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斐玉連忙道:“是是是,我哪有銀夫人那麽閑,不管是皇宮還是魔界,那懼怕心思也是與從前完全不一樣了。”


    “斐玉前輩,身為前輩自是要以身作則,如此咄咄逼人,寧皛門的門規看來也不是很嚴厲。”張憬迴懟著史斐玉,他的神情更為的冰冷,他瞟了一眼銀夫人,銀夫人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注意力都在崔則瑢身上,張憬默默垂下了眼簾,無視史斐玉看好戲的眼神。


    程傘衣收迴那手裏拿著紗紗的淺黃色手絹,她撫摸著手上拿著的手鐲,趕忙說迴正經事,可嘴沒有動,“這次伏魔大會,還是希望大家能幫襯一下。”


    ......


    ......


    崔則瑢一臉不情願的跟銀夫人迴了崔家,但銀夫人答應隻要崔則瑢願意先跟她迴崔家,那銀夫人就幫著他命令崔心殺不許處罰崔則瑢。他聽了這話才勉勉強強答應。


    銀夫人讓張憬躲著點,先讓他迴去,不過幾日他也要出現在伏魔大會上,但這也要天德帝的允許,不過有銀夫人在有沒有天德帝的許可都不重要了。


    迴到崔家後,到了崔家的正廳,裏頭坐著不少的姨娘,各個都隻敢往這瞟上幾眼,往日裏都是被銀夫人處罰怕的人,誰都不敢動歪腦筋。


    銀夫人不用行禮直接坐在崔則瑢娘親的位子,而崔則瑢也是小輩,行禮也是要的,他跪下行禮道:“給師傅、二叔父、掌門請安,也見過各位姨娘。”銀夫人讓起來找個位置坐下,崔則瑢雖不喜銀夫人,但有時也會聽銀夫人的話,不過這還要看崔則瑢自己願不願意。


    崔心殺身為南崔門的掌門一直待在崔家很少會去南崔門,一般都是身為代掌門的去處理南崔門的事務。而這些個崔心殺的妾室都是待在崔家,或是在南崔門的時候伺候別人。


    “則瑢去了幾日的江湖感覺怎麽樣?”崔漣溫和詢問道:“覺得外麵讓自己舒心麽。”


    “有什麽舒不舒心的,你個小兔崽子,一時半會沒看住你就往外麵跑,不怕自己跟你娘一樣死在外麵麽!”崔心殺怒氣衝衝的,指著自己的兒子大罵道:“你怎麽跟你娘親一樣的死性子!真是頑固不化,倔強的很!”


    “是!我的性子都是跟我娘親學的,跟掌門沒半點關係!”崔則瑢不卑不亢就是這樣的倔強,死活不叫掌門‘爹’,從小到大都沒叫過,他不怎麽把是親爹的掌門當做爹,對崔心殺也是冷眼,不知道還以為根本就不是父子,是一死對頭。


    “兄長,這則瑢想去江湖也沒什麽不可的,總不能一輩子待在崔家吧。”崔二震一向寵愛著銀夫人,也老是護著銀夫人,在銀夫人離開崔家去找崔則瑢前,就已經跟崔二震說過如果崔則瑢迴來該怎麽做、怎麽說。


    “是啊掌門師兄,則瑢還是個孩子,向往外頭的奇特之處也是應該的,再說了當初如若不是掌門師兄在鱈清河遇到掌門夫人,哪還會有則瑢這麽大的孩子坐在這裏。”崔漣雖說是勸和,還這樣的說辭,讓崔心殺心裏有些不舒服,也皆可以說是難以下咽亦或是年少時的情深,有些艱辛了。


    “老爺,則瑢年齡雖不是尚小,但人在年少時也少不了氣盛,我們這些姨娘也算是看著則瑢長大的,則瑢去外麵,雖說事不小也不大,但則瑢心裏定然是有自己的主意,老爺也不必生則瑢的氣。”襄姨娘平日裏唯唯諾諾,膽子小的很,說話聲更是柔聲細語,對則瑢也很好,家世也不錯,那些其他姨娘也不會欺負她。畢竟銀夫人管著後院,誰都不敢隨意挑事。


    崔則瑢起身道:“銀夫人,我聽著掌門說話不舒服,我先退下了。”說後連問過都沒問過親爹直接離開了。崔心殺心裏雖不高興,但那手上拿著茶杯都能讓人覺得茶杯快要碎了。


    “這孩子越長大越沒規矩。”崔心殺見這樣的崔則瑢頭都疼。


    銀夫人像是玩笑一樣,笑盈盈說著,“得了吧,以前崔心殺還不是掌門的時候,比則瑢那孩子更沒規矩,天天帶著輕嫋去街上看燈火搖曳的花燈,每次前掌門都被訓斥,心殺也是一次都不帶聽的,則瑢也算是隨了你年輕時候的性子。”說到這銀夫人臉上都是笑意,高興的不得了。


    靜姨娘也不顧崔心殺的臉色,直直說道:“年少時容貌都還在,誰都是情深,就算容貌還在情意早就不比從前了。”靜姨娘性格就是這樣的直來直去,這下她顧忌崔心殺的麵色,一瞬間她也不敢說下去了。


    崔家少爺迴來也是喜事,隻是這迴來的氣氛是一點都不對,崔則瑢也沒這個心情,他的心思都在江湖身上,這次迴崔家不過幾日,而過幾日的伏魔大會,他必要去,也好見見南崔門的人。


    念愫閣內崔則瑢悶悶不樂,侍女上前問道:“少爺,沐浴水早早為少爺準備好了,請問是否現在去沐浴?”


    崔則瑢雖然心情不太好,但沐浴這種事情已經成了一種奇怪的習慣,“是,一會洗好讓小福進來給我更衣。”侍女低著頭連忙應著,崔則瑢在不出崔家的幾年裏一直被銀夫人要求必須一直的泡澡,從小都是這樣,久而久之他成了這樣的習慣。


    他躺在木桶內,雖然更衣是小福做的,但身後伺候被人擦身子洗著的都是侍女,多少年了,他都習慣了。而更衣的小福是從小跟著崔則瑢的書童,也是他的侍從。


    洗後由著小福給他換好新的衣裳,崔則瑢還是跟他娘親一樣喜歡身穿金色與紅色交叉的衣裳,他坐在榻上侍女上前通報道:“少爺,襄姨娘來了。”正好則瑢閑著也是閑著,讓人請進來襄姨娘。


    襄姨娘先給崔少爺行著禮,隨後坐在跟則瑢閑聊著,聊的都是一些問則瑢在外麵都發生了什麽事情,崔則瑢跟襄姨娘從前也是說得上話,況且在江湖的那些事情,在崔家除了師傅也沒什麽人可以聊了,他便毫不猶豫的將發生過的事情都告訴給了襄姨娘。而襄姨娘聽著也有趣,頷首笑著。


    襄姨娘瞧了瞧則瑢的眼睛,有些擔憂道:“則瑢你眼睛還好吧,聽銀夫人說你眼睛在浮月城的時候受了傷,姨娘那也沒什麽好東西,我做了個荷包,裏頭我放了一些草藥,你以前睡覺也睡的不安穩,這荷包我特意用了銀絲縫製,我知道則瑢不喜奢華的金色,我便用了銀絲。”襄姨娘說著將荷包遞給了則瑢。


    荷包的樣式可以說是又是華貴也是簡樸,上頭縫製用的是銀絲,而上麵繡著的是襄姨娘獨獨在崔家種的平安花,顏色為淺金色加上一點的嫣紅色,交差在一起美而不俗。崔則瑢高興得很,雙手接過,笑嘻嘻道:“多謝襄姨娘,這荷包裏頭放著的是靈芝?”


    “則瑢眼睛雖然有些不好,但則瑢的味覺,跟你娘親一樣靈敏。”襄姨娘柔聲細語的,又道:“姨娘等會給你做道菜吃,則瑢想吃什麽?”


    “糖醋桂魚,還有鬆鼠鱖魚!”崔則瑢正好餓了,襄姨娘的手藝雖然不比銀夫人的好,但廚藝也是沒話說。襄姨娘連連答應著隨後離開了念愫閣。


    崔則瑢細細聞著荷包的味道,心裏有著些許安心。腳步聲進入了念愫閣則瑢往門那瞧去,是師傅來了,則瑢連忙放下荷包給師傅行禮,規規矩矩的,不像方才在正廳時那樣的不服從禮數。


    “竹心拿我師傅平日裏愛喝的蘇州虞山綠茶,糕點要山藥花草糕。快去。”


    “是。”


    “竹心別忘了你家主子喜歡的酥酪茶,還有則瑢喜歡的綠豆糕、胭脂櫻桃糕。”


    “是。”


    崔則瑢立馬跟師傅提起施夷清所說的伏魔大會,崔漣卻打斷道:“咱們師徒之間就不用過多的禮數了,為師來是想說著過幾日的伏魔大會。”崔漣一來便說著正事,巧的是則瑢也要與師傅好好商量一番。


    崔則瑢性子本身不服從規矩,在外頭時也因腦子不太好使也讓同伴們嫌棄,則瑢有時也是反應會快,但也快不到哪裏去,他有些別扭跟師傅說,“師傅,往日您教的都是鞭術,師傅您什麽時候教我刀術亦或是劍術啊。”


    崔漣正猶豫著,巧好竹心和其他幾個侍女端上來茶與糕點,崔漣拿起紅木桌上的虞山綠茶,刮了刮茶杯,而後才慢條斯理的問道:“怎麽了,為師教你的鞭術可有什麽不妥之處嗎?”


    “師傅的教的鞭術好是好,隻是....”崔則瑢心想著還是沒有猶豫,張嘴告訴師傅,“女子才該學鞭術,男子該學的應該是刀術、劍術,再不濟亦或是箭術,哪有男子學的是鞭術啊。”本身則瑢對鞭術倒是不抵觸,但身邊同伴用的不是刀術就是劍術,沒一個使的是鞭術,就連施夷家雙胞胎使的也是刀術,偏偏就他一個男子使的卻是鞭術,心裏難免不自在。


    崔漣抿著了一下茶,將茶放迴紅木桌子,“男子學鞭術也沒什麽,皇宮裏頭的瀲王為了討宸妃娘娘歡心,也會鞭術,這男子學鞭術沒什麽大不了的,反而這學鞭術的男子不少都是江湖上有名之人。”


    “你們師徒倒是聊得痛快,怎麽把我給忘了呢。”嬌滴滴又嬌氣的聲音不用看都知道是銀夫人來了。銀夫人在崔家也沒個正經樣子,身上隻穿了一件嫣紅色與煙青色交叉的肚兜,花紋上繡著芍藥花,外穿一件藍紫色紗衣,下身穿著藍灰色的裙擺,甚至連束發都沒束,顯得她的身姿既冷清又妖媚。她讓竹心給她上紅茶還要夾雜著大紅袍放進去,至於糕點要了冰酥酪。


    銀夫人坐在崔則瑢一旁的紅木椅子上,一手扶著下顎,另一手擺弄著竹心送上來的冰酥酪的勺子,像是隨意提議道:“小容易想去伏魔大會這也沒什麽。不過,小容易得先陪我去一趟皇宮,免得皇宮那幫人不讓我迴崔家,讓我焦心。”


    崔則瑢不怎麽猜銀夫人的心思裏麵便答應了下來,崔漣都沒攔下來,他就答應了。銀夫人瞧則瑢答應的十分的爽快自個心裏也高興,“小容易,一會在宮裏你不必守著規矩,什麽禮數都不需要,有我在沒人會在背後嚼咱們耳舌根子。”


    “銀夫人,師傅說過皇宮裏頭規矩多著,咱們不用守著禮數嗎?這樣不會讓人笑話嗎?”崔則瑢有些奇怪,也直白的很,從前聽師傅說皇宮裏頭的規矩多數繁雜,禮數又多,事事都繁瑣著,很是麻煩。但瞧著銀夫人所說的,怎麽跟師傅說的完全不一樣啊?


    銀夫人像是在自揭傷疤似得對自己最愛的孩子,道:“小容易,我是宮中的宸妃娘娘,按照宮裏的規矩,嬪妃是不能隨意外出皇宮,可我卻偏偏想出就出,想進就進,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崔則瑢搖了搖頭還問為什麽,銀夫人也是一點都不藏著掖著,她道:“因為天德帝對我有愧疚。”


    帝王至尊怎麽會對一個女子有愧疚?崔則瑢本身就好懂,銀夫人一眼看明白,道:“時間會告訴人一切的真相,但也會停止真相。”銀夫人不再繼續說下去,將冰酥酪吃完後,剛想帶著崔則瑢離開,崔漣連忙攔了下來。


    “銀夫人,則瑢不適合去皇宮那種地方,你的事情,他不需要知道。”


    銀夫人將崔則瑢拉到身後“哦”了一聲,“那又怎麽樣,他早晚都是要知道的,你現在不告訴他就是希望甜能蔓延下去,但是甜這種東西早晚有一天都會融化掉的,崔家給的甜,支撐不了多久,必須要一塊新糖,還要夠大夠甜。”說罷拉著則瑢離開了念愫閣,則瑢隨手還拿了個胭脂櫻桃糕,省得讓自己嘴饞。


    銀夫人先是迴酒炩閣換了一身正紅色衣裳,外麵穿著一嫣紅色紗衣,上麵繡著鮮豔的芍藥花,鬢上戴著滿頭的燒藍點翠,華貴而又不俗氣,還插著一支鑲珠金雀燒藍釵,耳上戴著景泰藍藍寶石出水芙蓉耳墜,手上瞧著是往日都戴著的手鐲,不過是紅寶石裏成色最暗的一個,還不值什麽銀子,銀夫人卻天天戴著從來都沒有見摘過。


    崔則瑢似乎對美人都沒什麽興趣,施夷家雙胞胎的姿容可謂是絕色,他愣是什麽興趣都沒有,一心一意都是闖蕩江湖。再者麵前的美人可是自己的既不是繼母又是繼母的銀夫人,他壓根沒什麽心思。他無所謂問了一句,“銀夫人,進宮為什麽要穿的這麽華麗,正紅色的華貴衣裳和滿頭的燒藍點翠不會衝撞到中宮嗎?”


    銀夫人輕輕點了點則瑢的額頭,道:“進宮你就知道了。”崔則瑢也不想多問,轉身上了馬車,而銀夫人卻露出一絲看不出意思的笑意。


    馬車內崔則瑢瞧著銀夫人頭上重如泰山又沉甸甸的燒藍點翠,有些無語道:“銀夫人,你要是不習慣為何不換一些自在的,你瞧你頭上的,我看著都覺得重,你沒事找事戴這沉重的東西做什麽?”


    銀夫人卻是苦笑一聲,“我怕被那些世家貴女瞧不起啊。以前她們都說我出生卑微,十分卑賤,不配在皇宮侍奉君王,後來我那些情事也是宮中那些世家貴女的議論之事,現在我迴了皇宮,那些個世家貴女怕是又要擔憂自己的恩寵了。嗬!在我眼裏恩不恩寵的也不是要緊事,但是咱們這次入宮的確是要事要找天德帝,到時候你跟我做禮數就好,不用給那些後宮女子臉麵,她們不需要也不稀罕。”


    如若是以往那崔則瑢定是滔滔不絕,但這一次他卻怎麽都問不出話來。他深知銀夫人恨皇宮,但為了他這個連親生兒子都不是的孩子卻要帶著他去一趟皇宮,則瑢心裏都不知道該想什麽。


    彼時的皇宮內天德帝處理著政務,錢原公公在一旁伺候著。錢原公公是跟著天德帝身邊多年的太監了,在天德帝隻是一個寂寂無名被人遺忘的皇子時他便跟著天德帝到現在。


    錢原公公邊伺候著天德帝邊低著頭道:“陛下,宸妃娘娘派人送來了信封說是不一會就會抵達皇宮。而宸妃娘娘居住在原先的承順宮,奴才冒昧問一句,那宸妃娘娘月例的銀子可否是妃位的月例?”


    天德帝看著奏折,心裏十分掛念著,但帝王至尊臉上還是那樣的淡漠,語言卻多了一絲人情味,“按皇後的份例給宸妃,她迴來的時候記得用皇後所用的儀駕送宸妃迴承順宮。”


    宸妃說到底隻是個妃位,按理來說該給的是妃位的月例。錢原公公哪敢說這話,帝王之心是不能隨意揣測的,除了宸妃娘娘天德帝很少流露出人的感情,這也是令錢原公公頭疼的地方,他心裏也是對宸妃娘娘心有愧疚,更何況他那沒過門的妻子可就是伺候宸妃娘娘的陪嫁丫鬟。


    瀲王府中有人偷偷遞了消息給瀲王。冷水將此事告知給了瀲王,而他打開小條裏頭的字赫然寫著————宸妃娘娘已然迴宮。


    “娘親迴來了!”瀲王抑製不住的喜悅,說罷讓人準備好馬車便匆匆離開了瀲王府趕往了皇宮中。


    皇後的坤正宮也得知了此消息,皇後身為一國之母看此消息心裏不覺一顫,但表麵上還是平日裏一副慈後的做派,而在侍女告知陛下按照皇後的份例與儀駕接送宸妃迴承順宮後,她緊緊握著手中的茶杯,臉色不覺的難看了起來。其餘妃嬪得知消息各個臉上露出哀嚎之色。


    詩兒早早站在皇宮的正門等著宸妃娘娘迴來,詩兒便是銀夫人的陪嫁丫鬟,自從銀夫人很少來皇宮後就把詩兒留在了皇宮,而等馬車一停詩兒先是扶著自家主子下來,隨後宸妃娘娘也不顧頭上中重重的燒藍點翠她本想扶著則瑢下來,但則瑢心裏還是有點對銀夫人不太喜歡,因此略過銀夫人自己下去。


    而那些個侍衛已經準備好了儀駕就等著宸妃娘娘坐上去,銀夫人瞧著天德帝給自己準備的儀駕,臉色都無言可說了,讓人在後麵跟著。崔則瑢也是個實誠人,但瞧著銀夫人的臉色還是小聲問道:“銀夫人,這侍衛給你準備的輦轎為何不坐上去?”


    “那是皇後用的儀駕,貴妃用的是儀仗,其餘妃嬪用的是采仗,但也隻是一宮主位才能用的,而我隻是妃位隻能用采仗。說句大白話,真不知道天德帝什麽毛病,腦子被驢踢了吧。”銀夫人聲音不響也不小,後跟著的侍衛聽著都快嚇死了,滿宮妃嬪也隻有從小跟著陛下的宸妃娘娘敢說這樣的話了。


    詩兒連忙問道:“主子,咱們是迴承順宮嗎?”銀夫人頷首微笑著,詩兒乖乖把頭低著,讓後麵跟著侍衛可以先退下,可侍衛是陛下派來的,沒一個敢走的,銀夫人對趕不走的人不在乎,她眼下隻關心幾日後小容易要參加的伏魔大會。


    崔則瑢一路上便是渾身不舒服,他不習慣被人跟著,竹心雖然是伺候他的侍女,但更多的時候竹心一般都是給他端茶倒水,或是清洗他的衣物,想是出屋內後還繼續跟著,這是不可能的。崔則瑢還是個好主子,本身性格對於伺候他的人來說都是好處的主子。


    好不容易到了承順宮,崔則瑢也是能喘口氣了,銀夫人讓人上酥酪茶以及小容易愛吃的胭脂櫻桃糕。


    崔則瑢從進來開始觀察著承順宮的布置,簡直是華貴的沒話說,如若銀夫人隻是個妃位的話,他還以為這是皇後的宮殿呢。宮內的擺設都隻有皇後才可以用,而銀夫人雖然說喜歡鮮豔的衣裳,但這樣的擺設銀夫人心裏也是一陣陣的嫌棄。


    詩兒端上茶與糕點後,趕忙低著頭詢問稟告道:“主子,瀲王來了,要見嗎?”


    “瀲王?銀夫人瀲王是誰?”在天安城的時候則瑢在花鋪子家沒去鳴金台自然是沒有見過瀲王,也沒聽其他人說過,還是有些不明白。


    詩兒連忙解釋道:“迴崔少爺的話,瀲王是宮中的七皇子,宸妃娘娘的兒子。”


    “行了,我與他也是多年未見了,母子情分也淡了不少。”銀夫人歎了口氣道:“讓他進來吧。”


    瀲王匆匆忙忙進了承順宮,一見到母妃先是跪下給母妃請安,這才注意到了惹人注意的崔則瑢,他對崔少爺一見麵便有著強烈的敵意,正眼也不瞧他,但很難忽視他。


    “母妃迴宮怎麽也不派人跟兒臣說一聲,好在兒臣給母妃備上好東西。”


    銀夫人似乎很厭惡這個兒子,目光時不時都是在看崔則瑢,也不迴答瀲王的話,而則瑢也不知道這次來皇宮是要來做什麽,他更是有些不明所以傻愣愣的吃著胭脂櫻桃糕。


    銀夫人突然起身,詩兒趕忙攙扶著她,她對著小容易說道:“則瑢,咱們先去見天德帝,這宮殿也看過了,沒什麽意思。翽兒,你在坤心殿外等,母妃與你父皇辦完事後再和你說事。”銀夫人不管瀲王怎麽迴答帶著崔則瑢便離開了承順宮,而瀲王在銀夫人看不見的地方露出失落的神色,但聽了母妃的話立馬精神起來,跟著母妃前往坤心殿外。


    “臣妾給陛下請安。”銀夫人請安懶懶散散的,崔則瑢也不會宮中的規則又隻能看著銀夫人的樣子學著,隨後他站在銀夫人後麵,銀夫人讓人拿個椅子,她坐姿還算端正的坐在離天德帝旁邊。


    天德帝看見宸妃娘娘那是喜笑顏開,帝王之氣在銀夫人麵前更像是平常人家的丈夫,在銀夫人在一起時天德帝可以感受到平常人家的夫妻之情,更能感覺自己和宸妃從前那些情愛仿佛就在此刻。


    “如吟這次來皇宮是來問朕伏魔大會之事吧。”


    銀夫人頷首道:“伏魔大會是各大門派一年一度討伐魔界,想必今年皇宮中也是派人過去的,陛下想要誰去。”直接問天德帝的心意錢原都心裏拿不準,詩兒顧著伺候主子,但主子直白了當的話也是讓詩兒不由的覺得腦袋都要掉了。


    “趕緊說完我趕緊走,頭上戴著滿頭燒藍點翠讓我很不舒服。”銀夫人擺弄著茶杯,性子也是倔強,如若不是因小容易要去什麽伏魔大會,她才不會來皇宮。


    “宸妃娘娘若是不舒服老奴幫你拿下來。”錢原公公說罷走到宸妃娘娘身後的一側,崔則瑢護著銀夫人。


    崔則瑢嚴正厲色道:“我半母還沒點頭呢,你個閹人急什麽。”他瞧著眼前的閹人就不像一個好人,加上比起銀夫人對天德帝的複雜感情,銀夫人對這個錢原公公可謂是厭惡至極,那眼神更是瞧不起,本身銀夫人是不會瞧不起閹人,但這個閹人,銀夫人對他的敵意非常大,也因銀夫人的原因,崔則瑢對這個錢原公公第一眼的印象更是奇差無比。


    銀夫人像是沒注意到身後的事情,繼續跟天德帝說道:“伏魔大會,這次由誰主持?還是說你們皇宮不計前嫌還要主持一次伏魔大會。”


    “伏魔大會是九大門派事情,朕是不會多管的。而這次的伏魔大會主持的門派還未說明,隻是天翾流那叫人遞了消息,說是這次的伏魔大會會有意想不到的門派主持。”天德帝很是平靜,擺弄著茶杯,目光也是看著宸妃娘娘。


    “意想不到?”銀夫人倒沒有多少的好奇,她淡淡道:“既然這次伏魔大會不由皇宮內的人主持,那我也算是白來一趟了。就是可惜了我滿頭戴著的燒藍點翠。哦,陛下,此次伏魔大會,你會選誰來參加?”


    “瀲王與端王自然不必多說,至於昌攝王去與不去看他自己願意不願意。”


    “他會願意的。”銀夫人輕輕抿著茶保證道:“他絕不可能不去。”


    天德帝對著自己愛的女人淺笑著,“聽你的。”


    銀夫人也是難得迴了天德帝一個久年未見的笑意,“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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