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爻昏迷的這段時間,梁姣絮特意迴去吃飽了飯,養足了精神,避開霜姨,約莫著徐知爻清醒的時候,按照記憶中的私湯位置找去。


    梁姣絮點了兩盞篝火。


    徐知爻已經醒了,陰惻惻的看著梁姣絮,那眼神仿佛能把她咬死。


    他剛要開口說話,梁姣絮從兜裏拿出個花卷塞了進去。


    徐知爻驚住了,這才低頭看向自己。


    他被眼前的這個女人脫的一幹二淨。


    而被脫下的衣襟不知道用的什麽手法,纏在他的手腕被固定在木杆上。


    竟無法動彈。


    梁姣絮看起來嬌弱纖柔,可下手夠狠。


    “現在我不想聽到你的聲音…”梁姣絮淡淡道。


    徐知爻眼底殺意頓起,盯著梁姣絮,不發一言。


    梁姣絮四處張望著。


    根據這個私湯早晚的水位變化,現在遠沒有徐知爻那時來的深度。而與此同時它的水溫也在不斷下降。


    所以,徐知爻會很冷。


    腦筋急轉間,梁姣絮赤著腳,走了過去。一臉陰笑的看著徐知爻。


    徐知爻臉上還帶著梁姣絮鞋底的痕跡,眸光淩厲。


    梁姣絮也不生氣,隻是跟遛狗似的,將他嘴裏的花卷拿取了出來。


    徐知爻能說話了,話音未落。


    梁姣絮就甩了他一巴掌。


    徐知爻的臉隨著重力偏向一側。


    嘴角被蹭破了皮,瞪著風情眸子難以置信看向梁姣絮。


    徐知爻覺得自己有種要發狂的衝動。


    他終於明白梁姣絮為什麽要拿開堵在自己嘴裏的東西了。


    她這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梁姣絮也就想聽見自己咬牙切齒,破口大罵但又無能為力被她打的樣子。


    到真是把現學現賣這套運用的淋漓盡致。


    偏偏,徐知爻隻是悶哼了一聲。


    就這麽死死地盯著梁姣絮看,徐知爻眸不語,甚至連眉峰都未曾動一下。


    他們兩人對峙,眸光如利劍般。仿佛在無形之間就有了刀光劍影的戰場之迫。


    梁姣絮眸色微抬,冷淡道:“剛才那一巴掌是替我自己打的。我不是你的提線木偶,更不可能就乖乖任你擺布,你罵我賤人,我不接受。我還要打到你閉嘴。”


    啪——


    又是一巴掌,徐知爻感覺牙齒都飛了。


    梁姣絮眼底帶著譏諷,揚唇冷笑:“這一下,我是替你打的。你得皇帝重用,常人所不及,有權有勢。長相也可以。但卻到處發.情。好好的夜宴被你搞得烏煙瘴氣,你的遊戲,低俗之極。”


    徐知爻這種人,梁姣絮真她媽受夠啦!


    徐知爻笑了,神情也是無比倨傲自得,沒有被教訓的後的覺悟,仿佛是在臥薪嚐膽。


    梁姣絮看著這樣的他,內心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徐知爻的嘴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滲出血液,梁姣絮眸色一閃,這才輕飄飄的道:“哦,我忘了。你早就永垂不舉了。”


    要不是擔心他會報複自己,梁姣絮絕對一個麻醉過量,整死他。


    東廠的廠公,不過是一個閹人。低三下四的去求他,那怎麽不可能?


    燭光從幽閉的洞口穿透而來,投在徐知爻的臉上,斑駁陰沉。


    徐知爻不找寸縷,麵上不善。


    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他竟然真的以為這個女人會…


    梁姣絮這才棄了花卷,抄起沉浮在水麵上的衣襟徑直塞在了徐知爻的嘴裏。


    不偏不倚,隻是剛巧不讓他發出聲音罷了。


    揚起手來,這次是更狠的一巴掌。


    梁姣絮的手都有點發木了,隻是冷冷的對徐知爻道:“我梁姣絮在意的人,你敢動一個手指,你敢再撥離間一次…”


    梁姣絮恨極,抓過徐知爻的手臂,一口咬下去。


    水麵上,有著斑駁發血跡。


    空氣中層層加疊的壓迫感,徐知爻低頭看著梁姣絮伏在自己手臂上的後腦勺,眸子中帶著跳躍的火焰。


    梁姣絮沒發覺,隻是對徐知爻警告道:“下次,就是你的喉嚨。我保證,讓你…”


    兩人對視,梁姣絮從徐知爻的眼光中,嗅出來陰謀的氣息。


    看著徐知爻挺拔的身子,梁姣絮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他絲毫不覺得可恥,甚至有點怡然自得。


    相反,徐知爻給人的感覺是在釣魚。


    梁姣絮想到了兩種可能性。


    要麽,是徐知爻多年官場自信,讓他深處如此境界,仍舊鎮定自若。


    要麽,是自己上當了,他壓根就沒有被自己捆住。


    不管是哪一樣,今天她都犯了一個致命的錯。


    那便是太過於想要懲治徐知爻,感情用事了。


    梁姣絮念及此,卻已經來不及了。


    徐知爻的手已經穿過她的臂彎,環住了她的整個身體,將她扛在肩上。


    差點驚唿出聲,梁姣絮腦子裏的血液仿佛被倒了過來,氣血翻湧之下,她的臉以及耳根子燒灼般的滾.燙。


    視線定格在徐知爻的身下,梁姣絮慌忙側身,狼狽的躲過。


    卻又折返迴來,就差沒扒開看看了,揚起詫異的眸子:“你是假…假的太監。你腦子兜風了吧。”


    梁姣絮心中一怵,雙手撐著力氣,梁姣絮氣的吐血,淡淡道:“你簡直,惡心。”


    徐知爻眸子桀驁嗜血,沉聲發問,語氣似有不解:“脫了我的衣服,你這都沒發現這一點嗎?”


    “還是說,你在欲擒故縱。”


    “我記得你之前好像說,我硬.不起來是嗎?”


    徐知爻咄咄逼人,將梁姣絮按在屏風後的杉木旁。


    此時,梁姣絮才稍稍有點害怕。


    忽然想到沈微生臨走前對自己囑托,他說量力而行。


    可她怎麽就被恨意直頂腦門,加之徐知爻給人營造的感覺,她自然沒想那麽多。


    她係的都是死結,怎麽會開。


    梁姣絮已經可以確信,這家夥就是在裝蒜。


    想想自己連打的三巴掌,梁姣絮立馬秒變狗腿。


    “徐大人,你定是冷了。我叫哥哥給你送套新的衣物。”梁姣絮推搡著徐知爻的臂彎,淡淡道:“我馬上就迴來。”


    徐知爻眼見梁姣絮將自己的推開,又將她拉扯了迴來,湊在她的耳邊,輕描淡寫道:“我叫你怎麽給我脫的,再怎麽給我穿迴去。”


    徐知爻,你有種!


    梁姣絮憤憤不平的看著他,簡直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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