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誰打的電話?


    周勇走到我後麵問。


    “我媽,問我到了沒有?我說我們明後天就去舅舅家。讓她給舅舅打電話說一聲,要不然我舅舅不認識我們呢!”我收起電話說。


    “我媽病的時間久了,可能心情有點煩躁,你不要在意她們的態度。我們就在這裏住一兩天,然後去上海。你見到她們的機會不多。所以有些時候心態放平和一點!看在我的麵子上,不要跟她們計較好嗎?”他壓低聲音對我說。


    本來我心裏不舒服,可是聽他這麽一說,我又不知道怎麽拒絕他的意思。的確,馬上就要離開了,不能讓她們知道我不開心!


    “沒事的,生病了心情肯定不好。我沒事的。”我隻好這麽說。


    “走吧,到炕上坐一會,這裏的炕熱熱的,特別舒服。一進門就要上炕是這裏的風俗知道嗎?”他拉起我的手說。


    跟著他迴到了房子裏。不過我心裏有了一層芥蒂,知道了他媽媽不同意我們結婚,她姐姐不願意我們在一起,那麽我跟她們能不能和睦相處了呢?


    怪不得周勇不在我麵前說起他媽媽和他姐姐,原來一開始他就是自作主張跟我領結婚證的!也怪我,沒有問清楚這些就跟他在一起了!現在已經來了,我還能說什麽?隻能夾在他和他媽媽,姐姐中間了!


    不過萬幸,我們去上海的飛機票定在了四天以後!周勇說他去上海還要去看看老同學老同事,所以就在這裏少住幾天。現在想想,他可能已經想到了這些事情。所以就是純粹的帶我過來讓他媽媽見一下,然後就迴去。


    他說的那句不想讓我媽媽遺憾的意思是他媽媽臨走之前知道自己的兒子結婚了!而不是因為娶了我,他媽媽放心了吧?


    他姐姐已經坐在了炕上,蓋著被子。


    “來,來!這個叫啥名字哩?周勇的媳婦哦!上炕上炕!不上炕你在這裏凍死哩!這裏的房子看著漂亮,就是不保溫,冷的很,新疆人到了這裏都受不住!你們那裏是外麵冷,房子熱,我們這裏是外麵熱,房子冷!不上炕不行!”他舅舅特別熱情的招唿我。


    然後我就被他舅舅給推到炕邊上。


    周勇也是,二話不說就脫了鞋子,臨上去把我也拽了上去。


    羽絨服裏麵是緊身毛衣。脫了不好看,主要是我聽媽媽說的,老家的人挺講究老幼尊卑這一些禮節的,我感覺當著他舅舅不好意思穿那麽緊的衣服。所以我是穿著羽絨服上炕的。


    “脫了大衣呀!”周勇已經坐過去了,看著我說。


    “沒事的。”我說著也準備坐下去。因為根本不能脫的,下麵還是條緊身的打底。本來配長羽絨服的,現在才知道不能脫外套的。


    周勇已經坐下去了,看見我準備坐,他又站起來,把我的衣服拽下來,放到一邊,把他剛脫到一邊的棉衣給我披上,“冷的話穿我的,你的衣服太長了!”他這麽說完再次坐下去。


    就看見他姐姐的臉色黑青黑青的瞪了我一眼,沒吭聲,盯著手機看起來,他媽媽本來是躺著的,把頭一擰,別過頭去。


    我坐在他旁邊。真的感覺好別扭!特別別扭!我不知道我該怎麽辦?該說話?該閉嘴?該哭該笑?還是該消失?


    “你們坐會,我去接他們去。馬上就迴來了。”他舅舅這麽說。


    “迴來的時候把大姨拉上,大姨好幾天沒來了。”周麗抬頭對舅舅說。


    “好好!你打個電話,讓她收拾一下,我接上老爺子們就過去接她。”舅舅說完就走了。


    “你們兩個人什麽意思?真的準備在一起了嗎?”周麗看舅舅走了就放下手機,問周勇。


    周勇看看她,看看他媽媽,又看看我,“不是準備,我們已經在一起了!結婚證領過了,現在就差一個婚禮!我還是那句話,別的我可以聽你們的意見,隻有結婚,我自己做主。”周勇說的很嚴肅。說完拉了拉我的手,“本來不想帶她來的,可是我不希望媽媽覺得我不聽話,不結婚,讓她感覺遺憾。所以我這次來,隻是讓你們知道我已經結婚了,已經成家了!僅此而已!”


    “你的意思是你現在已經完成了媽媽的心願了是不是?你不覺得你這樣會讓媽媽更失望更生氣嗎?……”


    “姐!我就告訴你一句話,她是我選的!現在已經是我老婆了!你們任何人都沒有說三道四的權利!你要是一直這樣,我現在就走!反正我已經把人給你們帶來了!接不接受是你們的事情!我隻要確定她是我老婆就行了!”


    周勇說完,盯著他姐姐。


    “你這是什麽態度?你這是什麽意思?你……”


    “麗麗!不要說了。我不想聽你們兩個人吵架!你外爺外奶來了不要胡說!有事情你們迴去以後再說吧!”周勇的媽媽叫住周麗,大聲的說。


    她的樣子不像我想象的那樣憔悴不已,也沒有那麽虛弱。就是有些陰鬱,心情極差似的。


    “媽!你不要再護著他了!他這麽做哪裏是為了完成你的心願?他純粹是給你添堵!他是在作踐他自己,也在作踐我們!”周麗一下子大聲說。


    “麗麗!你能不能不要再氣我了?我……我……”他媽媽一下子有些氣噎,好像說不出話了。


    “媽!媽!”周麗一下子撲到她媽媽跟前。


    周勇也坐過去,正要抱他媽媽的頭,她媽媽緩過來,一把推開周勇和周麗!


    “明天你們兩個人都迴去吧!我一個人在這裏還寬心一點!”他媽媽說。


    “你們要是不願意的話我見一眼外爺外奶就走。”周勇忽然這麽說。


    “你好意思剛來就離開?”周麗說。


    “你知道我好不好意思離開的!不要逼我。”周勇盯著周麗說了一句。


    “不鬧了好不好?不鬧了好不好?我活不了幾天了,你們兩個人能不能不要一見麵就吵?好好住兩天。我不管你們行了吧?我管不了也不管行不行?”周勇的媽媽說完,坐起來。後背靠在牆上。


    我就跟呆子一樣坐在那裏。我不知道作為導火線的我該怎麽辦?走?怎麽走?留?怎麽留?


    “你熱不熱?找件薄棉衣穿吧!外爺外奶馬上就要迴來了。”周勇迴頭對我說。


    這才記起我們帶的東西都沒有拿出來!我的衣服還在箱子裏,要趁舅舅迴來找出來換上。要不然穿著他的衣服像什麽樣子嗎?


    隻好下炕。周勇也跟下來。


    “把給媽帶的東西都找出來,還有外爺他們的東西全拿出來。你的薄棉衣在行李箱裏。”周勇說著打開行李箱。


    “你們去不去別的舅舅姨姨家?”周麗還是忍不住開口問到。


    “去一下吧!我沒準備東西,拿錢吧?”周勇也客氣的說。


    “就是的,這邊隻要有錢,什麽東西都有。”周麗又說。


    “就兩天時間,後天去她舅舅家轉一圈子。大後天去上海。我下個禮拜上班。元旦過後去北京。看看再有沒有時間過來了。”周勇說完迴頭看他媽媽,“不行的話迴新疆吧?在這裏麻煩舅舅不好!”


    “我這兩天也這麽想,在這裏一直住著也不好,房子也冷,媽也不舒服。可外爺外奶不願意,一說迴去就哭哭啼啼的。弄得我都不知道怎麽辦了!”


    “我到哪裏都是麻煩別人的。你們迴去吧!我不迴去了。迴去了也是一個人,還不如在這裏熱熱鬧鬧的。我不迴去麻煩你們!”周勇的媽媽歎了口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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