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思期挨了好幾道刑雷鞭,整個人的精神有些恍惚了,臉色煞白,身子因為疼痛而微微顫抖,晚阿無扒拉了幾次應思期,不讓應思期替她抵擋刑雷鞭的力量,奈何她力氣不夠,推不開應思期,隻能眼睜睜看著應思期越來越虛弱。


    “思期,你快離開這裏吧,不要幫我擋了。”她的淚水和汗水模糊了眼睛,都快看不清應思期的臉了。


    這時候應思期還是緊緊抱著她不放手,任憑雷電的鞭打。


    晚星起倒是推開了應思期,他看著應思期的後背已經血肉模糊,終於忍不住流下了眼淚,本來應思期不用受那麽大的苦,可為了他和阿無,竟連命都不顧,他慌忙趴在應思期的後背,換成自己去抵擋,結果應思期反而伸手又把他拉了下去,他不願意,再一次撲到最上麵承受著雷電的力量。


    這時應思期已經沒精力去糾結了,就是想要按下晚星起的力氣都使不出,沒有辦法,他和晚星起強撐著,無論多痛,依舊不倒,不過他將晚阿無保護得很好,盡量避免晚阿無受到嚴重的傷害。


    眾人看得驚訝連連,甚至都不敢直視平台上的人,明明刑雷鞭的力量那麽剛勁,可是這三人生生挨了那麽多道刑雷鞭,竟然還能堅持這麽久的時間,不禁對他們生出了佩服之情,換作其他人,估計早就死了。


    “夠了吧,他們快不行了。”冷不遠急道,“掌門師兄,再這樣下去,思期他們三人就要死了。”


    岩時陌一聲不吭。


    冷不遠又向玄離長老和頁知長老求情,跪下道:“二位師叔,求求你們了,我願意替他們受死,你們就放過他們吧。”


    玄離長老和頁知長老也不說話。


    “爹!”岩千淺掙脫開同門,可由於心急腳沒走穩,一個踉蹌就撲倒在岩時陌跟前,她扯著岩時陌的衣角,聲嘶力竭道,“爹,求你了,不要殺他們,為什麽他們非死不可,讓他們出來吧,他們快要死了。”


    岩時陌低頭看著哀求自己的女兒,心裏極不是滋味,他用力把衣角從岩千淺的手中扯脫,往一旁走了幾步,根本不理岩千淺,一直板著臉,一副鐵石心腸的樣子。


    “師父,我哥快不行了,他已經挨了那麽多道刑雷鞭。”應習人已經哭到咳嗽連連,甚至感到一陣頭暈,神誌有些不清了。


    “師父,求你放過思期師兄吧。”桑言祈看不下去,跟著懇求道。


    “師父,求你放過思期師兄吧。”伊欣然也附和著。


    “師父,求你放過思期師兄吧。”


    眾弟子於心不忍,紛紛跪下求情。


    整個刑雷庭突然安靜了下來,全都等著岩時陌發話,就在這個時候,又一聲“轟隆”驚乍起,雷電再一次擊打在應思期和晚星起的身上,緊接著,傳來晚阿無無助又淒慘地叫喊,聽得人心惶惶,整個心都揪起來了。


    晚阿無被護在最下方,眼見自己心愛之人與師兄的氣息越來越弱,身子都已經癱軟了下來,這時候應思期體內的靈力漸漸變弱,晚星起連運轉魔力都變得艱難,兩人的意識正逐漸模糊。


    可別死啊!晚阿無見情況不對,一股懼意升起,她推了推趴在她背上一動不動的兩人,頓時心如刀割,瀕臨崩潰,她心中的恨意越來越深,戾氣越來越重,如果岩時陌就在她麵前,她發誓一定要殺了他。


    “哥,誰來救救我哥,求你們了,去救我哥啊。”應習人發現了平台上的三人好像沒有動靜了,心裏“咯噔”了一下,整個人被驚嚇到跌倒在地。


    “啊,習人,你怎麽了?”桑言祈趕緊抱住昏迷的應習人。


    “習人昏倒了。”伊欣然大叫一聲。


    這下整個刑雷庭沸騰了起來,個個跑過去關心應習人的狀況。


    岩千淺再也顧不上那麽多,轉身奔向了平台中央,奔向倒在一起的那三人,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身影跑得比她還快,一眨眼就跑進了白柱圈裏,是冷不遠,他使出一道渾厚的靈力,正好與落下的雷電強力對衝,兩邊的力量瞬間就炸開了。


    浮在頭頂的烏雲被爆炸的力量衝擊到後,都變得鬆散了一些,在場的人也因此被波及,全都捂住腦袋,匍匐在地不敢亂動,另一邊的岩時陌、木極淵和兩位長老離得遠些,用了靈力屏障未有受傷,隻是待他們擋下爆炸後,發現平台上的人全都不見了。


    岩千淺本來離平台最近,不過在冷不遠跑向平台時,她就被冷不遠狠狠地推離了平台,也因此沒站穩就摔倒在地,就在她想要爬起來之際,爆炸發生了,她正好躲過一劫,隻受了點傷,但由於之前情緒過於激動,腦子有些迷糊,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冷不遠背後背著應思期,左右手分別摟住晚阿無和晚星起,以一帶三趁著爆炸的混亂跑出了刑雷庭,他要在岩時陌沒反應過來時,趕緊奔下山,離開滄極宗。


    這次岩時陌是真的起了殺心,那麽多人求情一點用都沒有,情急之下,他別無選擇,隻能帶人跑路,然而正當他要下山,突然想起第五願還被關著,日後他還需要第五願,於是又轉身往別處跑去,急急忙忙來到了第五願被關的地方。


    見到了第五願,他一手輕輕放下晚星起,然後二話不說使出靈力就斬斷了牢門,喊道:“快出來。”


    第五願一臉疑惑地看著冷不遠,還有昏迷不醒的三個人,露出一絲猶豫,不知道他們這是發生了什麽。


    “快走啊!”冷不遠見第五願竟還站著不動,頓時心急如焚的催促道。


    第五願發覺事情不對勁,於是沒再猶豫出了牢房,順手扛起地上的晚星起,跟著冷不遠一路狂奔下山。


    爆炸過後,刑雷庭裏混亂不堪,一圈白柱被炸毀完了,地上全是碎渣渣。


    “人跑了,還不去追!”岩時陌大發雷霆。


    眾弟子顧不上受的傷,全都出去追冷不遠他們了,隻剩下桑言祈驚惶無措地抱著仍在昏迷的應習人。


    “我們送習人迴去吧。”伊欣然見其他同門都去追人了,他祈禱著師叔和師兄他們能順利跑走,不被抓到。


    “千淺,我的女兒。”岩時陌下完命令後,這才慌忙抱起岩千淺,臉上露出了心疼的神情。


    “快送她迴去休息,其他的事就交由我和玄離來處理。”頁知長老提醒道。


    岩時陌立刻把岩千淺送迴了房間,坐在床邊擔憂地看著她。


    “爹。”岩千淺虛弱的叫了一聲。


    “爹在呢。”岩時陌拉著岩千淺的手,又道,“你受傷了,我等會去藥房拿點藥給你。”


    “不。”岩千淺哭了起來。


    “別鬧脾氣了。”岩時陌麵露不悅。


    “師兄不會死了吧。”岩千淺眼淚直流。


    “不知道。”岩時陌愣了一下。


    “爹,你不是最喜歡思期師兄嗎,為什麽忍心看著他受那麽重的刑罰。”岩千淺覺得自己的父親太無情了,原本最器重的弟子說不管就不管,她不禁責怪起自己的父親。


    岩時陌眉眼一沉,其實他比誰都難受,自己的女兒總是不聽話,每次偷溜下山就算了,老是跟魔修者混在一起,把魔修者當朋友,要說自己的女兒會變成這樣,他多多少少覺得是自己教導不嚴造成的,但更多的是覺得自己的女兒被魔修者蠱惑了,就看女兒玩心重,待人接物毫無經驗,極易被人忽悠帶偏。


    他想得這裏內心一緊,作為他門下的得意弟子應思期,是最讓人吃驚的,他的這個徒弟從小心性沉穩冷靜,思想清晰得很,如今怎麽昏了頭喜歡上了魔修者,這是他怎麽也想不通的。


    他很看重應思期,一直在著重培養,應思期年紀輕輕就在靈修界小有名氣,他為此感到驕傲和自豪,他的女兒責怪他冷漠無情,可其實他也心疼啊,他哪裏舍得懲罰應思期。


    但為了平複應思期和魔修者帶給宗門的壞影響,他不得不狠下心,不然誰都像應思期這樣做還得了,宗門哪還有紀律規矩可言,況且,給應思期一些懲罰,也好讓應思期長長記性,趁早醒悟過來。


    “我在外麵的時候經曆了很多危險,都是晚星起救了我,他不是壞人,可你卻要他死。”岩千淺怒吼道。


    岩時陌看到自己的女兒情緒正激動,他本想安慰,可看女兒這個樣子,他知道無論說什麽女兒也聽不進去,於是便歎了口氣,放棄了安慰的話,轉而輕聲道:“你迴來了就好,以後你就自行領任務吧,我也不攔著你去哪了。”


    岩千淺傷心極了,現在說這個有什麽用,願意帶她做任務的人都不在了,她對自己的父親有了怨言,把頭一歪,不再看自己的父親。


    竹院裏,應習人悠悠轉醒,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房間裏,頓時驚坐起,下意識叫道:“哥,你在哪!”


    門口的桑言祈和伊欣然聽見了聲音,立馬跑到房裏。


    “你終於醒了。”伊欣然鬆了口氣,之前應習人突然昏倒,可把他嚇壞了。


    “思期師兄被不遠師叔帶走了。”桑言祈擔憂道。


    “帶去哪裏了?”應習人激動道。


    “不知道,其他人沒追到他們。”桑言祈微微低下了頭,其實他覺得沒追到最好,一旦追到了,說不定還是死路一條。


    “都是晚阿無這個狐狸精害的,她害慘了我哥,要是沒有她,我哥就不會受到這麽重的刑罰,若我哥有個三長兩短,我要她陪葬。”應習人怒目切齒道。


    在一旁的桑言祈與伊欣然麵麵相覷,露出了糾結猶豫的神情,再怎麽說應思期也是他們的師兄,當然不希望應思期受到任何的傷害,可應思期在眾多弟子麵前對晚阿無表白,又在全宗弟子麵前保護晚阿無,替晚阿無承受刑雷鞭,已然給宗門上下帶來了很不好的影響,他們不知道,日後師叔和師兄還能迴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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