似月,你說說咱們倆誰更美?”


    夜胭一臉嫌棄的拍開,隻有輕微的蹙眉,她沒有過多的情緒,不論是笑意還是臉上的表情都還是那樣的看不出來。翩雪坐下輕微嘟了嘟,“無趣。你那麽無趣,就算是九大門派中寧皛門最好脾性的大師兄東方弈估計也怕瞧不上如此無趣的女子。”夜胭輕微睜大的眼睛,輕微朝翩雪看去,隨即很快變迴原來那副微微淺淺的笑意。


    夜胭也不知是有意的還是無意,她突然問道:“翩雪,那伏魔大會你曾有想過去帶兵圍攻嗎?”


    “身為魔界魔後自是沒想過,一切都是為了尊上。”翩雪瞧了一眼夜胭,“難不成你想過?”


    “不曾。”


    ......


    ......


    崔則瑢這質問過後麵前的女人還未開口,身後卻趕來才好轉病情的史斐玉,她匆匆忙忙走來,一揮手將門的位置做了隔音,外頭人聽不見裏頭的聲音,也看不見裏頭在做什麽。隨即她還是那一副口吻,“抱歉崔少爺,這位叫薔薇露,是寧皛門伺候我的婢女,舉止有些瘋瘋癲癲,還請崔少爺不要介意。”


    孟茗兒心裏麵泛著嘀咕:婢女要是如此瘋瘋癲癲的話,我看但凡有家世的家族都不會讓這樣一個婢女伺候人吧。真是不怕這樣瘋癲的女子日後殺了自家的主子。


    孟茗兒內心十分的嫌棄,臉色上倒是一臉不介意,“沒關係,潑辣的女子也是別具一格。”


    史斐玉笑道:“孟大小姐你不用誇薔薇露,薔薇露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瘋癲的,不過人是沒事的,論起修為與武力,薔薇露可謂是佼佼者,她的速度是沒人可以看清的,快的讓人不知所措,手用的也是靈活,那種洞房之事她更是明白,且特別有情趣,她的夫君也是平日裏她願意講給咱們這些個姐妹聽的。”


    聽著聽著孟茗兒的臉色開始變得十分紅潤,麵紅耳赤,她可是還未及笄的女子,聽到這些成婚後的洞房之事更是羞澀的不得了,史斐玉突然手中拿著一繡著綠梅花紋樣式的手絹,先是“啊”一聲,而後打趣道:“我這個前輩怎麽忘了茗兒還是閨閣女子還未舉行過及笄之禮。”


    “是啊,小女子今年年芳也就十四歲,還差一年才及笄,才能嫁夫。”說著孟茗兒自是羞紅的瞧了她心愛的瑢哥哥一眼,“瑢哥哥大我兩歲,也是適婚的年齡……”


    崔則瑢也羞紅了臉,他眼下精明了不少,不過在孟茗兒麵前他總是麵紅耳赤,也像個公子。聽著孟茗兒話裏的說辭他心裏暗自高興。


    薔薇露也是更沒正經樣子,她指了指孟茗兒嬌媚笑道:“你是不是要送這位崔少爺什麽東西啊~”


    孟茗兒羞澀的拿出一個梔子花樣式的荷包,她含羞的當著兩位前輩的麵前遞給她從小便中意的瑢哥哥,“瑢哥哥這個荷包是我做的,素是有些素,但戴在身上也不會過於顯眼,你若是喜歡便拿去吧。”


    崔則瑢接過後磕磕絆絆,亦是害羞的迴答道:“謝……謝,我……我一定會……貼身戴在身上的。”


    史斐玉看著兩個人既是年少又是兩情相悅,不由的讓史斐玉迴憶起自己心寒般的年少日子。不過過往的日子已經不重要了,她現在有著對她好的夫君,這也就夠了。


    史斐玉是真心實意的為二人高興,而薔薇露瞧著這樣一副的場景,心裏也是無所謂,她與自己的夫君可不會做這樣的無聊前戲般的調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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