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宸目視前方,沒有什麽情緒波動,“不記得。”


    蘇晚夏不死心地追問,“雖然你不記得你是誰了,但是你以前學過什麽東西,會做什麽事,你都有印象啊。”


    慕南宸轉過頭來看著她,“昨晚吻你的時候,覺得很新鮮,以前應該沒有這樣過。”


    昨晚吻她!


    蘇晚夏又想起了那些羞人而惱人的畫麵,突然臉頰連著耳根都紅透了,“誰……誰讓你又提昨晚的事了?!”


    慕南宸收迴視線,繼續認真開車,唇角似笑非笑地勾了勾。


    蘇晚夏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看著慕南宸這副淡然的神色,沒來由地生出惱意,轉頭望向窗外,不再理他。


    可她又忍不住想,他長得這麽好看,以前一定有很多女人喜歡他。


    別說是以前,現在就有數不勝數的女人喜歡他,哪怕他隻是她的小助理。


    因為皮相好啊。


    他跟著她去劇組,有很多女明星都想睡他,甚至有人跑來跟她談價錢,問能不能包養他。


    她護慕南宸就像護孩子一樣,有人來跟她談這樣的事情,她才不管那人是怎樣的腕,一律冷冷地懟迴去,也因為這樣,在劇組裏遭了不少罪。


    還有一些女助理,也羞澀或大膽地想追求阿三,但迫於他的冰冷不近人情,曲道偷偷找她作媒,也都被她擋迴去了。


    就像老娘給兒子選媳婦,她覺得那些歪瓜裂棗哪個也配不上她的阿三。


    正是因為她一次次掐滅他的桃花,後來劇組裏都傳他是她包養的牛郎。


    空間裏靜靜的。


    手機鈴聲乍響,蘇晚夏驀然迴神,接起。


    “妞,昨晚和薄昕岸是不是過得很美好?嘖,他一定很瘋狂吧?”


    來電的是蘇晚夏做專業驢友的閨蜜莫曉曉,同是在東湖鎮長大的,是看著蘇晚夏和薄昕岸一路走過來的人。


    聽到莫曉曉的聲音,蘇晚夏突然很想哭,曾經那麽被人羨慕的幸福,一晚之隔,已經花零落人各西東,再無從提起了。


    她咬了咬粉唇,哽咽了,“曉曉,我和薄昕岸……分手了。”


    “什麽?”莫曉曉詫異地驚唿。


    突然“砰”的一聲,車子被人從後麵追尾了……


    蘇晚夏本就身體虛弱,被震得一陣頭暈,倚著車門揉太陽穴,“阿三,快去看看。”


    慕南宸深深地皺起了眉,他從後視鏡裏明顯看到那人是故意撞上來的,但是他沒有跟蘇晚夏說。


    車門推開,皮鞋落地,黑褲包裹著的長腿遒勁有力地支撐起頎長挺拔的身軀,墨發下英俊的臉冰寒冷沉到極致,目光鎖著後麵那輛紅色的保時捷,大步走過去。


    保時捷車窗落下,露出了一張化著精致妝容的漂亮女人的臉蛋,“嗨,帥哥!”女人笑得很輕佻。


    慕南宸認得她,薄昕岸包養的一個三流小明星,名叫單丹妮,隻不過蘇晚夏不知道。


    既然已經分手,慕南宸不想讓蘇晚夏知道更肮髒的事情,徒增更多悲傷,所以想速速解決這件事。


    冷凜的目光打在單丹妮的臉上,他說,“是自己道歉賠償還是報警,二選一。”


    雖然隻是蘇晚夏這個十八線小演員的助理,穿著也隻是簡單的黑衣黑褲,但這個男人周身彌漫著一種強大的壓迫性氣場,這讓本來趾高氣昂的單丹妮不禁瑟縮了一下。


    不過,她今天是來發泄隱忍以久的鬱氣的,不會因此退縮。


    她推門下車,春風搖曳地走到了蘇晚夏的車邊,敲開了車窗,“嗨,晚夏,好久不見。”


    蘇晚夏正在與莫曉曉解釋她與薄昕岸的事情,聽到單丹妮的聲音,本能地皺了下眉,“曉曉,一會再說。”


    掛了電話,蘇晚夏轉頭看向珠光寶器也一身俗氣的單丹妮,“大好的日子撞見你,還真特麽晦氣!”


    “你!”單丹妮氣得胸口起伏了兩下,既而她又妖冶地笑了,“真不好意思,剛剛撞了你的車。”


    蘇晚夏將頭伸出車窗,向後望了一眼,“喲,你居然也開得起保時捷了,這兩百多萬的車,你是上了哪個糟老頭的床換來的?”


    “昕岸送我的。”單丹妮很炫耀的樣子。


    蘇晚夏想繼續保持笑容的,因為她在單丹妮麵前從來就沒有不笑過,同在娛樂圈混,她向來以高智商完勝地將處處難為她的單丹妮踩在腳下。


    以前,她還經常將她與單丹妮鬥智鬥勇的事跡與薄昕岸當笑料說,可現在……


    嗬,她真的笑不出來了。


    薄昕岸何時包養了單丹妮,她居然都不知道。


    作為男朋友,他除了給她買過一對價值一萬的耳釘,還真的從來沒在她身上花過什麽錢,可是他居然給單丹妮買了一輛價值兩百萬的保時捷。


    這兩年他到底賺了多少錢,她從來不知道,現在看來,真的不少了。


    有什麽東西,像刀片一樣刮著她心尖上的嫩肉,刮得發疼。


    單丹妮笑得越發嫵媚,那嫵媚裏還夾雜著報複的快意,“我們在一起一年多了。”


    蘇晚夏咬著唇沒有說話,眼底澀疼得像是潑了酸。


    一年前她在做什麽呢?她在做一個勤勞的小蜜蜂,接很多戲,演很多小配角,一麵艱難地周旋在潛規則夾縫裏,一麵節儉地生活,把省下來的錢拿去助薄昕岸拓展業務。


    她一直覺得在單丹妮麵前,她是高傲的,是俯視著她的,但此刻,她覺得自己像個小醜。


    不過,她還是不願意眼淚掉下來,尤其在單丹妮麵前。


    蘇晚夏麵無表情地推開車門,緩緩邁出長腿,筆直地站在單丹妮的麵前,“說完了嗎?”


    單丹妮勾著塗了大紅色口紅的唇,笑意越發瀲灩,“我搶了你的男人,”她挑釁地揚起下巴,“聽說他從來沒有睡過你,你不知道吧,他在床上真的很猛……啊!”


    話音才落,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了單丹妮的臉上,鋪了精質粉底的臉頰覆上了紅痕。


    蘇晚夏緩緩落下發麻的手,眉眼淩厲,“你父母沒有教你‘三’是個多麽無恥的角色,那麽我來告訴你,你現在很可恥。”


    “你敢打我?”單丹妮狠狠地睨著蘇晚夏,“你以為你還是薄昕岸庇護的女人嗎?看我今天怎麽撕了你!”


    說著,單丹妮揚手就打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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