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沿知道這並不是真的憑空消失,而是懷安的速度太快,而自己的眼睛已經跟不上了。


    等到懷安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是在監長的身後了,右手正握著南初刀柄,隨後也緩緩放開。


    監長的笑聲還沒有停止,似乎還沒有察覺到這變化的一切。


    但下一秒,笑聲就像突然被人捂住一般,一下子斷開了。監長不可思議地低頭看自己的身子,之間一條筆直的血線正在身體上蔓延。


    “不,不,救……我……”


    監長前伸著手,似乎想抓住點什麽,但前方根本什麽都沒有。最後,監長在驚恐地眼神裏,緩緩地倒下。


    監長的前半截身子滾落到劉沿的身邊,把地上的劉沿嚇得一下子躍了起來。


    “你,你有病啊。你……”


    劉沿顫抖著,低聲朝懷安喊道,看來被嚇得不輕。劉沿本來還想說什麽,但被懷安一個眼神,又嚇得把後半截的話吞了迴去。


    懷安走到黑風的身邊,將黑風從刑架上放了下來。


    這時候黑風身上的血還在拚命湧出來,懷安一把將傷口摁住,拍著黑風的臉把他叫醒。


    黑風艱難地睜開雙眼,看到自己正躺在懷安的腿上,懷安的臉滿是愧疚。


    “我……我沒事,咳,你……你怎麽來了?”


    懷安握住黑風的手,


    “我本來是想去叫醒你的,我們發現夏侯家的把戲了,它想讓我們都消失在這夏侯府裏。雖然我不知道夏侯家哪裏來的狗膽,但去叫你的時候晚了一步。對不起……兄弟。”


    黑風嘴裏露出難看的笑容,蒼白的臉沒有一絲血色。這笑容顯得開心又蒼涼。


    “不都說了沒事的嘛。咳,都怪我貪杯,中了夏侯家主的詭計。但……這和懷安兄本不相關,所以不必自責。”


    “至於夏侯家背叛幽夜的事,我們事先也沒情報,咳咳……所以讓那賊子得逞,咳……看著地牢,說明夏侯家其實很早之前就開始準備了,咳咳咳……這等叛徒實在可恨。”


    黑風越說越激動,一雙眼睛睜得通圓,就像是要把夏侯家主生吃了一般。劇烈的咳嗽從黑風的喉嚨衝出,連帶著一把一把的瘀血。


    懷安急忙拍拍黑風的後背,幫黑風順口氣。黑風還想說什麽,但被懷安打斷了。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黑風被監長刺破了胸膛,那裏是氣血所聚之所,每多說一句話,都會讓黑風咳出一攤血。所以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趕緊帶著黑風離開這裏,及時給黑風治療。


    不過黑風並不想這樣。他說。


    “我這沒事的,監長沒刺到心髒,裏心髒還差一寸呢。”


    “但你已經失血過多,失血也會死人的啊。”


    懷安嘶啞的說。


    但黑風堅決不肯。


    “現在,有比我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做。這是關乎整個幽夜的大事,誤不得!”


    “什麽事?我把你救出去後再來做也可以啊。”


    懷安有些不甘心,他絕不願意把黑風留在這裏,而自己卻什麽都沒做。


    將黑風留在這裏,即使沒有其它人來管他,他也會因失血而很快死掉的。這是懷安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但黑風用力反握住懷安的手。眼神不容置疑。


    “不,這件事很大,這關乎整個幽夜的存亡,關乎整個幽夜兄弟的性命。懷安,快來不及了。真的快來不及了。你必須現在就去,不惜一切代價阻止。”


    黑風停下,喘了口氣,才再接著說道。


    “你知道的,這間地牢極其堅固是不是?它有多重防禦,單單那個怪水聚成的湖,就是無法想象的大手筆。再到湖中心的島,以及地牢外的那圈迷宮……可以說,這地牢簡直就是煞費苦心。”


    “但為什麽夏侯家會如此煞費苦心?”


    懷安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知道。


    黑風接著說道。


    “難道就是為了關押個犯人嗎?不可能,這裏犯人雖然多,但還遠不到需要防範如此嚴密的地步。夏侯家從很久以前就開始建造這座地牢了,它們經營這裏這麽多年,自然也會招募到一些很厲害的手下。”


    “那些人基本都被夏侯家安放在這裏了。在這地牢裏,可以說整個大梁,幾乎沒幾個能闖進來的人。你算一個。咳……”


    黑風咳出一口鮮血,但不在乎的抹掉,接著說。


    “既然不是為了這裏關押的犯人,那麽他們一定是有別的目的。”


    “你注意到了剛進來時,那些被整齊掛起的人性皮囊和滿地的血水了嗎?”


    黑風問道。


    懷安點了點頭,他聽黑風說到這裏,也不禁覺得好奇,這地牢究竟是用來幹嘛的。


    “難道,這個地牢還有別的什麽用處嗎?”


    黑風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我被壓到這裏之後,第一眼睜開,就看到了剛被你斬殺的那家夥。”


    黑風朝躺倒在地上,斷為兩截的監長努了努嘴。


    “而且也是在這間審訊室裏。他從一開始,就對我用了所有的刑具。每一遍下來,都讓人生不如死。那尖錐已經不是第一次刺進我的身體了,隻不過以前是在我的四肢,而這一次是在我的胸膛罷了。”


    “每一次,那家夥都會問我各種問題,但我都保持沉默。漸漸地,他以為我是不會說話的。直到有一天,他不小心對他的手下說了一個詞,這個詞漏進了我的耳朵。”


    黑風目光灼灼地看著懷安。


    “這個詞就是,‘赤蓮子’。”


    “赤蓮子?”


    懷安狐疑地問道。


    每一個修煉者,都會有一些基本的常識。這些常識不隻是修煉問題上的,還有各種能夠有利於或有害於修煉的奇珍異寶。前者用於自身則有利於自己修為上漲,後者用於別人則可能兵不血刃。


    而赤蓮子就在這常識之中。


    “世上有奇物,色赤紅而生於死土,其狀如蓮,妖豔美麗,號赤蓮。赤蓮經百年,而生有赤蓮子,每支赤蓮有九顆赤蓮子。赤蓮子性溫和,服之,凝神以下可升一級,凝神以上可洗練真元,令其愈加凝煉。若以赤蓮子輔助,突破凝神時,獲益更甚。此物天下稀有,實乃至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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