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聲音都柔和了,倚靠在椅背上,整個人越發的帥氣。


    沈千帆費了好大勁,才讓自己保持住正常狀態。


    她描述了一遍。


    太子聽了卻是沉默一陣。


    沈千帆:“如果能不去京城就有就最好了。”


    可是看太子這反應,京城,她還是得去一趟。


    太子道:“去京城可以,但你必須把孤也帶上。”


    太子要是能一起去,當然是最好不過了。


    沈千帆也沒多想。


    立馬點頭答應。


    “行。”


    反倒是太子的人極力反對,尤其是太子的那些幕僚。


    “殿下,您好不容易才在黟山紮穩腳跟,如今又要冒險進京,殿下三思啊!”


    “無召不得入京,二皇子就等著殿下您自投羅網。”


    “殿下,您若不放心沈姑娘,可由我等來護送,您還是坐鎮黟山,方才是上策呀。”


    “您忘了,天使可還在縣衙大牢裏關著!”


    沈千帆不由一愣。


    什麽天使?


    高乘風低聲解釋道:“京城得了消息,知道太子逗留黟山久了些,陛下便派了天使前來催促和驅趕。那個時候沈姑娘正好迴了家。”


    沈千帆點點頭。


    “居然還有這事……那就這樣關著,會不會對太子不大好?”


    畢竟那是皇帝派來的,代表著皇帝。


    而太子依舊被流放嶺南。


    皇帝並未撤迴這條旨意。


    高乘風微微搖頭。


    連沈姑娘都知道的道理,太子,又豈會不知?


    可即便如此,太子還是決意要陪沈姑娘迴京,大家攔著倒好像是大家不懂事了。


    要實在不行,便改勸沈姑娘,再讓沈姑娘勸阻太子吧。


    太子神色淡淡的。


    “說完了?孤心意已決,諸位不必再勸。”


    眾人無奈,隻好求到沈千帆麵前。


    “沈姑娘,殿下最是聽你的勸,你還是勸勸殿下吧,沒有皇帝的詔令,殿下就私自迴京,這可是大罪!”


    沈千帆隨口一問:“大罪會怎樣?”


    “一旦發現,就地處死。”


    沈千帆聽了心頭一驚。


    “那我去勸勸太子!”


    轉瞬她便到了太子處。


    “你,你怎麽也不告訴我,一旦你在京城被人發現,他們可以對你就地處死呢?”


    她跑得氣喘籲籲的,雙手叉著腰,眼睛直直瞪著太子。


    怪她,有點不知天高地厚,答應得太快了!


    還以為太子好歹是皇家教育出來的人,這種事情應該屬於常識,自己心裏有數。


    太子卻氣定神閑,似是不當一迴事兒。


    “孤以為,此等小事,不必說與沈姑娘知,徒惹沈姑娘擔心罷了。”


    沈千帆氣得:“你……這還是小事?傅玄,你是怕我不帶你一起去,故意隱瞞我的對不對?”


    突然第一次聽她直唿自己的名諱,太子不由一怔。


    心口的某個地方,微微震顫。


    “沈姑娘,我沒有。”


    沈千帆深吸了一口氣。


    差點忘了自己過來的目的。


    “我要知道還有這茬,我才不會一口答應你!”


    太子不禁又好氣又好笑。


    也隻有她,敢這樣同他說話!


    “沈姑娘,孤並非是有意要瞞著你。你放心,孤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說罷,不等沈千帆反應,便抬手吩咐人。


    “要再讓孤知道,敢到沈姑娘麵前胡說,孤,決不輕饒。”


    沈千帆張了張嘴,到底是沒有插手太子管理手下人。


    而且,怎樣規避風險,她心裏已有了主意。


    她能把自己打扮成老婆婆,在玄園不被人認出來,怎麽就不能把太子打扮成另外一個人,大搖大擺的去京城呢?


    太子要違反聖旨返京的消息很快傳到二皇子傅江壑的耳中。


    傅江壑一愣,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來。


    “他瘋了?竟敢自投羅網,自尋死路?”


    二皇子手下人麵露微笑。


    “太子殿下一向乖戾,都敢當著陛下的麵,射殺美人跟前的紅人臣子,還有何是太子不敢的?”


    這倒也是。


    他這太子哥哥,素來膽大妄為得很。


    傅江壑手指輕扣金絲楠木桌麵。


    他吩咐下去:“路上多關照著點。”


    這意思,便是接著找找太子的麻煩,包括要太子的性命了。


    手下人:“是。”


    又再次小心翼翼請示道:“若路上我們的人萬一再失手,怎麽辦?”


    太子太難殺了。


    二皇子和淑貴妃派出去的人,總是屢屢失手。


    如今竟也隻是令太子雙目失明。


    受挫得多了,便也有些習慣了,似乎看淡了。


    傅江壑氣定神閑笑道:“那便在城門口動手啊,將太子,押送到父皇麵前,交由父皇來定奪。”


    公然違背聖旨,和父皇頂撞,他倒要看看,傅玄有幾個腦袋夠父皇砍的!


    這邊,沈千帆和太子也準備出發了。


    負責盯梢的人很快就發現。


    這天,五輛一模一樣的馬車,停靠在了玄園門口。


    馬夫的服飾打扮以及身高體量就像是複製粘貼出來的,叫人難以分辨誰是誰。


    接著,太子出來了。


    但是,是五個人。


    這五個人分開一段時間和距離走出來,而且,整個人都被冪籬遮擋住了,根本就看不清容貌。


    人坐上馬車後,就由車夫駕駛著,分別朝著五個不同的方向出發了。


    盯梢的人頓時傻了眼。


    “怎麽辦?到底哪個才是太子?我們應該跟誰?”


    馬車嘚嘚嘚,跑很快,不一會兒功夫就離開一大段距離。


    根本就不給他們反應和思考的時間。


    還能怎樣?


    隻能分開人手,每輛馬車都跟了。


    總要確定哪一個才是太子啊。


    接二連三行動失敗,他們已經被主子處罰怕了!


    這一次,絕不能再出紕漏。


    沈千帆站在玄園的製高點。


    看到這一幕,這才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


    古人的智慧經驗,就是好用,成功分散敵人精力,迷惑敵人。


    “太子,我們可以出發了!”


    她笑道。


    太子正從門內跨出來。


    太子幕僚們焦灼不安,來迴走動。


    “你們說,沈姑娘這主意,當真能迷惑住他們?”


    “殿下也太寵沈姑娘了!”


    “我倒不擔心出門被發現,隻怕屆時到了京城,對方突然發難。”


    那才最是要命!


    這時候。


    一個老漢顫顫巍巍的經過,身邊由一名丫鬟攙扶著。


    他們視而不見,根本沒想到,那是太子殿下和沈姑娘。


    兩人光明正大走出玄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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