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起來,又是一頓豐盛的早飯,而且房錢已經有人結過了。王一和紫兒兩人心中詫異,出得客棧,騎上馬繼續朝錢塘出發。一路所到之處都有人提前為二人打點好了客棧和飯菜。王一心中愈發的疑惑,紫兒卻一臉的淡定,坦然接受,仿佛已經知道是誰安排的了。這日傍晚,眼見已經到了錢塘地界,明日再有半日即可到達錢塘。遠遠就看見一客棧外掌櫃和店小二正在翹首等待。見到王一和紫兒,眾人臉上都露出笑容,掌櫃忙上前將王一和紫兒引進客棧。王一和紫兒早已習慣,欣然接受。


    亥時,紫兒敲響了王一的房門,進來後對王一道:“王一哥哥,收拾下,我們連夜出發。”王一不解的問道:“發生什麽事啦?紫兒兄弟?”紫兒調皮的一笑道:“路上和你說。”兩人收拾了一下,悄悄牽馬出得客棧,狂奔十幾裏路才放緩下來。王一不解的問道:“紫兒兄弟,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為何連夜出發?”紫兒笑道:“沒事,王一哥哥,我就是想甩掉那些纏人鬼。”王一詫異的問道:“纏人鬼?”紫兒笑道:“王一哥哥,你猜這幾日是誰在為我們安排一切?討好我們?”王一木然的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紫兒道:“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應該就是那個雷賢。”王一驚訝道:“啊,是他?”紫兒道:“表麵看他是在為我們安排一切,實則是在監視我們的一舉一動。”王一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所以我們連夜悄悄出發,甩掉他們,讓他們不知道我們的行蹤。”紫兒笑而不語。王一撓頭道:“可是我沒發現有人跟蹤咱倆啊。”紫兒一笑,道:“我的傻哥哥,這方圓幾百裏都是萬通山莊南分舵的地盤,到處都是他們的人,就連咱們住的客棧大多是他們的。他們隻要將咱倆的身材相貌等信息傳遞下去,無論咱倆出現在哪,他們都會第一時間知道的。”王一道:“哦,原來如此,我說嘛。誒呦,不好,紫兒兄弟,錢塘更是他們的地界,咱倆還是會被發現啊。”紫兒笑著拍了拍自己的包裹,道:“放心吧,王一哥哥,我都準備好了。”看了看前麵,道:“王一哥哥,咱倆就在這喬裝下吧。”兩人停馬躍下。紫兒笑嘻嘻的將一個包裹遞給王一。很快兩人都喬裝完,王一變成了一個書生模樣,將紫金刀和水葫蘆藏於褡褳下,紫兒則打扮成了書童模樣。兩人這樣走在路上,熟悉的人都很難認出來,儼然就是一個書生公子帶著一個書童。兩人看著對方的新裝扮,相視哈哈大笑。王一道:“紫兒兄弟果然想得周到,這樣就沒人能再認出咱倆了。”


    果然一路再無人打擾。清晨兩人徑直來到錢塘城內,尋得客棧住下。兩人在客棧睡了一覺,醒來已是午後。吃過飯後,兩人決定去西子湖畔遊玩一番,明日再去萬通山莊南分舵舵主轟天手雷震的壽宴上去湊個熱鬧。王一和紫兒到達西子湖畔的時候已是傍晚時分。夕陽西下,映紅了整個西子湖畔。拱橋、垂柳、杜鵑、晚舟、鳥鳴和夕陽。正是:南北高峰叫杜鵑,斜陽浮翠斷橋邊。畫船歸處江湖夢,一半樓台楊柳煙。


    這美麗的景色讓王一和紫兒感同身受,陶醉其中。立馬雇了一艘烏篷舟,蕩漾在西子湖中。王一和紫兒兩人肩並肩靠著坐在船頭,欣賞著迷人的景色。突然聽得噗通一聲,隨即一陣救命的唿喊聲傳來。王一和紫兒抬眼看去,隻見一艘樓船上一陣騷動,有人在叫救命。一白衣男子嘴裏喊著:“嬌娘。”跟著跳下水中去救人。王一和紫兒催促船家湊上前去查看。聽著周圍人的議論,才知道原來是那艘樓船上有人跳船投湖自盡。眾人七手八腳將人救上船。那白衣男子哭哭啼啼異常緊張。有人認出跳水女子,道:“誒呦,這不是柳家的嬌娘嗎?年紀輕輕怎麽這麽想不開?”另有人搖頭歎息道:“唉,被雷家公子雷賢看上了,嬌娘不願意,可拗不過柳員外,這不一時想不開投湖自盡了。”又有人惋惜道:“可憐那白家六郎了,和嬌娘青梅竹馬,這可真是棒打鴛鴦啊,誒呦,叫人心痛啊。”圍觀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聽聞此事和雷賢有關,紫兒不由得緊蹙眉頭。扭頭和王一對視一眼,王一會意,兩人飛身一躍,縱身躍上那樓船。樓船上眾人注意力都在柳嬌娘身上,並沒有人發現樓船上多出來的王一和紫兒。柳嬌娘吐出幾口水,劇烈的咳嗽幾聲總算緩了過來,眾人都鬆了口氣。剛剛第一個入水救人的那個白衣男子看著蘇醒過來的柳嬌娘,起身衝到一個錦衣玉帶頭戴金冠身體微微發福的中年男子身前,噗通跪了下去,哀求道:“柳伯父,求求你了,你就成全我和嬌娘吧。”王一和紫兒看去,那跪地的白衣男子眉清目秀一表人才,年紀和柳嬌娘相仿,應該就是人們所說的那個與柳嬌娘青梅竹馬的白六郎。


    柳員外眉頭一皺道:“六郎,不是柳伯父我不通情達理,實在,唉...”柳員外也是愁眉苦臉,連聲歎氣。對麵一男子一跺腳喝道:“柳兄,你非要逼死兩個孩子不成?”王一和紫兒看去,說話的男子也是員外打扮,隻不過身材瘦小,兩眼炯炯有神,雙手異常粗大,看樣子應該是白六郎的父親。柳員外為難的道:“白兄,你又不是不知道,雷家公子看上了我家嬌娘,雷家是啥情況你也清楚,我,我惹不起啊。”白員外冷哼一聲道:“你就是想攀高枝,別以為我不知道?雖然兩個孩子定有婚約,可你我畢竟兄弟一場,我也不想強人所難,壞你好事。來之前想著將此事說開,嬌娘有個好歸宿我這做叔叔的也替她高興。犬子雖然不才,卻也不愁找不到媳婦。可如今看來,我倒要改變想法了。那雷賢是個什麽東西你也清楚。既然嬌娘誓死不從,我這個當叔叔的不能不管。我現在就要你履行當初的婚約,成全兩個孩子。”


    柳員外長歎口氣道:“白兄,你我兄弟幾十年的情義,兩家相處甚歡。又恰巧兩個孩子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當初是你我二人為倆娃指腹為婚,可,可誰讓雷家公子看上嬌娘了呢?我,我實在是得罪不起啊,白兄就饒過兄弟吧。是兄弟對不住你,你要什麽賠償盡管開口,兄弟盡量補償你。”白員外氣得渾身顫抖,一眼掃向白六郎,臉上立馬露出父親的慈愛和心痛,喝道:“六郎,過來,為父替你做主。不用求他,咱們有婚約在手,我看今天誰敢毀約。”說完,怒目而視柳員外。白六郎從地上爬起,看了一眼柳員外,又扭頭感激的看了看自己的父親,慢慢退到柳嬌娘身邊。兩人手握手,你看我我看著你,一臉的堅定。


    柳員外輕輕搖頭道:“白兄,你這又是何苦呢?這個婚約肯定是履行不了了,今日約你來就是想和你談解除婚約之事。”白員外也不再廢話,直截了當的道:“我不同意。這個婚約必須履行。”柳員外收起愁容,正色道:“白兄,你這是在逼我啊?”白員外道:“柳兄,是你先逼的我,我也沒有辦法,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兩個孩子投湖自盡。”柳員外麵露兇狠,喝道:“好,既然白兄如此固執,那我們也沒話可說了,還是按江湖規矩來吧。”王一和紫兒知道江湖人遇到爭執就會比武來解決,勝者為王,比武勝利的一方最後說了算。柳員外如此說意思就是要和白家比武來決定。想不到兩位員外也是武林中人。白員外毫不退讓,道:“好。”柳員外道:“君子一言。”白員外道:“駟馬難追。”


    言罷,柳員外和白員外慢慢走上前,在距離一丈遠處相對站住。其餘眾人也向後退去,圍成一個圈。樓船四周也圍觀了不少的舟船,翹首期待著這觸目驚心的一戰。白員外抱拳道:“柳兄,我擅長的就是鷹爪功,用不慣兵刃,我也不占你便宜,你盡管用你的兵刃。”柳員外也抱拳道:“白兄請。”說著跨出一小步,做了一個起手式。嘴裏也不說用兵刃還是不用,但看樣子也是不用兵刃,想來是不想占白員外的便宜。


    紫兒對著王一耳語道:“王一哥哥,你看他倆誰會贏。”王一道:“白員外一看練的就是外家功夫,以硬功為主,身體練到鋼筋鐵骨才算好。常見的有金鍾罩鐵布衫和鷹爪功。看樣子白員外練的應該是鷹爪功。你看他雙手又厚又大,指骨粗壯骨節漲大。而柳員外雖然發了福,但從起手式來看,練的應該是陰柔之類的武功,以陰柔四兩撥千斤為主。這兩個人就是柔對剛。至於是柔克剛還是剛斷柔,誰勝誰負現在還很難說。”紫兒小嘴一撇道:“我希望白員外能贏。”王一自然知道紫兒的心意,輕輕拍了拍紫兒的肩膀。


    場上,柳員外和白員外已經交上了手,纏鬥在一起。正如王一所言,白員外施展鷹爪功,每一招都是虎虎生風剛勁有力。一旦被他的手爪抓住,不斷也會拽掉一塊皮。而柳員外則是東閃西避,渾身晃動柔弱無骨,雙掌推拿纏繞,四兩撥千斤,將白員外的攻擊一一化解。白員外一上手才發現柳員外的武功增進了不少,讚歎道:“沒想到柳兄看著身體發福,武功竟然大有增進。”柳員外冷笑道:“多謝白兄謬讚,兄弟的武功這幾年還好沒有扔下。白兄你的武功也是大有長進啊。”兩人嘴裏攢著對方的武功,手底下卻是絲毫不軟,越打越是激烈。


    雙方家人都是神情緊張的看著場上的打鬥,腦袋和眼神隨著兩人位置變換而變動。一方出現險情,家裏人都會驚唿出聲。場上打鬥愈發的激烈。其他樓船上有好事者,當場坐莊賭起哪一方獲勝。王一看著場上兩人的打鬥,低聲對紫兒道:“柳員外要敗。”紫兒心中一喜,麵露笑容,非常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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