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則瑢看傘衣前輩都來了,往她身後期待的看了看,程傘衣笑著臉,覺得這崔少爺還真是好懂,她解釋道:“澹台家的女兒與範家少爺在等著咱們,我並沒有將二人帶來。”


    “正好這諳棺的破事我們也要結束了。”史斐玉才是真的一臉無所事事,她壓根就沒有把魔界放在眼裏,她除了自己珍視的人與門派外什麽事情她都不在乎,這諳棺她也隻是接手人,就算要定她的罪那也是不可能的。


    施夷秋扯了扯姐姐的袖子,好奇又不明所以道:“姐姐,這諳棺裏躺著的是誰啊?怎麽瞧著既像女子又像男子。”


    諳棺裏頭躺著的人看不出來是男是女,此人衣著華貴,所穿衣物為天安城花鋪子家衣裳,顏色則為橙色,這人麵色極為的紅潤,可又有一些俊朗,既有著男子的俊美也有著女子的嬌美,乍眼一看實在是瞧不出來。


    施夷清也不知,這人她也沒見過,但凡有過一麵之緣以施夷清的記性不可能記不得,而在諳棺中的此人,她是真的毫不知情,她溫言道:“好了秋兒,既然諳棺你也見識過了,那你先帶著崔少爺迴去吧。”


    施夷秋也不鬧默默頷首著,隨即轉頭瞧了一眼二皇子,說了句奇怪的話,“二皇子身上挺好聞的。用的是什麽香膏啊?”見二皇子不迴話,她也不過問,隨後她人帶著崔則瑢就離開了。


    施夷清神色溫柔又淡定的瞧著二皇子,似有意或是無意道:“二皇子怎麽帶著黑鬥篷,黑衣穿在身上不會覺得不舒坦麽。”


    二皇子將眼神往下看似乎並不想與施夷清對視,他看向魔尊恭敬道:“父皇,兒臣這幾日偶感風寒,所以才穿戴著黑衣黑鬥篷好不讓自己病傳染給皇兄或是皇弟們。”


    “隨你。”魔尊根本不在乎,很是淡漠的一句話。


    ......


    ......


    馬車內空間很大,坐得下不少的人,而最晚趕到的張憬依舊跟啞巴似的一句話都不說,施夷秋一秒不說話都給自己憋死,瞧著最晚到魔界又沒做什麽太大事情的張憬,她心裏更是來氣,她沒好氣道:“你這人真是好大的麵子,救人的事是別人幹的,諳棺也是我與姐姐送好的,你竟然最後才趕到魔界,怎麽,覺得自己過於武功高強,瞧不上跟別人一起是吧?”她也不怕張憬下不了台,畢竟她身後靠山皇宮中的宸妃娘娘也在馬車內,如此說辭的確有些不妥。


    不過宸妃娘娘也沒心情管著,她默默將手放在那放置鹮凜蓮的魔盒上,心思都不知道去到了哪裏自然不想理施夷秋滔滔不絕的說辭。


    “……我出身高貴。”張憬這句話不過是想讓施夷秋閉個嘴安分一點,嘰嘰喳喳在張憬眼中很是心煩。


    結果張憬一說到出身高貴,讓她更是把心裏頭窩著的火燃燒的更旺盛了,施夷秋冷哼一聲,“出身高貴又怎麽樣,我的家世差到哪裏去,之江諸暨城的施夷家,家姊是諸暨城四城主之一,且我那師傅可是九大門派中蒼穹山掌門,我可是掌門徒弟真傳弟子,總比你個什麽都不敢做,隻知道在別人身後暗自謀算,心機叵測的人要好很多。”最後一句話更是咬牙切齒,那簡直恨不得現在就跟張憬打起來。


    “你可得了吧。”膀子騎著馬車一路聽著,他和施夷秋倒像是歡喜冤家,施夷秋說一句膀子就要懟一句,“整個蒼穹山誰不知道你那掌門真傳弟子的位子是施夷家當家求來的。你姐姐受著蒼穹山所有的刑罰與苦楚,在漫天雪地足足跪了開始到結束,那蒼穹山掌門才答應讓你做他的真傳弟子,否則沒有施夷家當家,你哪來今日的牙尖嘴利,橫行霸道。”


    “死膀子,你可別拿我是傻子,那蒼穹山的刑罰足足有一萬四千七百多道,人都是皮做的,你當我姐姐是神仙啊,這刑罰要是受過去了的人還要跪到開始到結束的冰天雪地,人早都要死了。再者那我成掌門真傳弟子後師傅也是格外優容,師傅平日裏便是一副溫文爾雅的麵孔,我也是極為有天賦,不出幾年我就達到了金丹,現在已是元嬰期的修為,膀子你自己說說不是我自己得到掌門的賞識麽。”


    施夷秋故意說的超級大聲,像是生怕馬車內的所有人聽不見似的,膀子冷不丁的來一句,“你怎麽不瞧瞧馬車有多少是已經過了金丹期、元嬰期的,怎麽就你一個元嬰期的呢。”


    “得了吧,馬車內除了崔少爺別人都結丹了,就他連金丹期都還差的十萬八千裏。”施夷秋本身性子就倔,崔則瑢到底不介意,都相處了不少天也該熟悉了。


    其餘的兩位前輩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史斐玉倒是喜歡湊熱鬧時不時的往施夷秋這邊瞧上幾眼,程傘衣守規矩的很,倒是沒有第一次瞧見她時的氣魄。張憬也不怎麽說幾句話,他一直瞧著崔少爺與心不在焉的銀夫人。


    苒釧聽得腦子都煩了,她下意識拉了拉施夷清,想讓清姐姐叫施夷秋安靜一下,施夷清將手在妹妹肩上,溫言道:“秋兒,伏魔大會還沒有幾日便快到了,眼下咱們先想想那伏魔大會的事吧。”


    施夷秋閉上了嘴,心裏窩著火,她心裏頭不高興,她以前總是覺得自己能被蒼穹山掌門收為真傳弟子是因為自己天賦異稟,真的有資格當蒼穹山掌門的真傳弟子,可方才膀子的話,讓她心裏頭有些不好受,就像剛才自己說的蒼穹山的刑罰足足有一萬四千七百多道,但凡是個人都絕對受不了,更別說跪在蒼穹山大門整整開始到結束的漫天雪地了。可如若跪著的人是她的姐姐,那的確是可能的。


    畢竟施夷清這個人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臉上都是歲月靜好又溫柔如玉的麵孔,或是一點情緒後馬上轉換迴來,不管是何時何地任何人包括她的妹妹都完全看不出一點的情緒來。


    隨著出了魔界,到達了人界與魔界的入口‘黑洞深淵’,這一向都寒冷的不得了,且不說膀子騎著馬車受不受得住,馬車的施夷秋已經開始有些難受了。


    “姐姐,這黑洞深淵也太冷了,怎麽感覺像是在浮月城的那場寒冬一樣。雖說黑洞深淵向來都是這樣比一般的寒冷冬季以是要寒冷不堪,不過那在浮月城跟著的人還能跟著我們前往魔界,這也太奇怪了一些,況且魔界是有結界的,能跟著咱們的人不是又是那天德帝或是九大門派派來的人吧。”


    施夷清也不知哪來的湯婆子邊遞給妹妹邊溫言故作輕鬆道:“想必都是巧合吧,沒什麽大不了的。”見姐姐不怎麽懷疑施夷秋也就不在乎了。


    銀夫人也將自己的湯婆子遞給崔則瑢,她知道雖然崔則瑢不是什麽畏懼寒體質,但他也冷的不輕,耳根子都被凍紅了,崔則瑢連忙接過,轉頭問著自己好奇的事,“夷清,你是怎麽從凝珠手裏拿迴諳棺的?”


    施夷清也很冷輕輕搓著自己的手,但麵色上還是一點變化都沒有,她溫柔笑著臉,溫言道:“也說不上拿迴,隻不過那凝珠身子且還傷著,拿個諳棺也不是個難事。話說銀夫人怎麽想著要魔界的鹮凜蓮了,這鹮凜蓮輕易不多得,想來魔尊對銀夫人也如同花夫人所說的那樣一往情深。”


    銀夫人對著別人時眼神都是冷冰冰的,隻有看向崔則瑢時才有如同親生母親一般的眼神,她瞧了一眼施夷清,無所謂道:“鹮凜蓮在人界是不多得,不過在魔界也隻不過是三品以上的草藥罷了,沒什麽大不了的。況且伏魔大會也快到了,你們施夷家也該準備準備了。”


    “有什麽可準備的。”施夷秋不滿銀夫人的話,她坐直了身子,像是質問一樣道:“銀夫人,小輩冒昧問一句,這次伏魔大會,你是會代表魔界還是崔家,亦或是皇宮?”


    銀夫人一聽到‘皇宮’二字突然臉色掛著笑意,馬車內空間極為大,她起身抬手間清脆的一巴掌扇在施夷秋臉上,將眾人嚇得不敢作聲,尤其是張憬更是不往這看一眼。崔則瑢雖然見過銀夫人發作脾性的樣子,但是又失控又不失控的樣子,他倒是沒見過。


    施夷清二話不說連忙跪在銀夫人腳邊,“銀夫人,我妹妹多有得罪,還請銀夫人莫不要跟小輩計較,我妹妹再也不敢了。”她低著頭替著自己妹妹向銀夫人認錯,不卑不亢的,不敢有著直接的衝撞也不會有著唯唯諾諾的性子,她一向都是如此,她妹妹說錯什麽,都是她這個做姐姐在背後頂著,這才有著施夷秋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性,甚至過於張揚了。


    銀夫人笑了一聲,笑盈盈道:“你說不敢就不敢了,你難不成要替你妹妹受罰麽。”


    “正是如此。”施夷清磕著一次頭,想替妹妹受罰。


    崔則瑢扯了扯銀夫人的衣袖,幫著施夷清說話道:“銀夫人,這夷秋我幾日的相處,她的跋扈也是習慣了,半母就不要跟夷秋計較了。”


    銀夫人聽著自己這個孩子的話,心裏的恨意消散不少,她坐了迴去讓施夷清起來,她也不追究施夷秋的過錯了。施夷清聽了銀夫人的話這才起身謝過,隨後坐了過去,輕輕安撫著妹妹,讓她也算了這件事情。


    其實施夷秋壓根就不在乎這事,隨口的冒昧一問,誰知道真把銀夫人氣的扇了自己的一巴掌,她也不覺得自己委屈,這事她也知道估計是有些欠妥當了。本身她牙尖嘴利,嘴上也沒個把門的,施夷清作為姐姐又是寵著她這個妹妹,因此施夷秋什麽話都敢往外說,也不怕別人瞧不起她。


    “則瑢,我聽花如悠說你眼睛還未痊愈,要不然過幾日的伏魔大會你就別去了,我去找他給你看看眼睛。”銀夫人神情又變得有些慈母,眼神中都是對崔則瑢的擔憂與擔心。


    崔則瑢一向不怎麽喜歡銀夫人,怎麽可能會聽銀夫人的話,他當做什麽沒聽到銀夫人勸告,轉頭問著夷秋,“夷秋,眼下也閑著,你問問夷清是怎麽做那金色的雪流酥,我一直以為那是櫻桃味的,不過我的味覺不是很好,正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的,倒不如聊聊瑣事。也好打發打發時間。”


    施夷秋跟崔則瑢對上了眼,她也不是不喜銀夫人,隻不過她的性子總是出乎意料,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施夷清也很少會去過問。她拉扯著姐姐的衣袖,笑盈盈問道:“姐姐,那金色的雪流酥是什麽味的,我把那個給崔少爺了,他味覺又不好,倒不如姐姐直接告訴我更好。”


    施夷清依舊笑著,但有些刻意的躲閃,她溫言道:“崔少爺自詡味覺差,但崔少爺也沒說錯,那金色的雪流酥的確是櫻桃味的。”


    “什麽個好東西,我改日也想嚐嚐了。”史斐玉不合時宜的出了聲,她看向施夷清的眼神有些懷疑,很快轉為平常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來。


    反而程傘衣手裏拿著紗紗的淺黃色手絹,時不時看向史斐玉,用著手絹也時不時的刻意遮擋唇部提醒著史斐玉,不過史斐玉也不是個好性子,她更不喜看人臉色,隨著年齡與修為的增長,她變得有些比銀夫人還要口無遮攔,就連施夷秋這樣嘴上沒個把門的人都說過斐玉前輩的放肆。可見史斐玉是所有人最無所畏懼的一個。


    “我手藝有些許笨拙,還望斐玉前輩不要嫌棄就好。”施夷清對著前輩也是笑臉相迎的麵孔,禮數也知道的最多,跟妹妹不同,她身上那些事最多,也更重。


    史斐玉連忙說著正事,卻也不忘陰陽怪氣著張憬,“也別忘了伏魔大會之事,那才是第一等的要緊事,不過張憬聽著倒是有些多餘了。”


    “你嘴上也沒個把門的,少在這裏沒事找事。”銀夫人冷冰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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