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叔一拍大腿:“哎喲喂!我想起來了!我昨晚起夜的時候,也聽到外邊有動靜!”


    大牛叔住在沈春花娘家,也就是沈毅養父母家旁邊。


    聽到張大芬和大牛叔的話,陳奶奶瞪大了她那雙滄桑的眼睛。


    “我年紀大,讓我來捋一捋!


    昨晚小安和小毅在外麵瞧見了沈大喜和沈春花,而大牛聽到隔壁有動靜,應該就是沈家姐弟半夜往外跑的聲音。


    大芬聽到的聲音,應該就是兇手爬進來害淩誌成鬧出的動靜。


    早上沈春花故意遇到張蘭春他們……陷害小安和她的老虎,咋就這麽巧呢?


    依我這個老太婆看,多半是沈家姐弟害的淩誌成!”


    沈春花連連搖頭:“不、不是的!我沒幹這種事!我不敢的!隻有淩安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才會幹這種事!


    她多恨這一家人啊,她、她害淩家那麽多人被送去勞改,現在害淩誌成多正常啊!


    對!對!一定是這樣!”


    她越說,語氣越肯定。


    “你們不要被淩安騙了,不要顛倒黑白,肯定就是她幹的!沈毅是幫兇!


    昨晚他們倆也在外麵啊,他們有時間幹的!”


    話落,大家都沉默了。


    不是覺得沈春花說的有道理,恰巧是她的反應更讓大家懷疑。


    張蘭春和淩向西死死盯著沈春花,就等著看到底是不是這個誤導他們的幹的。


    如果是,他們會第一時間衝過去掐死她!


    這對夫妻,原本在閨女淩小雲能“預知”的情況下,做著女婿當官、他們跟著雞犬升天的夢。


    宋文謙殘疾、淩小雲和宋文謙離婚、淩小雲發瘋等事情的發生,導致他們的美夢破碎。


    他們重新將希望寄托在兒子身上,如今小兒子就這麽沒了,他們指望著靠這件事多搞點好處呢!


    沈毅瞥了沈春花一眼:“你別門縫裏看人,把人看扁了!我和安安爬牆不會留下這種痕跡!


    我記得沈家有梯子,去看看上麵有沒有新的痕跡,跟牆頭上的痕跡能不能對上,一切也就真相大白了。”


    沈自強皺眉,順著沈毅的話說道:“長青大隊各家都沒有釘耙,隻有工具房有。


    如果淩誌成的傷真是釘耙造成的,也就意味著有人偷溜進工具房,盜取大隊的集體財產。”


    他看了眼大隊會計,讓他帶人去查看工具房的情況。


    見狀,李公安也叫了名同事跟著大隊會計走。


    他和其他同事一起,跟著沈自強他們往沈春花娘家去。


    哪怕尚且沒有看到直接證據,淩安心裏已經確認是沈春花和沈大喜犯的事。


    她也從沈春花今天的操作明白,這對沈家兄妹就是想陷害她和沈毅。


    但她怎麽都沒想到,沈家姐弟竟然膽子如此之大,都敢害人性命了!


    有趣的是,一看到公安同誌,沈大喜那五歲大的兒子就開口道:


    “你們來幹啥?我爹說了,昨晚他和大姑沒有出門!誰來都說他們沒出門!”


    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行為,嚇得沈大喜和沈春花二人的臉色白得跟死人似的。


    淩安眨眨眼:“小朋友,你爹還說什麽了?”


    不等兒子再開口,沈大喜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尬笑著道:


    “童言無忌!童言無忌!我沒跟他說過這些話,他可能在跟其他孩子玩遊戲,這是遊戲裏要說的話。”


    他兒子扒拉開他的手,還在他手上咬了一口:


    “爹,我沒有玩遊戲!明明就是你跟我說的!


    你昨晚偷偷起床吃雞蛋了!還是生雞蛋!我都聞到味了,腥腥的!


    我跟你說我也要吃雞蛋,你說可以,但我不能跟別人說你半夜起床出門了,跟誰都不能說!


    然後,然後你就瞞著娘,帶我去二狗家裏偷了個雞蛋!”


    沈大喜咬牙:!!!他真的想一巴掌把兒子給扇啞巴了!


    早知道如此,他昨晚就不該帶兒子去拿雞蛋,應該連夜送他去姥姥家!


    沈二喜有些不明所以:“哥,你到底偷了多少個雞蛋啊?怎麽把公安同誌都給鬧來了?”


    沈大喜心裏有點慌,說話變得磕磕絆絆:“沒、沒拿幾個,我、我還迴去還不行嗎?現在拿兩個雞蛋也要挨抓了嗎?”


    李公安從進來就開始觀察這家人的神情,他也不急著詢問,隻說:


    “如果隻是拿了兩個雞蛋,我們不會帶你走,你還二狗家兩個雞蛋就成。


    我們過來是想問問,你們家的梯子在嗎?”


    沈大喜的臉色跟刷了白漆一樣,一點生氣都沒有,低垂著腦袋一言不發。


    沈二喜點頭:“在的。原來你們是來借梯子的,早說啊,真是嚇死個人了!”


    這年頭,誰家都不敢跟公安沾上關係,就怕別人以為自己犯了事!


    沈二喜轉身就跑去拿梯子。


    李公安急忙抬腳跟上,仿佛擔心沈二喜會在梯子上動手腳。


    梯子上果然有新造成的痕跡!


    公安同誌扛著梯子迴淩家,並且要求沈大喜一家跟上。


    沈大喜偷偷瞄了眼沈春花,隻覺著腳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每走一步路都尤為艱難。


    經過觀察比對,當梯子有新痕跡處恰好搭在牆頭上,梯子格外穩當。


    而在將梯子搭在院牆前,公安同誌就在它的新痕跡處發現了跟牆頭新痕跡處相同顏色的泥土。


    淩家的圍牆正是土牆。


    沈二喜終於發現事情不對勁,皺著眉頭湊近沈大喜:


    “哥,到底發生啥事了?這也不像是特地跟我們借梯子的啊,這附近的人家又不是沒有梯子!”


    沈大喜很不高興:“你問我,我問誰?我咋知道?”


    這時,去工具房的公安同誌和大隊會計迴來了。


    工具房缺了一把釘耙,門鎖有被破壞的痕跡。


    上一次鎖工具房之前,大隊會計就點清過農具的種類和數量。


    那是兩天前的事了,意味著這兩天有人破壞門鎖,進去偷了一把釘耙。


    整個大隊的路麵都有積雪覆蓋,行走過的人進屋,留下的腳印很快就會消失,以至於他們沒能在工具房裏找到有用的腳印和線索。


    淩安看了看沈春花,又看了看沈大喜:“你們姐弟倆應該知道丟失的釘耙在哪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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