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生正欲將梁姣絮抱起來,上樓。


    一抬頭,便看見蘇晚立在一邊,完全沒有眼力見。


    沈微生的臉色沉了沉。


    梁姣絮知道蘇晚很早之前就被沈微生支走不知道去辦什麽事,如今迴來,肯定是發生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這次,家主的嗓子有沒有好些,總不用梁小娘代勞了吧?”蘇晚竟然也會開玩笑了。


    梁姣絮笑而不語,實則心虛之極。


    沈微生卻雙手環胸,看著梁姣絮局促的樣子,氣定神閑的笑著。


    蘇晚這才想起來正事:“家主,我有事稟報。”


    “說。”沈微生道。


    蘇晚這才謹慎起來:“太子殿下發現了喪屍案的疑點,請你去白府一敘。”


    喪屍案不是小事,既然沈微生來了,就沒有再讓梁姣絮一人獨自麵對的道理。


    本是想跟著的梁姣絮一同前去,可腳不過邁開半米,就發軟了。


    梁姣絮看他臉色漲的發紅,這要是跟著去,豈不是添亂?


    這般想著,梁姣絮隻能出聲安撫:“好了,你就好生在客棧休息吧,我熬到明日也說不定,你且安心睡著,我迴來之後將案情於你細講一番,可好?”


    沈微生有種抓耳撓腮的感覺,低聲道:“安心睡著?你叫我如何安心。”


    梁姣絮見狀,笑了一下道:“好,我再陪你一會兒。”


    他們迴了房間,梁姣絮讓蘇晚先出去。


    “你不許在得寸進尺了。否則,我直接走人,你就給我從哪來滾哪去。”


    沈微生本想大罵梁姣絮一頓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


    這麽重要的事情,怎麽能讓她獨自一個人去。


    卻沒想到,他身子一沾床,就打了一個哈欠,根本沒有力氣。


    梁姣絮扶著沈微生躺在了床上,摸了摸他的額頭,不燒。


    沈微生抓著她的手,淡淡道:“我要去。”


    梁姣絮這才勸慰道:“拉倒吧,你連站都站不穩,還能去哪兒?”


    沈微生還是不願放手,眸光落在她的臉上,就好像個小孩子似的。


    知道這家夥吃軟不吃硬,梁姣絮甚至連語氣都放柔了:“聽話。”


    沈微生似乎是默認了。


    梁姣絮見狀,隻是親自幫沈微生蓋好被子,這才出門。


    沈微生目送她離去,隻是輕微的歎了一口氣。


    其實,他真的不想梁姣絮事事操心,可是他這該死的身體,怎麽就這麽虛弱呢。


    不就是,貪圖了那一夜的享樂。


    果然,酒.色誤人!


    半個時辰後,林舒穿著一襲湖藍色的衣裳,不請自來。


    他眉目裏似乎蘊含著一種幸災樂禍,就好像馬上就解脫了一般。


    梁姣絮看到他的時候,略微驚訝:“你有話直說,憋著可不好。“


    林舒冷漠道:“家主,你放過我吧,別讓我看這那連昭儀了。”


    和那家夥相處,每一秒都是難熬的存在。


    所以,蘇晚來了之後,他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林舒是一定要去的。


    梁姣絮罕見答應:“既然如此,那便跟著一起去。”


    林舒真的要樂壞了,就差沒直接給梁姣絮一個擁抱了。


    可梁姣絮話鋒一轉,這才又補充道:“此事過去後,連衫顏照看不誤!”


    林舒的臉色,一下子白的難看,不過那是以後的事情,他隻顧眼前,能輕快一時,便是一時。


    梁姣絮擔憂的看著他,忽然又想起白旭的話。


    隻是這般想著,三人就直奔揚州知州白府而去。


    他們三人邊走便談論了一路。


    蘇晚的出現到是沒讓梁姣絮多意外,她大致問了一下顏如澈的發現。


    本身委托蘇晚尋人這事兒就是沈微生所交代的,現下蘇晚自然也無一遺漏的敘述了一遍。


    知道前因後果之後,梁姣絮眉頭微蹙,怪不得當初,她把沈微生送來的那封信遞給顏如澈看過之後,他會放下那麽重要的喪屍案,一走了之。


    原來顏如澈要找的人,是她失散多年的妹妹。


    梁姣絮蹙眉,慢慢道:“既然太子殿下手下隨軍眾多,就沒想過多打發個人繼續追查襲姑姑的下落?”


    蘇晚想了想:“怕是沒來的急。當時,漁夫脅迫太子殿下來著。隨軍的首要任務是保護太子,根本無暇顧及他人。不過事後,我倒是派了幾個兄弟去尋,如是隻能看運氣了。到底是尋了半年,到這兒一步全是廢了。”


    梁姣絮抬眸看了眼蘇晚,隨即笑道:“你倒是有心。”


    這句話說完,蘇晚好像更愧疚了:“說到底,還是我太過於主觀臆斷了,起先並未發覺漁夫的異樣,隻當是太子殿下尋襲姑姑無果,還雷霆震怒。若非太子殿下將人扣下時我阻攔求情,太子殿下未必會被劫持,至於…我自當竭力挽迴。”


    梁姣絮知道有些人是不能單純地劃分好人或者是壞人的。


    蘇晚這個性子雖然會誤事,但好在他懂得知錯能改。


    “此事也不全然怪你,顏如澈素來隱忍,若他震怒,善慶庵被夷為平地都是他眨眼間的一瞬。至於他妹妹的下落,你不必拘束於襲姑姑一人。隻要她活著必定留又有痕跡。你查查跟襲姑姑接觸的人,抽空擬一份名單給我。”


    蘇晚應了一聲。


    其實,聽了蘇晚的匯報,梁姣絮真的對顏如澈產生了改觀。


    想想生在天家,處處爾虞我詐,兄弟同胞反目成仇習以為常。


    顏如澈能為了一個可能早就不在人世的親人,煞費苦心到這個地步。


    隻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林舒奇異的道:“其實我原先沒想到太子殿下為什麽會那般針對連衫顏,現在聽蘇晚這麽一說,大抵也是因為這個妹妹吧。”


    “怎麽說呢,與其說太子殿下遲遲不對連衫顏動手,應該是她昭儀的身份,這也是宣昭帝和他一直被傳不合的原因。”


    “好了,當年的事情,最清楚的自然是太子殿下,你們不要隨便議論。”梁姣絮及時製止。


    閑話多說無益,林舒隻是有些感慨罷了。


    他自然知道在背後亂嚼舌根之人,非君子所為。


    蘇晚更不用提了,他基本上不會隨便議論,常常被林舒冠以木訥,呆子,這一類的詞語。


    “對了,太子殿下味覺全無,此事可當真?”林舒忽然問起來蘇晚。


    蘇晚不予置否:“確實如此。”


    梁姣絮語塞,林舒什麽時候這般關心顏如澈了?


    還未來的急細問,就被一道聲音打斷。


    尖而細的高音。


    是裕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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