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現在的局麵就變成了如此。


    薛景刀在前麵打聽著化紫檀的消息,葉書南和化紫檀以為前麵打聽自己的是展宜年。


    展宜年追著薛景刀,怕他被化紫檀打成豬頭。


    上官初和昊雲真也想一睹絕色芳容。


    過了一陣子,薛景刀終於是停了下來。


    身後那兩道芊芊倩影也相繼走了過來。


    “唉,跑什麽呢,我和師姐都要追不上你了。”


    由於離得有點遠,加上那人皮膚確實挺黑,化紫檀愣是沒看出來是另一個人。


    薛景刀聽到這聲嬌喝也是迴過頭來。


    看著兩道倩影緩緩走來,薛景刀也是微微一愣。


    直到走近了後,化紫檀和葉書南才看到此人的真麵目。


    三人互相愣著。


    “咦?”


    化紫檀輕掩小嘴,驚道。


    葉書南也是拉了拉師妹。


    “一定是林術將兩人認作一人了,他也不認識展公子。”


    化紫檀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歎了一聲,眼神稍稍有些不甘,隨即又看著眼前的薛景刀。


    臉上迴了神色,略帶一些壞意。


    “你為何要打聽我?”


    薛景刀一愣,如若眼前這姑娘說自己在打聽她。


    那她一定就是化紫檀了!


    “聽,聽聞化,化化師姐的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弟子便想要來看上一眼,一睹芳容。”


    薛景刀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其實他本來想直接問能不能同他一道走江湖。


    可人家已經是境重山府的明珠一樣的人物。


    自己還沒有半分人氣和地位。


    也是至此不配的地位,薛景刀暗想,現在定是太快了。


    先與化故娘與朋友做起,慢慢來即可。


    看著說話結巴個不停的薛景刀,化紫檀嘴角也輕帶起一抹弧度。


    “你倒是有幾分眼光,還算不錯。”


    化紫檀葇夷拍了拍薛景刀的肩道。


    不一會兒,一道身影急匆匆的跑了過來,正是那勸阻的展宜年。


    他看到薛景刀已經和化紫檀接觸,暗叫不好,便是覺著,如若那薛兄言重了些。定會被化姑娘打個半死不活,立馬奔襲而來。


    可到了那麵前,才看清幾人在那有說有笑似的,絲毫沒有任何怒意纏鬥。


    薛景刀看到展宜年也是開懷大笑起來,立馬喊道。


    “展兄,你來了。”


    化紫檀順著那一道的唿聲看去。


    展宜年臉上捎帶歉意,朝著她們緩緩走了過來。


    化紫檀看他那樣便來了氣,道。


    “好啊你,我還在師尊那給你打了些好處事,你聽到我迴了宗門,竟不來找我道聲謝阿?”


    化紫檀柳眉輕皺,葇夷放至腰間,稍稍帶著一絲怒意道。


    “展某不知紫檀姑娘已經迴了宗門,如若知道,展某必上門言謝一番。”


    展宜年立馬抱拳鞠躬道。


    “好了好了,別來那套,你那份心意我收到了。”


    化紫檀輕哼一聲,撇過頭去,旋即又想起了什麽一般,開口道。


    “對了,我去碧天城的時候,聽聞你見過我姐了?”


    “是了。令姐還幫了小廝一番,這點我還沒道謝呢。”


    化紫檀終是展開了那眉角,不再那般怒意橫生。可看到展宜年抬起頭偷偷瞄了自己一眼,又將頭撇了過去,裝作不理的樣子。


    葉書南看到師妹這般舉動,也是掩嘴輕笑。


    薛景刀這般懵了神,看兩人小打小鬧,表情生動的樣子,不像是一般的關係。


    便慢步走到展宜年身邊,輕聲問道。


    “展兄,你也心儀那化姑娘?”


    聽到這話,展宜年看了化紫檀一眼,想起她身上那般曇花似的清香。


    臉頰輕紅,那般黢黑的膚色倒是看不太出來,立馬搖了搖頭。


    薛景刀本來疑神懸著的心,立馬放了下來。


    那春色又覆上了滿麵。


    化紫檀看到這兩人偷摸著嘰嘰喳喳的說著,也不知道在議論什麽。


    隻是那展宜年麵頰上的突然一紅,被自己全部揉入眼裏了。


    “你們倆,偷偷摸摸說什麽呢?”


    化紫檀道。


    薛景刀和展宜年像兩隻受了驚的兔子,忽地兩人神色一凜,都互相看著對方,默不吭聲。


    化紫檀總覺著有鬼,於是乎,小腳輕邁,走到展宜年跟前。


    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看的一旁的薛景刀是春光無限。


    可那雪白芊芊的葇夷,卻在展宜年腰間狠狠的揪著。


    展宜年那叫一個疼,雖然麵上並未太多神色,可那心裏,卻苦苦叫道。


    化紫檀那叫揪的一個起勁兒,手上的力度越來越大,可那麵上,天真無邪。


    葉書南看到這一幕,也是扶了扶額角,走到化紫檀背後,輕輕將她拉了開來。


    “師妹,你將展公子掐疼了。”


    化紫檀這才鬆了小手。


    展宜年大鬆一口氣,若不是葉書南的救場,他今天那腰間的息肉,定要被化紫檀整的青紫。


    “紫檀姑娘,薛兄說你生的好看,希望能與你一起吃飯。”


    話音剛落,薛景刀一臉詫異的看著展宜年,眉角微微皺著,像是在問著。


    我什麽時候說過這話了?


    展宜年卻眼神暗示了一番,朝著化紫檀的方向微微頷首了一下。


    薛景刀這才明白展宜年的用意,這是為了他創造機會阿!


    隨即,淚眼婆娑的看著展宜年,還做作的抹了抹眼角。


    “吃飯,嗯,我想想。”


    化紫檀摸了摸下巴,嘴裏輕哼著嗯,眼珠不住的轉著。


    雖然看上去沒什麽。


    展宜年心裏卻是大驚,這向來對吃飯十分積極的化紫檀,居然還要考慮一番,當初在石山村,將那老寒包子一口一個的時候,可沒這般猶豫不決。


    “好吧,不過本姑娘可不是什麽小攤就能打發的。”


    化紫檀道,眉角展了開來。


    薛景刀卻是一個勁兒的點頭。


    “沒問題。”


    “那就說好了,明日還在這裏。”


    化紫檀揮了揮手,和葉書南一同離了去。


    前者剛走,薛景刀便朝展宜年撲了過來,一下子摟著他的脖子,大叫道。


    “展兄,真有你的!還得多虧了你,我才能將化姑娘約出去吃飯,這樣子我就能知曉化姑娘喜愛吃什麽了。”


    薛景刀開懷大笑,眉角濃濃彎著,心情是一道長虹。


    展宜年尷尬的笑了笑,若不是剛才化紫檀心生疑神,自己也不會出此下策。


    可那化紫檀,真能如了薛景刀的願嗎?


    娓娓道來的,便是上官初和昊雲真了。


    兩人沒見到化紫檀和葉書南的身影,眉頭一下子就彎了下去。


    那上官初更是氣的踢了薛景刀兩腳,然後氣衝衝的迴了小院兒裏。


    展宜年與三人道別。


    他目前還不想迴小院兒,既然得到了那殺無影和追風步,就不能讓兩本武學吃了灰,封了塵。


    展宜年又迴到上次去的那個崖邊。


    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一抹長虹劃過了無邊的天際,火也燒起了軟嫩的雲。


    望著那天邊的餘暉,展宜年立刻心曠神怡了起來。


    據說那武者的心情也和修煉的速度相掛鉤,更不用說萬一走火入魔了。


    展宜年盤腿坐下來。


    耳邊不時的傳來一兩聲鳥叫猿啼。


    還有那崖邊,陣陣的冷風聲。


    可這絲毫不能打亂展宜年的心神。


    他早已經閉上了眼,進入了那識海之中。


    他這次是為了衝破武夫六等的境界。


    而主要還是那悟懂殺無影。


    一招一式,依然那般熟悉,展宜年甚至都不用想,便能用腰間丈青楓揮出那殺無影上的所有招式。


    可怎麽使,都還是沒有那種一人君臨天下敵的氣勢。


    如此這般?


    到底何謂劍意?


    展宜年心生泫然。


    即使那天歐陽韻已經點提了自己好一番,可那殺無影的境界,實在是太過於深沉。


    心心念念,便為大道之劍。


    一劍可斬仙,可殺魔,可入海,可攬天,摘九天辰星,削萬人之骨。


    那白玉郎又是如何呢?


    展宜年迴想起那夜的鶴墨白,隻一人,一驢,一劍。


    在那漠北大荒裏,將整個馬賊團屠了個幹淨。


    那便是他自己的劍道嗎?


    忽地,他又想起了柳藏鋒說的話。


    道,是自己尋的。


    手不受控製的握住腰間的丈青楓。


    將其三尺青鋒映在那落日斜陽下,刺眼的光反在了展宜年麵上。


    那黢黑的麵上,閃著光。


    丈青楓高高懸起,在那崖邊不斷吟著似的,微微顫鳴著。


    忽地,越來越大。


    不是那崖邊的穿堂風所至,而是展宜年心中的一縷春風。


    那是薑乘風的征道神念。


    在他心中微微凝實。


    斬!


    展宜年睜開雙眼,一股鋒銳寒芒從其中疾射而出。


    那丈青楓也是在空中劃過一條青色長虹。


    伴著陣陣唿嘯,斬開了一時的虛無片刻。


    一仗倚天!


    這便是殺無影的第一重境界,一仗倚天。


    看著那散落不斷的鋒銳青芒,朝著那遠處的天際,不斷的淡去,展宜年內心卻不住的震驚。


    這看似平平無奇的一劍,居然消耗了自己體內一半的靈力。


    要知道,就算是二哥的銜金芒,他這個武夫五等的武者,也能使用個三四次。


    倒是這殺無影。


    一劍,就足以令他靈氣幹涸,然後就是那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可這劍的威力,雖然還是差強人意。


    但是展宜年感覺到,那股陣陣的青芒之中,有攝殺人心的力量。


    這便是。


    天下第一劍仙。


    天劍閣掌院,不問君的自悟武學。


    不愧為那殺無影。


    如若這般,現在就算碰到那冷雲飛,自己用了這殺無影,也能讓他付出一定的代價。


    雖說不能單方麵斬殺掉,但還是能砍掉他一條胳膊,不會讓他那般容易的逃脫。


    忽地,心中那股堵著的氣,也像潮湧的水似的,噗嗤一聲,衝了開來。


    武夫六等!


    展宜年又盤腿坐了下來。


    他感歎著自己這短暫的十幾天。


    真是十分驚險。


    本來在那天頂山被祝靜程害死,他就以為自己的武俠江湖夢,已經散了寸斷。


    可沒想到自己卻因為那兩儀花活了過來,還成了現如今的這般境界。


    這便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吧。


    天色已經沉了下來。


    天上懸著幾顆微亮的星星。


    展宜年忽地將那幾顆星星看成了展大山的模樣。


    像是在天上朝他微微的揮手。


    “爹,宜年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受人欺負,任人宰割的宜年了,我要成為這世間的頂峰。還有,宜年已經進了境重山府了,你那九泉之下的願望,能了了。”


    展宜年這次眼裏沒有晶瑩。


    他心裏早就丟了一些東西。


    現在的他,隻有一腔剛猛的熱血和征道的劍意神念。


    展宜年又閉上了眼睛,他知道,時間不等人。


    自己在武夫境界的時候,和自己同齡的聞人君已經有了九境的修為。


    還有那祝靜程,化紫檀,薛景刀,昊雲真,上官初。


    不論那個,都比自己的修為高出一大截。


    而且現在進了這境重山府,修行全靠天賦和努力,自己也不能拖了那小院裏的後腿。


    想到這裏,展宜年心中那股神念,更加堅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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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州蒼南境逍遙宗


    泰麓虎此刻正坐在那廳堂之中扶著額角,眉頭緊皺著。


    廳堂之上一共有五人。


    泰麓虎坐第二的位置。


    那為首的一人,身穿黑色流雲懸空華服,眉角淡著,星宇劍眉。麵無表情,一臉文雅模樣。


    手中端著那瓷白茶杯,微微握著杯蓋,輕輕的撫著,吹氣。


    在逍遙宗,能如此獨樹一幟的,也隻有那掌院任平生了。


    五人麵前的桌上,放著一個血紅色的珠子。


    赫然就是那典玉龍將血囚的魂魄封於裏麵的小紅珠。


    一人忽地開了口,長相老道,穿著不菲的白雲道袍,右手握著佛塵,輕撚胡須。


    “泰掌院,你說那血囚,被典玉龍一刀斬死,魂魄放於了這小珠子裏。可即便是火蠶宮的占術,也不能活生生的將魂魄來搜魂,沒有那實體,我們怎能知道魔宗的用意?”


    那人語氣明顯嚴重了些,有些對泰麓虎這般作為不滿。


    泰麓虎眉角拉著,雙手環著,冷哼一聲。


    “姚丹洪,典玉龍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即便是我施展法相也不能與此人相爭,更不用說勸阻他歸還屍體了,根本就是天方夜譚,你現在倒是怪起我來了,你若是行,你就一人殺進那西涼大漠裏,將典玉龍打個半死,然後將那血囚的屍體帶迴來,何必在這裏用功的穿我小鞋?”


    那被稱為姚丹洪的老者也是微皺眉頭,滿臉怒意。


    “你!”


    “啪!”


    任平生將那茶盞放在了檀木桌上,打的極響。


    眼睛不眨的掃了掃眾人。


    泰麓虎與那姚丹洪都互相冷哼,撇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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