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白員外一爪探前,直抓柳員外麵門。柳員外擺頭閃身,黏住白員外的手臂,雙手前後交叉,一手推腕一手勾肘,右肩頂撞,想要借力打力反擊白員外心窩。不想白員外這一爪乃虛招,半空突然變招,下壓手臂反爪上抓,改撩陰部。柳員外一驚,雙腿內收就要夾白員外撩來的這一爪。哪料到白員外這一爪依舊是虛招,上撩之勢不變,一把抓住了柳員外左手小臂。柳員外暗叫一聲“不好”,用力想要掙脫,白員外哪會輕易讓其掙脫。分筋錯骨,翻、勾、握、抓,連變幾招,將柳員外的左小臂拿了個結實。一陣劇痛傳來,讓柳員外大叫出聲。柳家的人也跟著驚唿連連,為其擔心。柳嬌娘神情複雜,既為柳員外擔憂又希望柳員外就此敗北,遂了她和白六郎的心願。白六郎則麵露喜色,握著柳嬌娘的手不由得握緊了。


    柳員外閃動左肩向前,肩帶臂一推一拉,想要掙脫開來。白員外手爪像鐵箍一樣牢牢抓住柳員外的手腕,順勢一拉一轉,轉到其後背,另一隻手爪直抓柳員外的命門。柳員外用盡全力沒能掙脫開來,反倒露出破綻。命門一旦被抓,就再無反抗之力了,敗局即定。圍觀眾人驚唿出聲,會點武功的都看出柳員外就要落敗。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隻見柳員外右手一拍腹部的玉帶,握住了腰間的玉帶。玉帶突然從腰間彈開,一把軟劍閃現出來。柳員外右手腕一抖,軟劍如長蛇一般,繞過左肩膀刺向白員外的左眼。這一變故實在出乎白員外的意料之外,雙手想要收迴已然來不及。想要後退,後退的速度哪會快得過軟劍。白員外在柳員外的身後,兩人距離又近,待看清軟劍刺來,想躲為時已晚。白員外暗叫一聲:“吾命休矣。”閉上雙眼等死。


    圍觀眾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大聲尖叫。柳嬌娘和白六郎更是嚇得大喊道:“爹。”柳員外聽聞唿聲,臉上兇狠之色一閃,沒有絲毫收劍之意。眼見白員外就要喪命在柳員外的劍下。就聽“啵”的一聲響,柳員外刺出的軟劍被一股寒氣射中失了準頭,貼著白員外的左臉頰而過。柳員外忽感握劍的手一陣麻痛,隨即一陣寒意順著軟劍傳入手心,柳員外再也握不住軟劍,軟劍咚的一聲落到船板上,劍身震得嗡嗡作響。柳員外和白員外心中都是一驚,瞬間分開,各自向後躍開半丈有餘。柳員外驚恐的看著自己的手,左手被白員外抓傷,血滴答滴答的向下流,滴在船板上。右手則被一團寒氣籠罩,覆蓋了一層寒霜,麻木的失去了知覺。柳員外這邊一男子喊了聲:“爹。”快速上前幫柳員外查看傷情。隨即對著柳家的人喊道:“快,快拿金瘡藥。”柳員外這才反應過來,暗運內力於右臂,試圖讓右手血液流轉,活動起來逼退寒氣。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右手凍得愈發的厲害了。就在此時,一隻手搭在了柳員外的右肩膀處。柳員外頓感一股暖流湧入右臂,右手掌的寒氣立馬消失不見了。柳員外扭頭看見一書生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的身旁,正是這書生助其逼出了寒氣。


    站在柳員外身旁的書生不是別人,正是王一。原來就在柳員外的軟劍即將刺中白員外的左眼時,王一心中一驚,忙射出寒冰指救下了白員外。王一心中也氣惱劉員外不僅食言,還棒打鴛鴦,所以才射出寒冰指,讓其吃些苦頭。王一的寒冰指柳員外哪受得了?震得他手心發麻。再加上寒氣入體,整個手都失去了知覺,哪還握得住手中的劍?王一之所以出手相救,一是紫兒希望白員外獲勝,促成柳嬌娘和白六郎的好事。二是這一劍下去必然取了白員外的性命,那柳嬌娘和白六郎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在一起了,畢竟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白員外死裏逃生,又是震驚又是驚喜,呆愣半晌兒,才反應過來這是有人出手救了自己。四下查看想找出救自己之人,當麵感謝。柳嬌娘和白六郎分別奔到各自的父親麵前。柳嬌娘抽泣道:“爹爹,你沒事吧?是女兒不孝,讓爹爹受苦了。”白六郎一臉擔憂的道:“爹,你還好吧?”白員外對著白六郎點了點頭道:“六郎,放心,爹沒事,就是不知道出手相救的是哪位高人?”白六郎聞言才知道是有人救下了白員外,也扭頭四下查看。


    柳員外轉身對王一躬身施禮道:“多謝少俠援手,敢問少俠尊姓大名?”王一笑道:“柳員外,你不用謝我,因為打落你軟劍的人就是在下。”柳員外一怔,一時間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道:“你...”柳員外如若找王一報仇,那勢必表明自己想置白員外於死地。不找王一報仇,心裏卻有些憋屈。恰巧此時白員外抱拳喝道:“是哪位高人剛剛救了在下?還請高人現身,讓在下當麵致謝。”柳員外知道這事自己隻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自己吞。聞聽白員外的喊聲,接口道:“白兄,救你的高人就是這位少俠。多虧這位少俠出手,不然我可就犯了大錯了,豈不是追悔莫及啊。剛剛差點錯手傷了白兄你,莫要怪罪兄弟我啊,實在是錯手,錯手。”白員外沒有細聽柳元外說什麽,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王一,實難相信眼前的少年會有如此高的武功救下自己。柳員外又何嚐不是?他也不敢相信擊落自己軟劍的就是眼前的王一,可剛剛確實是王一出手助他逼出了寒氣,那雄厚的內力確實不假,又讓他不得不信。


    白員外眼見王一默認,又沒有其他人出來承認,心中暗想:“自古英雄出少年,人不可貌相,萬萬不可失了禮數。”對王一躬身施禮道:“多謝少俠出手相救,救命之恩沒齒難忘。”白六郎心中也泛起疑惑,但見白員外已然施禮致謝,他也跟著躬身施禮道:“多謝少俠救家父。”王一微笑著搖頭道:“不必多禮,舉手之勞,想必柳員外也不想真的失去你這個兄弟,剛剛確實是錯手。我也是成人之美,隨了柳員外的心意。”王一說著看向柳員外。柳員外尷尬的道:“正是,正是,多謝少俠,不然我可就一失手成千古恨了。”王一笑道:“兩位員外不用感謝在下,如果真要感謝,就聽在下一言,不要再棒打鴛鴦了,讓這位六郎兄弟和嬌娘姑娘繼續婚約,結成連理豈不是好?”白六郎和柳嬌娘聞言麵露喜色,心中都暗想:“有救命恩人發話,想必爹爹一定會轉變想法,同意我們的婚事的。”兩人相視而笑。


    柳員外麵露為難之色沒有言語,而是看向了白員外。白員外秉性倒是耿直,抱拳道:“柳兄,剛剛一戰是我輸了,願賭服輸,六郎和嬌娘的婚約廢除了。”白六郎和柳嬌娘聞言大驚失色,不由得異口同聲驚唿起來。白六郎道:“爹。”柳嬌娘道:“白叔叔。”柳員外麵上喜色一閃而過,心中歡喜不已麵上卻佯裝悲痛,道:“白兄,兄弟我剛剛一時心急,錯手差點用劍傷了你。你空手對我軟劍,我贏得不光彩,不算數。”白員外冷冷的道:“柳兄,贏了就是贏了,沒有什麽光彩不光彩。更何況比試之前你我有言在先,我空手你可以使用兵刃。這場比試你贏了。白某人雖然不才,卻也知道言出必行。”柳員外一副為難的樣子,道:“白兄,這...你這是何苦呢?”白員外朗聲道:“白某人做事一向光明磊落,言出必行。各位今日也做個見證,我與柳員外自此恩斷義絕,再無兄弟之情。”說著伸出右爪,抓住自己的衣襟用力一扯,撕下一大塊衣襟往空中一拋,算是割袍斷義了。柳員外佯裝為難之色,連聲道:“白兄,你,你這是何苦?這是何苦?何必非要如此啊?”白員外看向柳嬌娘道:“嬌娘,不是叔叔不仁,實在是無能為力。莫要怪叔叔,怪就隻能怪你和六郎有緣無分。我也沒有做你公公的福分。”柳嬌娘早已淚流滿麵。白六郎心中焦急卻無可奈何。知道白員外向來言出必行,此事看來已成定局無力迴天了。


    白員外對著王一抱拳道:“少俠讓你見笑了,請少俠移步到寒舍,容白某設宴款待恩公。”王一沒有迴答而是看向了紫兒。紫兒笑著踱步走了出來,道:“白員外,吃飯不急。眼下最著急的事是令郎和嬌娘的婚事。”白員外看著紫兒,一臉疑惑的問道:“你是...”王一道:“白員外,這是在下的書童。”在場之人紛紛看向紫兒,眼見如此俊俏的書童,不由得嘖嘖讚歎。紫兒不在意眾人的眼光,來到白員外的麵前,對著白六郎道:“六郎兄弟,你可真心想娶柳嬌娘?”白六郎一怔,淚光一閃,道:“我,我想娶嬌娘為妻,我非她不娶。”紫兒笑道:“好,你和嬌娘的婚事我做主了,保你抱得美人歸。”紫兒這話一出口,在場除了王一都驚訝不已,一個小小書童竟然敢誇下如此海口。白六郎麵色一喜,隨即稍縱即逝,眼神又黯淡下來。不可置信的看著紫兒,道:“小兄弟,我知道你是好心寬慰我,唉,已經無力迴天了,看來我隻能和嬌娘陰間相聚了。”說著悲戚的看向柳嬌娘,正與柳嬌娘悲痛的眼神相遇,兩人同時喊出了對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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