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明若華醒來時,身邊已然感受不到半絲溫度,看來人一早就已經走了。


    想著昨晚南景臣的異常,明若華這一頓早膳也吃得心不在焉,明一進來道:“郡主,翡翠閣那邊出了假玉,買家不肯鬆口,您要親自去看看嗎?”


    明若華放下手裏的糕點,起身,“買家是誰?”


    “威遠侯夫人。”明一道。


    假玉肯定是不會有的,但問題就是威遠侯府地位尊貴,不差錢,不至於為了一塊玉誣陷翡翠樓。


    明若華帶人趕到翡翠樓的時候,門口正一片吵嚷。


    “我好歹也是常客,你們濫竽充數就算了,現在竟然還直接送假玉去府上,不是欺人太甚麽?!”威遠侯夫人手裏拿著一隻玉鐲,麵上帶著濃濃的怒意說。


    “就是,不要以為京城就隻有你們這一家賣首飾,今日你們要是不給一個交代,今後你們就不要想著在京城裏再開下去了!”威遠侯夫人身邊的姐妹也附和道。


    “羅某人敢向幾位夫人做擔保,珍翡閣從不出假玉,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麽誤會。”羅掌櫃急的滿頭大汗,恨不得給眼前幾位祖宗跪下。


    “這是你們珍翡閣的印記沒冤枉你們吧。”黃夫人指著那玉鐲說道。


    羅掌櫃看著那玉鐲,頭疼不已,“那印記確實是我們珍翡閣的不錯,隻是……”


    “是你們的就可以了,我們也不要求多,你們便公開賠禮道歉,承認你們確實賣了假玉,然後按著你們所說的,十倍賠償就好了。”威遠侯夫人一臉不耐煩地說。


    “這塊玉鐲並不屬於珍翡閣,何來珍翡閣買假玉一說?”明若華開口道。


    威遠侯夫人幾人看到明若華的到來,麵色一變,“郡主何出此言?玉鐲上麵的印記可是清清楚楚,剛剛珍翡閣的掌櫃可是也承認了。”


    “珍翡閣一年賣出去那麽多,若有人存心要誣陷珍翡閣,模仿個印章也不是難事。”明若華淡聲說。


    “郡主這是什麽意思?難道說我存心拿一個假的來誣陷珍翡閣?我再不濟也是侯府夫人,而且這些年我在這裏買的玉鐲早就不止十隻,我需要做這樣下作的事情?”威遠侯夫人怒意更甚。


    明若華的神色卻自始至終都是淡淡的,“侯夫人不必如此焦慮,我並沒有說夫人誣陷珍翡閣,隻是有人從中作祟,目的就是為了讓侯夫人今日來這裏鬧上這麽一出。”


    “越發荒唐!鬧這麽一出對威遠侯府有什麽好處?而且,我是那麽好糊弄的嗎?!”威遠侯夫人怒聲道。


    明若華默默看了威遠侯夫人一眼,心裏默默地迴了一個“是”。


    明若華看了明彩一眼,明彩會意,向威遠侯夫人屈了屈膝,而後從容說:“當時夫人在珍翡閣買完首飾,是由珍翡閣的夥計將首飾送上門,再由侯府的小廝送到夫人屋內,我們能保證送貨途中都是真的鐲子,夫人不妨查一下家裏人?”


    “你意思說我貪墨了翡翠閣的鐲子?!”威遠侯夫人反駁道:“你又是拿什麽保證翡翠閣送去的鐲子是真的?憑你這張嘴?”


    威遠侯夫人的話音落下,她的幾個小姐妹忍不住輕笑出聲。


    “雖是郡主,可也不能這般隨意誣陷人吧。”黃夫人附和道。


    “夫人請看,這是否你當時買下的玉鐲。”明彩從容拿出一個錦盒,裏麵躺著一隻水色極好的玉鐲。


    威遠侯夫人仔細看了看,又看了看她身旁那隻假玉鐲,麵帶遲疑,“確實是,可是……我怎麽知道你們是不是臨時從倉庫裏拿了一隻真的,進而否認你們賣假玉的事情。”


    “珍翡閣每一樣首飾都隻此一件,從不會有多餘的庫存。”明若華淡聲而篤定說道。


    “說不定這是你們臨時做的。”黃夫人小小聲反駁了一句。


    明若華:“……能用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雕刻出這樣成色的玉鐲的能工巧匠,我倒是也想請一個。”


    “又或許……”黃夫人並不死心,還想著繼續挑刺。


    明若華卻是不耐煩了,聲音沉了幾分,“夠了!”


    在場幾人被明若華的這一道嗬斥聲給嚇得一愣,怔怔看著她。


    “把人帶進來。”明若華麵上淡然的笑容消失殆盡,漸漸蒙上一層寒霜。


    明若華話音落下,明一便帶著兩個人走了進來,其中一個人一來就給威遠侯夫人給跪下,威遠侯夫人看到他的出現,臉色頓時就僵硬住,鐵青著臉色向明若華質問:“郡主不經過我的同意便私自將我府上的人給帶走,這怕是不合規矩吧。”


    隨著明一的另一個人朝威遠侯夫人恭敬地行了個禮,“夫人,在下是陳記當鋪的掌櫃,此人今日早晨來我鋪上當這玉鐲,在下瞧著不妥,才將人給暫時給扣了起來。”


    威遠侯夫人聽到陳掌櫃的話,不敢置信地看向小廝。


    黃夫人的腦子轉得很快,立馬就指著小廝罵道:“好你個吃裏扒外的白眼狼,竟然都會偷主人家的東西了?!要我看,就該立馬送去京兆尹府!”


    小廝一聽說要將他送去見官立馬就慌了,“這玉鐲不是小的偷的,是,是有人讓我將這兩個玉鐲掉包,我,我瞧著這玉鐲也沒人要,這才想著拿去當了換點錢的!”


    “是誰讓你換的?”明若華問。


    “是…是……”小廝支支吾吾半天卻說不出來,隻是眼神卻是不由自主地看向威遠侯夫人身旁的丫鬟。


    威遠侯夫人注意到小廝的眼神,心裏不由咯噔一下,踹了小廝一腳,“你私自掉包我的玉鐲,還敢妄自拿出去賣,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來啊,給我將人帶迴去處置!”


    明若華看著威遠侯夫人眸中的慌亂,抿了抿嘴,唇角微微揚起一抹弧度,“且慢。”


    “郡主要做什麽?”威遠侯夫人站起身來看向明若華,帶著幾分威脅之意問道。


    明若華從容不迫地拿起茶盞,淡淡抿了一口,“夫人來鬧了這麽一通,現在說把人帶走就帶走,是不是也應該給珍翡閣一個交代?”


    明若華語氣淡淡,坐在椅子上比站著的威遠侯夫人矮上許多,可是有意無意散發出來的氣勢卻是叫威遠侯夫人覺得自己莫名的矮了一頭,咽了口口水,硬著頭皮說:“這我事先也並不知情,具體事情原委我也得先把人帶迴去調查清楚才可以給你一個交代不是?”


    明若華似笑非笑地看著威遠侯夫人,看得她頭皮發麻。


    “夫人說得有理,隻是夫人鬧了這麽一通,確確實實給珍翡閣帶來很不好的影響,我要求也不多,隻需要夫人當著外麵所有人的麵兒還珍翡閣一個清白即可。”明若華淡淡笑著說。


    “你讓我這等身份在大庭廣眾之下道歉?!”威遠侯夫人怒瞪明若華。


    “這是最簡單也是最直接的做法,要是夫人不樂意,我們也可以讓京兆尹來斷一斷這是非曲折。”明若華麵上收斂起麵上的淺淺笑意,再次蒙上幾分冰寒,冷得威遠侯夫人不由打了個哆嗦。


    威遠侯夫人緊緊攥著拳頭,內心很是糾結,看著明若華的眼神充滿了怒意,甚至是……殺意。


    “明一,將此人扣下,送去京兆尹府。”見威遠侯夫人遲疑,明若華揚聲道。


    “慢著!”威遠侯夫人握了握拳頭,看著明若華,“這一次,是我誤會珍翡閣了。”


    “你怎麽誤會了珍翡閣了?”明若華淡淡提了一句。


    威遠侯夫人深深吸了一口氣,“是我府邸的人中飽私囊,偷龍轉鳳,誤會了珍翡閣。”


    “以後侯夫人可要看好府裏的人。”明若華重新揚起一抹笑容。


    威遠侯夫人目光陰鷙看了明若華一眼,拂袖而去。


    明若華看著威遠侯夫人離開的背影,眸光斥著深意,叮囑了羅掌櫃一些事,便迴了明月樓。


    處理完今天的事務,不知不覺,天就暗了下來,蘇長老將最後的事兒向明若華稟告完,笑著對她說:“天色不早了,樓主早點迴去,不然小少爺怕是要找娘親了。”


    提起小樂樂,明若華麵上的神情也變得柔和。


    明若華迴府的第一時間先去了一趟小樂樂的房間,小家夥這個時候已經吃飽喝足睡下了,睡夢中感受到娘親的氣息,身子不由的往明若華身側挪了挪,蹭了蹭她伸來的手。


    看著這小糯米團子,明若華的一顆心更柔軟了,低頭親了親小家夥的額頭,又給他掖了掖被角,這才返迴自己的院子。


    南景臣在屋子裏等了明若華許久,就等她迴來一同用膳,好不容易終於聽到院子裏傳來明若華迴來的動靜,原本冰冷的神色瞬間溫和下來,但是又想起來自己還在生氣呢,又強自撇下了嘴角。


    結果,明若華的腳步走到房間門口便停了下來。


    南景臣功夫不弱,忍不住豎起耳朵自己聽了聽,就聽明彩道:“郡主,明五……傷勢嚴重了。”


    “什麽?”明若華聲音都在顫抖,忙不迭拉著明彩就走,一邊走著一邊不忘詢問著明五的傷勢情況,很是緊張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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