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驛城,四千人的沈軍已經整裝待發,關儀與高賦正站在軍前焦急的等待著。


    就在不久前,手下人來報忽見黃石關燃起烽火,周盟大叫不好,告知眾人,這是黃石要求援了,烽火可遠可傳千裏,幸運的是,宏淵隻有邊關才設立了烽火台,所以這烽火也就平隸郡的諸城能看到。


    但這對高賦,關儀來說,也是十分不利的事情,若是北太城看到後忽然加強了戒備怎麽辦?


    眾人一商量,決定不能再拖遝,即刻出兵。


    藍霍姍姍來遲,關儀與高賦早就等的不耐煩了,見到藍霍趕來便下令行軍。


    “周盟怎麽沒來?”


    藍霍答道:“他帶人去搗鼓北驛城的烽火台了”


    關儀不滿的說了句,隨後抬手:“淨弄些沒用的,起兵!”


    四千沈卒浩浩蕩蕩的出了北驛城,高賦拱著手說道:“藍兄,你我三人就要在此分道揚鑣了”


    “祝二位旗開得勝,拿下北太”藍霍迴禮道。


    隨後,四千人分為兩批兩千人,一隊朝著東麵趕去,一邊則向北行進。


    北驛城裏的黔首們總算鬆了口氣,送走了這些沈人祖宗日子還好過一點,這些日子,這幫沈人可謂是把殺人放火,燒殺淫掠做盡了。


    北太城的城主府內,一位中年人正在哈哈哈大笑:“不可能,哈哈哈,絕對不可能”北太城城主把簡牘隨手扔在地上,哈哈大笑著。


    北太城城主的下麵,有著一位單膝下跪的驛卒,此刻他正拱手焦急的說著:“千真萬確啊!城主”


    這位驛卒已經不知道是王禳災派出的第幾批了,他是唯一一個殺出重圍的,周圍到處都有沈人的細作,之前他到一個裏歇腳的功夫,就有兩個人想殺掉他,幸好裏監門及時趕來,才幸免於難。


    驛卒也想到了一個好主意,他叫裏監門派人去通知周邊所有鄉裏,叫黔首們背上糧食鋤頭,去寒封城裏,城尉大人會保證他們的安全與食物。


    不過裏監門很快就給驛卒澆了盆冷水,他告訴驛卒,黔首們都是留戀故土的,他們的老婆孩子,還有土地莊稼都在這裏,他們怎麽會舍得離開呢,所以這個辦法的可行度微乎其微。


    但裏監門還是表示會同裏正與田典一同想辦法,驛卒臨走前還叮囑他們要小心沈人細作,之後又跋山涉水好幾天才來到了這座平隸郡最北麵的城池,北太城。


    現在已經秋末了,其他地方都是冷風嗖嗖,但北太城卻已經白雪皚皚。


    傍晚,大片大片的雪花,從昏暗的天空中紛紛揚地飄落下來。霎時間,山川、田野、村莊,城池,全都籠罩在白蒙蒙的大雪之中,而驛卒也騎著馬晃晃悠悠的趕到了,在距離城門幾尺的地方他實在支撐不住,從馬上跌落下來。


    幸好守城士卒眼尖,及時發現了他,隨後他昏迷了一天一夜醒過來,便要著急地見城主,隨後便有了剛才那一幕。


    北太城城主身上披著厚重的獸皮大衣,臉上有著濃密的胡須,他再開口道:“其一:秋獵大會現在還在進行著,兩天前,我還收到了一些士伍們的戰果報告,是由我們城的軍法吏上報的。


    其二:太尉之子確實叫王禳災,不過我雖位低言輕,但也聽聞過太尉之子,性格孤僻,常年在太尉府中閉門不出,怎麽會跑到寒封城當一個小小的城尉,再說了,寒封城城尉蔡生去哪裏了?莫不是他覺得秋獵要輸了沒臉再見我了,找個毛頭小子頂替暫時頂替了他的職位不成?哈哈哈哈”


    北太城周圍的幕僚官吏也都捧腹大笑


    驛卒萬萬沒想到,自己千辛萬苦的趕到北太城,為了提醒他們要防備沈人,這些人卻沒有一個相信的。


    他大叫起來:“此事千真萬確!我們城尉大人還派了驛卒去濟城、孚城、郡城等地送了信”


    北太城城主臉色微變:“你們還給郡守大人送了信?”


    驛卒答道:“不錯,這迴您總該相信了吧”


    北太城城主大罵一聲:“胡鬧,戲耍戲耍乃公也就罷了,還去煩郡守大人,不知道郡守大人每日公事有多操勞嗎!把這名驛卒拉下去,並入北太城守軍裏,我不想再看見他了。”


    兩名侍衛進來拉住驛卒,驛卒拚命掙紮但還是無從掙脫,隻得拚命大喊:“城主大人,我所說皆是真的,不信可以找來那軍法吏與我對峙,他定是沈人安插在北太的細作之一!城主大人,不要錯信奸邪啊!”


    驛卒的聲音越來越微小,最後直到聽不見,他已經被拉下去了,北太城城主坐了下來,不知道在想什麽。


    寒封城軍技司內,王禳災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的軍技司司丞,自己進軍技司這麽長時間了,他才得到消息。,


    “行了,免禮吧”


    軍技司司丞拱手問道:“不知道城尉大駕光臨我軍技司,有何貴幹?”


    找個什麽理由搪塞過去呢,王禳災往旁邊一瞥,正好看見夏藤製作的那副甲胄,王禳災指著那副甲胄說道:“這樣的甲胄,再製三千套!”


    “什麽!”軍技司司丞大叫一聲,由於動作幅度過大,頭上的帽子都被他滑了下來。


    臉色跟苦瓜似得,為難的說的:“城尉大人,寒封沒有那麽多的鐵、而且工匠也不多,這根本就完不成啊”


    “那就先做一百副,另外,要盡快多趕製一些弓弩、箭隻”王禳災說道,又轉頭對夏藤說道:“這副甲胄,我就先帶走了”


    夏藤點點頭,王禳災花了一些時間穿上了甲胄,果然這副甲胄護住了全身,甚至連上半張臉都護住了,頭盔有兩個大孔,正好是留給眼睛看路。


    王禳災走了兩步,近百石的重力壓來,還真是微微一點沉,普通士卒怕是適應不了,不過對王禳災來說,無非是背了個包袱而已。


    司丞在一旁拍著馬屁:“城尉大人穿上這副甲胄真是威風凜凜,霸氣逼人啊。”


    “好了,我還有公事,就不在你們這繼續待了”王禳災與夏藤打了聲招唿後,徑直向門外走去。


    司丞連忙追了上去,口中喊道:“城尉大人,我送您。”


    走到外麵,王禳災發現軍技司的人都抬頭看著一個方向,並指指點點。


    王禳災抬頭看去,一團如長龍般的黑煙在西邊不停的上升。


    跟著王禳災身後的軍技司司丞怪叫了一聲“啊!這,這,這,這不是烽煙嘛!多少年沒見人點過了!”


    王禳災看著滾滾黑煙喃喃自語道:“這方向來自黃石關”


    司丞慌忙問道:“城尉大人,不知道黃石關那邊出什麽事了!這,咱們是不是得去派兵增援一下啊”


    “這不是你操心的問題”王禳災搖搖頭又歎了口氣“多造些甲胄兵器吧,不要吝嗇那些稀有的鐵石,用完了咱們再挖,但如果寒封守不住,大家的命可就都沒了……”


    “是,請城尉放心,卑職一定竭盡全力趕製甲胄兵器。”


    走出軍技司卻見獄曹趙景站在門外,趙景也看到了西邊飄起的黑煙,街上的黔首們都對那議論紛紛,但他對此並不關心,他在這等候王禳災,是為了另一件事。


    “城尉大人”見王禳災出來,趙景連忙迎了上來。


    “趙獄曹有何事?”


    “那日軍營中本應提審沈人黃輔和裏正二人,然中途大人有事離開,眼下這二人還關著……”


    王禳災一拍腦門,這才想起來兩件事,其一,吳武所托的吳子兵法自己還沒有去取,其二,黃輔與那位裏正還沒有審問呢


    “趙獄曹有心了,若非你提醒,我都要忘了,快隨我前去。”


    二人一同去軍營的路上,趙景也同王禳災聊了不少,隨著他接管城獄,找來工匠重新修築城獄,還擴大了它的規模。


    現在城獄已經能恢複基本的工作運轉了,然後又從軍營中借調了幾十名士卒來充當獄卒,原本在那場戰爭中被毀得破敗不堪的城獄,又有了起色。


    趙景忽然開口說道:“還有一事尚未稟報城尉”


    “什麽事?”


    “城獄尚還羈押著一百多名司寇”


    司寇本在以前是官名,暴秦時被改為一種刑罰,宏淵沿用,就是強製男犯到邊遠地區服勞役,主要從事防禦外寇入侵,刑期為二年。


    “司寇?不是直接充軍嗎,怎麽會交由城獄?”


    “這卑職就不知道了,卑職剛上任幾天,也是翻閱前任獄曹的竹簡卷宗才得知的。”


    一百多號人,如果並入寒封軍裏,又是一股有生戰力。


    “這些人現在在哪?”


    “押送沈人的時候,城獄太小,不能同時羈押兩批人,便將這些司寇押送到軍營西處”


    這可太好了,三件事在同一個地方都能解決了,王禳災心中想到。


    注釋:


    司寇:


    司寇是中國古代主管刑獄的官名。傳統的觀點認為,早在西周初年便出現了掌管司法活動的司寇一職,但根據出土文獻顯示,晚至西周中末期,司寇才作為執事出現在金文中。其作為官職至少也應該在西周之後。


    春秋時,周王室和各諸侯國都設有司寇之官。司寇的職責是追捕盜賊和據法誅戮大臣等。宋、魯的司寇又分為大司寇和少司寇,如孔子曾做過魯國的司寇。戰國時,不少國家仍舊把負責管理刑獄的官定名為司寇。至秦漢遂以廷尉為九卿之一而廢司寇之名。後世除北周外,均不設此官,但習慣上以大司寇為刑部尚書的別稱,刑部侍郎則稱為少司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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