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喝酒慶祝吧!」於悅晃了晃手裏的銀票,「我請你!」


    「……」


    這個建議不大好誒。


    聽白樓,盛月姬雅苑。


    盛月姬半倚在拱窗上,柔若無骨的手中執著一個白玉酒壺,正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她微微瞥了一眼,笑說「你來啦?」


    「難過?」紀知遙坐下在她旁邊,將她自然地抱入懷中靠在胸膛上,輕聲問道。


    盛月姬綿軟的身軀偎在他胸口,說,「自然,難道我不應該難過嗎?」


    「你已是這大襄國無人不知的歌伶,少了今日這一份彩頭,也不損你的名氣。」


    「你在為溫阮開脫啊?」盛月姬在他懷中轉了個圈,雙臂勾在他脖子上,酒後的眸子迷離,「我又沒怪她,是我自己沒本事。」


    紀知遙略有些薄繭的手指撫過盛月姬臉頰,往下滑,滑至她頸間,鎖骨,衣內。


    盛月姬微閉雙眸發出一聲纏綿的輕哼,然後握住紀知遙的手「你還沒迴答我的話。」


    「今日之事與她無關,是溫西陵有意要捧辭花罷了,更有藍綣從旁相助。這兩人聯手,別說京中,便是整個大襄國也無人擋得住他們的財力。」


    「賈臻也不能?」


    「不能。」


    「加上你呢?」


    「藍綣乃是皇商,背後是國庫,與太府寺關係匪淺,便是大司農見了他也需禮讓三分,恭恭敬敬喚一聲藍大掌櫃,我麾下大軍是否溫飽也要看他所賺銀錢可是豐厚,你想讓我與他為敵?」


    盛月姬故作驚訝,坐起來離開紀知遙的懷抱「月姬怎敢?紀將軍你將這樣大一頂帽子壓在我頭上,不怕折了我壽麽?」


    紀知遙手指捏著盛月姬的下巴靠過來,輕聲說「知道就好,各憑本事,輸了要認,別怨。」


    盛月姬一把推開他站起來,諷笑道「知遙,你可是瞧上那位溫姑娘了?」


    紀知遙雙肘靠在窗台上,笑看著盛月姬「你想說什麽?」


    「今日之事明明白白,她是與我為敵,你卻為她百般解釋,難道你就不怕我會生氣麽?」


    「我不說,你就不生氣了麽?」


    「這其間不同,知遙你豈會不知?溫阮對你愛慕已久,卻忽然轉了性子視你為陌路人,我原還以為她是真的放下了,現在看來……她是換了個方法引起你的興趣。」


    紀知遙聽到這話,抬手撫了撫下巴,若真如盛月姬所言,那溫阮她成功了。


    他現在對溫阮,充滿了興趣。


    盛月姬看著紀知遙的眼神和動作,反倒冷靜了,她媚笑道,「你知道的,我不介意我的男人跟多少女人上床,但他們的心裏,隻能有我一個。」


    紀知遙笑問「你在吃醋?」


    「你真是自信。」盛月姬擊掌,門外的畫嵬推門進來。


    「月姬姐姐。」畫嵬低著頭。


    「乖,幫我送紀將軍出去。」盛月姬軟身坐在旁邊的軟榻上,支著額頭看著紀知遙。


    紀知遙眼底藏著幽深的笑意,盛月姬從來沒有將他趕走過,今日這倒是頭一迴。


    還真生氣了。


    他看了看低著頭走到自己跟前的畫嵬,站起來拍了拍畫嵬的肩,笑道「好生照顧你月姬姐姐。」


    「是,紀將軍。」畫嵬乖順地點頭。


    等紀知遙走後,畫嵬站到盛月姬跟前,輕聲說「月姬姐姐,對不起。」


    「怎麽啦?」盛月姬很溫柔地笑看著畫嵬。


    「如,如果我錢多一些,也許就不會這樣了。」畫嵬很自責。


    盛月姬聽著輕笑,拉著他坐在自己身邊,讓他枕在自己腿上,手指細撫畫嵬的眉眼,柔聲道「與你無關,我的畫嵬呀,隻需要好好作畫,不用想這些。」


    畫嵬靠進盛月姬懷裏,小小的少年身體緊緊地捱著盛月姬帶著藍風鈴淡香的身子,像是想給她安慰一般。


    而盛月姬一手輕輕地拍著畫嵬的後背,另一手支著額頭,眼色幽幽。


    最初溫阮為辭花造勢,鬧得整個京中街頭巷尾都在談論辭花時,盛月姬是絲毫不以為意的。


    在她看來,這不過是些嘩眾取寵,溫阮的所作所為,看上去就像個笑話。


    更何況她是去聽過辭花的曲子的,聽著是不錯,但總歸有些小家子氣,就似村姑的吟唱,初聽有趣,但也就圖個新鮮,聽多了便不覺如何。


    可她沒料到今日之變如此之多。


    辭花的嘹亮男聲讓她詫異,那等睥睨雄渾的氣勢是她唱不出來的。


    再就是溫西陵還真跟不把錢當錢似地和賈臻硬碰硬,她不是不知道溫西陵惜財如命的「美名」,想不到他為了溫阮能如此不惜銀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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