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夷秋年齡雖與崔則瑢差不多,但也不是沒有心機的人,隻不過是自己的性子有些烈罷了。


    “蠢貨。”施夷秋暗罵一聲。


    “施夷秋,施夷清沒教過你什麽是禮數嗎,崔則瑢是花家人亦是崔家人,這兩家崔家是九門人,花家也曾是九門一門,寧可是被滅門的施夷家,也不會這麽不識禮數。”花老板娘身為長輩教育著後輩,但施夷秋性子本身就烈著,對待花老板娘能好好說話就已經算是在收斂著脾性了。


    “花老板娘。”崔則瑢起身站在施夷秋麵前,問道:“現在可以離開了嗎?”


    “嚴格上來說是沒有問題,也是則瑢你體內的靈根除去最後一味毒素,不過你怎麽會是水靈根?我記得當時你出生便有了水冰雙重靈根,如瞧著卻隻有水靈根,自從妹妹離世後,我再也沒有去過崔家,後麵你在崔家發生了什麽事情?我聽別人說在則瑢十歲時崔家發生過走水,我那時不在京都,我去最為遠邊的一座島嶼,但我沒想到我一離開崔家便出現了狀況。”


    施夷秋聽著花老板娘的話,冷哼一聲,“花老板娘既不在京都,也不在天雍國,那我倒是很好奇,花老板娘的行蹤怎麽就被人給知道了呢?崔家的走水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我們沒有辦法知道是誰在叵測,同時你也沒有辦法知道,這居心的人是誰?”


    花老板娘握緊拳頭,說話的語氣咬牙切齒,眼神中憤怒的情緒湧了上來,“施夷秋,你雖不知施夷家滅門的真相,可這些微不足道的江湖事,倒是知道的很透徹啊。”


    崔則瑢不知怎麽了,護著施夷秋,道:“花老板娘,你有辦法突破施夷清設下的法陣嗎?”


    “你要帶她離開?!則瑢你如若帶她離開,若是出了什麽意外,施夷清定是要讓你血債血償,搞不好還會來一次血洗崔家。這樣一個艱難的任務,你是做不到。”花老板娘十分擔憂,施夷秋絕不能離開這裏,這可是施夷清作為基本的要求。


    “崔少爺倒是俠氣的很。隻不過,我姐姐設下來的法陣,怕是你花姨媽都解除不了吧。”


    花如悠實際上也是個急性子,平日裏看著還好,但也是一個脾性剛烈,不拘小節的女子。


    而所謂的故意激怒,也是施夷秋經常使用的一種辦法。畢竟這種辦法對付她也是很有益處的。


    “可別小瞧著我,如今我元嬰期大圓滿,很快就要突破為大乘期,你不過是連元嬰期都沒到的金丹,我若是傷了你施夷清估計要砸了我這花鋪子了。”


    施夷秋嘲笑又十分高傲的看著花老板娘,得意洋洋道:“花副掌門,我敬你是天翾流的副掌門,但我寧可是受傷了,你也動不到了我,誰讓那施夷家當家的施夷清,隻有我一個嫡係妹妹呢。”


    無論什麽時候,施夷秋一直喜歡挑釁別人,從來都不管對方的態度是怎麽樣的,且完全不會害怕,施夷秋除了姐姐與蒼穹山的師傅,其他人的生死她毫不關心。


    花老板娘強行壓抑著自己的怒氣,忍著那股衝上來的憤怒,壓了下去,她眉間緩和了下來,對著崔則瑢擔憂道:“萬事小心,百無禁忌。”


    在崔則瑢乖巧點頭後,花如悠打破了施夷清設下的法陣,這法陣實際上威力是有,但是這種法陣如果是強行打破的話,設下法陣的人不僅會感受的到,還可以在不論多遠的距離隨時隨地控製那法陣,眼下法陣被強行攻破,離開天安城路上的施夷清也感受了。


    她臉色上起了不明所以的笑意,溫言道:“停車。崔少爺與秋兒要來了。”


    苒釧掀開簾子看向外麵,疑問道:“清姐姐,我怎麽什麽都沒有看到啊。”


    施夷清慢條斯理道:“很快就來了。”


    騎著馬車的膀子有些質問道:“施夷當家的,別說是崔少爺跟那老娘們了,膀子我連個影子都沒有看見。”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崔則瑢身後帶著施夷秋來了,膀子扶著崔少爺上馬車,而施夷清扶著自己妹妹。人到齊後,膀子重新騎著馬車,問施夷清道:“施夷當家的,我們現在去哪?”


    施夷清摟著妹妹,溫言道:“浮月城。接頭人隻有我知道,隻不過到底可惜薛知釵那劍仙了。”


    施夷秋好奇問道:“那姐姐,薛知釵是真知那諳棺在什麽地方麽?”


    “我從不信口雌黃,信不信是千綦自己的事情,我說的是真話,千綦那人除了魔尊,最為信任的便是許多年前嫁給他做妻子的,聽聞那還是……”


    施夷清的話未說完,這輛馬車如同上次被白發男子粉碎一般霎時間四分五裂,這會是連渣都不剩,散落的木頭都沒有堆積起來全部粉碎。


    突然出現的這個人便是剛才施夷清嘴裏提到的薛家公子更為薛家繼承人的薛知釵。


    施夷清先是安撫好了施夷秋,這時的她也注意到了妹妹的傷完全好了,她感受不到妹妹虛弱的靈根,她心想著:花副掌門當真是法術不俗,秋兒的傷好的很快,瞧不出是受過傷的樣子,不過就算是元嬰期大圓滿的魔修或是正派的修煉也絕不可能恢複得這麽快。難道花副掌門是給她吃了什麽東西麽。


    薛知釵極為高傲的瞧著所有人,這樣輕蔑的眼神比施夷秋還要惹人厭。


    他目光從出現開始便死死剜著施夷清,她卻相視一笑,她當然知道薛知釵是因為什麽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向她,但她根本不在意。


    她清楚的知道薛知釵的軟肋,誰要是能暫時康複他那體弱多病的妹妹,就算是仇人他都能毫不保留的忍下去,除非那個人已經沒有價值。


    “薛知釵,你來的挺巧,千綦怕是早已到達薛家門,你怎麽還來擋我們的路。”施夷清溫言著,臉上依舊是掛著溫柔的笑。


    薛知釵並不想迴答施夷清,手上握著劍便向施夷清發起攻擊,她臨危不亂的抵擋住看似微不足道的攻擊,而施夷秋躲在她設下的法陣中。


    施夷清反應極為的快速,她柔順的握著溫柔刀,對著薛知釵還擊過去,也不知那人是不是被施夷清控製了,被死死壓製住,毫無還手之力。


    施夷秋揉了揉自己的身體,走出了姐姐設下的法陣,拿著隨心刀瞬移到薛知釵身後一刀刺過去,薛知釵的實力雖不及施夷家當家,但對於連元嬰期都沒到的施夷秋來說,他的把握才更上一層樓。


    薛知釵還來不及攻擊,天上突然雷電交加,這場雷電向著施夷秋衝過去,施夷雙胞胎忽然反應過來這突如其來的雷電是因為什麽,隨即兩個人對視一眼便知道對方想要怎麽做。


    崔則瑢愣在原地,握緊輕羅鞭仔細看著上方的雷電,立刻就明白了是什麽,他退後幾步,揮著輕羅鞭配合著施夷雙胞胎狠狠對薛知釵進行攻擊。


    這一場打了半個時辰,雷電便結束了,而施夷秋卻依舊氣昂昂,手握隨心刀速度極為的快,薛知釵都無法反應,他頓感不妙,但都到了這份上了,如若空手而歸豈不是會讓其他的正派人士看扁了。薛知釵心一橫,決定先解決一個人,不管那人是否是無辜的人,他都殺死,用一個無辜人的性命,好好告訴那些道貌岸然的正派,他薛家薛知釵不是可以隨意欺騙的。


    他殺一人不會有著悔恨,因為這樣的事情,他已經做了不止一次了。


    崔則瑢感覺出那人的不對勁,絲毫不帶猶豫的衝了過去,緊緊握著輕羅鞭狠狠地抽了過去。他不知道的是對方已經是元嬰期大圓滿,靈根十分的有著悟性,且崔則瑢是受過傷,眼下攻擊過去實際上十分不利,可他沒有片刻的猶豫而是直接衝了過去,似乎一點都不顧及對方的修為。


    施夷清瞧著張憬瞬移過去及時設下護盾攔下了薛知釵的強烈攻擊,這讓崔則瑢有些不知所措,他隻記得剛才衝過去的一瞬間,對方本身的威壓在他之上,張憬的護盾可以說是讓崔則瑢九死一生的感受,不然的話方才薛知釵的攻擊完全足夠讓連築基都沒到的崔則瑢死去。


    他謝過張兄,結果被張憬打中後脖扔給了膀子讓他看著,不許讓崔則瑢隨意胡鬧。


    這樣局勢對於薛知釵有些艱難,他性子不死一個,怕是要寢食難安,隨後不知何時出現在膀子的身後,那人手用力擊過去,施夷秋當下強的不是一點半點,對付薛知釵眼下有著絕對的把握。


    施夷秋與薛知釵相互攻擊著,二人不分上下,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施夷秋很明顯更占上風,薛知釵雖然一直進行著攻擊,但是體力已經開始吃不消了。


    施夷秋不同,她幾近得意,占盡上風,她輕蔑的眼神開始讓薛知釵感到前所未有的暴躁,施夷清看了一眼故意裝昏睡過去的崔則瑢,知道對方為什麽要裝,畢竟張憬不想讓他醒。


    但現在的狀況是要讓崔則瑢醒過來了,他伸了個懶腰,扶著膀子的肩起身,從衣裳中拿出轉送符,眼疾手快用著施夷清那借來的法術飛到空中將薛知釵推開不知道這傳送符會把他送去哪裏,因為這是隨機的轉送符,並不是指定的,崔則瑢也不知道會傳送到什麽地方,但當下的情況還是讓薛知釵離開才是最為正確的選擇。


    施夷清溫言詢問道:“崔少爺,我瞧著你對符倒是挺有天賦的,你是符修嗎?”


    崔則瑢傻呆呆的摸了摸後腦勺,很直白道:“其實我自己都不太知道自己適合什麽。我一心闖蕩江湖這些事我倒沒有怎麽注意。”


    崔則瑢趕忙反應過來問,“對了,剛才雷電交加是怎麽一迴事啊?”


    施夷清溫柔一笑,解釋著,“方才雷雨交加,那天上的雲,名為渡劫雲,如若渡劫雲出現,那就代表是一個人的渡劫,如若那人挺過了渡劫,那麽修為便會更上一層。而方才的渡劫雲,則是秋兒的。”


    施夷秋別過臉去,很高傲的笑著,“本姑娘現在也是元嬰期的修為了。”說著十分得意的瞟了一眼膀子。


    “老娘們,小心點兒,可別讓自己的修為又被廢了。”膀子在一旁烏鴉嘴,兩個人又開始鬥起嘴來了。


    崔則瑢與苒釧沒注意到施夷清給張兄一個眼神,兩個人走到一旁設下小結界,好讓另外四個人聽不見。


    “昌攝王,方才那一戰,那人是薛家人,薛家人似乎是你七弟門下的門客呀,你難道不好好想想該怎麽做準備麽,若是瀲王與端王戰盡先鋒,你怕不是沒有機會了。你若是再迴皇宮,天德帝估計都要讓你做太子了。”施夷清的語氣極為的柔順與溫柔,可如此冰冷又如同針一樣的語言,可見雙胞胎似乎都不太待見這個張兄。


    “相見不如不見吧。”張憬拍了拍自己脖子邊,“如若不見能更好的風平浪靜,倒不如不見吧。就像當初宸妃娘娘做的選擇。”


    “宸妃娘娘,從前便是一個有傲骨的女子,隻是可惜她的孩子身在皇宮,死也是皇宮的人,她一直記得她的第一任孩子是如何離開她的,瀲王如若知道宸妃娘娘如何待崔少爺好,恐怕是會嫉妒死崔少爺吧。畢竟他一不得爹疼,二不得娘愛。你和崔少爺一樣命都挺好的。”


    說完後那兩個人也吵好了嘴,施夷清輕輕一揮手,解除了那禁聲法陣,而張憬看著她慢慢離去的背影,似乎是看到了他母親離開時的樣子。


    苒釧費了好大勁找了一輛馬車,眾人這才開始重新前往浮月城,可在馬車上除了剛才晉升為元嬰期施夷秋,其他人的表情都有些沉重。


    就連最為赤子之心的崔則瑢眼下也是搓著手,一臉焦躁不安的表情。


    張憬就跟啞巴一樣,就算是想安慰也安慰不了,施夷清是想要安慰來著,但這時候說話怕是更打擾崔少爺的情緒。


    崔少爺性格是很好,但一般來講,這樣的人是不會露出如此焦躁不安的表情,這就說明是有什麽事情刺入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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