募捐進行的第三日,梁姣絮已經將一切準備妥當。


    她了解到難民們不吃飯的時候喜歡在哪裏蝸居,最感興趣的話題,以及他們的愛好。


    梁姣絮把這些消息告訴陸酌,也是為了讓陸酌更好的滲透難民的內部。


    必須要做到萬無一失。


    而梁諶安則是配合沈微生維持秩序,和當地的官員做好交接工作。


    以至於各種矛盾錯綜複雜,人際關係更是盤根錯節,各抱地勢,勾心鬥角,毫不誇張的來說,他們兩人根本無暇顧及梁姣絮。


    這正是梁姣絮想要看到的!


    畢竟沈微生要是知道她背後做的事情,絕對會阻攔。


    錯過時機不說,梁姣絮也一定會被他狠狠地批上幾頓。


    哥哥自是不必說,他最嘮叨。


    接到梁姣絮書信的陸酌可謂是真的見識到她的手腕兒,夠決絕,也夠狠辣。


    募捐的第一日梁姣絮有幸同沈微生來過。


    直到後來這裏的人好像默認了梁姣絮出入。


    梁姣絮也充分地了解到徐知爻這邊的情況。


    她無意化身正義的使者,沈微生跟她談心時說過想要和匈奴人和解,那眼神中的那種殷切和向往,讓梁姣絮想到了現代那種自由與平等。


    其實有的時候梁姣絮覺得沈微生這個人還是很正義的,莫名的就想要幫助他,但僅限於想想而已。


    也正是因為沈微生的執著,一度感染了他。


    也可能是因為沈微生口中完美無瑕的先夫人,帶給她的那一絲悸動。


    她想了很久,才說服自己。


    隻是,梁姣絮知道徐知爻從來不喜歡參與朝中的爭鬥,沒有那金剛鑽,她不敢攬那瓷器活,想到這裏,便覺得前路艱險。


    這種念頭一旦生出,就仿佛在心底生了根發了發芽,而且,是迅速地茁壯成長。


    所以這半個月以來,她一直在琢磨到底該怎麽做。


    她有著高超的智商,沒理由玩不過徐知爻。


    思緒迴轉,梁姣絮可以確定徐知爻雖然會和哥哥一起全程參與募捐。


    他卻謹小慎微,白天的時候身邊足足有十來號人保護,中午就走了。


    然後晚上還會迴來,一來是身為監工進行督導作用,防止這下麵的人沒有好好做事。


    二來是最近總有不少盛京腳下的難民鬧事。


    他們有些人會晚上來搗亂,徐知爻會來解決這些事。


    這也就說明,徐知爻要遇見危險,黑夜的幾率比較高。


    以往梁姣絮幫忙募捐時,觀察過所有的棉衣在收上來之後,都要用一些藥物和幹料防止蟲子啃咬受潮發黴。


    眼下天氣迴暖,前幾日又下了陣暴雨。


    有些結冰的地方已經化開。


    或許可以利用這樣的自然優勢,神不知鬼不覺的讓庫房進水。


    梁姣絮這般想著,才給了陸酌一個盒子。


    裏麵放的是白蟻。


    這東西是梁姣絮偶然間發現的。它們可以啃食房屋、倉儲物資。


    倉庫裏麵儲存的是藥物,本身就是可以消滅普通蟲蟻。


    白蟻和蟲蟻又有些相似,咬壞房屋後,漏進水去,藥材就會對它們起作用,自然就會死掉。


    旁人絕對看不出白蟻和普通蟲蟻的區別。


    梁姣絮囑托陸酌扔完裏麵的東西後,盡量快點跑,不要讓別人發現。


    至於盒子不必顧及,直接找個地方燒掉就是。


    陸酌一臉迷茫,開始覺得事情可能不太對勁。


    梁姣絮解釋,隻是為了支走蘇府監視自己的侍女。


    陸酌半信半疑,咬了咬唇繼續向梁姣絮匯報這幾日的動向。


    這半月來,梁姣絮讓陸酌扮成道士在盛京的難民堆裏,四處宣揚徐知爻的血可以祛病辟邪。


    主要是很多盛京的難民病死了之後,屍體腐爛滋生邪物導致他們其中的人或多或少都會生病。


    這群盛京的難民在得知揚州的百姓可以被募捐棉衣,而他們卻被晾著等死。


    肯定心中早就不滿,民憤之下,自然會釋放心中的怒火。


    為什麽他們就要饑寒交迫和引頸受戮,而揚州的百姓卻可以守株待兔什麽都不用做。


    部分難民已經湧入揚州城,準備改變這樣的局勢。


    而徐知爻是監工,自然被他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陸酌猶豫片刻:“今天是募捐數額最大的一日了。他們的怒氣已經達到我們需要的結果了。”


    梁姣絮不發一言,緊致白淨的臉龐上劃過一絲憂愁,沒有知道她在想什麽。


    陸酌看著梁姣絮疲憊的眼底,這才試探道:“你看是否今日行動。”


    梁姣絮眉眼彎彎,聲音冷了八度:“難民隻是幌子,今日來的人可不止那些難民。徐知爻的仇家自然不會缺席,更不必說還有為了徐知爻的血前來冒險尋求偏方的人,他們會像餓狼似的把徐知爻啃的連渣渣都不剩。”


    陸酌很想問為什麽,梁姣絮卻說:“做完這些事後,就不要在出現了,他們會查你,畢竟那些難民肯定會被抓,他們是最靠不住的,定會供出你的容貌特征,行蹤路線,你可以去北信候府和霜姨一起,避避風頭。”


    陸酌把心中的顧慮給吞了下去,拱手道:“這一點你放心,既然選擇幫梁小娘我便會保密,隻是小娘接下來要怎麽做,至少要讓我心裏有點數。”


    梁姣絮看著陸酌,聲音涼薄:“我當如何?這個世界就是有一種虛情假意,而我偏要以假亂真,我玩的就是個老生常談的套路。”


    陸酌惴惴不安的看著梁姣絮,隻覺得心頭一緊。


    或許,這件事由家主來做會更穩妥些,但起碼要考慮進去很多未知的因素,說實話,陸酌也是那種認定死理的人,可謂和梁姣絮不謀而合。


    梁姣絮的確是瞞了太多,是時候該交個底,道:“古往今來都是英雄救美,這次我偏要反過來。”


    事實證明,這的確是一個險中求勝的機會。


    梁姣絮心如明鏡,她必須把這件事做的真假難辨,她若真的為了徐知爻丟了命,他也未必領情,甚至還會懷疑自己的動機。


    梁姣絮到時候會考慮給自己注射人工冬眠合劑,讓自己的生命體征與死人無誤。


    隻是複溫過程,還需要找個信的過的人。


    就這一步,如果出現丁點差錯,她便死無葬身之地。


    交代完畢後,兩人才各自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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