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澈是話少心黑的人。


    他基本上都不會主動去提出什麽條件,因為先動搖的人,必定會輸的一敗塗地。


    而平時,裕公公便在旁邊負責施壓。


    所以,梁姣絮鬥膽判斷,他並非是真的要針對連衫顏。


    簡單來說就是拿連衫顏逼迫沈微生幫他。


    至於幫他什麽,梁姣絮不知道!


    但比起現在可能橫生變故的喪屍案和有很多未知因素的禍端。


    顏如澈該考慮的清楚了吧。


    在醫術這方麵,連衫顏是真的無人能比。


    當然,這是梁姣絮謙虛的表現。


    不知道為什麽,自從那次沈微生出麵破壞了他們的計劃,顏如澈雷霆震怒,原本是個雷打不動的人,竟發了火。


    雖然極度要殺了沈微生泄憤,但最終還是嘴硬心軟。


    或許,顏如澈根本就不似傳言那般麵冷心狠。


    畢竟都是權傾朝野的人了,行事冷淡也未嚐不可,總不能愚忠吧?


    總之,梁姣絮對這個太子殿下,有種說不出來的熟悉。


    咬了咬牙,梁姣絮輕歎:“連昭儀此來揚州本就是為聖上分憂解難,還望徐大人多加擔待。”


    “連昭儀有孕,跟著我們出入停屍房,隻怕不妥。”徐知爻又不是傻子,輕而易舉的就把梁姣絮的話給搪塞過去了。


    “可眼下,徐大人也沒什麽進展不是嗎?”梁姣絮一語成畿。


    顏如澈依舊表情淡淡。


    一時之間,竟有些看不透梁姣絮。


    她這是要連衫顏好好活著呢,還是送她去死?


    雎朝官場上無人不知顏如澈的秉性。


    歸根結底,他們怕。


    自打梁姣絮提出讓連昭儀自薦後,所有人都覺得這太過荒謬。


    且不說連衫顏懷有龍嗣,孩子一旦出生,可能危急到顏如澈的太子之位。


    再者,梁姣絮這般舉薦,顏如澈一旦應允。


    便隻會落的個善妒的下場。


    顏如澈內心冷笑連連,既然不管如何抉擇都是個被猜疑的結果。


    他倒是想讓連衫顏試試。


    顏如澈對國事很看重,況且這還涉及到主權破壞的問題,在這種大事麵前,他無法去顧及別人對他那三三兩兩的猜疑。


    事情商榷之後,顏如澈首先走了。


    梁姣絮這才反應過來,緊接著追了出去。


    見顏如澈這般冷清的人,若真是托沈微生辦事,八九不離十定是跟女人有關。


    這般想著,梁姣絮也沒把話說的太滿,生怕有什麽端倪被瞧了去就慘了。


    “天下女子於太子殿下而言,皆可似履上微塵。但是太子托我所辦的事,亦是如此。”


    顏如澈遲疑了一下。


    見自己說的話似乎有點成效,梁姣絮吐了一口濁氣,趕緊表忠心:“太子的話,臣自當竭力。”


    顏如澈麵無表情,從前他覺得沈微生靠譜的原因,是因為他基本上不會誇大其詞。


    可現在?


    顏如澈皺了皺眉,讓自己勉強接受梁姣絮所說的這些話。


    梁姣絮說了一些有的沒的,似乎都不能讓顏如澈多跟他交流幾句。


    這次,顏如澈終於抬頭看了梁姣絮,卻像是看猴一般的眼神。


    或許他本身就是一個好的太子。但他的考究梁姣絮完全領會不到。便也隻能一門心思的完成他們口中的交.易。


    梁姣絮都快被逼瘋了,心裏想著,我都如此明誌了,難道還經不起你一個太子殿下多跟我說兩句話。


    沈微生你踏馬到是給我個信啊。


    信?今早那個不會就是吧。


    這般想著,梁姣絮低頭翻找衣袖裏的信,不算太厚,是今天林舒跟她擺不平的時候順便取來了的。


    找到之後,梁姣絮這才堂而皇之的當著顏如澈的麵,將其打開。


    結果,裏麵寫著一句話就是,太子殿下親啟。


    意思是,沈微生不讓自己看?


    沒必要吧,這麽絕。


    好吧,身為首輔,有保密任務,她作為家屬,可以接受。


    顏如澈抬眼瞥了眼信件,卻見梁姣絮已經呈了上來。


    自然的接過,他看了信件,眉頭似緊了緊,臉色複雜瞬間難看。


    直接撂挑子走人了,也沒告訴梁姣絮他要去那兒。


    隨即喪屍案,便直接扣在了沈微生頭上,全權負責了。


    梁姣絮久久緩不過神來。


    那…


    剛才她為什麽要跟那些人爭辯,結案的日子呢。


    這不純純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也沒人提前告訴她一聲。


    靠,沈微生這封信,真他媽是及時雨。


    他是怎麽做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隻是半月時間,該怎麽查呢。


    …


    梁邵言是及其不喜歡擺弄他的那些專業。


    可聽到梁姣絮的敘述,他們就同時聯想到了一種東西。


    浴.鹽,現代人依舊聞風喪膽的一種東西。


    所以,他們才深覺腳下一片深淵。


    梁邵言苦著臉,飯都吃不下了:“姐,好死不死的,咱攤上這事,幹嘛。”


    梁姣絮也不敢說的太死,淡淡道:“隻是推測。”


    “我記得你第十八任女朋友是學藥的吧?你追她那會兒,總偷偷去藥學院幫她做實驗。”


    “你先去看看。”梁姣絮催促道。


    梁邵言,一個字煩!


    說看就看唄,突然扯出他的那些情史幹什麽。


    現代男人必備的兩個東西,遊戲和女人。


    梁姣絮見他不樂意,隻能繼續連哄帶騙:“求你了,我的好弟弟。”


    “那好,我們先約法三章,隻研究毒理,不解剖啊。”梁邵言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聽你的。”梁姣絮一口答應,帶著梁邵言,罩著一把燈籠這才走了。


    停屍房是衙役的最偏僻的一個地方,約有五十多平米左右,修葺的挺陰森,有兩個破窗戶。


    門口有兩個照明的大燈籠,散發出微紅的光芒,有種說不上來的陰森和恐怖。


    後背的風也是涼颼颼的。


    大晚上的,梁邵言一邊打哈欠一邊被她姐拉著去了。


    屍體應該是做了防腐處理,濃濃地一股白醋的味道。


    白布蓋住了那個二十多歲的少年,身體構造還在,隻是說不上來的惡心。


    梁邵言掩鼻咳嗽了起來。


    用棉簽沾了一下死者的咽喉處,因為裕.鹽這種東西,會輕易地使人的中樞神經係統興奮起來。


    當他們在複.吸的時候,因為高度緊張的情況下,會導致吞咽困難。


    將浴.鹽的成分殘留下來。


    接著,梁邵言用鑷子刮了一塊舌苔,拿出來的已經開始發青。


    梁姣絮撐開標本袋將標本裝了起來。


    隻要拿迴去化驗,結果自然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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