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昕岸染指的第一個女人,是娛樂會所裏的一個陪唱的公主,那天他們簽了第一個大單子,賺了兩百萬,他開心地喝了很多酒。


    那次醒來後,薄昕岸其實還是覺得很愧對蘇晚夏的,給她買了一對價值一萬的耳釘,以來彌補心裏的愧疚。


    可是,就像偷嚐了腥的貓,總會經不住下一條魚的誘惑,薄昕岸變得一發不可收拾。最初對蘇晚夏的那一點愧疚,也在日日的縱情歡愉裏,淡得薄如輕煙了。


    薄昕岸越來越認為,生意場上的男人,就該如此,一手賺錢,一手風花雪月。


    迴想起諸多往事,何馳頗有感慨,他其實是不相信關於蘇晚夏的那些流言的,她明明就是一個幹淨剔透的女孩。男人若得這樣一知己,還有何遺憾?


    “晚夏,你是個好女人,丟了你是薄昕岸的損失。”


    聽到何馳這句話,蘇晚夏和阿三同時轉頭,蘇晚夏好半天才訕訕地笑了一下,“謝你謬讚。”


    何馳慚愧地低下頭,既而又抬起頭,很認真,“晚夏,洛茜和薄昕岸才是一路人,婊配狗,也省得再禍害其他人了,我們被他們拋棄,是幸事。”


    蘇晚夏沒有說話。


    她垂下眸,不願讓別人看到她眼底湧上來的酸澀淚意。


    其實她還無法適應,薄昕岸已經變心了,曾經付出了那麽多青春和心血的愛情,一朝變質,還很難接受。


    聽到有人如此形容薄昕岸,她心裏很難過。


    她記憶的最深處,還是薄昕岸年少時意氣風發的模樣,那是怎樣一個英姿勃發的優質少年啊。


    “晚夏,別哭了。”何馳說,“不如我們兩個在一起吧,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阿三手裏捧著粥碗,眼眸瞬間暗沉了下去,周身的溫度也跟著直線下降,危險的因子彌漫而出,差一點就罵出一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蘇晚夏寥寥地笑了笑,聲線薄涼戲謔,“謝你的厚愛了,我高攀不起。”


    她腦子又沒病,幹嘛要嫁一個昨晚綁架她還給她下藥的男人?


    “晚夏,你再考慮一下,我……”


    何馳還想說什麽,但是阿三已經站了起來,一手拖著他的輪椅,一手拉開了門,像是扔廢品一樣,將他連人帶車丟了出去。


    行雲流水一般,帥得掉渣。


    ……


    退了燒,又吃了東西的蘇晚夏,終於有力氣了,她覺得也該算算賬了。


    涼涼的眼神瞥向又在給她按摩腳的阿三,“阿三?”她叫他的名字,像是高貴的公主,“我問你,昨天晚上誰允許你吻我的?”


    阿三麵無表情,聲線很淡“不是你求我的嗎?”


    蘇晚夏卻很激動,“那我求你睡了我,你怎麽不睡?”


    阿三的唇角有細小的弧度劃過,“我覺得,如果你失、身於一個來曆不明的小助理,清醒後一定會殺人。”


    蘇晚夏無言以對。


    是的,失、身於誰也不能失於阿三,他來曆不明,誰知道他會不會娶過老婆,甚至還生過孩子,倘若那樣,她豈不成了小三?


    沉默了幾秒,她又激動地問,“誰允許你吻我的時候伸舌頭的?”


    阿三身體明顯頓了一下,深邃的眉眼有微不可察的僵硬,但聲線還是淡淡的,“我以為……那樣會比較解渴。”


    蘇晚夏再次無言以對,她當時的確一直喊著渴。


    算賬無果,蘇晚夏悻悻地打了個嗬欠,“我要睡覺。”


    阿三沒有說話,隻是溫柔地將她背後的枕頭取下來,又扶著她躺好。


    ……


    蘇晚夏閉著眼睛醞釀了好幾分鍾,卻怎麽也睡不著,於是她又睜開了眼睛。


    “阿三?”她又叫他。


    “嗯?”


    “看在你英勇救主的分上,我決定將我的姓賜予你,以我之姓,冠你之名,如何?”


    阿三想了下冠上“蘇”姓之後他的名子,不禁狠狠地抽了兩下嘴角,但他最終還是波瀾不驚地迴了她四個字,“謝主隆恩。”


    蘇晚夏萬分滿意這男人的態度,一掃之前的陰霾心情,璀璨地笑了。


    突然想到了一段京戲,《蘇三起解》,於是頗有興致地唱了起來:


    蘇三離了洪洞縣,將身來在大街前。


    未曾開言我心內好慘,過往的君子聽我言。


    哪一位去往南京轉,與我那三郎把信傳……


    阿三無奈地笑了笑,繼續幫她整理東西,他不知道他以前是個什麽樣的人,會如此有耐心每天哄著一個女人,看著她任性撒嬌耍賴。


    此時的蘇晚夏,從來沒有想過,後來的某一天,每天被她奴役消遣的阿三,西裝革履,豪車護送,保鏢擁隨,像天神一樣降臨在她的麵前。


    他竟然就是覆蓋幾大洲的慕氏帝國集團總裁,慕南宸。


    ……


    蘇晚夏在醫院待了一天,夕陽西下時分,慕南宸帶她迴家。


    看著阿三把車子從停車場開過來,蘇晚夏突然忍不住感慨:阿三好威武!


    打殘了人,打劫了錢,還打劫了一輛車,居然還把何馳打得向她求婚,這更讓她想起了她在劇組被欺負時,他是如何保護她的。


    “哈哈哈……”站在緋色的晚霞裏,蘇晚夏突然笑得像迎著霞光綻開的太陽花。


    慕南宸迴頭,“笑什麽?”


    “沒什麽。”蘇晚夏也很傲嬌,才不願意讓他知道她的心思。


    慕南宸抿著唇,俊逸的眉挑了挑。


    當他康複以後,他其實有想過去找迴真正的自己,迴到自己原來的生活軌道上去。


    雖然他不記得自己是誰了,但他的知識能力都還在,識得他脖頸上佩戴的那塊翡翠吊墜價值連城,上麵刻了文字,應該具有特殊意義。


    憑借這枚吊墜,他一定可以尋到自己的根。


    可是,他放不下這個叫蘇晚夏的女人,她聰明如雪,卻偏偏在愛情裏傻傻的讓人心疼。


    在他還沒有出院的時候,就發現了薄昕岸出軌的事情,但是蘇晚夏卻一無所知,還在傻傻地掏心掏肺,在她的愛情童話裏做著美夢。


    他一次次地轉身,又一次次地迴頭,最終也舍不下她。


    現在薄昕岸與蘇晚夏分手了,他反而鬆了口氣,離開薄昕岸,對蘇晚夏來說是件幸事。


    蘇晚夏心情突然變得很好,她坐在副駕駛座上看著認真開車的慕南宸,發現他是真的很好看,“阿三,你以前有過女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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